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我覺得，既然是這麽重要的案子，還是慎重一點比較好吧。”南庭委婉地拒絕了容瑜試圖省事的想法，這讓在場其他人都松了口氣。
刑偵大隊接到的案子裏，也有不少牽扯到了玄學方面，所以和特殊部門有一定聯系。
他們對于這位擡手就滅了在京市為非作歹近十年的毒瘤，還輕松抓了只千年惡鬼的大師也略有耳聞，還以為會是和其他大師一樣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随性。
那名張姓警察好不容易才在其他人的安慰下，從姐姐可能早就去世的打擊中回過神來，整個人還是有些恍惚，他看向容瑜，眼神中都是期待：“那容先生你們是在追查兇手嗎，我、我……”
他想說自己也能幫上忙，但是想到自己這些年什麽線索都沒找到，目光黯然。
在場刑警有和那位失蹤女警共事甚至同學過的，也知道他是為了調查姐姐失蹤的案子才放棄了夢想，從刑偵大隊自願調入基層，這才願意時不時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照顧他。
發現搜集的資料裏居然有那位失蹤女警時，他們想着無論對方生死，還是希望能有個結果，但聽容瑜說她極大可能已經去世，還是有些心堵。
對方神情實在太慘，于是容瑜還是再看了一遍那份資料，出生時間沒有造假，作為刑警臉上也不可能動過刀子，照片拍攝時間和失蹤時間相差不遠，面相有參考價值。
“如果能有你能幫上忙的地方，記得随叫随到。”容瑜翻到下一頁資料，淡淡地開口，“有時間難過不如趕緊阻止那些人，別讓他們繼續禍害其他人。”
這大概算是容瑜的別樣安慰方式？
圍觀的南庭心想，雖然嘴上經常讓人摸不準他在想什麽，但是總用一些奇特又別扭的方式表達善意，這大概算是容瑜嘴硬心軟的表現？
見所有人都随着容瑜的一句話忙活起來，沒事做的南庭自覺應該離開別打擾他們，于是戳了戳容瑜的手腕，随便找了個借口：“我去看看鹿柒那邊怎麽樣了？”
藝人被帶到警局萬一被拍到，肯定是要被公司罵的，南庭自己頭鐵完全不帶怕的，容瑜更是不在意，但鹿柒可是沒背景靠自己打拼上來的愛豆，要是公司對他不滿，想雪藏對方也就一句話的事。
找鹿柒？這兩個人很熟？
容瑜眉頭緊皺簡直能夾死路過的蚊子，伸手抓住南庭的袖子，毫不猶豫地開口：“不許去，待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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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在這兒也沒什麽用啊。”雖然不知道容瑜為什麽拉着他不讓走，但南庭還是耐心地解釋，就算都不是什麽保密的資料，但警方工作自己一個不相幹的人待在旁邊妨礙人家做什麽？
“你得留下做吉祥物。”誰說沒什麽用，容瑜的态度很堅決，連定位都給人想好了，“我運氣太差，需要轉運。”
一邊的南月對此深以為然，她哥的轉運效果可比什麽錦鯉什麽的好多了。
旁邊幾位刑警都和特殊部門打過交道，知道那邊怪人多，也不是沒有随身帶着些奇奇怪怪法器，或者有些奇葩習慣的人。
而容瑜至少态度挺好能交流，和那些各個眼睛長在天靈蓋上滿臉“爾等凡人不配”的所謂大師傳人好多了。
篩查完後，四十多份治療，只餘下了二十來張，雲秀、那個失蹤的小女孩和張警官的姐姐都在其中。
張警官眼眶還是紅的，但表情顯得堅毅：“容先生，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您請一定開口。”就算姐姐已經死了，他也要看着害她的兇手被繩之以法。
“放心，我肯定不客氣。”容瑜起身還順手拽起了南庭，撇過頭對他說，“走了走了，你不是說要去看看鹿柒那邊怎麽樣？”
其實那只是個借口，不過南庭沒說出口，他當然看出來了，容瑜只是不想被人再追着說話而已，明明去南家做客的時候完全沒看出來容瑜還有社恐自閉屬性啊。
“好。”南庭順從地跟上去，把其他人甩在身後。
幾位刑警中帶頭的那位忍不住看向被兩人抛在腦後的南月，問她：“這些案子，也涉及到了‘那些東西’？”
這些不科學的存在，原諒熱武器真的無能為力，要是幕後黑手是人類還好說，要是些妖魔鬼怪之類的，就算是為了同事們的生命安全考慮，也得轉交給特殊部門的專業人士處理。
