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你輸一次就解一顆扣子”

第22章 22.“你輸一次就解一顆扣子”

郁光原本沒打算理會陌生號碼發來的那句有些冒昧的請求。

但思忖片刻後,他還是下床把那套衣服拿出來了。

他們寝室門後貼了一面落地鏡,是當時高磊林說買的——他大一剛進校就談了幾任女友,平日裏也會注意穿衣搭配,落地鏡基本是他在用,郁光要整理衣服的時候都會自覺去陽臺的那個小鏡子看。

不過現在高磊林不在,郁光鸠占鵲巢地站在鏡子前抖開襯衣,蓋在身上比劃。

他剛才翻了衣領,沒發現品牌logo也沒看見尺碼标記,但衣服的材質面料也不像地攤貨,大約是什麽私人定制的。

襯衣很合身,肩寬得當,腰線貼合。

僅僅是在遠處窺探,是絕對達不到定制如此适恰衣衫的标準的。

郁光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他醉酒那晚——

後腰處的指痕說明了一切。

他的身體被別人的手丈量過。

啧。

雖然還是很不爽,但隐秘的刺激感卻也逐漸彌漫開了。

郁光勾着一抹輕佻的笑,撥了撥領口。

v領的開口有些深,不僅完全露出脖頸、鎖骨,甚至稍微彎腰都會露點。

送禮的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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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半天,郁光彎腰套上短褲。

短褲的面料偏硬質,A字版型,長度剛好到大腿中線的位置,郁光腿細就更顯得短褲褲腿寬大,若是站遠了看倒像是短裙。

總之不太正經。

倒真是沒罵錯,那人就是個純種的變.态。

郁光找好角度遮臉拍了兩張。

不得不說,黑白搭配永遠經典不落俗套。

第一張手臂擋住領口,普普通通的白襯衫加黑短褲,瞧着純得像剛放學的高中生。

只有劃到第二章 ,瞧見那大敞開的性感領口,才會驚覺——

這哪是什麽高中生,分明是沉淪風塵的壞種。

嗤笑着,郁光點開圖片編輯,馬賽克掉寝室背景中一切能找到他真實身份的物品。他可不想被對方拿着這張照片威脅他什麽。

弄完這些他才慢悠悠給陌生號碼回了條短信。

郁光:照片拍好了,你用什麽來換呢?

【陌生號碼】:周五晚上請你喝一杯?

郁光:你的酒我可不敢喝。

【陌生號碼】:真的不敢嗎?

油嘴滑舌,郁光腹诽道。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懶得再理手機屏幕對面的人。

郁光信守承諾把兩張照片彩信傳過去,沒管得到了怎樣的回複,直接将手機設置好靜音,爬上床睡了。

睡前他默默想着:周五,一定要把那個跟他一樣喜歡躲在陰暗角落的變.态抓出來。

-

周五晚。

懷着隐約期待的心情,郁光在鏡子前糾結了一陣今晚穿什麽去BLUE。

誰知只是耽擱了一會兒,卻正好被高磊林抓住問詢。

高磊林最近對他的态度變了許多,郁光不是傻子,他知道那種轉變源于什麽。

但他就是惡趣味,就是絕對的利己主義者。

對于高磊林的異常,他選擇不點明也不戳破,維持一種偶爾厭煩又偶爾虛榮的‘薛定谔’狀态。

但現在的狀态無疑是确定的——讓他感到厭煩。

耳邊充斥着高磊林的質問。

無非是什麽‘為什麽答應他不去酒吧打工,又食言’、‘酒吧很亂,容易被心思不軌的人占便宜’之類的唠叨。活像個婆子媽。

郁光很快就不耐煩了,眉眼壓低,忍着愠怒。

但他不能讓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崩塌。

“我需要錢。”他低聲道。

郁光沒撒謊,他的确很需要錢。

他媽停了他的銀行卡,可他卻不願因此委屈了自己。

煙還是抽最貴的,酒還是喝最花的,給學長買禮物從來不手軟……

“每周八百還不夠?”高磊林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弄得他很疼,“你家裏欠錢了?”

郁光:“……”

