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容瑜面無表情地掐着手裏那只惡鬼,用力地往牆上怼,鬼魂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被砸暈了,說好的魂體碰不到實物呢!

早知道他就不嘴欠那兩句了,嗚嗚。

砸了個夠後,容瑜終于舒坦不少,揪着對方的脖子提起來,打算送這只鬼上路,即将魂飛魄散的惡鬼臉上甚至出現了解脫般的笑容。

“啧。不行,還是太欠揍。”容瑜看到對方的臉後,氣又不順了,一拳錘在了鬼的臉上,繼續拿對方砸牆。

“爸爸,爺爺,祖宗!求您給我一個痛快吧!”被砸得魂體不穩疼得恨不得就地魂飛魄散的惡鬼欲哭無淚,“我錯了,我不該罵您的,我該死,我嘴臭,求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他死前就經常憑借自己有錢有勢玩弄些相貌漂亮的男女,死後仗着自己是實力強大的惡鬼,見容瑜年紀輕輕長得又好看嘴裏不幹不淨地口花花意淫對方,結果就是現在這副被虐得生不如死的模樣。

接下來,容瑜的動作卻真的頓住了,惡鬼心中一喜,他終于可以從這個比鬼還可怕的家夥手中解脫了?

“容、容瑜?”南庭表情難得有些手足無措的茫然,他今晚只是因為有點心堵,睡不着才出來透氣,可是眼前這是什麽情況?

常人其實是看不見鬼魂的,除非是有些實力的鬼怪想被人看見,但南庭氣運驚人又魂魄有缺,只要他想看見,不用任何手段就能看見鬼的真身。

而現在他對于鬼怪是否存在開始産生動搖,當然也就能看見被容瑜捏在手裏的鬼魂。

南庭的視線緩緩移到容瑜手裏,那個半透明顯得有些虛幻,帶給他不詳感覺的身影上,語氣恍惚:“這是什麽?”

惡鬼近距離被南庭盯着,因為南庭本人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威脅和惡意,環繞在南庭身邊那撲面的浩瀚功德和氣運灼燒着惡鬼身上的罪孽業果,令鬼魂痛不欲生地嘶鳴咆哮着。

被惡鬼難聽的吼聲喚回了思緒,容瑜眨眨眼,動作堅決又果斷地把手裏的鬼魂撕了,然後拍了拍手心并不存在的灰塵。

他轉身走向CPU無法處理如此複雜的一幕,因此仿佛大腦已經短路的南庭,清了清嗓子後,用力拍了拍南庭的肩膀:“是不是覺得很難理解,超出常理幾乎難以用科學解釋。”

南庭幾乎是呆滞地點了點頭,除了“幾乎”二字用的不是非常準确外,容瑜說得沒錯。

“你剛才是在……手撕鬼子?”他艱難的開口,看着面前這一幕,腦子裏就突然蹦出來這四個字。

他确實因為外公和母親的話有些想法,但也不是很想用這種方式重塑世界觀。

容瑜無視了南庭問出來的那句話:“那就對了,因為現在你在做夢!”

做夢?

南庭确實有點兒恍惚,但人還是很清醒的,對此居然有些哭笑不得:“我沒在做夢,現在很清醒。”

啧,有點子棘手啊,容瑜按住比自己略高的南庭的肩膀,悄悄墊腳才讓對方和自己平視,語速平緩不緊不慢,帶着強大的說服力:“那你覺得,要是你清醒的話,會看見剛才發生的事嗎?”

南庭一時語塞,确實哈,剛才那只鬼雖然是半透明的,但是看起來也是個壯漢,但是在容瑜手裏,輕輕巧巧地就被撕了,毫無反抗之力。

有戲!容瑜趕緊加大輸出,雙眼不避不閃直視着南庭道:“難道你覺得。我會抓着人的腦門往牆上撞,還是把人活生生撕了?”

看着面前容瑜看起來漂亮又無害的臉,以及還是有些偏瘦的身材,南庭心想,好像确實,就算容瑜是道士,那也該用符咒對付鬼怪,伸手撕鬼還是略有些離譜了。

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以容瑜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不應該在他的夢裏不拘小節到如此程度,難道是因為聽到母親和外公的談話後,難以接受世界觀重組,于是潛意識做了個這樣的夢方便自己接受現實?

“好像……”南庭猶豫着輕點頭。

搞定,容瑜這下爽了,用力拍了拍南庭的肩膀喜笑顏開,那雙漂亮的眸子滿滿都是靈動和活躍:“這就對了啊!”

“嘶——”容瑜用的力氣有些大,導致分神的南庭被拍得有點兒疼,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不對。

“不是夢,”南庭擡手捂着被拍得發疼的肩膀,語氣突然堅定,“夢裏被你打怎麽會感覺到疼?”別以為他沒做過夢。

容瑜動作一頓,下意識就看向了自己惹禍的手。

淦,習慣了,情緒一激動拍人就控制不住力氣,這下就麻煩了。

南庭皺眉,還想繼續闡述這裏不是做夢的一二三四五點理由,容瑜卻更加堅定地開口:“這裏當然是夢,夢裏你睡得太沉太投入,所以能感覺到痛,相信我,你絕對在做夢,想想看,如果不是夢的話,我為什麽會在節目組的拍攝現場撕鬼,這裏像是有鬼的樣子?”

