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為的災禍
第三十三章 人為的災禍
武紀放下早膳,潇灑轉身,迎面便碰見了從外頭進來的尤裕。
尤裕奇怪的看了一眼,有些擔心的看着尤雪竹:“公子,你不會還和安順王有聯系吧?”
尤雪竹心裏一咯噔:“裕兒,你說什麽呢?”
“公子,我看剛才那人好面生,但是感覺他好像是安順王身邊的那人,不會是那人易容混進來了吧,我見那些會武功的都會易容……”
尤雪竹有些頭疼尤裕的直覺,忙讓他別瞎想,因為現下還不是告訴他的時機。
而還沒走遠的武紀聽到這句話,暗暗覺得尤裕這人真有意思,看來這段時日是不會無聊了。
盛栾安先是來到了西北幹旱最嚴重的災區涼州,涼州确實發生了幹旱,但卻沒有奏折上所說的那般嚴重。
沒有餓殍遍地,也沒有百姓流離失所,所有人都過着與平常無異的生活。
盛栾安到達涼州當日,就在所宿的驿站偷偷會見了涼州知府。
“三年前天佑皇城一別,沒想到今日微臣與大殿下還有機會見面。”涼州知府趙懷南感慨到。
趙懷南的父親當初是堅定的太子黨,因盛栾川登基,自願請辭告老還鄉。
但趙懷南只覺得父親思想腐朽,想要作出一番政績的他選擇留了下來,誰知新帝盛栾川并不重視他,郁郁不得志的他自願請求調往涼州。
反倒是監國時期的盛栾安對趙懷南的印象不錯,兩人也因此有了君子之交。
“現在哪裏還有什麽大殿下,只有無權無勢的安順王罷了。”盛栾安笑着接過趙懷南斟的一杯酒。
“大殿下當年不争,為何現在要争?”趙懷南想起了三個月前收到了盛栾川的來信,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以前是不想争,現在是不得不争。”
盛栾安回答得模棱兩可,趙懷南琢磨了一番,以為盛栾安的處境跟自己現在一樣難堪,但還是試探的問道:“殿下就不怕微臣将信件交與皇上麽?”
“不怕,本王知你為人,于你而言,誰是上位者都無所謂,你只不過是想實現自己的抱負罷了,而本王正是可以幫你實現抱負的人。”
盛栾安直白的點出趙懷南的心中所想,趙懷南非但不惱,反而将盛栾安視為了知己。
“殿下都如此擡愛微臣了,微臣豈還有不知擡舉之禮?”
兩人推杯換盞,确定了接下來的計劃。
由于西北的氣候,幾乎每隔幾年便會發生大旱,歷朝歷代對于這偏遠的地區的災禍,往往都是靠撥錢撥糧解決。
但山高皇帝遠,朝廷的錢糧送到災區就所剩無幾了,而此次的旱災是盛栾安與尤雪竹策劃好的。
西北地區的旱災高發季在七月至八月,盛栾安在五月時便寫信給趙懷南,讓趙懷南上奏朝廷,說天有異象,旱災提前了。
剛登基一年有餘的盛栾川不疑有他,自然先是采取撥糧撥錢的方式解決,雖然錢糧最後到位的不多,但這些錢糧并不是為了應付旱災用的。
盛栾安在信中告訴趙懷南,這第一批錢糧是為了讓他招募百姓修水利用的,而他不久後将會帶着第二批錢糧前往。
在西北修水利是個耗時巨大的工程,若是修好了,西北地區大部分的幹旱都可解決,但朝廷不想為了這邊遠的地區投入過多的錢財,畢竟西北地區外緣還有虎視眈眈的狄戎外族。
盛栾安向趙懷南承諾,待他重奪帝位後,興修水利之事不會作罷,到時趙懷南便是解決西北幹旱的功臣。
這也是為何趙懷南冒險幫盛栾安的緣故,在盛栾安帶着第二批錢糧到達之前,涼城的臨時水利設施已經搭建完成,所以到了七月至八月,涼城不再像以往那般難挨。
除了幾個效忠盛栾川的官員所治理的州府,要靠朝廷撥給的錢糧解決外,其餘西北地區的州府在涼州趙懷南的帶領下紛紛效仿,平穩的度過了幹旱之季。
八月末,盛栾安向朝廷上報了西北旱災已解決的情況後,即刻動身前往西南。
盛栾安六月初離開天佑皇城,仔細想來已有三個月沒見到尤雪竹了,雖然期間他向尤雪竹寄了一封信,順便捎了些西北的小玩意兒,也得到了尤雪竹的回信,但只言片語的回複到底是不夠的。
盛栾安有太多的話要叮囑,他寫好了又燒毀,燒毀了又重新寫,修修改改終于停下了筆,但信的封面卻留的是武紀的名字。
梧桐宮內,武紀讀完盛栾安的來信後,揉做一團扔進了竈火中,嘟囔道:“都這個月第三封信了,煩不煩,還問我那些東西尤雪竹喜歡不喜歡,真的是……”
“小紀子,你又在自言自語什麽,公子的炖品好了沒有,不要誤了火候。”
尤裕對這個新來的夥夫充滿了懷疑,因此總是在平時對他挑三揀四的,企圖将他趕出梧桐宮,可每次都被他沒臉沒皮的糊弄了過去。
化身小紀子的武紀應到:“好了,快好了,等會奴才給皇後送去,尤大總管就不要操心這種小事了。”
“公子的事,哪件都是大事!再說了,公子可不習慣你們伺候!”尤裕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的瞟了一下武紀的褲裆。
尤裕雖是梧桐宮的大總管,但因為尤雪竹的緣故,身為伴讀的他入宮沒有被淨身,他不是看不起太監,只是…這個小紀子為什麽淨身了,褲裆還是滿滿的感覺,反觀自己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
武紀何等人,自是捕捉到了尤裕的眼神,他故意逗弄道:“尤大總管,奴才雖然不能人道了,但…身體還是正常的,不信你摸摸,奴才…奴才也是像你一樣的人啊……”
武紀趁尤裕不注意,抓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褲裆上。
尤裕被迫摸了一把,好像真的很大?随即他快速的抽回手,逃走之前,羞憤的說了一句:“你這個無恥的太監!”
