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某乎:和男友交往一周年紀念日,男友車禍失憶,轉而和自己的親姐姐談起了戀愛是種什麽體驗?

如果是以前,顧時笙肯定會回一句,編乎,編出你的故事。

現在麽。

呵呵。

她全遇到了。

沒錯,就是這麽糟心,就是這麽巧,就是這麽狗血。

而且還是在佛羅倫薩男友求婚當天。

她剛戴上戒指,答應求婚。

男友回家的途中就遇到了搶包賊,追賊途中出了車禍。

然後,醒來後就失憶了。

想起徐澤銘,顧時笙心裏悶悶的,不舒服,很難受,又發洩不出來。

距離失憶已經半年多了。

相對于剛開始發現徐澤銘和親姐顧非雲在一起時的失控,她現在已經心如止水。

這半年多,她試過無數種喚醒他記憶的方法。

例如無數次莽撞的沖回顧家,拿着曾經的情侶照告訴他他愛的人是她。

在被顧家禁止進入後,将戀愛時的短信,聊天記錄打印出來寄給他。

她記得,那天是初雪。

雪不大。

細細碎碎,輕輕柔柔的雪從天空中飄落。

冷空氣一直往衣服裏鑽。

很冷。

她收到他要見她的消息,在顧家門口站了兩個多小時。

她只要一眨眼,睫毛上融化的水珠就會落下。

黑色的賓利從遠處駛來。

遠光燈打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識的擡起手去擋。

徐澤銘從車上下來,給顧非雲撐傘。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大衣,裏面是深色的高領羊絨毛衣,身形十分的高大,一個人就能擋住所有飛向顧非雲的風雪。

他們朝着門口走來,留下親密無間的腳印。

顧時笙凍得手腳僵硬,她看着他,“你說想見我。”

她擡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徐澤銘只眼皮動了一下,倨傲的掃了她一眼,“還真是不死心。”

顧非雲拉了拉徐澤銘的衣角,“澤銘,不要這麽說妹妹,她也是太愛你了。”

“一個私生女而已,你不用對她客氣。”

我不是私生女。

顧時笙很想吼一句,但是忍不住了。

她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的聲音顫抖,“那些記錄。”

“嗯,p的不錯。”

漫不經心的聲音,足以說明一切。

他叫她過來,不是真的想見她。

只是覺得她的手段太下作太劣質,故意羞辱她而已。

那一刻,顧時笙心想,今年這場雪是真冷啊。

而現在又下雪了。

顧時笙站在公交站牌下,厚厚的雪落在肩膀上,壓在人心上。

公交車靠站。

顧時笙跟随人流上了車,在後面找了個座位坐下,打開手機。

舍友兼閨蜜韓佳發來了消息。

佳佳大美女:太不要臉了!

佳佳大美女:【截圖】

佳佳大美女:顧非雲還敢發朋友圈秀恩愛,什麽從高中到大學,從校園到婚紗。她要臉嗎?和徐澤銘從校園到婚紗的是她嗎?把別人的回憶當作是自己的,欺騙所有人,她照鏡子的時候不覺得惡心嗎?

顧時笙點開圖片。

照片裏,戴着學士帽的兩個人手牽着手,站在藍天白雲下。

姿态親密,眼神拉絲。

誰看了不贊一句郎才女貌。

顧時笙打開朋友圈,在顧非雲的那條下面留言“p的不錯”。

過了一會兒,手機不斷震動,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些“正義人士”對她的讨伐。

顧時笙回到家,打開電腦,浏覽着大綱。

她一個未知名小編劇,現在挂在大編劇唐昭的名下,時不時的參加一下公司的劇本讨論,然後根據唐昭的列出來的大綱寫其中幾集的劇情。

其實前些年她也賣出去過幾部低成本電視劇的劇本,也拿到了署名權,不過水花不大。

這是部仙俠劇,第二十五集 到三十五集大概就是男主下凡歷劫,女主追了過去,而男主因為轉生已經失憶。

又是失憶。

顧時笙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失憶這個詞在她的人生中出現的頻率格外的高啊。

顧時笙根據大綱先列小綱,然後再根據小綱寫每集內容。

這一寫就到了斜陽西下,光暈穿過法式郁金花玻璃窗,落在她白皙的臉上。

顧時笙額前汗水涔涔。

胃裏突然翻滾惡心。

顧時笙沖進廁所,直接吐了出來。

緊接着。

疼。

很疼。

下腹絞疼。

闌尾炎又犯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

這些年,常疼。

但是因為她害怕動手術,所以每次都是去醫院輸液吃藥扛過去的。

顧時笙艱難的站起來,去客廳拿手機。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倒在地上,手裏抓着手機。

嘟嘟嘟。

“喂。”徐澤銘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澤銘,疼,我又開始疼了。”

“呵,顧時笙,你又來搏可憐,你不膩嗎?”

