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我們官宣不官宣對你而言就這麽不重要?”

宗琛盛抓着水杯的手, 青筋隐隐跳動。

顧時笙反問他:“官宣不行,不官宣也不行,那你要我怎麽樣?”

“顧時笙, 你不要故意耍渾。”

“是你故意裝傻吧?”

顧時笙将手裏的筷子放下,眼眶微紅,“五月初二這個日期,我不過就提了一句,你不滿意,我就算了, 還不行嗎?不過就是一個日期而已, 你這麽敏感幹什麽?戳你心肝寶貝了?”

“五月初二難道不是…… ”

“沒錯, 是顧非雲和徐澤銘的婚期, 我就是想在他們婚禮的當日官宣, 你要是怕破壞他們的婚禮, 我可以讓步, 也已經讓步了。”

砰。

宗琛盛手裏的透明水杯應聲碎裂, 碎片紮進了手裏, “這就是你的目的?拿我刺激徐澤銘,去破壞他們的婚禮?”

顧時笙愣愣的看着宗琛盛鮮血淋漓的手, “我去給你拿藥。”

顧時笙轉身就要走,宗琛盛拉住她, “顧時笙, 你在等什麽?等着別人搶親嗎?”

“我…… 沒有。”

顧時笙看着宗琛盛垂下的右手,血流的不多, 但是看着很可怕, 好多玻璃碎渣還紮在肉裏。

她心一陣陣的抽搐,好像呼吸憋在了裏面, 吸不進去吐不出來。

“我們先去治療。”

顧時笙伸手去夠宗琛盛受傷的手,宗琛盛卻躲開了。

“夠了,顧時笙,真的夠了。”

說完,宗琛盛大步流星的離開。

顧時笙站在原地,窗外,是無邊的黑暗與冷寂。

別墅內,李克辛将宗琛盛受傷的手一一處理好,将醫藥箱放到一旁,“好了,這幾天別碰水。”

宗琛盛應了一聲。

“幹什麽呢?好好的紮了一手的玻璃渣子?”

宗琛盛一個眼神過去,李克辛閉了嘴,“行,我不問了。”

宗琛盛走到陽臺,陽臺下面是一片大花園,種滿了各種各樣的玫瑰花。

月光灑下,玫瑰花靜谧安寧。

手上了藥,還在疼。

五月初二。

玫瑰花能開到五月初二嗎?

宗琛盛在陽臺坐下。

說到底,都是他強求。

過去是,現在是。

一路以來都是。

他疊過一支玫瑰花。

練習了很多,然後從裏面選了最好的那一朵,藏在校慶舞臺的玫瑰花海裏,送給另一棵樹。

……

“演樹?”

“喂,宗琛盛,你不要太偷懶,你好歹也演個真正的角色啊。”

那天,宗琛盛看着遠處忙碌的顧時笙,一字一句說道:“就演樹。”

“好吧好吧,真服了你了。”

為什麽想演一棵樹?

因為有一篇滿分作文曾從文科班一路傳到理科班。

從低年級到高年級。

然後她在上面寫着,她不想當木棉,想做一顆橡樹,有她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

透過這樣的詞句,他好像能看到那個固執的,走了幾個小時,一步也不停歇,一刻也不放棄的身影。

從他們第一次相見,跟着她幾個小時到外婆家,他就在好奇,顧時笙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到後來顧時笙轉校,他們相遇。

秋日楓樹下,他厚着臉皮,主動開口搭話問她要吃的,她給了他一個紅雞蛋。

後來,她要他去校慶表演,一直纏着他,他其實早就想松口了,只是還想看看她能纏着他到什麽地步。

然後她說,“這是你欠我的。”

“外婆說,生日要吃紅雞蛋。”

“我的紅雞蛋都是外婆向菩薩請過願的,一個紅雞蛋一個願望,你吃了我的紅雞蛋,你就必須賠我一個願望。”

“顧時笙,你無賴不無賴?”

“你不表演節目,那你就還我一個願望。”

“可以。”

“什、什麽?”

“我表演節目,你陪我。”

“我為什麽…… ”

“不答應,那沒戲。”

“可惡的家夥。”

顧時笙小聲嘀咕,最後還是認了命。

然後,每次排練,他們都是根枝纏繞的兩棵樹。

直到,午休那次,他聽見顧時笙給了徐澤銘情書。

他慌了。

借着排練的借口,幾次拖走正在和徐澤銘說話的顧時笙,怕徐澤銘答應顧時笙。

後來在校慶表演前幾天,他疊了玫瑰花,在上面寫下,顧時笙,我喜歡你。

直到校慶表演結束。

他想問她,拆開看了嗎,她開始躲着他。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只是沒問清楚,他還心存僥幸。

再後來,他聽見她和朋友說:“我不想去看宗琛盛打球,我不喜歡他。”

“就當陪我啦。”

“我不要去,我好好的周末,放着懶覺不睡,為什麽要去看一個我讨厭的人打球,我說了,我不喜歡他,我不要去,我不想看見他!”

“幹嘛突然發這麽大脾氣?不去就不去嘛,我回宿舍午休去了。”

過了一會兒,顧時笙轉身,神情慌亂,“你怎麽在這裏?”

“顧時笙,我怎麽你了?你這麽讨厭我?”

就因為他告訴她,他喜歡她嗎?

顧時笙倔強的看着他,“沒有為什麽,我就是讨厭你,特別非常十分的讨厭你!”

沒有為什麽,就是還沒有看到藏在玫瑰花裏的秘密。

他住想跑的顧時笙,“為什麽?為什麽突然就讨厭我?顧時笙!你給我說清楚!”

顧時笙使勁的擰手腕,想從他手裏逃出來。

少女白皙的肌膚因為過于激烈的掙紮變成了傷痕累累的紅色。

宗琛盛心疼了。

他放開手,将手裏的籃球遞給顧時笙,指着遠處的籃筐說:“兩米外,你投。顧時笙,如果進了,我放你走,不進,你回答我的問題。”

“投就投!”

顧時笙走過去,随手一扔。

他緊張的看着那飛往籃筐的球。

顧時笙不會打球。

從來都不會。

這樣的人随手扔出去的球,不會進的。

他明明知道,還是那麽緊張。

緊張到手心裏全都是汗。

砰。

球砸在了籃板上。

随着他懸到了嗓子眼的心一起落下。

球,進了。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

他的強求,沒有結果。

明知道顧時笙喜歡徐澤銘,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兩個人确認彼此的心意。

希望能在徐澤銘還沒有明确回應的時候,殊死一搏。

都在他在強求。

以前是,現在也一樣。

他趁虛而入,威逼利誘顧時笙結婚。

他耍心計讓顧時笙搬進來。

所以,現在又有什麽資格發脾氣呢?

只是,她心疼他的時候,她答應接他下班的時候,她抱住他的時候,她叫他宗先生的時候。

讓他多了很多自以為是的錯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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