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喜歡小荷48
第48章 好喜歡小荷48
沈栩杉現在要是有心事但是不想說的時候就學會在一邊沉默, 也不應聲,就自己一個人在和自己內耗以及焦慮。
不過現在能讓他焦慮起來的事情只有和周聽荷的關系,這一個月來工作方面倒是很省心。
周聽荷有些不解地擡頭, 本來都打算睡過去了,所以房間裏一盞燈都沒有打開, 黑漆漆的一片, 她沒法看清沈栩杉的神情,周聽荷只知道沈栩杉現在開始慢慢地啜泣着。
她仔細想了想, 今天她算得上很讓着沈栩杉了。當然,要不是沈栩杉最近表現得很好, 她當然也不願意這樣陪他玩。
而且最近生活上也沒發生什麽事,無論是她還是沈栩杉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少, 他們連談感情的時間都沒有。
周聽荷摸了摸他的下颔,沈栩杉并沒有躲閃,但是他似乎沒法停下他啜泣的動作。
易感期的Alpha就是這樣吧, 周聽荷實在找不到沈栩杉心情突變的理由, 唯有這個說法能說服她。
她的手放在沈栩杉的腰上, 又掐了掐他,“嗯?不說話啦?”
沈栩杉仰着頭吸了吸鼻子,生理帶來的變化導致他現在和平常很不一樣,只是心裏在想着周聽荷以後會不要他了, 他就感覺這好像真的會發生一樣,好像周聽荷現在就要抛棄了他一樣。
“對不起。”沈栩杉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為了他這變化多端的情緒道歉。
現在周聽荷既要安撫他又要看着他的身體, 沈栩杉僅留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 現在周聽荷很累,不要再打擾她不要再讓她那麽辛苦了。
周聽荷轉了轉眼珠, 想起沈栩杉剛剛忽然說的要給她生寶寶。
她放在沈栩杉腰上的手收了起來,臉上也稍微冷了下,“關于生孩子的事情我之前有和你說過,說好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不要産生一些不該存在的念頭。”
這個念頭當然指的是生一個寶寶。
每一次他們都會做好措施,周聽荷必須百分百地保證自己不會懷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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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不僅受孕率低,生育的風險也是最大的,這也是國家為什麽只給Beta規定了婚姻計劃,沒有硬性規定生育計劃的原因,因為生育這件事對于他們Beta來說很艱難。
如果硬性規定生育數量,那底層的民衆遲早要反一次。畢竟游行示威這種事情他們做的可不少。
而婚姻計劃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能提高結婚率,從而間接影響生育率,所以這個政策對人口計劃還是起了一點點作用。
不過盡管這樣,不生孩子的Beta多了去了。
沈栩杉怔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周聽荷似乎是誤解了他的意思,他有些手忙腳亂地抓起她的手放回在自己的腰上,很害怕她不抱他了。
“不是的小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我能生就好了,是我想給小荷生,不是要小荷給我生。我沒有那個意思的不要誤解我,小荷不想生也沒關系的,到時候可以領養,又或者是從旁系過繼。不生我們不生,不要誤會我……”
沈栩杉開始有些口不擇言了,周聽荷沒想到他的反應那麽大,一時間她感覺自己似乎有些頭疼,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好好好,是我剛剛誤解了,”
聽到周聽荷這話不像是假話之後,沈栩杉很快就冷靜下來。
“我知道你現在很容易多想,但是你要努力正常一些,我暫時沒有和你分開的決定,你不要太敏感,好嗎?”
