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兩小無猜05
兩小無猜05
沈栩杉現在本來狀态也不太好，依舊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他被周聽荷這樣的反應給吓清醒了，他連忙在電話的那頭直說對不起。
周聽荷咳累了正大口大口地喘氣，來不及回應沈栩杉的話。
“小荷你沒事吧。”沈栩杉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
周聽荷擺了擺手又意識到沈栩杉看不見她的動作，她邊搖頭邊扯着嗓子說沒事。
這似乎是周聽荷第一次搞不懂沈栩杉的腦回路，她重新從桌子上拿起了手機，又轉頭喝了口糖水壓壓驚。
她皺了皺眉頭，手有些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後頸，“我也挺想你的，沒和你一起上學怪不适應的，哈哈……”
她有些機械地笑了兩聲。周聽荷感覺自己說的并不是假話，只是把這樣的話說出口聽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沈栩杉坐在床的角落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緊緊地握着手機，“嗯，等我易感期過去之後我就會回學校陪你的。”
“嗯，你先好好休息吧。”
沈栩杉打電話大概是給她保平安的，周聽荷也沒有再多擔心他的情況，很快她就把這通電話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倒是沈栩杉他有些不鎮定了，他和周聽荷的所有通話都會被他錄音，他特地把周聽荷的音頻都單獨地剪切了出來保存了下來。
雖然他也知道周聽荷有時候只是有些直來直去，她的話語很多時候就只有表面意思，但是他依舊會不遺餘力地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當然，重複地聽周聽荷說話的聲音在沈栩杉這裏是很有意義的事情。
第一次使用抑制劑對于沈栩杉來說這就是神藥，抑制劑能抑制他所有邪惡的念頭和欲望。
除了一開始，易感期後面幾天他稍微正常且舒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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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定，沈栩杉應該要去到學校分部繼續學習，不能待在原來的班級。
因為剛剛分化的Alpha還沒有能掌握自己易感期情緒的能力，而且學校裏還存在着大量會分化成Omega的學生，為了避免一切危險和暴動的發生，Alpha必須要被分配出去。
但是沈栩杉不太願意馬上就轉學，因為周聽荷還留在原來的班級裏。
這個學期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結束了，沈栩杉請求讓他在這個學校把這個學期完整地度過，并且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在校園裏對其他同學造成危害。
從他分化經歷了第一次易感期之後，沈栩杉的父母就把他當做成年人來看待了，他們不會插手沈栩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
學校考慮到沈栩杉是優等生，并且沈家也給學校捐捐贈過巨額的資金，學校也答應了沈栩杉的這個要求。
周聽荷在學校重新見到沈栩杉的時候感覺到有些驚訝。
因為在這短短一周的時間裏，她已經聽到無數個人在問她關于沈栩杉的事情，因為大家默認她和沈栩杉關系最好。
她也聽到無數人說班裏又要分一個優等生出去了。
這些話語和說法聽多了，就連周聽荷自己都以為沈栩杉馬上就要轉到學校分部了。
“因為這個學期不到一個月了，所以我上完這個學期再轉校。”沈栩杉耐心地和她解釋着。
周聽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因為沈栩杉分化成Alpha這件事情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她一直都沒有感到很意外。
周聽荷甚至沒有感覺到沈栩杉身體上的變化，反正他長得和以前還是一個樣。
而沈栩杉多出來的腺體是埋藏在後頸皮膚真皮層內的，除了易感期的時候會輕微腫脹，其他時候肉眼是看不見的。
沈栩杉度過易感期的時候還很興奮，因為他又可以變得和正常人一樣了，可以去學校和周聽荷待在一起了。
但是當他剛回到學校的時候他又感到有些郁悶，周聽荷口上說着想他，沒有他一起上學會不适應。
結果她上課下課開始和戴曉舟她們待在一起，就連平時吃飯也是三個女孩一起吃了。
中午下課的時候戴曉舟還拉着汪樂怡一起問周聽荷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不過只是一個星期過去，她們都忘記了從小到大和周聽荷一起吃飯的明明是他。