南月看到那些失蹤名單的時候，心底總是有些難受心堵的感覺，仿佛她曾目睹過什麽似的。
她神色難得嚴厲，說話時聲音低低的：“鬼怪生前就不是人了？說到底，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另一邊，南庭帶着險些又迷路的容瑜找到了鹿柒的時候，對方果然在和公司扯皮，旁邊還有位警察陪同。
見到他們，鹿柒勉強地扯起嘴角：“嗨。”
容瑜：“案子審完了，結果怎麽樣？”
鹿柒沒說話，他的嫌疑被排除後就沒聽到其他消息了，而旁邊的警察則道：“兩個嫌疑人還在審。”
中年女人這段時間本來就已經神經衰弱，被帶回來後，沒問兩句就開始痛哭流涕地說有鬼要殺她，被吓了兩句就供出了自己的丈夫，警方直接就去了對方工作的公司，把人帶了回來。
那就好，容瑜挑眉，還算滿意，雖然只答應了那只鬼轉話，但是順手教訓兩個人渣而已，又不費事。
“那個男孩呢？”教訓完傻逼，還得轉話了卻那只鬼的執念。
因為被人叮囑過，只要不涉及洩密，容瑜問什麽就答什麽，于是警察說：“他情緒很激動，但是也很配合我們的調查，現在還在做筆錄，做完會有人帶他過來。”
容瑜點點頭，不過目光掃到鹿柒生無可戀的表情，略疑惑：“你這是怎麽了？”
南庭見狀則了然：“來的時候被拍到了？”
“嗯。”鹿柒無奈地抹了把臉，而且拍照的人還刻意避開了招惹不起的南庭，以及熱度并不算高的容瑜，明顯就是打算針對他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恨我。”
作為當前最火幾個偶像之一，不管是人氣沒他高的，還是和他搶熱度的，都巴不得鹿柒趕緊摔下去。
鹿柒剛被公司高層罵過，神情失落，他壓根沒想過讓南庭和容易幫他澄清，這種事無論真假，一旦惹上就是一身腥，那些爆料的人沒有放出他們一起的照片，也是在威脅容瑜和南庭少管閑事。
好像自從那件事開始，他就一直在走黴運，鹿柒沮喪極了，果然，偶像在徹底轉型之前就不該想着談戀愛，他當時為什麽就不信邪呢。
容瑜順手拿出手機翻開熱搜，果然，鹿柒被警察帶走已經飄上了熱搜，後面還跟了個“爆”。
“你的公司沒給你壓下來？”容瑜不解，明明網上有針對他的造謠時，馮姐都要和打了雞血似的找人删了撤了，以鹿柒的咖位，不應該是他們公司的搖錢樹嗎，怎麽好像沒人管，還是這其實是什麽黑紅套路。
“哪有這種炒作手段……”鹿柒差點沒繃住表情。
“網上現在連鹿柒嗑藥的謠言都出來了，要真是想走黑紅路子，那他們公司的公關部現在已經可以就地辭職了。”南庭湊到容瑜身邊看了眼後淡定評價，說完又偏頭看向鹿柒，“你的合同是不是要到期了？”
“嗯……”鹿柒點頭，“說不定鬧成這樣還有他們助力呢。”
他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可是老東家的抽成太狠，這些年他壓根沒能攢下什麽錢，續約想談分成的時候公司的人顧左右而言他，明顯是還想繼續壓榨他，這誰能忍？
更別提他現在缺錢得很，否則也不至于從以前的房子搬出來。
“我當時到底為什麽要信那個騙子啊，要不是被騙光了錢，也不會好好地搬什麽家啊！”鹿柒恨不得拿腦袋撞牆。
接下來沒人說話，半分鐘後，垂着頭的鹿柒聽見手機響起兩聲，顯示有關注的人發微博了，他點開看了眼後簡直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們？”鹿柒看着面前挨在一起坐還總愛給他發狗糧的兩個人，鼻子發酸。
容瑜掀起眼皮，淡淡地開口：“把警察叫來的是我，總不能把爛攤子甩給你不管。”
不過鹿柒說錢被騙光了？啧，看來這一趟不能找他收錢了，又打了白工的容國師開始考慮要不要給那兩個害他白忙活一場的人渣下個什麽惡咒，比如男的一輩子不舉，女的掉光頭發之類的。
南庭則完全是看着容瑜打算發微博，跟着發的，不過幫鹿柒解釋一句也只是順手，他提醒道：“記得發微博澄清。”
等案件調查清楚，警方發出通告，那些人自然沒話說，但是在此之前得維持住熱度，要是到時候澄清卻無人在意就真的完了。
沒過兩秒，容瑜和南庭的手機也一起響了兩聲，也是微博提醒，點開一看發現是兩位不在場的女士也轉發了容瑜和南庭的微博，表示站在鹿柒這邊。
“白羽和郁緋居然這麽閑？”容瑜大感意外，算算打字的時間，這兩人得是他們發微博後不久就看見了。