周聽荷從來不是個話說得很滿的人,所以她這話中還特意添加了一個詞——暫時。
沈栩杉點點頭,口裏又小聲地和她說對不起,“小荷累了吧,那小荷早點睡覺,這樣抱着你舒服嗎,還是說要換個姿勢更好一些?”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姿勢和動作,讓周聽荷躺得更舒服了,周聽荷便也誠實地點點頭,“這樣就很好了,困了,你也快睡覺哦。”
“嗯,我會乖乖睡覺的。”沈栩杉晚上的時候有吃了口服用的抑制劑,現在藥效才慢慢起來,他也漸漸冷靜了下來,為自己剛剛想不聽話的小孩子鬧哄哄的表現有些懊惱。
周聽荷的安撫更多是心理上的安撫,但是生理上的還遠遠不夠,所以即使能和周聽荷一起度過易感期,沈栩杉依舊要使用抑制劑。
等周聽荷徹底睡着了之後,沈栩杉又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不知道看了多久等看到他累了之後,他也終于睡着了。
口服抑制劑的藥效起得慢,但是藥效維持的時間比較久,沈栩杉早上起來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麽不适,甚至感覺精神狀态都和平時一樣好了。
但是因為前一天提前和傭人阿姨說了要做早餐的事情,所以到了時間,傭人就已經來別墅裏給他們做了一頓早餐。
周聽荷今天依舊要正常上班 ,因為昨夜有些疲憊,生物鐘今天直接沒有起作用,還沒聽到鬧鈴聲險些要遲到。
最後還是沈栩杉發現她沒起床去把她叫醒的。
和之前一樣,周聽荷親了兩下沈栩杉當做工作上班的離別吻,然後就讓他待在家裏。
非常聽話順從的沈栩杉告別了周聽荷後自己一個人安靜地看了會兒早間新聞,又看了看手機上一周後的工作安排,在比較清醒的時候甚至還能在自己的房間處理工作。
只是到了午休的時候,沈栩杉站在周聽荷房間的門口猶豫了一下。
雖然平時他沒有午休的習慣,但是易感期的時候精神很容易疲倦,他現在需要休息一下。
而沈栩杉很想在她的房間睡覺休息,但是現在她不在家,他覺得自己還是沒那個資格在周聽荷不知情的情況下跑進她的房間裏。
沈栩杉又跑去拿了手機給周聽荷打電話。
周聽荷這會剛剛吃完飯在漱口,沈栩杉打來的第一通電話并沒有接通,等她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電話似乎一直在響着。
“喂,沈栩杉,怎麽了?”她打開了免提一邊擦着臉和手一邊說着話。
“小荷,吃飽午飯了嗎?”沈栩杉這邊的語氣很平穩,不過這是他努力平穩下來的結果,在第一通電話沒被接通的時候,他就有些不安了,好在打給她的第二通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嗯剛剛吃飽,準備午休了。”周聽荷回複道。
“我可以在小荷的房間睡覺嗎?就單純躺在床上午休。”他的語調都變得輕柔了一些,像是在求人一樣。
“嗯,你想睡就去睡。”她覺得沈栩杉這點小事還要問她有些莫名的好笑又可愛。
她剛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周聽荷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把免提模式關掉,“那你休息吧,我還有一點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完我也要休息了。”
“好的。”沈栩杉乖乖地回了一句,然後拿着手機等周聽荷挂電話。
周聽荷摁了一下開門的摁鍵,門口發出輕輕的叮咚聲,劉特助拿着一份文件進來,“周總,抑制劑研發項目的機理研究有了最新進展。”
周聽荷坐回了辦公桌旁,聽劉特助彙報最近的工作。
等周聽荷下班回家的時候沈栩杉正在做晚飯,周聽荷把包丢到了沙發上,然後走近了廚房裏,探了個腦袋,“好餓哦,還有多久能做好呀?”
沈栩杉回頭看了一眼她,說:“快了,要不你先去喝湯,肉菜已經做好了就差素菜了。”
周聽荷站在身後看着正圍着圍裙的沈栩杉,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還不忘戴着眼鏡,圍着粉紅色圍裙的人夫在做飯的畫面還挺賞心悅目的。
“明後天是周末了,這兩天都能在家裏陪你,開心嗎?”
她得知研究團隊有了很大的新進展,周聽荷打心底裏的開心,在工作上的開心甚至能帶回到家裏,就算她現在并不是因為能和沈栩杉一起待兩天而開心,但她的語氣也聽起來很愉悅的樣子。
沈栩杉笑着點頭連忙說:“開心開心。”
人有的時候很難直接用語言去表達自己的開心,但是沈栩杉僅僅只說了這兩個字,周聽荷就能感覺到,他似乎是真的很高興。
對于周聽荷來說,沈栩杉實在是太好哄了,而且他最近确實很乖,就算是在易感期一樣也能照顧她。易感期也不會去招惹其他人,甚至還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近期的表現讓周聽荷稍微有些許信任他。
就連周聽荷自己也沒發現她似乎在慢慢地重新适應了沈栩杉對她的照顧,而他也終于真正地重新步入了她的世界裏。
考慮到周聽荷前一天有些太累了,沈栩杉今天不敢造作了,按時服用和注射了抑制劑之後,他洗漱完就陪着周聽荷在看電視和綜藝。
她最近貌似有幾個挺好感的明星,之前追的劇集已經完結收官了,而她又開始追主演的其他劇了。
沈栩杉不至于和那些明星吃醋,對于他來說周聽荷能有喜歡的東西是一件好事。
不只是應玲知道她這個女兒什麽都喜歡不起來,沈栩杉很早也發現了,她似乎什麽都會做,但是又說不上很喜歡。她這種處事的态度其實對心理并不好。
現在沈栩杉還是有些黏着她,坐在周聽荷身旁陪她追劇時候也不忘要抱着她的手臂。
室內的溫度很适宜不冷不熱,沈栩杉這樣靠着她并沒有讓周聽荷感覺到不舒服,所以周聽荷也就任由着他随便怎麽粘人了。
沈栩杉忽然想起周聽荷之前畫過畫裏的情侶,男方枕在女方的膝上,很溫馨又很親密,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腿,問:“小荷我能枕在這嗎?”