周聽荷正把練習冊塞到桌肚裏，她擡頭看了眼兩個朋友，然後摸了摸鼻尖，又回頭瞥了一眼沈栩杉。
沈栩杉坐在教室後側的位置緊緊地盯着周聽荷，當她回頭的時候，他馬上擺出一副溫和又知性的笑容。
“我等會和沈栩杉一起去，你們先去吃吧。”周聽荷拍了拍兩人牽着的手。
戴曉舟都差點忘記沈栩杉又回來了，她點了點頭樂呵呵地拉着汪樂怡先走了。
去到飯堂面對面坐下時，周聽荷很快就眼尖地發現了沈栩杉手臂肘窩上的血瘀。
因為第一次注射抑制劑的時候沈栩杉有劇烈地反抗行為，手臂上留下了紮下的傷痕。周聽荷指了指肘窩的位置，“這是注射留下的傷痕嗎？”
沈栩杉低頭怔了一下随後點點頭。
“疼嗎？”
沈栩杉很喜歡周聽荷問他這種問題，因為無論他回答什麽，這都意味着周聽荷已經開始心疼他了，所以他要裝得可憐一些博取她更多的關注。
“疼，不過應該很快就就好了，因為每天都要注射，所以在傷口上又留下了傷口。”
周聽荷下意識地抖了抖身子，在疼痛方面她的共情能力一直都很強，所以她感覺自己的手臂也在隐隐作痛。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安慰沈栩杉。反倒是沈栩杉摸了摸她的頭說自己沒事。
之後的日子和之前也沒什麽差別，周聽荷和沈栩杉本來也沒什麽界限感，如果只是因為他分化成了Alpha，她當然還沒有什麽理由遠離自己這個朋友。
接下來就是準備升學考的事宜了，雖然周聽荷還沒到分化的時候，但是他們到了中等三年級的時候就要考升學考，這個考試的分數還是有一些重要的。
所以接下來一整個月的時間她都只拉着沈栩杉很安靜地一起學習，就連每周去逛商場的活動都不再進行了。
緊張的升學考過之後，沈栩杉以為自己能繼續和周聽荷和以往一樣度過暑假。這個暑假的時間比較長，下一學沈栩杉就要去學校高年級分部了。
但是周聽荷依舊還沒有準備分化的特征，起碼最近一個月她都還沒到分化的時候，這也意味着下一個學期他們大概率不能在同一個班級學習。
好在學校距離不遠，他們又是走讀生，沈栩杉心裏雖然有些郁悶但是也不再糾結這件事。
學期初的時候他們本來還口頭說過暑期的時候一起去升學旅游，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一起去旅游過的經歷。
當沈栩杉懷揣着美好憧憬的時候，他才被告知周聽荷要和父母一起出國去陪她的哥哥過生日，順便去那邊旅游，至少要半個月之後才會回來。
沈栩杉有些難過。
自從分化了之後，沈栩杉的情緒更加敏感了，他也更沒法适應離開周聽荷的生活，雖然易感期的時候他有一半的時間都出于意識混亂的狀态，但是沈栩杉沒有失意，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一直在想念的人是誰。
只是因為他們的年紀還小，沈栩杉和周聽荷不可能有進一步地發展，他只好在心裏算着日子，想着她什麽時候也分化成年。那個時候的他還很自信地認為無論怎麽樣，他都會成為在周聽荷身邊待了最久的人。
在周聽荷出去旅游的這段時間裏，他經歷了第二次易感期，好在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沈栩杉很快地在第二次易感期就掌握了控制自己情緒的技巧，只是因為現在還沒有配偶的安撫，他難免會變得有些患得患失，內心也變得空虛起來。
期間父母有試探着詢問他有沒有考慮尋找信息素匹配的Omega的念頭，沈栩杉果斷地拒絕了，就算Alpha和Omega現在的情緒深深受到了易感期和信息素的影響，但是他并不覺得這些會完全禁锢住他的思想和選擇。
第二性別的分化對于一個少年來說是很重要的，而且沈栩杉的分化與沈家家族事業繼承權有很緊密的聯系。
盡管早就知道沈栩杉肯定是Alpha，但是沈栩杉的父母難得地抽出了時間在家裏陪他。
只是父母的陪伴對于現在的沈栩杉來說已經沒有作用了，他在最需要父母陪伴的時候，他們就不在他身邊。
相反，陪伴他最久的是和他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甚至沒有利益捆綁的周聽荷。他現在更想要的小荷能陪他。
與第一次易感期的亢奮和暴躁不同，第二個易感期一整周裏，沈栩杉的心情都很低迷。
許娅思和沈高澹他們還以為沈栩杉剛剛完成升學考試，有些太累了，連帶着易感期的狀态也不太好。
又或者是沈栩杉确實需要一名Omega的陪伴了。
直到許娅思在房間裏看見沈栩杉躲在角落抱着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娃娃啜泣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沈栩杉狀态是真的有些糟糕。
今早他才注射了抑制劑，但是他的情緒沒有一點好轉。
她慢慢地坐在了床沿邊試探性地問：“小杉，這個娃娃是你自己買的嗎？”
這看起來不是她給沈栩杉買的，說實話，也不像是沈栩杉會喜歡的玩具。
更何況，再過不到半年他都十七歲了，現在在法律上他也已經成年了，他不像是依賴這種玩具的人。
沈栩杉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是他就是很難過，他低頭看了眼娃娃，還好自己沒有弄髒它。
他又擡頭看了眼笑得溫和的媽媽，“這是小荷給我的。”
