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敗露?

第二十七章 敗露?

至此,尤雪竹心中的疑問漸解,原來自己屢次被救,不過是盛栾安一直派人跟随着他,而他卻一直未曾察覺。

“殿下,今晚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何屢次出手救我?”

聽到這個問題的盛栾安輕笑了聲,坦白道:“因為本王在你身上有所企圖。”

盛栾安的坦誠讓尤雪竹釋然,但随即又不解,當年盛栾安身為太子之時,對皇位本就興趣缺缺,怎麽這會兒反倒有了野心。

“殿下,我現下只是籠中囚鳥,尤家的兵權早就交與了盛栾川,朝中已經沒有了尤家的勢力,殿下對我這樣的人還有企圖嗎?莫不是也信了“得尤家相助者得天下”的荒謬之言?”

盛栾安知道尤雪竹誤會了,但他也不解釋,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了句:“兩只籠中囚鳥相互取暖不好嗎?”

尤雪竹的誤會更深了:“殿下,這可是謀逆。”

“人總要争取點什麽不是,本王已經後悔過一次了,如今機會在前,哪有不把握的道理?”

尤雪竹一直以為盛栾安說的是皇位,可是他今天是來求證當年的真相的,就算已經心灰意冷,他也從來沒想過将盛栾川從皇位上拉下來,他只想拿到确切的證據去找盛栾川要一個交代。

“殿下,這些玩笑話說說便罷了,可別讓旁人聽了去。”

尤雪竹拒絕得很委婉,盛栾安也不惱:“雪竹教訓得是,是本王失言了。”

言已至此,尤雪竹別過盛栾安,返回了梧桐宮。

雖前有安輕言的說辭,後有盛栾安的佐證,甚至尤雪竹都知道盛栾川在兄長這件事上有所隐瞞,但到底是當年之事,尤雪竹仍心存一絲幻想。

想要盛栾川承認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先從當年廢太子之事查起。

皇城中有一處典籍閣,裏面存放着歷代皇帝的起居注,其中不乏有一些重要的奏折诏書。

本不抱希望的尤雪竹,竟然真在典籍閣找到了盛栾安所說的那份诏書,一年多以前的诏書不算久遠,而且上面的玉印依舊鮮紅。

不過一本廢太子的诏書也不能說明什麽,尤雪竹繼續翻找着先帝的起居注,從只言片語中湊出了尤家貪污之事。

其中還有些看似無關的事,吸引了尤雪竹的注意,那便是先帝曾想給盛栾川賜婚,結果因盛栾川向先帝表明喜歡男子而作罷。

短短一句話,結合起居注标注的時間,尤雪竹恍然大悟,盛栾川給予他的全部一開始便算計好了。

盛栾川與尤雪竹仍處于冷戰之中,盛栾川夜夜宿在瑤華宮,每晚絲竹之聲都響徹天明,一花園之隔的尤雪竹卻一次沒來尋過。

盛栾川有些煩躁,好幾次因酒醉而動情,但一看到是安輕言而不是尤雪竹便會馬上熄火。

盛栾川不相信,尤雪竹竟這樣随他去了?

瑤華宮中,盛栾川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酌,眼前再美豔的舞姬,一旁再動聽的琴聲,都不能排解他心中的煩悶。

“劉有財,酒!劉有財!酒呢?!”

盛栾川手邊的酒壺已空,盛栾川叫了兩聲,劉有財才反應慢半拍的換上了新酒。

“劉有財,你發什麽呆?!”

“奴才……”劉有財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看人眼色行事的小太監了,看着已經成為了帝王的四殿下,還是将今天所遇之事說了出來。

“奴才今日撞到了一個宮女,那個宮女在看到奴才時有些慌張,奴才沒看清她的臉,只是覺得很熟悉……”

“所以,你剛才走神是因為在想那個宮女?到底是什麽宮女竟讓劉公公如此記挂?”盛栾川有了一些醉意。

“陛下……您就不要戲弄奴才了,奴才只是看那宮女去往的方向不太對,那條宮道上只通往思過堂……”

劉有財的話讓盛栾川酒醒了一半。

“你且仔細回憶回憶,那宮女到底長什麽樣。”

“陛下…奴才真沒看清她的臉,只是…這宮女好像比一般的宮女要壯一些?不過,她身上的熏香好像是梧桐宮的……”

“思過堂…梧桐宮……看來朕的皇後沒來找朕是因為心思在別處啊……”盛栾川眼神陰鸷,吓得劉有財大氣都不敢喘。

“劉有財,将那個宮女找出來帶到朕的面前,否則,要了你的腦袋!”