周聽荷下意識地看着被他手覆着的大腿,雖然不知道沈栩杉為什麽提出這個請求,但這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她有些遲疑地點點頭。
沈栩杉有些喜悅地笑着,小心地撐着沙發,然後枕在她的腿上,這是他第一次做這個動作。
以前似乎只有周聽荷枕過他的膝,又是因為他的父母去外地工作了,周聽荷美其名曰來陪他玩,手裏抓着一個小兔子娃娃就跑來了沈家,應玲他們對沈家很放心,也沒有跟着周聽荷去,就讓兩個小孩好好在一起玩。
兩個人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周聽荷想看動畫片,所以沈栩杉就放了。結果這個剛剛還在囔囔着想要看動畫片的人沒多久就感覺到無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着的時候因為脖頸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支撐她的頭部,小周聽荷的頭忍不住地一直往下掉,猛地醒了之後又撐起頭繼續睡。
沈栩杉看不下去了試着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但是這個姿勢貌似也不太舒服,所以最後周聽荷打瞌睡睡着睡着就枕在了沈栩杉的膝上。
最後還是沈栩杉把睡着的周聽荷抱回了周家,雖然有傭人說可以幫忙,但是沈栩杉并不想其他人能抱主周聽荷所以他還是親自抱過去了。
周聽荷伸手摸了摸他鼻梁上的眼鏡,“躺着戴眼鏡不太舒服吧,要不摘下來?”
“好的。”沈栩杉擡頭滿眼裏只有周聽荷,這種能和她一直待在同一個空間的感覺真的很幸福,幸福到他會忘記所有的擔憂和不安。
周聽荷伸手把他的眼鏡摘了下來放在茶桌上,又擡起頭看劇,過了幾秒她低下頭發現沈栩杉依舊在定定地看着她,并沒有看屏幕。
周聽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這個角度看人臉是不是很奇怪,別看了。”
她的另外一只手覆在沈栩杉的眼上,手動讓他閉眼。
沈栩杉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小荷就是最好看的,怎麽看都好看。”
別人說這種話聽起來或許有些油嘴滑舌了,但是沈栩杉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的時候,是單純又真摯的。在他眼裏确實沒有任何人能勝過周聽荷。
雖然沈栩杉以前也總是誇她,比如誇她很聰明誇她什麽都學得會誇她工作很棒,似乎也誇過她漂亮但是周聽荷記不太清了,而他現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說着那麽直白的話語,她難免有一些不太自在。
“好好看劇!”她擡起頭,不再看沈栩杉。
不知道看了多久,周聽荷一直安好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她伸手摸到手機一看是莊律師打來的,她沒多想就接通了。
“周總,之前您詢問過關于離婚的事宜……”
莊律師是周聽荷手裏法務部的律師。
周聽荷不太喜歡虛與委蛇那一套,所以和下屬談工作的時候都不會讓他們說一堆敬稱問候,以至于職位上能和她有直接交流的下屬也習慣了開門見山。
但是周聽荷沒想到莊律師能開門開得那麽快,她拿着手機的手都險些掉了下來,她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沈栩杉,又拍了拍他的臉,“沈栩杉我先去接個電話。”
沈栩杉聽着她的話坐了起身,看着她有些慌亂地站起身跑去到了一樓的大陽臺外。
“好的莊律師你可以繼續說了。”剛剛律師在對面大概是聽到周聽荷在別人說話,便停了下來聽候周聽荷的吩咐。
“嗯,我主要還是想要詢問一下周總您對于離婚之後財産分割這方面有沒有比較特別的需求。”
周聽荷搓了搓指尖有些猶豫地開口:“我和沈栩杉在結婚之前不是已經簽好一份協議了嘛,我們的工作其實是分開的,夫妻共同財産貌似沒有什麽交合的部分,如果是和平離婚的話也就不用怎麽考慮財産分割的問題了。”
“那如果是非和平離婚呢?您這邊是期望獲得一定的經濟賠償,是吧?”
