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同種暗戀,相互吸引

同種暗戀,相互吸引

最近這段時間,隐隐察覺祝澄對他家狗比較感興趣,許骁澈每天雷打不動拍幾張照片過去。

開始還會收到“可愛”、“你家狗好乖”的回複,後來對方愈加冷淡。

許骁澈沒氣餒,連夜下單寵物衣服。

快遞到家的當天,壓根不管雄性小土狗的抗拒,把它打扮得一身粉。

許母從卧室出來,面膜差點吓掉,驚詫地貼着牆,“許骁澈!你對你哥做了什麽?”

許骁澈的語氣稀松平常,把最後一個粉色蕾絲邊圍兜硬套在柴犬身上:“就買了幾件衣服。”

汪宜鷺為土豆憤憤不平,“你哥是公的!他不稀罕粉色!”

音調都被氣得破碎。

“公的就不能用粉色,猛男粉聽過沒?這多可愛啊。”許骁澈笑音散散,撓着土豆的下巴,“來,給你拍幾張照片。”

許骁澈得承認,他從前是不屑于打扮他家這條土狗的。

但這麽一看……确實還像模像樣的。

他這回可謂胸有成竹,信心滿滿。

擺弄了一下土豆,原圖直出。

然而再次發過去,效果甚微。

祝澄的回複客套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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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骁澈在這頭愣了好久,打了好幾行字,删删減減。

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就在他以為關系能有進一步進展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他想問,卻什麽也問不出口。

收了手機,他沒好氣地薅了一把狗毛,“擦邊知道麽?扭兩下拍個照都不會。”

許大少爺的委屈成功轉移到狗身上,甚至低了低姿态,一副“好言規勸”的模樣,“你要做一條知道迎合姐姐喜好的好狗,懂麽?就搔首弄姿一下,拍幾張照片取悅取悅,行不行?”

土豆:“……”

小柴犬在少年周圍轉圈,弱弱地叫着,“汪汪……”

“土豆,乖,”許骁澈再次抓它,“聽話,你是我大哥,你就幫我一回,我這輩子都對你好,真的。”

小狗一邊叫着一邊靈敏地逃跑,溜之大吉。

眼看着他鑽進書房去找許志洲撐腰,許骁澈氣笑。

少年滿臉不爽,盯着那屁颠屁颠的背影,片刻之後輕嗤:“傻狗。”

還沒跑遠的狗像是聽懂了,提高音量“汪汪汪”地大叫。

仗着旁邊有許志洲護,那模樣,要多傲嬌有多傲嬌。

許骁澈:“……”

在原地壓了下眉,許骁澈煩悶的心情難以化解。

還是回到房間,重新捧着手機給祝澄回消息。

她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再發過來。

許骁澈徹底挫敗。

他哪兒做錯了嗎?

明明一切進展順利。

他沒別的辦法,只能問蕭灑。

這姐前段時間明明答應得好好的,她确定在給他助攻麽。

她當初提出的條件有二:

在學校幫忙照顧祝澄,這點不用她說,許骁澈自己也會做到;其次就是幫她們倆和好。

一想到這許骁澈就心煩,他不客氣地開口:“過河拆橋,現在你和她沒隔閡了,還記得管我麽?你不會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窸窸窣窣的雜音順着電話傳來,蕭灑卻半天沒說話。

許骁澈已經做好這破合作徹底崩盤的準備,他猜得果然沒錯,她就是沒有契約精神。

挂電話的前一秒。

蕭灑突然出聲:“純情哥,你先給我透透老底。”

“……啊?”

純、情、哥?

許骁澈擰眉,“什麽離譜的綽號,你給我起的?”

