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起火

第二十九章 起火

“看來,朕的皇後不相信朕,那好!朕便告知你想要的真相!”

盛栾川見尤雪竹不再似從前般信任他,怒喝道:“尤丞相貪污的事實是朕捏造的!尤老将軍的戰死是朕促成的!而尤雪松也是朕囚禁的!所以朕的好皇後,你該怎麽辦呢?”

尤雪竹呆呆的看着盛栾川,盛栾川在說出這些真相的時候,手指沒有微微彎曲,這…不是撒謊。

尤雪竹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地,連繼續質問的勇氣也沒有。

那個信任他的尤雪竹已經死了,盛栾川憤怒的拂袖而去,留下一句:“皇後因過度思念兄長,失心瘋犯了,恐傷旁人,即日起梧桐宮禁閉!”

就這樣,尤雪竹被盛栾川關起來了。

盛栾川怒氣沖沖的回到養心殿,玉案上的筆墨紙硯被他摔翻在地,摔在地上的硯臺墨汁甚至濺到了挂在牆上尤雪竹少年畫像的一角。

盛栾川有些失神,喃喃道:“難道就連這畫也髒了麽?”

盛栾川像是下定決心,抓起畫像的一角,幾欲撕碎,但終究還是只是将畫像從牆上拽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劉有財在一旁看着,悄悄的退了出去。

不多時,一個身着素衣,頭發用玉冠簡單束起的公子執着白玉扇走了進來。

“阿川,怎麽又在生悶氣?”

爽朗的少年音讓盛栾川恍惚,他回頭,只見來人執扇遮臉,只露出一雙柔情似水的淡色雙眸。

好似畫中少年走出,但又有些許的不同。

盛栾川露出古怪的神情,沉聲喚着安輕言的字:“子思,過來。”

安輕言乖順的走到盛栾川身旁:“陛下。”

“跪下。”盛栾川發出命令。

安輕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下一秒,盛栾川抓住安輕言的頭發,強迫安輕言埋在他的兩腿之間。

只要不看見安輕言的臉,他就是尤雪竹,盛栾川的腦中冒出了這個瘋狂的想法。

盛栾川閉着眼,死死摁住安輕言的腦袋,衣擺處繡的金絲盤龍将安輕言的臉磨出了紅印。

安輕言會意,低眉順眼的開始讨盛栾川歡心。

許是安輕言做得不對,惹得盛栾川有些不快。

“廢物!”

“唔…陛下…是小人…愚笨……”

含混的聲音帶着哭腔,盛栾川不滿的哼了一聲,但也沒再說什麽。

拙劣的表演,終是讓盛栾川難受。

盛栾川将安輕言提了起來,反剪他的雙手,迫使安輕言背對着他,随即是錦帛撕裂之聲。

沒有任何的征兆,滾燙的鐵杵烙了上去,縱使再逆來順受的安輕言,都忍不住痛呼出聲。

安輕言微微側頭,想讓盛栾川輕饒了他。

誰知盛栾川卻掐住安輕言的後頸,惡狠狠道:“別回頭!朕不想看見你的臉!”

安輕言無可奈何,唯有咬牙承受着帝王的刑罰。

安輕言嘴上不敢反抗,身體卻不配合,這讓盛栾川愈發兇狠,他罰了安輕言好幾次,才覺得心中郁氣漸消。

安輕言身上留下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跡,他笑得勉強,但仍舊一副讨好的語氣:“陛下,心情有好點了嗎?”

盛栾川看着安輕言只有六分相似的臉,冷聲道:“下去吧。”

安輕言就如同一個沒有尊嚴的工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安輕言狼狽的爬了起來,猩紅着眼,委屈道:“是,陛下。”

盛栾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裏杉半敞的靠在龍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陛下,衛統領求見。”殿外傳來劉有財的聲音。

衛子弈,天佑皇城的禁軍統領,剛因跟丢皇後行蹤被盛栾川責罰,而這會兒,他又得到了別的重要消息,想着将功贖罪。

“讓他進來吧。”盛栾川的聲音有些疲憊。

被召見的衛子弈看了一眼衣裳半敞的盛栾川,趕忙低頭彙報自己得到的重要消息:“陛下,我們收到消息,尤将軍現下在安順王手裏,而且…尤将軍好像瘋了。”

盛栾川早已猜到是盛栾安劫走了尤雪松,但他沒想到的是尤雪松竟然瘋了?

