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容瑜你說什麽?”南庭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周末很空,可以去你家吃飯,你父母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容瑜考慮得很清楚,上門做客總不能空着手,雖然他現在手上不怎麽寬裕,但必要的禮數也不能少,不能讓南庭家裏人覺得他交的朋友上不了臺面。

他的态度很堅決,本想說不需要那麽麻煩的南庭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聽完容瑜的解釋,意識到自己想多了的南庭沉默了幾秒,還是回答了容瑜的問題:“我父母離婚了,我和南月都跟母親,她平時除了工作就是給自己做保養,待會兒我把她平時用的牌子發給你,你買個最便宜的産品就行,我外公外婆都喜歡喝茶,而且只喝一個牌子的,我有個朋友囤了一房間喝不完正在一折賤賣,待會把他微信號給你。”

至于其他人,應該沒那麽閑得慌,大老遠跑回家就為吃頓飯,他也就沒提。

容瑜表情嚴肅地點點頭,态度過于正式反而讓南庭有些緊張。

“就普通吃頓飯而已,不需要這麽重視的。”南庭試圖讓容瑜放松點兒。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很重視的?”容瑜皺眉。

“……”南庭用出了自己被各位名導贊不絕口的演技,“沒有,我瞎猜的。”

那就好,容瑜松開眉頭,他還以為自己演技不足被輕易看出來了呢。

雖然他之前見過錢夫人和南彥,這兩人的品性皆為上乘,但誰知道一大家子人會不會出現幾個敗類呢,萬一那個敗類還恰好知道南庭和南月命格的特殊呢?

因為事情還沒調查清楚,特殊部門将容瑜帶到了他們當地的分局。

容瑜才剛下車,就有人堵在他們車門外。

“聽吳隊長說,證物被你拿走了。”對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輕蔑地打量了剛下車的容瑜,“識相的趕緊交出來,這東西可不是你這種人能私吞的。”

這些沒有師承的野道士為了點兒資源能瘋成什麽樣他可太清楚了,至于吳銘剛才提醒他容瑜實力強悍,他也沒放在心上,而容瑜的外表也很難讓人相信他确實可以徒手擰天靈蓋,指惡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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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瑜很爽快地點了頭:“好啊!南庭,那東西給我。”

南庭依言把塑料袋交還給容瑜,他毫不猶豫地袋子給了對方,還熱心地提醒:“喏,就是這個,不過我踩了好幾腳,你們要用手拿的話先洗洗吧。”

說着還伸手在對方肩上拍了拍,動作太快,對方甚至沒機會躲開。

“算你識相……”男人沒躲開容瑜的手,心下一驚,不可能,這個小白臉一定是碰運氣的!

但是下一秒,他卻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了,甚至嘴也保持着剛才“xiang”的發音動彈不得,不過幾秒他就有種舌頭要抽筋的感覺。

“他怎麽了?”南庭從車上下來就看見男人和被定身似的,除了滑稽好笑外,連眼珠都一動不動的樣子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容瑜聳聳肩,一臉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種新型的行為藝術?”

“有這種行為藝術?”南庭難以置信,藝術在哪兒啊?看來他這輩子都無法理解後現代藝術了。

但是對方半分鐘了連眼珠都沒動,南庭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是動不了啊?”

“呦!這不是蘇市的馬隊嘛!”南月也從車上下來,故意用力拍了拍那個被定住的男人的肩膀,以她的力氣,如果對方現在動的話,早就蹦起來痛呼出聲了,“又在搞行為藝術?”

南庭震驚:“這還真是行為藝術?”

“是啊。”南月言之鑿鑿道,“馬隊可是我們部門出了名的行為藝術愛好者,這算什麽,他還曾經在大雪天穿着一條褲衩在路邊扮演思考者呢。”

動彈不得的男人無能狂怒:誰是行為藝術愛好者啊!

“你們怎麽還不過來?”吳銘先到後進去等了許久人都沒來,擔心有人因為容瑜的外貌而輕視他,趕緊出來接人,卻看見車上四個人圍着個一動不動仿佛雕塑的東西在研究,“這是在幹什麽呢?”

“我們在欣賞馬隊的行為藝術。”杜思仙興沖沖地說。

道觀沒什麽香火,她從小除了修煉和背經書,幾乎沒有娛樂活動,加入特殊部門後,除了南月外也鮮有人願意理會她這個沒見識的鄉下丫頭,行為藝術這個詞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吳銘眼皮抽搐了幾秒才開口:“他姓牛。”

“哦哦,牛馬牛馬,差不多嘛。”南月完全沒放在心上,甚至試圖給對方拍照,不過被南庭阻止了。

好說歹說,容瑜總算勉強答應了先進去,不過牛隊身上的定身符他卻裝傻充愣不肯解開。

“馬隊這麽熱愛行為藝術,沒個把小時肯定是肯定不會動的。”容瑜眼睛笑得彎起來,“這種堅持不懈的精神屬實是吾等楷模!”