他的耐心已經告罄,如若蕭灑不是祝澄朋友,他連這通電話都懶得打。

“你管我,反正沒黑過你。”蕭灑的語氣倒不像是開玩笑,言辭懇切,未洩笑音。

“我就問一句,”确認許骁澈這頭安靜下來,認真聽她說話了,蕭灑這才緩聲問,“你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短暫地見了蕭灑一面,祝澄和她道別。

重新回到沁園居,找鑰匙的時候轉眼看向隔壁緊閉的大門,心裏又泛起波瀾來。

祝澄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沒喜歡過人。

就連先前的幾次好感也只停留在最膚淺的層面上,淺嘗辄止。

曾經還對朋友的感情指手畫腳過,現在一看,自己才是什麽都不懂的那個。

更何況,她早就說了,她不懂許骁澈。

事情發展到這樣複雜的程度,已經完全不是祝澄能夠掌控的。

蕭灑的“握手emoji理論”讓祝澄暫且對許骁澈放下戒心。

許骁澈應該不是壞人。

但也無法保證他的真心。

她暫且把這件事擱置下來,回房間把這幾天布置的卷子寫完。

一輪複習已經開始,教室裏的倒計時一天比一天少,她的知識卻還沒達到系統化和綜合化。

從前上下學能偶遇許骁澈,不至于讓她太孤單。

最近他不在這邊住,祝澄每次走夜路的時候都有些抖,多少有些害怕。

升高三以來,走讀生變多。

班上有個女生叫顏昭笑,祝澄上次和她說話還是在洗手池。

那天她讀完範文,尴尬地撞破她們對她聲音的讨論,解釋自己氣短聲細的原因。

最後雖然因為一包黃芪化解矛盾,祝澄也沒和她們再産生過交集,在路上偶遇頂多笑笑打個招呼。

本以為要如此相安無事度過一年,但顏昭笑最近也開始走讀,就住在後門家屬區。

她對祝澄還抱有歉疚,見到她一個人回家,友好地上前提出同行。

兩個人不是完全順路,至少能相互陪伴一小段。

祝澄高興還來不及,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因而,她和顏昭笑身邊的那幾個女生關系也進了一步。

漸漸的,祝澄在班上也多了些歸屬感,對于集體活動也沒有那麽排斥。

沉重的複習任務壓在身上,她卻不覺得高三有多難熬。

馬上又迎來國慶假期,更讓同學們松口氣。

一直到這個時候,許骁澈都還沒回來。

假期剛開始,祝澄一個人在八樓住了一天,總感覺空空蕩蕩,實在待不下去。

她收拾了幾身衣服,還是打算回家。

推開門,卻撞見許骁澈在家門口。

少年站在一架折疊梯上,袖子撩到肩膀,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暴露在空氣中,擡手扶着一個機器,像是在安裝。

他本來就高,站在幾級臺階上,聽到她開門的動靜,居高臨下投來視線。

自然而然地,她撞上一雙深邃漆亮的眼。

隔着不過幾米的距離,他們在寂靜又燥熱的空氣中無聲對望。

祝澄愕然,呢喃發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也愣了片刻,才結束手上動作,動作迅捷地下了梯,好用平常的視角同她說話。

寬闊的脊背撐起白T,少年逆着窗臺的光,笑音松松散散,“剛回來。”

許骁澈的語氣輕描淡寫,卻有一種刻意掩飾的輕松。

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冒出一層薄汗,少年的肌肉微微發紅。

他應該有些累。

祝澄放下手上的行李袋,從書包裏掏出紙巾,“擦擦吧。”

又指了指頭頂上方的東西,問:“這是什麽?”

“智能攝像頭,安在門口的。”他接過紙巾,不小心碰到祝澄的手。

女生反應有些大,一瞬間避開收回。

他頓了片刻,低低道了聲“抱歉”,這才繼續解釋。

“上次不是把你吓到了麽?我後來就想,萬一真有壞人來了怎麽辦。雖然是住在學校附近,還是買個攝像頭安全一些,畢竟我們倆都獨居,你又是女生。”

祝澄剛才倏然收回手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許骁澈想起她最近的冷淡,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他盡量穩着話音,不讓自己的情緒洩露,比劃了一下方位,“我是打算安在這兒,我們兩個人的家門口都能看到。你要是比較注重隐私,不太願意……也可以重新調整。如果你沒意見,等安裝好了,我把app連接方式告訴你。”

“沒事,已經很感謝了!”祝澄實在受寵若驚,哪兒還有挑剔的道理。

她把紙巾放在旁邊折疊梯的一級臺階上,整包推過去給他,“你拿着吧,等會兒肯定還要擦汗。”

“我也差不多安好了。”許骁澈把她那包紙收好,裝進口袋,整理折疊梯。

目光垂落,看到她重新提起行李袋,他怔然半晌,“你要回家?”

