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房間內，南月守在門口表情驚詫，她剛才那一腳踢過去，居然完全沒有踢到任何實物的感覺，對方直接就散開了！
想起那數不清的黑色小蟲，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搓了搓胳膊扭頭對屋內另一個人發問：“姜黎，你也能把自己變成蟲子嗎？”
剛才噴藥水的姜黎就是當初和吳銘他們一起去到陳狗店裏，負責确認屍體的那個性格較活躍的青年。
聽到南月的話，他立即反駁：“說多少次了，我是巫，不學蠱術！”
而且這種把自己整個人變成蟲子的蠱術在他們哪兒都是爸媽用來吓唬小孩兒的說法，要不是親眼見到他也不信。
兩個人剛說完，一個人影從窗戶被丢了進來，摔在地板上後還滾了兩圈，南月一眼就确定了是剛才被自己踹散的家夥。
這人整個身體都能變成蟲子，現在重新變回人，身上當然什麽衣服都沒有，辣眼睛得很。
下一秒，容瑜輕巧地踩在窗臺上跳了進來，落地時和貓科動物一樣毫無聲息。
“搞定，看起來他沒有同夥。”
“容瑜哥牛逼！”南月豎起大拇指。
本地分局的成員基本上全部在忙惡鬼的事，為了避免引起對方警覺，特殊部門這次只能派來了專業對口的姜黎和負責假扮受害人的南月，不過容瑜居然主動提出要幫忙讓這趟行動輕松不少。
“你一個女孩子不能文雅一點嗎？”姜黎趁機怼她，“這裏還有個裸男呢，你是不是看得太淡定了？”
南月翻了個白眼：“他除了特別辣眼睛之外，還有什麽特別的？”
容瑜也不覺得南月的行為有什麽問題，他潛意識裏還是将南月當成了上輩子在軍營混得風生水起的昭明公主，當然不覺得對方的行為過于豪邁。
“你們很難關住他。”容瑜提醒道，雖然他能抓住對方，但并不能一直盯着，還得特殊部門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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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姜黎信心滿滿地舉起手裏類似殺蟲劑的東西，“這東西對蠱蟲特攻，這裏面是稀釋過的，我用沒稀釋的噴幾次，他要是還能變成蟲子我當場把他吃了！”
在南疆男學巫，女習蠱，但是大家還是要住在一起的，所以兩方都會點兒限制對方的手段，否則被誤傷就不好了。
說完他就掏出另一個瓶子對着被踹倒在地還暈乎着的男人“呲呲”一頓猛噴。
“啊——”男人并沒有像姜黎說的那樣，不能變成蟲子，反而皮肉一塊塊掉落變成散落在地動彈不得的黑色小蟲。
想象中的血腥場面沒有發生，南月和姜黎雙眼瞪大，這才發現，原來男人只是看上去是人，內裏全是黑色小蟲構成。
“他這是……”兩人都是一頭霧水。
本來還以為姜黎真的有辦法解決，但看現在的狀況，他大概壓根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麽，更遑論對付的手段了。
容瑜失望地解釋：“這東西算是附身在蠱蟲上的生魂吧，能構成人形只是那些小蟲讓人看見的幻覺而已。”
“啥？”姜黎下意識就想說胡說八道，但是想起容瑜的實力，他還是忍住了，“不會有這種事的，蠱蟲只能被持有母蠱的蠱師催動。”
人身化蟲他只在寨子裏吓唬小孩兒的故事裏聽到過，母親也告訴他那就是忽悠人的，不過好歹也有個來頭，親眼見到後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活人的生魂附身在蠱蟲上？這是哪門子的歪理學說啊！
“道士中有的分支專修魂魄，甚至能達到靈魂出竅的程度，”容瑜解釋，“但是那個流派曾經出了幾個敗類，不僅弑師後叛門潛逃，還聯合幾個被南疆驅逐的巫師和蠱師，搞出了這種東西。”
這玩意兒确實防不勝防，當初就因為他們洩露了不少消息，某人還遭到好幾次刺殺，險些連命都丢了。
既然這東西出現了，那這次的事多半也和“那些人”有關系。
不過一棟小洋樓而已，居然值得他們暴露自己，難道那裏還有什麽被他忽略的東西？
容瑜覺得不可能，風水學和蔔卦在老頭子嘴裏都是能混口飯吃的手藝，他這兩項就算在一千年前是拔尖水平，再加上蠱蟲巫術這類偏陰的事物他本來就會更敏感些，要是那裏真的有不對，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那就是說，這個男人的行為和那些人無關？可他又為什麽會将生魂附身在蠱蟲上的方法？
