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快到了, 顧時笙給宗琛盛發消息,告訴他可以出來了。
顧時笙等了一會兒,車過來了, 停在了門口。
車窗落下,顧時笙一眼看見他,帶着花走了過來,将花和咖啡通過車窗遞過去,“花店打折買的。”
宗琛盛幽深的目光落在嬌豔欲滴的玫瑰上,“不是買十送一?”
“現在不搞這種活動了, 都是直接打折。”
宗琛盛看破不說破, 接過玫瑰, “多謝夫人。”
“你不誤會就好。”顧時笙上車。
“誤會什麽?”
宗琛盛似笑非笑的看着顧時笙, “妻子給丈夫送花表達愛意, 很正常, 夫人不必害羞。”
顧時笙臉一紅, 小聲辯解道:“這只是玫瑰花。”
“嗯, 夫人只是夫人。”
宗琛盛說道:“就像, 夫妻只是夫妻。”
“宗!琛!盛!”
眼看小貓面皮薄,急了, 宗琛盛也不逗她了,換了話題, “晚上想吃什麽?”
“你給我做嗎?”
宗琛盛挑眉, 目光倨傲,“不然夫人做?”
宗琛盛:“哦。我忘了, 夫人不會做飯, 只會煮雞蛋。”
顧時笙:“……”
說得好像她是廢物似的,煮雞蛋也很難好嗎?
她做的飯, 至少幹淨衛生這些基本要求還是能保證的,至于味道,能吃飽不就行了嗎?
兩個人來到超市,宗琛盛推着車,顧時笙走在旁邊,歡快的挑各種零食水果。
宗琛盛一袋一袋的檢查,看見保質期近的,就換一袋。
“我們晚上吃糖醋菠蘿排骨吧?”
自打很久以前宗琛盛做了一次之後,就沒再做過了。
酸酸甜甜的排骨,還帶着菠蘿的清香。
多好吃啊。
她光是想想都饞了。
“還有呢?還有什麽想吃的?”
“嗯。”顧時笙想了想,“荷葉粉蒸雞,京醬肉絲,避風塘炒蝦,松鼠鳜魚……”
顧時笙說着,抱了一大包薯片放進推車裏,一擡頭,見宗琛盛盯着她不說話,愣了愣,随即發現他的視線在下面。
她順着視線往下,肚子!!!
顧時笙咬牙,“沒錯,是孩子想吃。”
宗琛盛愣了愣,無奈的笑了。
他剛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發呆。
他搖搖頭,對顧時笙伸出手。
“幹什麽?”顧時笙不爽的問。
“去挑排骨,蝦,鳜魚。”
“哦。”
顧時笙伸出手放上去,宗琛盛反手将她緊緊的握住,兩個人一起推着車去生鮮區。
牽了手,走了好幾步,顧時笙才反應過來。
她低着頭,看着兩個人牢牢抓在一起的手,掌心愈發的燙了起來。
校慶表演那天。
他們兩個人演兩棵樹。
站在一起的兩棵樹。
十二顆樹中的兩棵樹。
在玫瑰花從天空落下,謝幕之前。
樹林要變換形狀。
樹與樹之前,要牽着一起走。
她的左邊是誰,她已經忘了。
但是她的右邊是宗琛盛。
其實,如果兩個人能想兩棵樹一樣,就這麽安靜的待在彼此身邊,站完人生的整場演出,也算是一種圓滿……嗎?
“宗先生。”
宗琛盛身形微僵,嘴角卻翹了起來。
“嗯。”他應了一聲,牽着的手微微用力,“宗夫人。”
“宗先生。”
顧時笙又叫了一聲。
其實能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
如果,他也如她這麽期待的話……
“宗夫人。”
他的回應就像是對她鼓起勇氣後那點期待的回答。
從生鮮區将要買的食材都挑好了,兩個人坐車回家,一起做飯。
宗琛盛的刀工很好,煎炒烹炸,皆是得心應手。
顧時笙只能在一旁洗菜。
以前宗琛盛不會做飯。
校慶表演成功後,大家在一家農家樂聚餐。
那時,徐澤銘負責做菜,夕陽之下穿着圍裙,十分溫柔。
宗琛盛連切菜都不會。
顧時笙就納悶了,宗琛盛工作這麽忙,是怎麽抽空學會的做菜。
為什麽好像就只有她一個人還停留在那段沒長大的時間裏呢?
還是一樣的笨,還是一樣的不會做菜。
“我以後也認真學做菜吧。”
顧時笙開口道:“我感覺,可能是我以前的方法不對,找個專業的師父學,應該也能學會。”
宗琛盛接過顧時笙手裏洗好的菜,“不用。以後有我做菜給你吃。”
顧時笙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苦笑:“還是學吧,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她好像天生就不太相信永遠。
就像爸爸突如其來的背叛。
就像徐澤銘命運般的失憶。
以後的事,沒有誰能保證,更何況是永遠。
走一步看一步吧。
得一時的歡喜是一時。
氣氛莫名沉靜了下來。
“時笙。”
過了一會兒,宗琛盛忽然開口道:“我和某些騙走女人三十萬買房錢的渣男不一樣。”
顧時笙:“……”
你什麽時候能忘了這茬?
詐騙這事是不是過不去了?
宗琛盛将炒好的蝦盛進盤子裏,忽然似恍然大悟般的說道:“确實不一樣,我才是被騙的那個。”
別說了。
再說她想撞牆了。
顧時笙拿了一塊菠蘿往宗琛盛嘴裏塞,期望堵住他的嘴。
指尖碰到溫熱的唇,顧時笙一愣。
宗琛盛咬下菠蘿,輕笑,“夫人撩人的手法,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說着,他伸出手指,比了個捏一捏的手勢。
去死吧你。
顧時笙推了他一下,羞憤離開。
她肯定是瘋了,才會想跟這種混蛋安靜的站完人生的整場演出!
一直到吃飯,顧時笙還在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鬼迷心竅,全程心不在焉。
直到宗琛盛問:“夫人官宣的日子選好了?”
顧時笙心不在焉的點頭,脫口而出,“五月初二。”
話音剛落,空氣驟然凝結。
死一般寂靜。
顧時笙回過神,擡頭。
宗琛盛幽深的黑眸似壓抑着許多的風暴。
“顧時笙,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
顧時笙瞠目,張了張嘴,心下忽然泛起一陣委屈,說道:“要是你覺得這個時間不合适,也可以不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