沉默半晌,他一邊感慨于高磊林的豐富想象力,一邊感謝他為自己找好了不錯的理由。

郁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瞥見果然紅了一圈。

但他只是掃了一眼便很快低下腦袋,抿着唇沉默不語,似是默認了高磊林剛才的話。唇瓣被咬得發白,毫無血色。

這招立竿見影。

高磊林見他神色低落,果真不再唠叨個沒完了。

耳根子倏地清淨,郁光也懶得再挑選衣服,趁高磊林愣神之際,就穿着身上那套陌生號碼送的襯衫短褲,撈起書包往門外跑。

N城的天氣變化無常得很,白日裏驕陽炙烤着,晚間卻涼風刺骨。

郁光光着的膝蓋和小腿被風一吹,冷得汗毛都全炸起來了。

穿短褲翻牆出去也不大方便。

翻的時候沒覺得,等落了地,郁光才察覺方才裸露的膝蓋蹭到了粗粝磚牆上。不禁有些後悔穿了這條不過膝的短褲。

昏暗路燈下看不太清膝蓋的傷口嚴不嚴重,痛感倒是不強烈,酥酥麻麻的,無傷大雅。郁光也就沒放在心上。

慢悠悠散着步到了酒吧門口,今天門口的酒保是與他相熟的,打趣的眼神投來。

“今兒個裝嫩呢?”是說他這身衣服呢。

微微颔首,郁光也沒否認,哼笑着點了點對方肩膀,提步走進去。

越往裏走燈光愈漸缤紛,鼓點激昂的音樂震耳欲聾,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投射到場中,映着舞池中形形色色帶着面具的人。

不光是客人戴着面具,所有服務生、調酒師都戴着面具。

郁光這才想起方才進門時看見的亮光板上寫的今晚面具主題夜活動的介紹詳情。

他如今沒戴面具,倒是顯眼得很,如同打量異類似的目光落在身上總歸不太安逸。

蹙了蹙眉,郁光刻意避開人群饒了路,他沒像往常似的去琳娜的吧臺點酒。

上次往他杯子裏下.藥的事情的确觸及到底線了。

正因為他把琳娜當朋友,所以才沒那麽容易原諒對方。

輕車熟路繞到場地後方的員工休息室,聲浪噪音小了許多。

郁光找到這一片兒的管理員安迪,要了塊臨時胸牌和狐貍面具。

他跟BLUE是簽有合同的,只不過是臨時兼職服務生的半吊子合同——

工作時間相對自由,但無保底薪資,全看提成和小費,且提成比例也比正式員工低。

不過盡管如此,在這兒‘兼職’的時薪也比在外任何地方都高。

“A8卡座,還缺一個陪玩,你等會兒打扮完就去。”安迪插了塊兒抹茶蛋糕,放進嘴前又頓住,朝他遞了遞,“你要不?”

“不愛吃甜的。”郁光搖頭拒絕。

安迪一拍腦門,道:“哎!我這記性,又忘了你不吃甜的了。去吧去吧。”

A8卡座坐了三男兩女,郁光過去時只剩坐在卡座中心位置的男人身邊沒有陪玩。

不露聲色地打量了一番未來幾小時的雇主,郁光淺笑着鞠了鞠躬,走過去在男人身邊坐下。

與BLUE免費發放的面具截然不同,男人戴着全臉式的古老鍍金面具,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面具上細致雕刻着的應該是梵文佛經。

一身藏青色休閑西裝,微微敞開兩顆領口的紐扣,筆直板正的西裝褲包裹着颀長勻稱的腿。

視線照着對方全身上下描摹了一遍,郁光微微傾身拿桌臺上的撲克時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木質氣息,帶着股特有的寺廟神龛的松木香。

太熟悉了,簡直像是個隐藏于他皮下的無形觸發器。

郁光瞬間想到葉斯。

目光不受控地再次朝身旁的男人投去。

鍍金的面具充斥着佛祖悲天憫人的神性,可對方指尖夾着的猩紅燃燒的香煙卻又産生着風塵渡客的随性。

再有就是男人耳垂上挂着的十字架耳釘。

很怪。

戴梵文面具的人竟然會同時佩戴十字架耳釘,就像佛教徒同時崇尚基督教一樣令人驚訝。

郁光仔細看了,男人耳垂上的十字架不是像他一樣只存于皮肉的耳夾,而是通過銀針實打實穿透皮肉固定的。

不是葉斯——葉斯學長沒打耳洞。

“會切牌嗎?”

耳邊猝不及防炸響一聲,郁光猛地回神,發現是身邊的男人在詢問他。

忙不疊點頭,郁光道:“會的。”

不知怎的,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股與葉斯學長同源的氣場,叫人心生戰栗又無知覺地向往。

“切牌吧,我們玩兒點簡單的。”男人朝他揚揚下巴,“你輸一次就解一顆扣子。”

語氣中帶些輕佻的戲谑。

郁光暗自蹙眉,難得被激到了。

“那如果你輸了呢?”他盯着鍍金面具下的那雙狹長眼睛,冥冥中似乎有些熟悉。

但對視轉瞬即逝,他聽見男人低低笑了兩聲:

“我每輸一次,就答應你一個願望。”

“什麽願望都可以?”郁光語氣有些不可置信。

他覺得對方這個賭注下得太大,男人要麽是個無所畏懼的瘋子,要麽就是個絕對理智的野心家。

男人面具下的眼睛彎了彎,似乎是在笑。

“當然。”郁光聽見對方上揚着音調回答。

作者有話說:

三點半才終于碼完 寶貝們晚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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