別說南月了，就算是對蠱術略有了解的姜黎都是一頭霧水，幹脆就不想了，直接聯系在外面守着保護白羽的吳銘和其他隊員，告訴他們現在的情況。
那個不斷哀嚎的男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見這些人似乎都沒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心一橫，直接放棄了這副花了大代價才得到的，由蠱蟲構成的身體。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還有他手上那些蠱蟲，再加上大人給的秘籍，他還能……
“你想去哪兒？”容瑜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對方，伸手一抓，想要悄悄溜走的男人的魂魄就出現在他手中。
男人的魂魄目眦欲裂，他這才想起，剛才他化身為蟲逃走時，就是這個青年伸手一抓，他就突然沒法操縱蠱蟲，被對方掐住脖子丢了進來。
剛才太過慌亂沒反應過來，這時候他才想起，明明自己只是附身在了這些蟲子身上，怎麽會一被抓被變成人形？
南月和姜黎這才發現對方要跑，這不怪他們不警惕，實在是這次遇到的事超乎了兩人的認知，道術和蠱術巫術結合？哪個奇葩想出來的逆天法子，意義何在啊？
“你是南疆的人吧，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容瑜把手裏半透明的魂魄拎到了姜黎面前，讓他确認對方身份。
姜黎仔細打量後用力搖頭：“不認識，至少不是我們寨子裏的。”
所幸這敗類不是他們寨子裏出的，否則要丢大臉了。
說完他又掏出手機：“要不我拍個照發到群裏，看看是不是有人認識？”
現在南疆還會巫蠱之術的人已經不多了，他們這些有傳承的，每個寨子裏也就四五個，于是他們這些年輕一輩有些留在山裏，有些出來長見識，大家幹脆就加了個群。
在等待回複的這段時間內，吳銘他們帶着白羽回到了房間。
“好多蟲子，好惡心。”白羽見到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大堆小蟲，密恐都要犯了，“我今晚還是找前臺換個房間睡吧。”
雖然這個場面很詭異，但是白羽只是怕鬼和黑而已，對此居然覺得還好。
“容瑜，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白羽感激道，要不是容瑜突然叫住她說可能有人盯上她，還叫了人來，她今晚說不定要淪為這些蟲子的口糧。
“不用謝，上次也不算是我救了你。”上次女鬼怼臉，說到底是因為他在追捕對方，郁緋和白羽反而是被無辜牽連，更何況以白羽手錘惡鬼的表現，對方能不能拿她怎麽樣還不好說。
他又面向吳銘：“對了，你們有沒有什麽，不能嚴刑逼供之類的規定啊？”
“有的。”吳銘不明所以地點頭。
本來還想讓這個生魂多吐出點兒消息的容瑜“啧”了一聲，放下了正準備劃開自己右手指尖的手。
雖然嚴刑逼供比較方便，但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了，大家都要做文明人，容瑜如此告訴自己。
總感覺容先生剛才想了些不得了的東西啊，這是第六小隊在場幾乎所有成員這一瞬間的共識。
既然沒法用常規方式問話，他把手裏的瓶子丢給了吳銘：“喏，他在裏面，不過人是生魂，你們要想抓活的，最好三天內找到他的真身。”
容瑜沒提幫他們找的事，他當然可以找到，但是特殊部門作為一個剛成立不久的官方組織，總要靠自己的努力追查完成任務獲得認可的，依靠他一個外人不僅顯得他很多管閑事，還會讓上級對他們的能力不滿。
不過吳銘邀請容瑜跟着他們過去圍觀對男人的審訊，容瑜想了想還是答應了，說不定能聽到關于那些人的信息呢。
于是杜思仙陪着白羽去前臺重新開一間房間，而容瑜又一次坐上開往特殊部門的車。
在審訊室裏，半透明狀的生魂明顯有些惶恐不安，在得知特殊部門知道他三天內不回到身體裏就會死後，立刻竹筒倒豆子般什麽都說了。
“姓名？”
“趙誠。”
“職業？”
“在網上接點兒活幹。”
“為什麽裝神弄鬼？”
“一個雇主想要那套房，但房主不肯賣給他，所以雇主每年給我一筆錢，要我确保房子賣不出去。”