是她玩過的娃娃。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眶中還暈着淚水，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奇怪。
奇怪到讓許娅思都有些不自在了。
心思細膩的Omega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兒子複雜的情感。
她又似乎笑了笑，如果他不接受安排好的婚姻，那一切就需要沈栩杉自己去争取。
不過現在看來，他距離成功貌似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周聽荷很久沒有旅游了，就連之前的小長假都沒有出去過，這次總算是可以出門透透氣了。周嘉文雖然一直在國外讀書，但是假期的時候經常回來。
周聽荷也不至于和這個哥哥太陌生。正巧他的生日在暑假，所以一家人都來給他慶祝。
直到和哥哥見面後，她才知道哥哥最近談戀愛了，是一個信息素和他匹配度很高的Omega。
周聽荷怔愣了一下，忽然發現她身邊的情侶信息素匹配度都好高啊。
無論是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是沈栩杉的爸爸媽媽，還有自己的哥哥和Omega姐姐。
不過她也不覺得奇怪，人類的性與愛已經被信息素限制住了，心理和生理上都相愛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周聽荷這時才意識到沈栩杉已經Alpha，那他以後會不會遇到一個和他相當匹配的Omega，沈栩杉會喜歡上怎麽樣的一位Omega？周聽荷她暫時想象不到。
不過游樂園的設施很快就把周聽荷的注意給轉移了。這一切都和她這個還沒分化的小孩沒有關系。
旅行前父母和哥哥做了很多攻略，周聽荷就乖乖地跟在他們身後，該玩玩該買買。
旅游的一切進程都相當順利，他們也在預期的時間回國了。
出去玩實在是太累了，這個暑假沒有學習的壓力，周聽荷在家裏躺了兩天才又恢複正常的生活。只是她依舊哪裏都不想去，一整天都待在家裏，偶爾上上小提琴課偶爾畫畫。
還是沈栩杉主動來她家找周聽荷了，周聽荷才想起來她去旅游有給沈栩杉買了個小禮物來着。
不知道為什麽，周聽荷看見沈栩杉的時候總覺得他好像有些憔悴又有些消瘦了。
直來直往的她直接和沈栩杉說：“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她下意識地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雖然胳膊上的肌肉摸起來和以前的手感沒什麽差別。
“是嗎，可能是上學期學習壓力比較大。”沈栩杉随口謅了個理由。
營養師似乎也和沈栩杉說過這件事，沈栩杉之前并沒有在意。
直到周聽荷這樣說，他後來回家的時候才偷偷稱了一下體重，沒輕，不過這大半個月來他高了不少，所以他确實瘦了。
聽到沈栩杉這樣說，周聽荷覺得有道理，畢竟考完升學考她也輕了好幾斤，不過掉的稱在假期都被她重新吃回來了。
“對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周聽荷有些興奮地從背後拿出了兩個木雕人偶，把一個遞給了沈栩杉，“你看這個，是我在一家稀奇古怪商店的櫥窗裏看見的，你沒發現這兩個人偶長得有點像我倆嗎？就連發型都和現在的我們一樣。”
周聽荷把自己手裏那個人偶舉起來挨在自己臉邊。
因為覺得很有緣分所以她就把這兩個算不上精致的人偶買了下來。
“這個就送給你吧。可惜這個人偶只有一對，所以只能給你一個，另一個就留給我自己吧。”周聽荷把長得像沈栩杉的男孩人偶給了他。
沈栩杉低頭看着她遞過來的木頭人偶，笑了笑，乍一看确實還也有點相像，雖然木偶的五官看起來蠻潦草的，可能因為周聽荷說的話，他覺得這個人偶确實有些像他。
但是他把周聽荷給他的人偶遞回去給她。
周聽荷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麽，你不喜歡啊？”
沈栩杉連忙搖了下頭，“不是，我想要長得像小荷的這個，可以嗎？”
這時他的眼神已經下意識地帶着請求的意味了。
周聽荷沒多想，就直接把女孩人偶給了沈栩杉，自己拿着男孩人偶，“可以啊，反正就是拿來紀念的而已。”她笑了笑。
沈栩杉重新從她的手中接過那個頭發及肩的人偶，她的灰色的眼睛也和周聽荷的眼睛顏色有些相像。
他低頭仔細看着那只正好能被一只手握住的木偶，無聲地笑了笑。
周聽荷正想轉身把木偶放回書桌上，卻被沈栩杉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随即整個人失了力地落到他的懷裏。
她被吓得怔住，下意識地縮了下身子，兩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個位置上放。
沈栩杉的下巴似乎擱在自己的肩上，然後他有些沉悶但口齒清晰地說：“小荷，你真好。好喜歡你……”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好喜歡和你做朋友。”
可憐小狗沈栩杉和他那尚且還無憂無慮小荷妹妹^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