走廊突然又安靜下來,夕陽的餘晖在他們之間緩慢移動,一寸寸地流轉。

祝澄好長時間沒和他以這樣的距離相處,略不自在地後退半步,“嗯,假期打算回家住。”

她明顯地捕捉到許骁澈笑容的僵硬,或許是因為她後退的動作,或許是她出口的這句話。

主要是,祝澄也沒想到這麽巧,他剛回來她就走。

只沉默了一瞬,他移開視線,很快接過話,“挺好的啊。”

她感覺他有些氣悶,氛圍又僵又躁,折疊梯被他輕巧放置在走廊的雜物間,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少年唇線繃直,做完這一切,從她身前經過。

手已經扶上門把,動作卻停頓下來。

沒取鑰匙,也沒按指紋。

他擺出一副要進門的姿态。

卻在等。

等她會不會說別的。

祝澄終于開口,叫住他,“許骁澈。”

她仰着臉,為難地和他解釋,“我中午就告訴爸媽了,他們已經準備好我的飯菜,肯定是要回去的,所以……”

她沒說完。

意思已經到位了。

好像一句話就能把許骁澈哄好似的。

“這樣。”他終于重新轉回來,揚起一個笑臉,自然多了,“沒事兒,回家住幾天也挺舒服的,還有爸媽陪着。”

祝澄離開的時候,和樓下門衛室陽大爺打了聲招呼。

陽梓萌也在,稚聲稚氣地和她道別。

臨走時,小女孩突然神神秘秘湊到她身邊。

“姐姐,大哥哥今天終于回來啦!我看到他拿着一個快遞箱,還問我你在不在呢!”

“他問我?”祝澄驚詫。

“是啊,我說你在家呢!他就拿着小箱子,特別快地跑上樓啦!”

明明是最熟悉的地方,祝澄躺在自己從小到大住着的那張床上,心卻有點亂。

她仰面,失神地盯着天花板。

拿起手機,無聊地刷朋友圈。

國慶假期第二天晚上,男生們都在聚餐,像是在慶祝誰過生日。

班長賀國誕被圍在最中間,壽星應該就是他。

祝澄翻了一圈,下意識去找許骁澈,沒在任何一張照片看到他的身影。

回想起傍晚在家門口的對話,祝澄閉眼捏捏眉心。

欠他的人情就跟滾雪球似的,越堆越多。

為了安全考慮,他在門口安裝攝像頭,這是祝澄自己都沒想到的一點。

當時的氣氛太僵硬,她感到不自在,便說了幾句道謝的話草草道別。

也不知道許骁澈什麽心情。

他會怪她麽?怪她冷淡和逃避。

她心裏不舒坦,想放下手機休息。

就在這時,他的消息正好冒出來。

一切太過于巧合。

震動觸感傳來,看到他名字的那瞬,祝澄都沒反應過來。

接着看到內容,她更是一愣。

「你明明要感謝的是我,卻只給我家狗買禮物」

「為什麽?」

男生的語氣,像是在一場漫長的糾結後,不斷揣測,不斷否定,最後實在忍不下去了,才發出來的一句質問。

祝澄遲鈍地思考,慢騰騰打字:「你也想要嗎?」

許骁澈反而不回答了。

祝澄這才有些急了,繼續問:「你想要什麽?」

這是個好問題。

許骁澈想起他十三歲那年的夏天,他爸帶他去洛杉矶環球影城,商店裏,許志洲問,“你想要什麽?”

那一刻,許骁澈想把裏面所有東西都搬空。

提問者以一種敞開的姿态,詢問他的意願。

可他們似乎沒料到許骁澈的貪婪。

他什麽都想要。

想讓祝澄別躲他了,想讓她別管那條狗,能不能多關心關心他。

甚至……想要更多。

但完全不切實際。

他只能權衡一下,提出一個不太為難人的要求。

他思忖,回複道:「我想和你一起吃飯。」

祝澄不明白,他為什麽對吃飯這件事執念那麽大。

但想到今天傍晚,粼粼霞光映在他的眼眸,她一下子心軟了。

祝澄:「可以啊。」

祝澄:「還有別的嗎?」

許骁澈有些驚訝:「答應得這麽快?」

他一下子又成了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沒別的了。」

祝澄突然有些想笑。

「你還挺好打發的。」

許骁澈瞬間反悔了:「那你再幫我個忙。」

他發來三張圖片,「打算買雙新鞋,你幫我挑。」

讓她來挑?