“我……”沒有。

顧時笙沒來得及說什麽便昏死了過去。

電話裏傳來徐澤銘涼涼又事不關己的聲音,“顧時笙,心機耍過了。”

“你費盡心機搶自己姐姐的男朋友,賤不賤?”

……

暮色漸濃,晚霞瑰麗似錦。

徐澤銘站在落地窗前,神色冷峻,看着手機上挂斷的通話,眉心波瀾漸起。

“澤銘,你看婚戒選這個怎麽樣?”

顧非雲走了過來,她手上戴着一顆亮晶晶的鑽戒,主鑽石是1.5克拉的高淨度鑽石,周邊鑲嵌有小鑽石,造型如太陽花。

她的手很白,手指很纖細,戒指戴在她的手上襯托的她的手更加的白皙細膩。

“好看,你戴什麽都好看。”

顧非雲含嬌帶媚的嗔了她一眼。

徐澤銘将手機裝進大衣兜裏,聲音冷淡:“你妹妹是不是有什麽病?”

顧非雲愣了下,垂眸,落寞傷感,“她又給你打電話了?”

“她說疼。”疼這個字狠狠的在徐澤銘心口處敲了一下。

他按捺住那點不舒服,“語氣像真的。”

“那要不,你去看一下吧,她見到你,應該就不疼了。”

顧非雲說完,死死的抿着唇,渾身發抖。

這幅堅強而脆弱的樣子瞬間讓徐澤銘了然。

他将她抱進懷裏,揉着長發,“別多想,我不會被她搶走。”

顧非雲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澤銘,我不是對你沒信心,只是我已經被她搶走太多的東西了。我也想努力對她好,也試過了,可是她始終記恨着她媽媽的死。”

“嗯。”徐澤銘将顧非雲擁得更緊,心裏對顧時笙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第二天,顧時笙看着醫院陌生的天花板發呆。

閨蜜韓佳坐在床頭,叉腰,怒瞪,“顧時笙!你是不是傻?生命垂危的最後一刻不給我打電話,反而打給徐澤銘那個沒心沒肺的男人!你是不是不要我這個你最愛最信任的寶寶了?”

“你是嗎?”

顧時笙笑,“我怎麽不記得你有這種人設?”

“哼,我生氣了,沒有兩杯奶茶是哄不好的。”

顧時笙熟練的拿出手機,給韓佳發了個紅包點奶茶。

紅包發送成功,顧時笙問:“我是怎麽來的醫院?”

她記得那時她的身體很重,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看見一片陰影。

然後她被抱了起來。

她窩在對方的懷裏,嗅到了淡淡的麝香味道。

“是你送我來的醫院?”顧時笙問。

“啊?不是啊。”韓佳茫然的看着她,“我是接到醫院電話過來的。”

然後等沒有了生病危險,回家幫顧時笙收拾東西的時候就在手機上看到了最後撥打出的號碼。

韓佳直接氣炸了。

徐澤銘那個垃圾,笙笙遇到他簡直倒了八輩子黴。

“那就奇怪了。”

那到底是誰送她來的醫院呢?

徐澤銘嗎?

顧時笙想起最後聽到的那句涼薄的話,又覺得不太可能。

或許是救護人員吧。

顧時笙揭過了這個話題。

韓佳倒了一杯熱水,“要我說,你早該動手術把這沒用的闌尾割了,除了疼,也沒見他有什麽用。”

“你呀你,就算再怕動手術,也不能硬挺啊,每年疼個好幾次,你不怕那天身邊沒人疼死你啊?”

“像這種東西,幹脆利落的割舍掉,才是最優解。”

顧時笙接過熱水,“你在說闌尾,還是別的?”

例如,徐澤銘?

韓佳:“……”

都是不可以嗎?

顧時笙:“我不想割。”

顧時笙:“割了,肚子上留疤。”

韓佳:“留疤怎麽了?”

“一條蜈蚣疤。”顧時笙用手比劃,“好醜。”

韓佳:“……”滾吧,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