南庭倒是對此有所了解：“她們最近也遇到了些問題，白羽好像得罪了他們公司的高層，所以今年內都只有這一個通告，而郁緋的通告在被人有針對性地搶，工作也不多。”
容瑜了然，難怪呢，否則以這幾位的人氣，閑着沒事幹還是掉錢眼裏了，冒着這麽大的被封殺的危險來參加這檔綜藝。
微博上因為容瑜和南庭自爆和鹿柒一起到了警察局，還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加上有白羽和郁緋的力挺以及鹿柒本人的澄清，網上的風波很快平息，速度快得甚至讓鹿柒本人都吃驚。
按理說，就算是澄清了，網上相信的和不信的繼續吵才是正常。
容瑜偏過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南庭：“你家的公關和水軍？”
他隐約記得，上次去南家的時候，南庭的二舅好像說過，南庭出道的時候家裏專門請了一隊專職的公關部門和水軍團隊，不管是誰想黑南庭還是炒作，都得見識一下南家鈔能力的力量。
“應該是。”南庭顯得很淡定，“他們不常有表現的機會，好不容易有活幹比較激動吧。”
零星幾條還堅挺的嘲諷質疑評論下，不管是義正詞嚴的反駁還是以退為進的解釋，各種類型的回複百花齊放，對方沒撐多久就跑了。
“工作能力不錯啊。”容瑜對南家人的好感度再次提高，護短的容國師對這種護短行為非常欣賞。
“過獎，下次有需要可以借給你。”南庭聳聳肩，“反正他們平時也沒事情可做。”
“請問容先生在嗎？”話沒說完，外面有人敲門，“人問完話已經準備回去了。”
“馬上來。”
這次居然沒有拉着南庭一起，鹿柒忍不住瞥了南庭好幾眼，難道是他想錯了，可是這兩人在此之前明明都黏得和連體嬰似的啊。
“你看什麽？”南庭偏過頭看向一直打量他的鹿柒，臉上是溫和又毫無溫度的笑容，“有什麽想問的話，可以直接問我。”
鹿柒被這一眼吓得不敢再八卦：“不，沒有……”
難怪基本上沒人敢和南庭炒緋聞，就算不提背後的背景，這人本身就已經很可怕了啊！
警局門口，看起來只要十八九歲，長相帥氣氣質幹淨的男孩眼眶通紅，顯然是剛大哭過，聲音有些嘶啞卻還是很有禮貌地開口：“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有人托我給你帶一句話。”容瑜輕嘆了口氣，所以他真的很煩人和人之間這些複雜又麻煩的關系，既然會難過，為什麽不幹脆就不要開始呢？
“一開始，她是想讓你不要救她，但現在她問你能不能在她葬禮那天，給她送一束鈴蘭花，還有你們約好的那些地方，她希望你能替她去看看。”
男孩似乎是察覺了什麽，愣愣點頭：“我……我知道了。”
對方轉身離開，待他走出五六米，容瑜伸手把收在随手翻出的一個小木雕中的鬼魂放出來：“去吧。”
雖然有某人的殘魂壓制煞氣，但他終究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樣的，吸收了部分他的靈力後，原本瀕臨魂飛魄散的魂魄居然恢複成了正常的形态，容瑜又畫了個符貼上去，讓對方能暫時在陽光下活動。
面容清秀的少女有些吃驚又茫然地發現自己居然不再虛弱了，容瑜言簡意赅：“時間不多，想做什麽就快點。”
“謝謝。”少女鬼魂鞠了一躬，朝着遠處離開的那個身影飄去。
“你在看什麽？”南庭不知什麽時候也過來了，看着已經到了馬路對面的男孩身影問。“他是在鹿柒家樓下花壇的那個？”
“嗯。”容瑜回頭很沒誠意地道歉，“抱歉，你不是要給你那個很重要的朋友買禮物和買家見面的嗎，我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要不先你先回去？”
“沒事。”南庭輕輕嘆了口氣，眼裏又是溫和的笑意，“大概已經被賣給別人了。”
他今天來就是因為賣家說另一位買家今天看貨，不過他遲到這麽久，對方大概已經賣掉了。
容瑜心情舒暢：“那就好。”
“而且，”南庭繼續說，“我覺得他應該配得上更好的。”
古董簪子果然還是比較适合送給女孩子吧，或許這是冥冥中在告訴他，送給容瑜的禮物還是應該更用心合适些？
容瑜笑容消失：夠膽你再說一遍？！
國師大人不爽點來自于——不還錢就算了，你還敢背着我找對象不告訴我，絕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