祝澄敬謝不敏。

學生時代的男生大多都對球鞋文化感興趣,許骁澈也不例外。

但男生們的品味似乎和女生們大不相同,祝澄和班上女生關系親近之後,偶爾會在私下讨論。

他們的鞋顏色總是很花,飽和度高,特別紮眼。

總的來說,就是又貴又難看。

她委婉地向許骁澈表達自己的态度,「這些五顏六色的,感覺都沒白的好看,你還是自己挑吧,我就不做參考了……」

許骁澈聽到這話竟然都沒生氣,還分析:「很正常,你們想的是日常,我們想的是球場。顏色鮮豔的球鞋在球場上很吸睛,賊啦帥。」

也是,他講的有道理。

祝澄剛開始關注許骁澈的時候,就已經能通過認鞋來識人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完,已經快十點了。

許骁澈不想打擾她的休息時間,沒再繼續展開話題。

祝澄也隐隐有和他道別的意思。

她起身洗漱,一邊打下“晚安”兩個字。

窗外夜色寂寥,天空澄淨。

單薄的冷白色燈光下,手機屏幕上突然跳出來這麽一句——

「你應該沒在躲我了吧?」

許骁澈還是沒忍住。

小心翼翼又格外委屈的一個問句。

祝澄不知道怎麽回。

他非要她給他一個答案麽?

如果說,前幾天的确在提防。

今天好像的确拿他沒轍了。

祝澄藏在心裏的暗戀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是會心軟的。

她遲遲沒有回複,因為确實也不知道現在的界限在哪兒。

他的下一條消息卻先傳來。

「那我就當你沒躲了。」

「反正要一起吃飯的。」

他怎麽……

自我調節能力還挺好。

祝澄輕笑着,又看見手機震動幾條。

「沒事兒」

「雖然,你只惦記我家狗而把我忘得一幹二淨的行為,讓我氣了一天!」

「但——」

「你給不給我禮物其實都無所謂。」

祝澄看到這行字,呼吸都變得慢了些。

接着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反正,我的生日已經過得很開心了。」

“生日”兩個字一出來,祝澄整個人楞在手機前。

今天是他生日?

她猛然記起今晚的朋友圈,更覺得奇怪。

那他為什麽不在?

剛問出這個問題,祝澄下一秒已經能在心裏給出一個答案。

——他傍晚回沁園居了。

霞光漫天的傍晚,他問陽梓萌她在不在家,得到确切的答案後興致盎然地跑回家。

沒急着敲門、或者發信息找她,而是先搬來一個折疊椅,把監控安全的攝像頭安裝好,在悶熱的暮夏大汗淋漓。

他撂下給他慶生的朋友不管,一個人回來在樓道裏裝這個。

可為什麽啊。

就為了單獨見她一面麽。

所以,當她開門的那瞬,他應該是期待的吧。

期待一個誇獎?

萬千情緒在內心翻湧。

喉頭發澀,祝澄那一瞬間幾乎說不出話。

她才才意識到,許骁澈需要的可能從來不是她那疏離又陌生的感謝。

僅僅是誇獎。

他一直以來,似乎只要她的誇獎。

就夠了。

她啞然,動作僵硬,把聊天框裏的“晚安”删去。

機械地在鍵盤上操作,改成“生日快樂”。

卻一直沒發出去。

長夜冥冥,白熾燈的亮光籠在少女的身上,她垂眸思考,眼睫投射出一道淺淺的陰翳。

不過片刻。

這回換成她來問他。

「現在方便嗎?」

「可以打電話麽?」

所以許骁澈為啥總和狗争風吃醋。

狗就是這樣的啊,不需要謝謝只需要誇獎。

诶~好狗!

澄妹已掌握正确訓狗方法!

許骁澈:?禁止污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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