好像也有點道理,南庭突然想到,等下,這裏是夢,夢裏有容瑜,而他又這麽清醒……

那他是不是可以在夢裏過把向容瑜表白的瘾?得知自己可能活不過接下來一年了,不想給現實中的容瑜添麻煩,已經歇了表白的心思,但是在自己夢裏了卻自己一樁心願還是沒問題的吧。

“容瑜,其實我……”南庭話說到一半,後頸突然一陣劇痛,接下來就是天旋地轉,兩眼一閉暈了過去,看起來瘦弱的容瑜卻淡定又輕松地把人接住。

失去意識前,南庭最後的想法是:靠,痛得這麽真實,絕對不可能是夢!

其實什麽?容瑜略困惑,但是南庭已經昏過去了,沒法繼續說下去,看來動手太快也不是什麽好事啊,連話都聽不全。

在冒險弄醒南庭讓他把話說完再弄暈,和直接把人送回房間之間猶豫不到半秒,容瑜忍痛放棄了探究的想法。

容瑜這次用的不是昏睡符,而是傀儡符,重生後終于能畫符的容國師最近新創,解咒後絕對無任何後遺症,剛才南庭感覺到的劇痛,其實是符咒在脊椎上生效,施咒者控制對方身體的體現。

也就是容瑜修為強大,再加上南庭對他壓根不設防,但凡是其他人試圖對南庭下咒,都可能直接反噬自身。

明明南庭要比他高,但容瑜卻非常輕松地讓對方靠在自己的肩上,漂亮的食指在對方後頸輕點幾下後,南庭眼睛仍是閉着的,人卻站了起來。

嗯,效果不錯,容瑜掐了把南庭那張精致宛如藝術品的臉,扯了扯他的耳垂,猶豫了兩秒,還是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那看起來手感就很好的柔軟薄唇,對方卻毫無察覺。

手感确實不錯,就是自己的反應有點奇怪,容瑜撚了撚指尖,忽略心尖發麻的感覺。

玩夠了,容瑜哼着輕松的小調找到了南庭的房間門口,從對方身上毫不見外地摸出了鑰匙。

把人送進房間後調節好空調溫度,還給南庭蓋好被子後才離開回了自己房間,整個過程因為不太熟練花費的時間比較久,好像什麽都沒發現似的。

走廊盡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白羽叼着叉子捧着一大盆泡面,表情呆滞地站在那裏。

剛才站在走廊裏的,是南庭和容瑜對吧?她還沒瞎對吧?

南庭對容瑜疑似有好感的事,他們基本上都感覺得出來,只不過沒誰會找死真的說出來提兩人戳破窗戶紙罷了。

可是剛才是什麽情況,兩人在說些什麽,然後南庭突然暈過去了,之後重新站起來眼睛卻是閉着的,一看就不清醒,不會是南庭半夜突然來了興致找容瑜表白,然後被發飙的容瑜弄昏了?

可是之後容瑜對失去意識的南庭上下其手,就讓白羽不可置信了,要是兩人位置反過來還有那麽些可信度,但是容瑜這是做什麽?

再然後容瑜拎着南庭回了對方的房間,在裏面待了至少五六分鐘才出來,白羽見狀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羽低頭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手裏的大盆泡面一眼,果然經紀人說得沒錯,夜宵神馬的吃多了一定會影響身心健康,她幹嘛就這麽饞呢!

不管了,今晚她什麽都沒看見!

第二天一早,容瑜好像昨晚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忽略了杜徊和吳培詢問的目光,白羽一言難盡的神色,目光落在了摸着後頸的南庭身上。

“你昨晚沒睡好落枕了?”容瑜歪着頭看他,“我會一點按摩,要幫你按一下嗎?”

原本正思考着什麽的南庭聞言突然想到,容瑜那雙漂亮白皙的手輕柔地給自己按摩的模樣,眼前一亮,剛才思考的事也被抛在腦後,輕咳一聲:“如果不會麻煩你的話。”

這有什麽麻煩的,不過難道他昨晚給人丢床上的時候,枕頭擺的位置不對,怎麽睡了一晚上人還落枕了呢?

思考結果,容國師确認,自己果然不會照顧人,當初重傷被他帶回道觀養傷的某人能痊愈那完全是對方的造化。

南庭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在想什麽昨晚的事他還記得很清楚,但是他從小到大的夢境從來沒有醒來後還能這麽清楚的。

他明明記得自己後頸被重擊般的劇痛。可如果是真的,那種力道至少得留下淤青吧,再不濟也應該有些許不适,可是他卻一點兒難受都沒有,難道真的是做夢?