吳銘:雖然但是,他姓牛啊。

雖然心裏在吐槽,但是吳隊長這時候直接慫了,沒敢說話求情。

容瑜說完就拉着南庭的袖子扭頭走了。

南庭的表情有些無奈,他又不是不會跟上來,為什麽容瑜總要像牽孩子似的牽着他的袖口?不過雖然心裏吐槽到飛起,他還是任由容瑜牽着沒掙開。

南月見到這場面突然就興奮地用力晃身邊的杜思仙。

嗷嗷嗷,雖然她哥沒啥用,但容瑜哥攻勢猛烈啊,她哥到時候要是還不主動表白的話,她絕對鄙視對方一輩子。

并不知道妹妹打算鄙視自己的南庭正在試圖反手扣住容瑜的手,最好是能來個十指相扣的那種。

“你幹嘛?”容瑜奇怪地回頭看向南庭,瞥見對方蠢蠢欲動的手後了然,“牽手?直接說不就行了。”

說着他主動握南庭被他牽住袖子的右手,十指相扣的那種握法,從神情到動作自然地理所應當。

雖然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但結果沒區別,手好歹是牽上了,南庭修長的手指嵌在容瑜的指縫,忍不住悄悄地用指尖蹭了蹭容瑜手背上細膩白皙的皮膚。

南月面無表情,關于我哥試圖撩我未來嫂子卻被我未來嫂子反過來撩了這件事,;老哥你啥時候才能支棱起來啊!再這樣下去我會懷疑我CP被逆了的!

确保和容瑜他們的距離足夠遠,聽不到自己的話時,吳銘才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同事的肩道:“我都警告過你,容先生不能惹了,你說你為什麽硬要撞上去呢?”

就算牛隊說話态度都太不客氣了點兒,但容瑜也不至于就為這麽點兒小事計較,否則他們隊裏的副隊早就該倒大黴了,看來上級要求他們隐瞞南庭也在案發現場附近的事,多半是和老牛有關了。

剛才被南月拍過的地方已經變得紫黑一片高高腫起,吳銘這一拍險些又給牛隊去了半條命。

“你說你,上面說要特意關注的也不止南庭一個,你不能因為人家家裏特別有錢,就趁着人家在你轄區故意搞事啊!”吳銘痛心疾首,“我不知道你和上級是什麽關系讓人給你開了後門,幸好這次是沒出事,萬一鬧大被上面知道了,你覺得誰能保住你?”

單單靠南家和南月,肯定是不足以讓特殊部門特別關照南庭的,只是上面有一份由玄學界各位泰鬥給出的名單,裏面的人命格都極為特殊,需要國家重點關注,而南家兄妹雙雙在列。

牛隊知道自己這次是沖動下公報私仇了,也有些懊悔,只是被定住了,他沒法說話。

本以為吳銘的說法是在誇張,沒想到還是保守了,一個照面就輕易讓他動彈不得,那個叫容瑜的家夥,是怪物嗎?

吳銘從對方手上将裝着鏈子的塑料袋拿走。

雖然容瑜有時候顯得有些難以捉摸,但他一直都在保護無辜的普通人這一點可以确認,既然對方這麽放心把東西留在這兒,多半就是惡鬼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了。

至于牛隊的行為,他知道對方是在遷怒無辜,但是也狠不下心和人撕破臉。

特殊部門人手太緊,而修為有成的那些大多出身名門大派,最出類拔萃的那一撥,對方師長基本不可能讓人加入特殊部門,在成員實力平平甚至可能沒有修為的情況下,為了降低傷亡率,他們只能靠錢給成員砸出一身法器來。

京市的因為有南家動不動資助大筆資金,傷亡率是特殊部門裏最低的,而資金最緊張的蘇市,上周才因為追殺一只惡鬼,折損了兩名加入特殊部門的普通警察。

他們只是來得太不巧,剛好撞人槍口上被遷怒了,而老牛也不好運,偏偏遇上了不肯慣着他的容瑜和南月。

容瑜他們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開始詢問白青了。

因為吳銘打過招呼,再加上容瑜解決了青松觀都頭疼的陳狗,他們一進門就有人打算帶着他們去現場了。

但容瑜沒理他們,而是回頭看向南庭:“你困嗎?”

這其實是句廢話,從昨晚到現在只睡了幾個小時,本來就極其缺覺的南庭早就是憑着意志力睜着眼了。

聽到容瑜的問題,南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是有點兒。”

下一秒,容瑜的右手食指點在了南庭眉心,南庭的動作頓了頓,接着閉眼就直接往前倒了下去,被容瑜輕松接住。

雖然看起來身材偏瘦弱,但容瑜的體力不能用正常人來衡量,他一手環着南庭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對方背後心髒的位置,讓南庭的腦袋抵在他頸窩處,穩穩地支撐住了對方。

“請問休息室在哪兒?”容瑜禮貌地詢問迎上來的特殊部門成員。

“在……在前面走廊旁邊。”對方也沒想到他這個操作,“現在沒人用,不會被人看見拍到的。”

以南庭在華國的知名度,就算是不知道上面意思的成員,十有八九也從網上或者電視上看到過南庭。

孤男寡男、休息室獨處、一方失去意識……

南月數了數其中的要素,發現都快趕上她半夜看的那些黃色廢料了!完全沒想起來面前其中一方是她親哥。

“謝謝。”容瑜問完就輕松把人背着往人指的方向走過去。

雖然力氣足夠,但南庭比他高了大半個頭,背起來還是很困難,至于公主抱這個選項,讓他橫抱着一個半快一米九的大男人實在太辣眼了,容瑜拒絕。

其他人看容瑜扛着南庭,也有人熱心地提出幫忙,卻都被容瑜禮貌拒絕了。

南月本來想上前提出幫忙的,但是看容瑜好像并不希望別人插手的樣子,她還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容瑜哥,你不去看白青的問話嗎?”

