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助理看傻眼:“你是瘋了麽?”
然而左昀情緒瘋一半,工作電話進來,是現場突發情況,他不得不‘畫瘋突變’,認真了解來龍去脈,原來現場有突發事件。
lara一直在房車上鬧脾氣,偏偏兩位制片昨兒陪資方喝大酒,今日通告都沒來盯場,拉左昀過去也并非是‘看戲’,而是他也算制片組的人,在大制片趕來之前,制片組不能連個人都不在。
左昀道:“哥,lara姐團隊的人知道我是桑哥經紀,不知道lara姐本人是不是知道,提前跟你打個招呼你心裏有數就好,別搞成誤會好像我們随便拉個人冒充執行制片,那這就起反效果了。”
“行,我知道了,你來吧,”電話那頭的演員統籌直嘆氣:“媽的真邪門兒了,自打千金進組後她就天天鬧,也不肯跟我聊,因為她是制片人那邊談的麽,也不是我們簽的,所以她就讓制片過去,現在導演過去開導她了,沒事你先來房車這兒吧,也不需要你上車。”
車門緊閉,房車下化妝和造型等的不知所措,藝人團隊和演員統籌也聊的一愁莫展,左昀到了也只是在現場陪着,離車近了,隐隐約約能聽到裏頭的對話。
平日裏氣度凜凜,額閃金光的女人,對着誰都不畏懼:“當初顧彩玉簽我時給我看的劇本不是現在這樣,我知道你們劇組資方多意見多,我也不是不講理,你就算是給別人加成連續劇也跟我沒關系,但是我的戲要改,就是需要得到我的認可,不可能最初演歌星,你給我改成伴舞我也照拍不誤,而且你們突然改成這樣沒道理呀?根本就不是這個角色會做的事太低級了……總之我不同意,這話我跟你們劇組的人講了很多遍了,講累了,別總來一個我講一次,你們內部讨論去吧,我沒什麽可說的了。”
“lara姐,我理解您的出發點是對角色的尊重和愛惜,但本身只是加了一場情欲戲,不影響角色的完整度和故事性,反而更增添了角色的香豔度,紅薔薇一樣的女人,就應該在情欲的盡頭盛開……”
lara強勢打斷:“我不這麽認為,我覺得原有的戲就挺高級的,薔薇依舊是薔薇也沒因為少了一場野炮就成了小白花,而且加的這場戲是3p,我接受不了。”
“其實畫面呈現還是兩個人做,第三個人只是在場有一個親吻的動作,而且不會拍那種很直接的赤身肉搏,就隐隐約約,在後臺化妝間,隔着屏風糾纏的影,頂多有個近景的情緒側臉……”
各種各樣的勸導,始終突破不了城池缺口,女人雙眼咄咄,兵來将擋,于是碰壁的人下車,又有鬥士躊躇滿志的迎上。
“姐,或者這場戲我們找替身拍呢?但實話講,拍替身對導演,對演員,都是一種創作上的遺憾。”
“找替身拍我都惡心。你們不用一波一波的說客來說服我,合同裏寫的也很清楚,改劇本需要乙方認可。”
“姐,如果要講合同,合同裏還有一句,‘乙方應充分尊重甲方的拍攝意見,保證拍攝順利開展’昨天甩了戲,今天現場也在這兒等着姐呢,”
濃豔的面容閃過一絲怒意,lara掏出電子煙,煙霧很快籠罩了博弈場合:“少在這兒陰陽怪氣,我在圈兒裏這麽多年,還真是誰的氣都不受,我告訴你,我什麽結果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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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裝着受驚:“不敢不敢,姐,您大人大量,那不是您要講合同我才跟您講合同的嘛,那好好好,咱不講合同,講錢可以不?實話講我做制片看着光鮮,實際上也不過是個打工的,加這場戲是資方的意思,我也只能照辦,這樣,我請您來,讓您受委屈了,我自掏腰包來貼補,您開個價。”
“根本就不是錢的事,我怎麽跟你聊錢,我差你這點片酬麽?太有意思了,你覺得我會是因為差錢來拍電影,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
“知道知道,lara姐怎麽會缺錢的,以您資歷和成就,金山銀山早賺夠了,出來工作無非就是閑不住……”
……
有人唱紅臉必定有人唱白臉,房車外苦命的經紀人被拉到角落,演員統籌神色凝重:“茜月,勸勸lara姐吧,演員這麽堅持,不是沒有換角色的可能,我們是不愁找人救場的,你也知道這種盤子的項目多少人擠破頭不要錢都想來,我知道lara姐可能不在乎這點違約金,但是錢是小事,關系是大,萬一真到了你們出組那個境地,你說是你們損失大還是我們損失大?有多少人會礙于佟導的面子以後不敢用你們?我們沒所謂啊,還能混一波話題熱度,再說了,得罪佟導的後果,就算lara姐不在乎,但是你們經紀公司老板不會不在乎吧。”