“容瑜,你昨晚出門了嗎?”南庭問這問題的時候聚精會神地盯着容瑜的表情看,生怕錯過一絲一毫表情變化。

“嗯,房間裏廁所壞了,我出來找廁所。”容瑜表情絲毫不變,淡定地承認了,“還出門還遇見白羽偷吃夜宵。”

被cue的白羽下意識呼吸一滞,想起現在沒有鏡頭拍攝,經紀人不會知道後,趕緊點點頭:“啊,對啊,我半夜餓了去廚房找吃的,但只找到幾包方便面。”

容瑜插話:“我作證,她端了一大盆泡面,我去廚房的時候只剩了半顆大蒜在冰箱裏。”

這下南庭徹底迷茫了,難道昨晚真的是他在做夢?

鹿柒聽到白羽把泡面都煮了,氣得跳腳:“難怪我去找宵夜的時候廚房裏連顆小白菜都沒了!”

因為最近要開演唱會,鹿柒已經連續一個月晚上只吃小半碗不加沙拉醬油醋汁等任何調料的水煮雞胸肉配紫甘藍沙拉了,昨晚實在忍不住想開個小竈,結果啥都沒有,餓得他險些生啃掉了那半顆蒜。

郁緋則對這些談話不感興趣,她輕咳了一聲說:“容瑜你方便嗎,之前拜托你幫忙的那件事,我們談談?”

“好。”容瑜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那件還沒給他結款的單子,容瑜當然記得清楚,只不過回來後他才想起,鐘謙一沒加他微信,二沒有他銀行賬戶,而且他也沒說報酬多少,這要怎麽給他打款?

不過他也不擔心鐘謙不給他結賬,等着對方主動聯系他就是了。

南庭想起來,上次容瑜提前離開,似乎就是因為郁緋介紹了個單子給他,不過娛樂圈信這些的人不少,南庭也沒覺得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鐘前輩他最近家裏有些亂……”郁緋說的很含蓄,豈止是有些亂,簡直是一團亂麻。

別的不說,江惠的父母同樣作為各領域的頂尖學者,了解到的內幕也不少,得知女兒去世真相後險些上門活撕了女婿一家,如果不是童童的監護權還在鐘謙手上,夫妻倆甚至都不想讓外孫女繼續和她爸一起生活。

不過容瑜對對方的家事關心程度有限,他比較在乎自己的報酬。

“是這樣的,鐘前輩本來早就該聯系您,只是吧,那好歹是他親媽親哥……就還是花了些錢和時間打點。”郁緋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得幹這活,“這兩天前輩他才有時間托我問問您,報酬大概是……”

這件事他也就是使了個咒術讓江惠自己把真相告知,并沒有花費太大力氣,還從中得到了自己一直尋找的線索,主要收費大頭還是算在保護童童的那個符咒和那滴血上。

“一百六十萬。”容瑜報出了個數字,這還是看在童童目前還是個沒有行為能力的小孩子,再加上他自己也要拍對付“那些人”,這才優惠不少,否則以童童的命格,五百萬都不夠。

雖然覺得有些貴了,但是郁緋也知道對方不是亂開價的人,再說鐘謙就算最近手頭緊也不是拿不出這筆錢,她點了點頭:“我回頭就告訴鐘前輩。”

“順便提醒他一句。”容瑜順口道,“別犯渾,他媽把他當傳承香火的寶貝親親兒子,不見得看得順眼童童,以後就算看不得親媽一個人在鄉下孤苦無依,也別發腦殘把人接回家裏。”

特殊部門表示對方引狼入室還見死不救拿走藥瓶,雖然有罪但也判不了死刑,蹲個十年也就出來了。

容瑜看過童童的面相,對方十來歲的時候,隐約有一道劫數應在和她有血仇的親屬身上,雖然以她的命格一定是逢兇化吉,但是這種事當然還是不發生最好。

郁緋也很喜歡乖巧懂事的童童,聞言用力點頭保證一定轉達。

而容瑜和郁緋不在的時候,嫌熱的三位嘉賓都忍不住跑到了稍微涼快些的後院,順便一起痛斥節目組不做人,白天居然不讓開空調,晚上開空調也給限制了不能開得太低!

節目組表示他們也無辜啊,這座宅子的電路都是十多年前裝的了,雖然消防設施齊全不用擔心,但是同時接這麽多大功率電器,他們擔心全天開空調會把脆弱的電路燒了。

這一些都要怪某個臨時改拍攝地點的導演,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吳培,心虛的吳培垂下頭,這下連手裏的雪糕都吃不下了。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因為容瑜不在,所以某個家夥居然能冒着烈日和南庭的功德金光,從後院中央井裏飄出來。

他小心地附在了一只靠近井口的麻雀身上,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昨晚那個可怕的道士已經把這裏除他以外所有鬼魂都撕了,要是不想辦法自救,他一定會死得很慘!

南庭身旁圍繞的功德多得可怕,白羽命格硬得飛起,只有鹿柒,雖然帶着護身的法器,但是渾身陰氣顯然是被鬼糾纏過好一陣子。

真是天助他也!

鬼魂無聲地仰天大笑幾聲,二話不說地立即附身了鹿柒,手上有了人質,這下不用怕那個道士不聽他的了,鬼魂躲在鹿柒的影子裏得意地想。

被目睹兇殘撕鬼現場的容瑜:物理記憶消除術!

無辜市民南先生:當時他‘哐’的一下攻過來,我大意了,沒有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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