好歹是容瑜解決的,而且對方是吳銘請來的外援,讓人參與審訊理所應當。

他确實很好奇對方為什麽會拿到玉佩,以及既然能出來了,那惡鬼分身為什麽不對白青動手,還有隔壁片場動手的,究竟是不是這部分的惡鬼分出去的分身?

但容瑜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遺憾地搖搖頭:“待會兒把錄像給我看一眼就行。”

畢竟人家只是來幫忙的,還幫他們輕松抓到了犯罪嫌疑人和相關證人,要是事後每個環節都要大佬幫忙,他們特殊部門幹脆解散算了。

絕大多數人都沒意見,甚至有幾個人開始争奪到時候應該由誰來送錄像,最後由南月以容瑜是他們小隊請來的外援成功堵住所有人的嘴。

進入休息室後,容瑜第一時間反鎖好門拉好窗簾,将房間內所有可能留下記錄的東西都動了手腳,所有能映出人身影的鏡子之類的事物也都被鎖好。

南庭被容瑜安置在沙發上平躺好,睡着的面容安寧又平靜,比清醒時看起來要好接近不少,但對容瑜來說沒什麽差別。

容瑜手上不停在空中畫着各種繁複的陣法,畫完後伸手一推就飛到休息室牆面或者天花板上,閃過一道道耀眼的白光後消失無蹤。

畫完最後一個,确定不會出現任何意外後,容瑜轉身走到沉睡的南庭面前。

他從自己的指尖抽出了一道瑩白的光,那光接着緩緩在他手心凝出一枚白色月牙的形狀,和白青手裏那塊玉佩一模一樣。

當初某人之所以花了這麽大功夫缺還是沒能在活着的時候找齊這六件法器,就是因為它們的特殊性,這六件可以直接作用于魂體的法器,和靈魂一樣是無形的,只是能夠附在一些物品上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特性,當初容瑜把它們和白月戟殘片一起重練的時候,這些極品的法器就已經報廢了,怎麽可能還封印得了惡鬼。

也不知道煉制法器的前輩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容瑜也忍不住敬佩那些前輩了,因為國師大人他除了不擅長畫符外,也不會煉器。

簡而言之,容國師只會算命和打架,主要是老頭子還活着的時候說,只要會這兩件,那他就餓不死。

容瑜伸手按在昏睡着的南庭的額心,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別說人的魂魄了,就算是一只蚊子的靈魂也不可能從休息室出去。

他将那塊白色玉佩拍進自己的靈臺,暫時造成靈魂恢複正常的假象。

靈臺內的殘魂并沒有神志,只是能憑本能行動的一道意識罷了,見狀以為容瑜真的沒事了,于是被抓住取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反抗,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

容瑜另一只手按在南庭的額心,輕輕一拍,對方本就因為殘缺而不穩的魂魄被他穩穩地拽了出來。

殘魂被他飛快地拍進了本體內,強行用自己的靈力暫時讓殘魂和本體不分裂開。

靈魂的形态取決于本人的自我認知,被容瑜拍出來的本體和南庭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只是要更加透明。

而和殘魂強行合一後,靈魂的形态開始劇烈變化,不再穩定,黑色短發變長,身上輕便的現代服飾變成了勾着金紋的玄色華服,下一秒卻又變回現代的樣子,

随着靈魂形态的南庭睜眼,當他看見了面前的容瑜後,魂魄的變化立即停止,黑色短發幹淨利落,淺色襯衫和黑色長褲款式簡潔方便,

面前靈魂狀态的南庭神色複雜地對面前的人伸出手,似乎想觸碰對方,卻又無法碰到。

他輕嘆着開口:“小魚啊……”

容瑜完全沒感覺到氣氛有什麽不對,确定此時南庭已經如他所料恢複前世記憶後,他冷笑着扯了扯嘴角:“想起欠我十萬黃金的那個和你素昧平生的傻逼是誰了嗎?”

這是他倆在別墅前見面時,那時還沒恢複記憶的南庭自己說的,當時誰能知道他居然是把自己嘲諷了一頓呢。

“嗯……”

“十萬兩黃金,還有這一千年的利息,狗皇帝,快給我還錢!”別以為轉世了容國師就能不追債了!

靈魂狀态的南庭:……

突然就不是很想恢複記憶了,其實殘魂回不來也沒多大關系,真的。

好困啊,鍵盤都看不清了,寫完去洗個冷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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