“哎呀哥,你這話說的就讓人寒心了,挑起事的是劇組,前前後後我一直在努力解決問題,勸了多少遍了,嘴皮子都說破了,一直想有什麽方案能讓劇組滿意姐也能接受,我說過什麽麽?”眼淚必要的時候也要流,經紀人戲也不錯,哽咽及時:“從早起到現在我飯都沒吃,不是我的錯我卻被老板罵,被姐姐損,我都抗住了還在努力解決問題,你卻來說這種話,我真覺得事不能這麽聊,那就真沒什麽可去争取的了……”
“都是工作,都不容易,但我就好過麽?現在所有人都跟姐談了一遍,談不下來,你以為我願意跟你談解約麽?這也說明我工作做得不行,我也有上級壓力呀,我當然不想這樣,但是你要能搞定你家大明星呀。”
“我再去跟lara姐聊,我要給她下最後通牒了,但是你也要給我個籌碼,不可能我協調一天,最後還是逼她拍戲,那我講都不用跟她講。”
……
lara煩不勝煩:“行了別廢話了,姓佟的到底要幹什麽?我知道加這場戲就是她的主意,他們有靠山,我也不是沒有關系,有事讓她直接跟我說,少跟我搞背後動作,”
她微擡起下颌,紅唇呵出煙浪:“其實我最不願意的事,就是她對立、搞不和,傳出去都顯得我太沒格局了,我最初對她一點成見也沒有,我還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她進組來我也無所謂,她幹她的,我拍我的,我那天NG跟她也确實沒關系,我絕對能做到跟她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就很尴尬,說白了,某些陳年舊事,某個人,本來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現在就搞得好像我也很在意一樣,”
她停頓片刻,又氣不過:“他可能是佟女士的唯一,但不過是我睡過的男人之一,我一點也不在意!”
車下偷聽的耳朵,面面相觑,嘴角眉梢噙起異樣笑意,拍戲的事都擱置,拍戲哪有看戲有趣,沒有人不愛聽八卦,尤其是私密閨事,引發唇槍舌劍則更妙,較市井口角而言,體面人間争辯更難得也更好看,如此這般,連安慰都敷衍,恨不得兩位當場扯起頭花來。
左昀在春日豔陽下吃了半天的瓜,聽lara所向披靡,迎賓送客,本以為就此告一段落,沒想到佟橙橙當真壓軸出場,正面迎敵了。
左昀終于見到老板家的千金愛女,但并非第一次見,他曾在低像素的早年報道中裏見過她,泛黃的錄像裏,她伴在喬青遙身邊出席發布會,鎂光燈下光如浪湧,卻鮮有在意她名校畢業,家世顯赫,一切都源于花邊八卦,因為千金常有,但被他帶到聚光燈下的緋聞女友不常有,于此受到媒體聚焦的女人,光彩照人又局促難安,如顫動的流蘇,不小心走錯了路,淺笑着撩撩頭發,快走兩步想去勾他的手,手都在半空中,又慌神放下,因此被頭版頭條大肆嘲笑‘失态公主,心機逼宮’。
此刻走出來的人卻再也不是當年的初出茅廬的女生,依舊端莊得體,更多了份松弛自得,佟橙橙淡妝烏發,在衆人的窺視裏,冷淡禮貌的上了房車。
冰塊投熱油卻并未如願引起什麽爆炸,兩位神仙意外的沒有鬥法,一個溫聲細語,一個爽朗縱聲,你來我去,最後竟一笑泯恩仇。
佟橙橙速戰速決,從容抽身:“好,那就這樣定了,我解決戲的問題,明晚勞你尊駕。”
lara如釋重負,她擺弄指甲上的水晶:“行,我們加個微信直接聯系吧,別隔着助理經紀傳話了,費勁。”
佟橙橙開門下車,周遭人或讓路,或恭迎,而她目不斜視,上了商務車後打開微信:‘lara明晚準時抵達,煩請歐總惠顧。’
午後炙陽,落向她鬓如雲、耳拖金,照着她菩薩面、修羅心。
因為父親的關系,她得知南城一塊地皮即将開發,如果能提前買下這塊地,等開發計劃批下來,再轉手出售,她聽到的不是父親無心閑語,而是錢的聲音。
只是買地需要銀行貸款,油膩禿頂的銀行高管最愛性感女星,上了年紀的男人不認當紅淑女,偏愛過氣熟婦,經了歲月沉澱的女性,玩得開又拎得清,歐總早就想認識lara女士,先吃一頓飯,興許以後還能吃到人,因此加戲是假,陪客是真,移星換鬥,若在平時lara一定不會答應,但是經歷數波糟心口水戰的lara會。
所以佟橙橙見了lara不談錢也不談藝術,她不講別人講過的話,只問我給你解決眼前難題,你給我什麽?
