第45章 召見

召見

肖情哪裏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是什麽,不過對于這般詢問,她只是淡淡一笑,看向羅月寧,“如何?”

“好。”羅月寧眯着眼睛看向陸洲,能被太女如此信任,他或許真有兩把刷子,不過,他對自己也極有自信,因此絲毫不曾露怯,一口答應下來。

兩匹駿馬穿行在山林間,肖情并未跟上,一旁的羅月笙也留了下來,同行的還有羅月國七皇子。

“山林間野趣頗多,七皇子何不一起去玩玩?”

肖情的話讓羅月秋一驚,連連擺手道:“殿下恕罪,我實在不擅長狩獵,我......還是更喜歡樂器。”

羅月笙嗤笑一聲,“太女殿下管他做什麽,你若是娶了我寧弟弟,這羅月秋送你又何妨?”

本就是母皇硬塞進來的,說什麽若是柳朝太女喜歡年齡小點的就把羅月秋留下,一個拿不起刀劍的樂人,有什麽資格與她親弟弟一樣?

肖情看向羅月秋,被這般說,這孩子竟一點都不曾慌亂,臉色平靜到好似根本就不在意。

“你喜歡樂器,都會些什麽?”肖情問道。

“埙,笙,琴,簫,笛,筝,琵琶......多數樂器我都會,用它們演奏出來的樂曲都有生命。”說起自己擅長的,羅月秋的臉上帶上了歡喜,眉目清澈,看上去倒像是個樂癡。

肖情垂眸思量了片刻,遠處一人策馬歸來,手中拿着一只獵物沾沾自喜,滿臉傲氣,“太女殿下,你輸了。”

他的身後陸洲策馬追來,與肖情對視一眼才看向一側的羅月寧,他手中長弓一指,“羅小公子且看看那獵物上的箭是誰的。”

兩人所用弓箭不同,自然箭矢也有所不同。

羅月寧移目過去,頓時瞳孔一縮,不可置信道:“這不可能!”

只見獵物之上插着的箭矢,顯然不是他的,“我明明射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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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快不一定準,你的箭矢在這裏。”一截斷箭出現在他的手中。

肖情看着陸洲勝券在握的模樣笑了笑,顯然是他使壞,在羅月寧即将命中獵物時攔了他的箭。

“不可能,我不服!”羅月寧氣憤的丢下獵物,翻身下馬就向陸洲走去,“你可敢與我真刀真槍的打一場?”

“在下奉陪便是。”

獵園之內空曠的草地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中央位置兩個容貌上佳的男子持劍而立,一個少年意氣,一個沉靜穩重,從氣勢上來看,誰都不輸。

肖情穩坐高臺,看着兩人劍招變換,險象環生,不由撫手叫絕。

她的視線落在那道高挑的身影上,眼睛裏光亮愈加明顯,都是孩子父親的人了,與年輕小公子一起比武竟然絲毫不落下乘,身段姿态盡顯美感。

實則,陸洲視線掠過高臺之上的肖情,唇角淡開一點笑意,他學的都是致命的殺招,若要快速致勝再簡單不過了,不過是因為別有他意,才在這裏磨蹭,身段狀态都被他調整到最佳,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對面的對手,而是那觀戰的太女。

顯然,他的心不在焉也讓對戰之人發現了,羅月寧沒想到區區一個太女府的小郎,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不過敢小看他,也未免太過自信了。

“受死吧!”只見一道劍光掠過,直直的沖着陸洲的致命要害而去。

陸洲一驚,堪堪側身躲過,胸前衣衫被劍劃破,鮮血滲透出來,染紅了胸前一片,他眼睛一眯,直接下死手逼迫羅月寧後退數步,再一挑長劍,羅月寧手中的武器便飛了出去。

“你——”

肖情從遠處趕來,看着陸洲胸前一片殷紅,沉聲道:“夠了,比武到此結束!快請大夫!”

羅月寧尚且不服,羅月笙已經攔下了他,此事結果再明顯不過了,确實是她們輸了。

自肖情到來,陸洲便撐着長劍坐到了地上,方才用力已經讓他失血不少,此時唇色都白了些,肖情連忙命人把他擡到帳內。

“殿下,我贏了。”受了傷仍不忘邀功的男子躺在肖情的懷中,眸子亮晶晶的讓肖情心間一動。

肖情沒好氣的敲了他的腦袋,“孤還得誇你是不是,你的身體是孤的,你就是這樣看顧的?若是留了疤痕,到時候孤移情別戀,看你怎麽哭。”

“……”陸洲緩緩坐起身,靠着床榻內側。

肖情眨了眨眼,問道:“這是做什麽?”

陸洲不答,肖情失笑道:“這麽大脾氣呢,逗你的,你都為孤贏了比試了孤怎會虧待你?”