周聽荷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客廳內,只是這裏有視線死角,從她這個方向其實是看不見沈栩杉的,她現在暫時想象不到他們兩個人會産生矛盾的理由,但是這是曾經的她給自己留的一個後路,她現在不能因為和沈栩杉關系好就把以前的後路給堵死了,“嗯,如果沈栩杉是過錯方的話,
見她沉默了一下,莊律師繼續說:“周總,我其實還是想和您說,法律上是很難判定沈先生為過錯方。而且如果沈先生和您撕破臉了,他手下的律師團隊完全有能力和我們對打。”
周聽荷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法律上似乎從來都沒有保障他們這段婚姻。
她有些失落,倒不是因為沈栩杉是Alpha而失落,而是因為世界有太多不公而失落。
她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其實完全想象不到沈栩杉會和她撕破臉的樣子。
但是那種年少相伴到中年時貌合神離的夫妻比比皆是,有的因為信息素還能保持着生理上的愛戀,而有的會撕破臉到直接洗幹淨自己的腺體。
而她和沈栩杉還少了信息素這一環的影響,只要心裏沒了感情,他們似乎就能真的分道揚镳。
她默默地嘆了一聲氣,“那最好的結果是什麽?”
莊律師輕輕地笑了一聲,“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一直幸福沒有矛盾啊。”
莊律師對于周聽荷這樣的想法有些理解又有些不解,女Beta确實會更敏感一些,但是她和沈先生的關系貌似相當的好,之前因為接手了這個工作,她從頭到尾把周聽荷和沈栩杉之間的事情都了解了,包括他們的相識相知,以及多年玩伴的經歷。
盡管周聽荷提前告知過她,沈栩杉和她是協議結婚,莊律師也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知道他們協議的人。
但是從最近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來看,她這個外人對她老板的婚姻并沒有那麽悲觀。
大陽臺外的風有些大,吹得周聽荷的長發肆意地亂飛,她伸手把一撮頭發從她的臉上撥下來。
周聽荷吸了吸鼻子也跟着笑了一聲,“這只是最理想的狀态,但是人要未雨綢缪,我不認為我現在的做法是杞人憂天,所以我一定要把最壞的情況都想好。”
“嗯周總說得對。”莊律師點點頭,她也有些理解老板的顧慮。
“最好的另外一種結果就是沈先生願意自主賠償您,周總認為原本協議的內容不夠具體的話還能再拟一份專門和離婚有關的協議,只要沈先生同意簽訂,那這份具有法律效應協議上的規定就是您利益最大化的保障。”
“嗯,也就是說還要拟定一份新的協議?”
“是的。”
周聽荷又沉默了一陣。
過了半晌,她說:“那你們先看着來拟,和沈栩杉的事情之後我再來處理。”
她挂掉電話之後擡頭看了眼別墅的外景,夜晚總是讓人容易有些失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莊律師讨論了比較沉重的話題,導致她現在忽然有些提不起興致來。
莊律師并不是突然來找她的,而是周聽荷那次見到袁瑜之後思考了很久,決定再次聯系她讨論結婚離婚的事宜。
周聽荷嘆了一聲氣,她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悲觀,只是做什麽事情都有十足的準備和把握,對誰都好。
無論是做什麽大事,周聽荷都會提前預測所有的結果以及這些結果對她會造成的影響。
她讨厭危險和未知,但是她又很喜歡做挑戰自我能力的事情。所以她要知道未來的選擇和道路到底有多少種解答。
她收起手機轉回身,看見沈栩杉正定定地看着她,并且臉上一直挂着乖巧的笑容。
周聽荷不知道沈栩杉什麽時候坐在這裏的。
好在他并不是離自己很近,而是距離大陽臺有幾十步距離遠的一張椅子上坐着,所以他應該并沒有聽到她的通話。
周聽荷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機揣到懷裏,向沈栩杉的方向走過去,“怎麽坐在這裏,陽臺的風好大,吹得好冷啊。”
沈栩杉馬上站起身用自己溫熱的手掌将她的手握住,然後輕輕地搓着,“因為想一直看見小荷,小荷突然走開我不适應。”
他的語氣好委屈,就像有分離焦慮似的,一點也不想和周聽荷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