人生無時無刻都是交易,我給了你情,你給我性;我給你時間,你給我價值。
至于這場交易,她相信lara一定心知肚明,在娛樂圈歷盡千帆還能順水行舟的女人怎會是善茬?再銅牆鐵壁的女人也有她的弱點,女人最懂女人,一場無關緊要的情欲戲,只有年輕時标榜性感的女星最在意自己穿了多少件衣裳。
lara點頭答應是意料之中的事,從不拖泥帶水喜歡快刀斬亂麻的人,要的只是一刀切的快感,而不會注意這一刀是不是斬出了新麻煩。
但佟橙橙還是給足了lara面子,表示删了戲資方有植入損失,大家一起吃一頓便飯,并非酒局,在她的飯桌上,從來都是大老板在一起體面品茶,沒有小人物搏命灌酒。
至于戲子名伶,不過是有錢人眼裏的名牌包勞力表,用來撐場面,談籌碼,她之前竟然妄想嫁給最貴的那一只,真是青春年少。
車行闊路,佟橙橙臉上掠影浮光。
錢權色相,疏通政商。
父親從政,母親一生醉心電影,但是他們周圍的錢和人脈,白白浪費,身邊到處都是捧着錢的投資商,用張三的錢做成本去投李四,讓李四給自己賺錢,這游戲多有趣。于是佟橙橙來做粘連劑,将一切整合開拓,利他利己,如此一來佟導工作室才成了元瑞傳媒,涉獵制作發行,甚至開發了文創園和影視基地,成立集團公司,控股多元化發展,而她是這一切的實權掌門人。
母親曾經好奇:“程程,你一個南加州大學學電影的姑娘,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都是誰教你的呢?”
這是誰教她的呢?
許多年前,她跟喬青遙蝸在酒店沙發上用糖果下五子棋,她是巧克力,他是薄荷糖,一顆一顆,你來我往,總是他贏,她鬧着悔棋:“啊呀我走錯了,讓我一步嘛。”
“不管輸贏,都應該落子無悔。”
“可是我不喜歡輸,”她仰起頭,清湯寡水的一張臉:“輸就是錯,我讨厭錯、錯失、失去,讨厭一切讓人遺憾的事。”
對方若有所思:“程程,你願不願幫我做點事情?”
她把‘棋子’含在嘴裏:“那你跟我結婚,我就願意。”
窗外暮色蒼茫。
樓下守夜的粉絲開始哼他的歌,一傳十,越多來多,年輕姑娘的吟唱,講不出口的凝望。
車窗外微風輕蕩。
司機的聲音毫無情緒:“佟總,我們回酒店?”
佟橙橙靜坐半晌:“去機場。”
左昀給喬青遙發短信閑聊:‘喬夢真,我今天真是漲見識了,’
‘晚上回去跟你講,真的震撼。’
‘我偶像得遭了多少罪才能hold住這倆神仙。’
‘你今天晚上幾點落地呀?’
‘這邊有家紅豆酥皮面包超好吃,我晚上買了等你回來一起吃呀?’
