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求嫁

求嫁

陸洲的目的很簡單,他也從未想要瞞着她,畢竟想要得到太女正夫之位,以他如今的身份簡直癡心妄想。

所以,太女的偏愛就極為重要。

只有得她傾心,才有可能博那幾乎不可能的位置。

而皇家又是講究子嗣衆多,多子多福的,因此想要孩子也不只是随口說說。

對于陸洲的坦誠,肖情很滿意,不過對于他的奢望,肖情卻只是笑了笑。

她早已不是那個只知情愛,為了他可以做出任何事的肖情了。

因此她沒有絲毫的回複,只是碾着他要了一回又一回。

肖情的不回複也讓陸洲心裏一沉,他不知道她的想法,也就無法估算自己成功的幾率。

“殿下……”他顫着聲音張口。

“想要孩子,就賣力些留住了。”

太女府人丁稀少,他既然願意,肖情也不客氣,自是把力氣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正月即将過完的時候,羅月國使者到達了天盛京中,肖情作為太女,親自經手使臣來訪之事。

宮中設宴,邀請羅月國幾位公主皇子赴宴,衆位大臣陪侍,自是小心應對。

“幾位使者遠道而來,便在京城之中住下,也好感受一下我們柳朝的風土人情。”

舞池中央,妙齡男子舞技超群,一曲舞閉,羅月國二公主笑着道:“貴國男子舞姿曼妙,然而這些男子卻少了些味道,本王的親弟舞劍最是拿得出手,此次特意準備了許久,還望天女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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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準。”

天女坐在上方,随着年齡漸大,她對于欣賞美男早已沒了那許多興致,不過此番,她卻沒有阻攔,太女府中伺候的人還是太少了,若是他們有意,即便是太女側夫的位置,她也是能成全他們的。

此次羅月國二公主羅月笙帶來的是三皇子和七皇子,三皇子今年十七,正是少年朝氣蓬勃之時。

在三皇子換了衣服回來之時,七皇子也從座位上起身,與三皇子一身自信傲氣不同,這位七皇子年僅十二,卻是瑟瑟索索看上去不夠大氣。

但自那古筝擡上來,他安然坐下,雙手放在古筝之上,整個人的氣質立刻煥然一新。

風沙之聲響起,殿堂中央那執劍而立的少年也整個人一變,手中長劍不似花架子,铿锵之聲伴随古筝琴音,很好的融合到了一起。

一舞閉,整個大殿寂靜無聲。

半晌,天女撫掌笑道:“不愧是全民皆兵的羅月國,男子間竟也有劍法這般好的,當真難得。”

羅月笙臉上高傲的神情一閃而逝,從座位上起身,直接朝着上方道:“得天女看中,是他的福氣,今日本王便把弟弟作為禮物獻給貴國,聽聞太女殿下未曾婚娶,舍弟這身本事,可配得上?”

大殿之中沉寂了下來,太女正夫事關重大,怎可讓他國之子坐上,這羅月國當真是大胃口。

天女看着下方之人,也覺得他們不識趣,先前邊境安穩,這羅月國也輕易不敢挑釁。

如今京城之中經歷內亂不過幾年,剛把齊老将軍召回朝中,他們便想作妖了。

只是齊老将軍到底年紀大了,總不能還把人派往邊疆坐鎮,若此番交惡,到時候起了戰事,受苦的還是百姓。

肖情手中酒杯放下,只見羅月笙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她擡起頭,視線落在羅月笙身旁的羅月寧身上,少年一手執劍,臉上冷傲之色明顯,哪怕是說着把他當禮物送出,也未見他有什麽觸動。

“羅月公主此言差矣,在我柳朝,男子出嫁,看的從來都不是能力本事,只要貞靜柔順好生養,那就是再好不過的夫郎了,整日裏舞刀弄劍的,反倒是失了當有的本分。”

此話一出,在場大臣無不點頭附和,而羅月寧卻猛的擡頭朝着肖情看去,眼中的輕視厭惡毫不掩飾。

他要嫁的竟是這樣一個迂腐無能之人!

他心中不甘,卻不僅不能反駁,還要想辦法讓她入眼,“太女殿下,您說的這些,羅月寧都可以做到,但羅月寧可以做到的這些,只怕柳朝男子無有人可以吧?”

肖情嗤笑一聲,“羅月皇子未免小看了我朝,我朝地大物博人才濟濟,即便是居于後宅的男子,也不是可以輕視的。”

“貴國是看不上舍弟了?”羅月笙面色微冷,“我國送出禮物與貴國,那是誠心與貴國修好,只要貴國太女正夫之位,不算為難吧?”

場面一時間緊促起來。

天女見狀,笑着道:“貴使初來乍到,此事不急,京中有許多好玩的東西,改天讓太女帶着你們領略一下京中風景,再議不遲。”

從宮中出來,肖情按着腦袋往府中回,這羅月國使者當真難纏,好一番攀扯才得以脫身。

回到前院,她未去書房,反而直接去了卧房,“找兩個手上功夫好的來給孤按按。”

往常,她極少找人按摩,實在是今日端着身子坐的太久了,整個身子都是難受的,她活動了一下肩膀,便聽到咯嘣咯嘣的聲音。

景瑕退出去了,肖情躺在塌上,不一會便昏昏欲睡。

這五年來,所有政務被她一肩挑起,母皇倒是一如既往的輕松,而她,對于當皇帝的興趣一點點的減少。

但她沒得選擇,身在皇家,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昏昏沉沉間,她感覺到一雙手在她肩頸間揉捏,異常舒服。

一覺醒來,肖情渾身松快。

睜開眼,就看到身旁給她按捏身子的男子,眼睛直了一下,确定自己沒有叫他,這才猶疑道:“你怎麽過來了?”