“是…是……”劉有財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伴君如伴虎了。

那夜秘談,尤雪竹以為短期之內不會再跟盛栾安有聯系,但沒過幾天,思過堂那邊卻告訴他,已經在邊境的一個流民營中找到了他的兄長。

于是尤雪竹和盛栾安又聯系上了,本來雙方的行為都很隐秘,無人察覺。

但那日尤裕因送錯了重要消息,為了不耽誤自家公子的事情,尤裕又一次前往他與武紀約定好的地點,誰知卻因為着急撞到了皇上身邊的劉有財。

尤裕事後有把這件事告訴尤雪竹,尤雪竹謹慎起見,好幾天沒與盛栾安聯系了。

到底還是為了保住腦袋的劉有財耐心些,終于蹲到了那天撞到他的宮女,這一次劉有財看清了這個宮女的臉。

劉有財不敢直接将人帶到盛栾川的面前,畢竟如果真是皇後的人,他也得罪不起。

“陛下,奴才找到那天的宮女了,确實是從梧桐宮出來的……這個宮女奴才沒在梧桐宮見過……但長得有點像皇後身邊的侍童……”

盛栾川思索一番,笑中帶刀:“劉有財,找個時間去請尤裕過來,要挑皇後不在的時候。”

“是…是……”劉有財不禁捏了把冷汗。

尤裕時刻待在尤雪竹身邊,除了每月月末出宮采買,劉有財為了不打草驚蛇,也是在尤裕出宮後截住了他。

尤裕就這樣被套着麻袋送到了養心殿。

重見光明的尤裕看着正殿上端坐之人,顫聲道:“參見…陛下……”

盛栾川撐着腦袋,額前的冕旈遮住了大半張臉,表情看不真切,聲音卻透着森寒的笑意:“劉有財,朕不是讓你把人請來麽?怎麽還不上座?”

“陛下…不…不用…小人跪着就好……”

“那怎麽行,你可是照顧雪竹多年的貼心人,怠慢了你雪竹該不高興了……”

尤裕戰戰兢兢的坐上了劉有財搬來的椅子,随後,劉有財又奉上了糕點茶水。

“嘗嘗看,這進貢的糕點與茶水是否比思過堂的香?”

此話一出,尤裕從椅子上跌跪了下來,手中的茶盞也不慎打碎。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這一切都是奴才的主意,與公子無關,請陛下不要怪罪公子……”

“哦?朕為何要怪罪皇後?你且說說,你什麽主意?”

尤裕一咬牙,頂着帝王的怒視,開始了瞎編:“陛下…近日太少來梧桐宮了……奴才見公子整日悶悶不樂……就提議…不如找安順王聊聊詩詞歌賦……畢竟公子在宮中也沒熟識的人了……”

“嗯,聽你這意思,反倒是朕做得不對了?”

“不是…不是的…陛下,是奴才錯了…是奴才罪該萬死……”

“劉有財,再上一杯熱茶,朕親自賠個不是。”

盛栾川接過新上的茶,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在他腳邊的尤裕。

“擡起頭來。”

尤裕不敢不從,驚恐的看着盛栾川,盛栾川捏着尤裕的下巴,将糕點塞滿了他的嘴,随即一盞滾燙的茶水灌了進去。

熱水灼燒着尤裕的口腔,他不敢掙紮,硬生生的咽掉了大部分。

盛栾川将茶盞一扔,尤裕的下巴與嘴唇被溢出的茶水燙得通紅。

“這茶和糕點怎樣?是不是比思過堂的要好很多?”

尤裕雙眼泛紅,不住的點着頭,想要說話卻疼得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哦,對了,朕忘了跟你說,糕點裏摻有蠱蟲,這種蠱蟲喚作獬豸,它會在你每次撒謊的時候,便啃食一口你的心髒,直到你的心髒千瘡百孔,暴斃而亡……當然,你不撒謊也需每月服用解藥來鎮住體內的蠱蟲……”

尤裕吓得趕緊摳喉,但吐出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來不及咽下的糕點。

“別白費力氣了,現下你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讓你家主子來求朕,二是用你在思過堂聽到的消息換解藥,你看如何?”

尤裕不怕死,他不想出賣自家公子,他是不會答應的。

但盛栾川的下一句話卻讓尤裕妥協了:“都這種時候了,還衷心護主,你不會是以為朕不敢殺了尤雪竹吧?”

“嗚嗚……”尤裕說不出話來,但淚水已經止不住了,他緊緊抓住盛栾川的衣袍,拼命點頭,仿佛替他家公子抓住了救命稻草。

盛栾川還欲戲弄幾句,這時,尤雪竹不顧殿外侍衛的阻攔闖了進來。

尤裕離開不算太久,若不是武紀在宮門外看到可疑的人,尤雪竹也不會知道尤裕被盛栾川派人擄了去。

尤雪竹見到尤裕的嘴角燎泡,地上碎裂的茶盞,目眦欲裂:“盛栾川!你折磨我還不夠?為何還要折磨我身邊的人?”

“雪竹,你真是越發不懂得規矩了。”盛栾川似笑非笑,手指劃過尤雪竹玉瓷般的臉。

“朕不過教訓一個小小的宮人,何須得到你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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