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若不是盛栾安從中作梗,若不是盛栾安……盛栾川神色越來越冷,是時候要對盛栾安動手了。

當初,盛栾川留盛栾安一條性命,不是朝臣口中的所謂念及手足之情,而是因為他不好再尤雪竹面前對盛栾安展現出惡意。

盛栾安的手太幹淨了,盛栾川即使想把他拖下水也沒十足的把握,而且在皇位之争中,若不是有盛栾安說服太子黨,他争這個皇位的難度恐怕要難上不止一倍。

所以,盛栾川登基後便想給盛栾安封王,借此将他驅逐天佑皇城。

誰知盛栾安竟自書罪狀,自願留在思過堂忏悔,甚至盛栾川封他做個安順王,這種帶着侮辱性質的封號,盛栾安也淡然處之。

盛栾安就像一根毒刺,紮在盛栾川後背處心髒的位置,平時看不見,只要毒刺慢慢的深入,終會斃命。

盛栾川煩躁的轉動着玉扳指,這盛栾安真不好處理,他對尤家使的手段,隐瞞尤雪松的行蹤,這些事情根本不能公之于衆,更不能以此為由定盛栾安的罪。

盛栾川還沒想出更好的辦法,劉有財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趙副統領求見。”

“進來。”

禁軍副統領趙開是是粗人,得到皇帝允許後,直接走到盛栾川的面前跪了下來,扯着粗嗓子說:“啓禀陛下,尤雪松跑了,安順王的人也抓不住,我們還要去追嗎?”

不是瘋了麽?怎麽又跑了?盛栾川眉毛越皺越緊。

“出去,統統都是廢物!”

……

由于梧桐宮戒備森嚴,尤雪竹是在幾天後才得知這一消息的。

傳遞信息的字條依舊夾在糕點中,而尤雪竹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心下竟是釋然。

逃吧,兄長,只留他這一個尤家罪人在此就行了,尤雪竹心想。

那日過後,尤雪竹終日飲酒,把自己灌得昏沉,唯有此,才不用去思考盛栾川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而與梧桐宮一花園之隔的瑤華宮也在夜夜笙歌。

尤雪竹晃晃悠悠的來到花園,在尤裕的攙扶下爬上了假山,坐在假山上正好可以遠遠的看見瑤華宮的正殿。

甚至還能看到正殿上坐着的帝王,以及帝王懷着摟着的人。

“裕兒…你說……阿川為何可以如此快活?”

“公子,別看了…我們回寝殿吧……”

“不!我偏要看!偏要看……”

這是尤雪竹第一次在尤裕面前使小性子,鬧着鬧着,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兜不住了,簌簌而下。

“裕兒…我這是怎麽了?怎麽了……”

淚水越湧越兇,逐漸糊了眼睛,也糊了遠處的帝皇身影。

“裕兒…我看不見阿川了,阿川不見了……阿川是不是不要我了?”

尤裕再也看不下去了,拖扯着尤雪竹下了假山。

“公子,要不咱們逃出皇宮吧,我們去請安順王幫忙,他一定會幫我們的。”

尤雪竹像小孩子鬧脾氣般,甩開了尤裕的手:“我不走!我走了,阿川找不到我會難過的!我…我會難過的……”

“公子!你清醒一點吧!想想過世的老爺,他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

“啊…祖父…阿爹?裕兒,快去準備紙錢,今天是他們的忌日,快去……”

尤雪竹已經語無倫次了,他推搡着尤裕,堅持要他去找紙錢,尤裕無奈,只得先将尤雪竹安置回寝殿,再去雜物房翻找翻找。

尤雪竹半撐着臉,桌上的紅燭在他眼眸中跳動。

“燒紙錢…對,今天要給父親和祖父燒紙錢……”

尤雪竹跌跌撞撞起身,卻不小心碰倒了燭臺,燭臺滾落桌邊,喝醉的他沒有留意,而是轉身回屋翻找所謂的紙錢。

地上小小的火苗舔舐着絲絨桌椅帔,火勢慢慢大了起來。

還在室內的尤雪竹聞到燒焦味也只是皺了皺眉,他在床腳的一處摸到了一個木匣子,木匣子裏裝的是證明他兄長清白的信件。

尤雪竹很欣喜:“紙錢…找到了…燒了就好…燒了就好……”

“公子,這盒子你不能燒,否則你會後悔的!”

好在尤裕趕回來得快,他一手架着尤雪竹,一手抱着木匣子,連拖帶拽的趕在火勢完全攔住去路之前把尤雪竹帶了出來。

尤雪竹嗆了幾口煙,有些酒醒,但對眼前的景象還是有些懵懂。

“裕兒,着火了?”

“是…公子…小人去叫人,你待在這別動,這火勢不算大,能撲下去。”

尤裕趕緊着急忙慌的把梧桐宮熟睡的宮人喊了起來。

尤裕指揮着所有人去後院接水,結果半醉的尤雪竹抓住尤裕的手:“裕兒,重要的東西帶出來了沒有?”

尤裕以為尤雪竹說的是那一盒信,寬慰道:“公子,信件都帶出來了。”

“不是信件…不是信件!是什麽呢,對,扇子,是阿川送我的那柄扇子!” 尤雪竹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了扇子的他一把推開尤裕,在尤裕沒反應過來之際沖入了已經燒融半個門檻的寝殿內。

“公子!!!”

尤裕也想追進去,結果入口處的木頭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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