陸洲見她醒了,從床上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這才回道:“不是殿下叫我過來的嗎?”

肖情看着他認真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在撒謊,這才叫了景瑕進來。

“殿下,是小殿下說……”

肖情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天色已經不早了,勞累了人半晌,她也不是翻臉無情的人,索性留人用膳。

餐桌上,肖情無意間提起羅月國之人,陸洲思索了一下,便道:“殿下,這羅月國三皇子雖為男子之身,但他自幼争強好勝,一身武藝也不輸女子,且他有不臣之心已久,此次和親,只怕也非他所願,或許殿下可以操作一二……”

肖情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陸洲的身上,哪怕幾年未曾親政,他的消息還是一樣的靈通,哪怕是他國之事也能做到信口拈來耳熟能詳,當真是一個天生的上位者。

而如今,從一個造反之人的口中聽說他人有不臣之心,肖情也覺得頗為有趣。

她道:“和陸大人一樣的不臣之心嗎?”

陸洲停下動作,迎着肖情試探揶揄的目光,他放下碗筷,朝着肖情大禮跪下,“臣乃罪臣,往事已矣,如今的陸洲只是殿下的人,絕不會懷揣不臣之心。”

男子就跪在她的身側,腰身端正神情嚴肅,渾身上下都透着乖順臣服的姿态,似乎她要他做什麽他都會乖乖去做。

她輕笑,伸手扶了一下男子手腕,“這麽認真做什麽,你有什麽本事孤又豈會不知?”

“起來好好吃飯,不多吃些養好身子,可不好懷孩子。”

這話聽着沒什麽,但陸洲卻聽出了話外之音,如今他只是後宅之人,便不該過多幹涉前朝之事,他越界了。

生養孩子,伺候妻主,才是他真正該上心的。

“是。”

陸洲垂眸,本就是求仁得仁又何怨乎?

好在肖情是個賢明親民的君主,好在她還是個有抱負有想法的人,能成為她護佑之下的人,也算是他的幸事。

“不過洲兒這身武藝,或許還能為孤解一樁麻煩事。”肖情看着男子乖順的模樣,伸手摸了摸男子的臉頰。

陸洲并未躲閃,迎着她的視線道:“妻主吩咐,陸洲無有不從。”

此事過後,肖情也算是找到了與他和平相處的介點,只要他一心守着她過日子,她也只當以前的事沒有發生。

對于爹爹和娘親如膠似漆的模樣,最高興的非肖知閑莫屬了,她時常黏着陸洲給她做菜,纏着肖情給她講書。

肖情嫌麻煩,說起陸洲還是科舉選才出來的,便把此事也推給了陸洲。

可憐原本經手都是國事的男子被困在後宅之中教養女兒,還要研究美味吃食給他們母女,到了夜裏也不得閑,太女府的後院還是太空了些。

就這樣,十日過去,肖情也晾了羅月使者十日,這幾日只有供職大臣陪着他們,她始終沒有露面,天女也不曾召見,可把她們等急了。

“姐姐,那太女下帖子邀請我們明日去春獵。”

羅月笙從羅月秋手中接過帖子,斥責道:“以後在外都要叫我二公主。”

“是。”羅月秋瑟縮了一下,順勢離開了。

“這太女真是蠢笨,她不知道這是我們羅月人的強項嗎?”太女總算有動靜了,羅月笙放松了些。

思索了一會,看向屋內另一個男子道:“弟弟,明日你必須拿下那太女,只有你成為太女正夫,我們才好進一步探究他們內部的消息,以便我們成事。”

羅月寧蹙眉,握緊了拳頭,“我知道。”

這天,天盛京內萬裏無雲,皇家獵園迎來了尊貴無比的客人。

羅月寧既是沖着太女來的,自然也不會端着,在太女下馬之後他立刻便迎了上去。

然後他就看到太女轉身,親自去後方馬車中接一個男子下車,他的眸光一下子充滿了敵意。

“常聽聞太女殿下不好男色,竟不知傳聞當真是傳聞,今日春獵,帶着個嬌怯怯的男人算怎麽回事?”

陸洲剛探出頭,就聽到這麽一句話,看肖情在一旁伸手,他旁若無人的搭手上去,下了馬車,這才看向開口之人。

“想必這位就是羅月國三皇子羅月寧了,聽聞羅公子擅騎射,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你會騎射?”陸洲的話讓羅月寧側目,他持懷疑的目光看過去,不怪他如此想,在柳朝,男子講究柔弱纖細,少有會騎射的,哪怕是會,也是三腳貓功夫。

因此,話一出咯他就反應了過來,接着便道:“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與本皇子比的,此番我為太女殿下而來,你與我比,若是輸了當如何?”

肖情看向陸洲,陸洲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從夙鳴手中取來長弓,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拿起,看上去笨拙又好笑。

“若是輸了,孤的正夫之位,予你。”

肖情這話讓兩個男人都看了過來,陸洲眉骨一挑,眸子瞬間擡起,側目道:“那若是我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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