……
連發幾條都沒有回複,左昀習慣的收起手機,擡頭看一眼天,晴空萬裏無雲。
喬青遙此刻正匆匆登機,他起遲了差點趕不上飛機,頭發支棱着,襪子也穿反,給同樣起遲的趙凡送到機場,趙凡戰戰兢兢,一路受氣,萬幸在最後關頭趕上。
趙凡家裏有事,因此這次只有喬青遙自己飛,登機後身畔又多了一個人,葉景園面染薄粉,黑衣黑衫,蒼白俊逸,他刻意扮冷,卻有遮掩不住的放蕩。
這一身打扮讓喬青遙多看了他一眼。
葉景園一直看着他:“好看麽?明星同款,”
他又問,別有用心:“看得出來是哪個明星麽?”
見喬青遙不理,他抱怨:“你這人真差勁,我都幫你拿行李了,你要是再不跟我講話,你就自己拿。”
喬青遙敷衍他:“你同款這個人,很有品味。”
“你居然知道是誰呀,”葉景園凄清一笑:“真有趣。”
喬青遙一頓,再看身邊人已然走到廊橋前頭,背影高瘦,這身段和裝扮讓喬青遙本人都恍惚,
路沒有盡頭,腳下生花鋪金,多虧那一頭長發,才能區分現實和幻影。
葉景園在頭等艙入口等他,遠遠地喊:“怎麽不問我為什麽在機場等你。”
喬青遙走上前:“你又不是第一次跟蹤我。”
“這次不一樣,”葉景園眼神閃爍:“這次有驚喜。”
在空姐的問候中,不等喬青遙問話,葉景園進了商務艙,卻只是幫對方放行李箱,他沒有像往常挨着喬青遙坐下的意思,反而是往經濟艙的區域走:“我走啦,祝你好運。”
喬青遙察覺有異,但人已至此只能登機,如若此時折返,會連累整機旅客重新安檢。
葉景園身處陷阱,嘲笑他道:“還不都怪你,非要趕這趟小飛機,頭等艙都沒有,就這麽幾個公務艙全賣光了,我想升艙都升不了,這次就讓他陪你吧。”
喬青遙環視機艙,正如葉景園所言,商務艙四周滿當,全是男人,套西灰衫,明顯是保镖護衛隊。
唯一的一個空位就是自己的座位,旁邊也早就坐了人,正是這幫男人的主人,而他已等候多時。
喬青遙望着段曉康。
他沒想到在這兒見到最不想見的人。
空姐隆重裝扮,妝面都較往日精致,畢竟這次航班迎來一位貴客,康橋段總平日差旅都是搭乘私人飛機,難得出現在民航商務艙裏。
只見她貼心提醒:“您是喬先生吧,3A就是您的位置,麻煩盡快落座,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喬青遙紋絲未動,座位旁邊的人也望着他。
段曉康目不轉睛:“好久不見,喬。”
他肅殺又狡黠的仰望他的主人,看對方表面鎮定自若,實則倉皇虛弱,也只有他能将其逼迫成這幅模樣,簡直妙趣橫生,每回都讓他異常興奮,狼性奔騰。
段曉康忘乎所以看着他,似乎看見他鮮血冒湧,飛濺到自己眉尖臉前,許多年前,喬青遙捂着臉,指縫血液漫散,怎麽會有人下手這麽狠,這麽恨,這麽痛的事他還能維持貌美,貌美血花,滾滾而下,最終這血淚又變成清淚,挂在一個女人的腮邊。
青天白日,觸目荒蕪。
佟橙橙拭去腮邊淚水,将花放置墓碑,她摘下墨鏡,雙目澄明。
公墓并非什麽人都能進來,墓園高牆外面堆積鮮花禮物,四季不斷,全是粉絲的紀念。
喬青遙挨着段曉康坐下,墨鏡一戴,雙眼一合,不再睜開。
段曉康明白喬青遙只是不想見他,但絕不怕他,沒有人能讓喬青遙投降,他從來都迎難而上。
飛機碧空翺翔,平流層陽光萬丈。
段曉康在浮動的金光裏,貪戀的打量身邊人。
他一直在找喬青遙,不接受死亡,撮土焚香,他找的發狂,多可笑,最精明最世俗的商人,滿世界尋魂找鬼。
堅持漫無目的廣撒網竟真有驚喜,原本只是覺得珍凡的種種操作有些像,是喬夢真抗拒的态度當他懷疑,他跟了喬青遙那麽多年,這個喬夢真完完全全是喬青遙的做派,想查喬夢真的履歷又太容易,越查越驚喜,各種細枝末節,反差佐證,尤其是眼下的反應。
一定是他。
一場荒唐游戲,一切重新開始。
平流層下,春雨漣漣,失戀的姑娘一樣。
段曉康全程目光都長在對方身上,他看他慣戴的手表,喜用的墨鏡,抗拒的姿态都如以往,以前巡演包機,他也是這般全程冰晶,雪堆的人兒一樣,冷冷清清,生人勿近,而且那時候坐他身邊的不是王麗美也不是左詩,而是他段曉康。
只是香水味道跟之前不太一樣。
他放肆的望着喬青遙,驚喜過後是慨嘆,認為對方受了委屈,居然搭乘這種小破飛機,襪子還穿反了,要不是葉景園夠機靈,喬青遙甚至都要自己拎行李箱。
混混助理真是差勁,想殺了他換自己上。
段曉康忍了又忍,忍不住跟他搭話:“我看你也參加了那棟房子的競拍,我買下來就是為了送給你。”
“總之你以前所有的東西,都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
“別出來操勞了,賺錢這種事哪裏有盡頭呢,錢的盡頭是更多的錢,沒完沒了。”
“說句不要臉的,我養你好不好?”