武紀剛才被迫看信的心情終于得到了好轉,他拿着炖好的藥膳端到了佛堂。
自尤雪竹宣布梧桐宮宮門緊閉後,尤雪竹除了睡覺是在寝殿,其餘時間則大部分待在佛堂,甚少見人。
尤雪竹翻看着經書,見來人是武紀,便習慣性的問道:“安順王怎麽樣了?”
“王爺西北之行還算順利吧,只是這西南……”
談話間,武紀看了一眼供桌上的貢品,赫然放着一小摞不常見的糖果,這顯然是安順王托人帶回來的,尤雪竹注意到武紀的目光,解釋道:“我不喜甜食,這糖太甜了,不過殿下捎回來的那把匕首我很喜歡,你剛說只是西南…是什麽意思?”
武紀聽到尤雪竹的解釋,有些幸災樂禍,但是怎麽也是自家主子,武紀自覺應該幫安盛王一把,于是武紀添油加醋的說:“只是西南匪患日益嚴重了,上次狗皇帝派去的朝廷命官聽說就在西南地區失蹤了……後來聽說在山溪間找到了屍體……”
尤雪竹眉頭一緊,這事他聽安輕言提起過,安輕言只說,朝廷派去的官員失蹤了,但沒說死亡。
在盛栾安離宮期間,安輕言曾多次以對弈為由來找他,但尤雪竹都視而不見,最後,安輕言天天跑到那間連通梧桐宮的雜物房彈琴,無奈之下,尤雪竹也只好答應。
于是便有了在對弈之際聽到的關于朝堂上的消息。
尤雪竹像是想到了什麽,從一個珍藏的匣子中取出了一件馬甲:“這是金絲軟甲,能抵得一時刀槍,現下給殿下送過去,應該來得及……就當…就當這是給殿下的回禮。”
武紀接過軟甲,心下琢磨,看來自家主子還是有機會的。
行至途中的盛栾安接到了從天佑皇城快馬加鞭送來的金絲軟甲和武紀的信。
武紀信中張牙舞爪的寫着[你心上人送你的,說是回禮。]
盛栾安仔細将信收好,當即就在馬車內換上了金絲軟甲。
誰知剛換上軟甲沒多久,他們的車隊便被攔了下來。
“王爺,好像…好像是那幫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馬夫顫聲的向馬車內的盛栾安回報。
“又是朝廷派來的走狗麽?”
盛栾安聽到這話掀開車簾,與怒氣洶洶的土匪對上了視線。
攔他們車的土匪人不算多,一共八人,而且他們的武器簡陋,看似不足為患,盛栾安決定先禮後兵:“不知各位能否讓路通行?小人定将感激不盡。”
“別廢話,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朝廷派來的。”土匪的領頭人揮刀指着盛栾安。
盛栾安将指在他胸間的白刃挪開,臨危不懼道:“小人确是朝廷派來的,但到底是不是狗官,何不給小人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別跟這狗官廢話,殺!”
領頭的土匪倒是不怕他們一行三十多人,一個随行的太監,見大事不妙,第一個便逃竄開去。
盛栾安吩咐其中扮成普通侍衛的暗衛:“你且護他逃回皇城。”
支出去了一人,保護盛栾安的還有四人,四人護着盛栾安且戰且退,盛栾安想不到區區八人的土匪竟把他們三十多人的隊伍打得潰不成軍。
這好像不是一般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