站在審訊室外的容瑜打了個哈欠，他扭了扭脖子，心想南庭這是什麽運氣，怎麽又撞上了那些人的安排，還是說這節目有毒，每一期都不得安生？
裏面終于問到最關鍵的問題：“是誰教你生魂附身在蠱蟲上的方法的？”
這個問題是容瑜要求加上的，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考慮到容瑜本人的實力，特殊部門還是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是，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趙誠眼神四處亂飄，顯然在說謊。
不過後來無論怎麽追問，剛才還怕得什麽都說的趙誠卻咬死了自己自學成才，不肯多說一個字。
不僅容瑜，其他人也有些頭疼，怎麽這人嘴突然就硬起來了。
容瑜說這些是放出惡鬼那個組織的人的手筆，高層們全部被驚醒，這下覺也睡不了了，一個個床上爬起來後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局裏，沒想到這人卻不肯說。
“隊長，容先生！”正當審訊進入僵局，姜黎舉着手機沖了過來，“我問清楚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吳銘覺得他們和容瑜實力差距太大，行動時一直都是在抱對方大腿實在不好意思，這次能在調查上獲得進展頓時大喜過望：“快說！”
姜黎在諸位領導的注視下，先是搖了搖頭：“這人不是任何一個寨子裏的。”
所有人頓感失望，還以為能得到什麽線索呢。
“但是有人認出來，這個男人是她朋友出山後交的男朋友！”姜黎又抛出重磅炸彈。
“也就是說，他的蠱術很可能是和女朋友學的？”吳銘猜測。
“不可能。”說話的居然是容瑜，“南疆的人不會外傳巫蠱之術。”
不管是出于巫蠱之術被濫用的擔心，還是對自己秘密的保護，南疆的巫師和蠱師是不會将傳承教給外人的。
姜黎用力點頭：“對，就是容先生說的那樣，而且據回我消息的人說，那個女孩漢名叫雲香，性格善良溫柔，養的蠱蟲都是沒有殺傷力的那些，根本不可能教他這些害人的方法，而且雲香在大概四年前就和寨子裏失去了所有聯系，她的家人至今都還在找她！”
得到新消息後，負責審訊的隊員精神一振，厲聲喝到：“那你的女朋友雲香呢，她在哪兒？”
聽到這個名字，趙誠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口不擇言道：“不不是我，我沒有殺她！”
在場的人臉色都是一變，而姜黎尤甚，南疆現在能學巫蠱之術的人本來就少，現在居然被人殺了一個，他看向趙誠生魂的目光都帶了些殺氣。
容瑜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頭看向吳銘：“讓裏面的人問他，雲香是不是被教他蠱術的人帶走了？”
既然雲香不可能教他蠱術，那就只能是那些人的手筆了，不過他們幫陳狗是為了設計一個收集氣運命格，順便針對他的陷阱，可教趙誠一個普通人這些有什麽意義？除非他用了什麽東西交換。
裏面的人依言發問後，趙誠堅決否認，但他聽到問題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瞞不過在場的所有人，看來雲香真的是被那些人帶走了！
“容先生……”姜黎聞言心存希冀地看向容瑜，說不定對方是打算拿雲香做什麽壞事，人是不是還有可能活着？
“找她的家人朋友問清她的八字。”容瑜面若冰霜地說，盯着趙誠魂魄時仿佛透過對方看到了什麽更加惡心罪惡的東西，恨不得将對方剝皮抽筋般的刻骨恨意在他的眼中愈發濃重。
姜黎很快問到了雲香的八字，并報給了容瑜。
容瑜閉了閉眼，好不容易平息心中幾乎要炸開的怒火後，他開口平靜問道：“請問你們中有人有足夠的權限嗎？”
吳銘：“什麽權限？”
容瑜面無表情：“我希望能夠查到這四年內，和雲香八字相同，年齡大概從五歲到二十五歲的失蹤女性名單！”
這群瘋子，都已經失敗兩次了，居然還沒放棄這個泯滅人性的想法嗎。
高亮：本章內容純屬作者胡扯，看個樂呵就好，話說養蠱驅使蠱蟲這個設定好酷啊（作者中二期還沒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