“反正我在你面前也沒有臉,”
“我養你,還有你的情人,小貓小狗,一并一起,都可以。”
……
“我知道你沒睡着,別裝聽不見了。”
段曉康笑:“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對這種把戲樂此不疲。”
喬青遙全程沒話,也确實是沒睡着,倒是周遭的人全在裝睡,裝的四肢發麻,臀酸難耐,因為沒人敢聽見段總卑微致辭,掏心掏肺,還是對珍凡這個投機倒把的小公司董事,簡直不能理喻。
但段曉康旁若無人,也不要臉面,跟喬青遙絮叨他很開心,控制不住,只是他很久不坐民航,又是中型機,即便是最好的艙位身體也難以忍受,強撐了半路還是體力難支,直接昏睡過去。
也不知是否是故意,期間他一直往喬青遙肩膀歪,喬青遙推的煩不勝煩,寧可換到經濟艙,但飛機上康橋精英滿艙,空姐無力協調,喬青遙甚至許諾葉景園,如果他肯換座,他就跟他做好朋友。
葉景園本來也在裝睡,硬給喬青遙撐開眼皮子,葉景園雙眼通紅的擠在人堆兒裏,拒絕的手都揮擺不開:“不換,你這是讓我去死。”
無奈喬青遙只得原地折返,卻發現段曉康已經給乘務組圍住,氧氣和應急醫療設備俱全,還有随行的三位私人醫生。
他當段曉康睡着,原來是暈倒,喬青遙站在遠處,看醫護忙碌。
在他的印象中段曉康是精力無限的,跟在他身後、身畔,他見過他細心殷勤,也見過他狂躁失控,沒想到有一天也能見到惡魔衰老,病倒,雙眼緊閉,直到飛機落地都沒能在睜開,不過這跟喬青遙都沒關系,他冷漠的擠出醫護隊和人群,快步朝前,出了機艙,在涼意裏深深的呼吸。
飛機渦輪嗚咽,一路無人阻攔,只有低喚。
葉景園在他背後低笑招喚,帶着濃郁異香:“好聞麽?喬夢真。”
聲音越來越遠,似在水面:“怎麽可能讓你就這麽走掉。”
喬青遙在一間封閉房間裏醒來,不能動彈,原來是麻繩束衣,他被雙手反捆,扔在地中央。
房裏的家居撤的空空蕩蕩,只有神像,是佛和魔,佛面覆土,魔眼挂蛛,香火也無,只有銅爐和蠟燭,凄凄冷冷,大音希聲。
久無人住的屋子裏,時間都緩慢,
喬青遙額起青筋,卻起不了身,他半張臉浸染地面香灰土塵,半張臉沐在金黃夕照裏,掙紮間,煙塵彌散。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評論區濃濃的婚慶氛圍,怎麽會這樣,事兒還沒說完呢
進前世之前還有點事和人要介紹,大家別着急吃席,唢吶和鞭炮都先放一放,褲子都脫了的也麻煩先穿上,容我再簡單講兩句
講完了就火速把小左擡入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