“所以殿下準備賞賜些什麽?”陸洲臉色稍霁,淡淡問道。

太女正夫的位子他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想要獲得很難,所以除此之外他更想知道肖情會給他些什麽補償。

“等會你就知道了,先躺好,大夫馬上就來了。”

大夫是獵園早就備好的,聽說太女召見,立刻提了藥箱來見,外傷還好處理,只是老大夫摸着脈,臉上神情驚疑不定。

肖情以為還有什麽暗傷,急切道:“怎麽樣,傷的重嗎?”

老大夫擡眼與陸洲視線對上,看他眼中同樣疑惑,這才驚疑不定的回身行禮,“禀殿下,這位夫郎是……有孕了。”

守在這裏的不是太醫,因此面對肖情時免不了戰戰兢兢,本以為不過是治外傷,誰知竟摸出了喜脈。

這高門大戶最是混亂,她不想摻和這些事,唯恐小命不保。

肖情一句話噎在嘴裏,視線落在床上的男子身上,板着的臉色再也裝不下去,驚喜之色溢于言表,“有了,陸洲你竟然又有身孕了!”

她雖然時時調侃讓陸洲出力,但這孩子本就是機緣,哪裏是想要就能有的。

誰知這不過一月多的工夫,他竟這般争氣的懷上了。

肖情到底是太女,府上子嗣稀少沒少被人催着,她雖不在意,但如今陸洲懷孕,便是天大的喜事。

“賞!重重有賞!”

大夫離開後,肖情幾乎立刻湊到了男子身邊,若不是考慮到他身上有傷,只怕立刻便要把人抱住。

“陸洲,你當真是孤的好夫郎。”

女子說話時眼睛格外明亮,視線落在他的肚子上,也是柔和的不得了,陸洲也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已經懷了,若是早知如此,他定不會如此冒險。

肖情興奮過後顯然也想起了今日之事,稍有不慎這孩子只怕要出事,陸洲懷着孩子她不忍苛責,但對那他國之人就沒這麽多顧慮了。

直接遷怒到羅月寧身上,對他的觀感直線下降,直接命大臣來此作陪,肖情帶着陸洲直接回府去了。

路上,肖情看着陸洲安撫道:“你放心,孤的正夫之位絕不會讓他人坐上。”

陸洲笑了,這孩子來的巧,此番雖然冒險,但到底讓她給出了承諾,而只要太女正夫之位空着,就不會有人敢輕視他們的女兒。

“殿下,陛下召見……”

剛到太女府外,便有宮女候在下面,肖情看了陸洲一眼從馬車內出來,掀開簾子看着下方傳話之人。

“……召見太女殿下和今日與羅月國皇子做賭之人。”

肖情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看向馬車內的陸洲,關切道:“可還能撐得住?”

陸洲此番為她出力,但這次也是正式出現在人前,先前太女府傳出的點滴閑話,只怕也傳播的差不多了。

他終究是要露面的,作為她寵愛的人,天女不可能不聞不問,此時正是一個好機會,只是她沒料到他會受傷,如此進宮,自然還是有幾分擔憂的。

“無妨。”陸洲看她先前波瀾不驚的神色,顯然是早有預料,也就是說她從未想着把他藏于人後,她竟是早就在為他打算了。

陸洲心下感動,也就越發乖順。

這次是他的機會,他自然不能放過。

一路颠簸,臨近下車之時,肖情剝開他的衣服看了,傷口又有些滲血了。

兩人一同進宮,天女從後面走出,看到那站在下方長身玉立的男子便神色大變,臉色一冷,看了肖情一眼,直接起身離開了。

肖情看向陸洲安撫了一下,抿了抿嘴跟着天女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後殿,天女看着下方行禮的女兒,責問道:“一個會咬主人的狗,一個曾造反犯上之人,你竟也敢養在身邊?”

她以為太女是開了竅寵愛了別的男人,誰知她竟又把這人找了來。

肖情看她動氣,思索了一瞬放下手,朝着坐着的母皇走去,坐在她的身旁伸手為她按摩。

天女這才歇了些氣,緩和了聲音道:“母皇老了,你是太女,也該心裏有點數,什麽人能用什麽人不能用,你當清楚,你這樣讓母皇怎麽放心?”

“母皇,女兒既然敢留他在身邊,自然會拔了他的獠牙,磨了他的爪子,您還不相信我嗎?”

“……”天女看了她一眼,女兒與她一樣,都是個癡情之人,“你當我不知道,你與朕是一樣的人,當初你父後他在世之時,朕何嘗不是與你一樣……”

也正是因此,她才格外不放心。

“母皇,今時不同往日,陸洲他不過是太女府的一個小郎,早已調/教的貞靜賢淑,他只能處于內宅教養孩子,女兒也會看着他,讓他再沒有犯上的可能,何況,他如今已經懷了女兒的孩子。”

天女擡眸看過去,撥開了她獻殷勤的手,驚訝道:“又懷上了?”

想那陸洲好歹也曾是朝廷重臣,如今屈居後宅,肚子裏懷了一個又一個,當真是……

“你可真行。”天女眸中淡出點點笑意,不過想那陸洲犯下那等重罪,還能做她女兒的小郎,心裏還是不怎麽情願,“你把他叫進來,朕與他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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