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到新歡盛月蕭
找到新歡盛月蕭
盛月蕭在屋內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慘叫。
他打開房門,感知到一股兇狠殺意猶如被打翻的面粉滾滾而來,接着便看到到方美人正狠狠踩在一名中年男人的後背上。
他靴底幾乎碾進對方的後頸,将男人殘忍地踐踏在地,手裏的長劍将對方的手掌深深釘住,鮮血橫流,陰冷地垂着鳳眸,一副上位者的嚣張姿态,場面血腥極了!
“啊啊啊——”
樓裏的客人與女子們一陣驚恐尖叫。
地上的男人哀嚎大喊,雙目猩紅,瞪得快要脫框。
場面一度混亂。
盛月蕭深吸了口氣,險些昏過去。
……他好像,有點暈血。
“方越吟……你這是幹什麽?”
盛月蕭走上前,試圖從背後拽住他,卻被用力甩開。
“滾開,別碰孤!!”
方越吟厭惡地瞧着他,因為怒意,手裏的劍将地上那男人紮得更深了,導致那男人扯着嗓子大嚎不止。
如今他看見盛月蕭這張臉,只覺得更氣恨!
盛月蕭頂着一張跟自己心上人相似的容貌,整日游手好閑濫情浪蕩,沒臉沒皮又沒有良心!親眼看着宮外死了那麽多人,轉頭就來青樓裏花天酒地!!還害他被一個老混球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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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月蕭他配長成這樣嗎!!
神明果真沒一個好東西!他就該劃爛了盛月蕭這張臉,否則早晚被氣出心病!!
方越吟越想越覺得不能忍受,手都氣得發抖。
地上的中年男人生不如死,滿臉鼻涕眼淚地哀嚎:“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只是路過——”
“路過?”
方越吟牙根癢癢,寒光凜凜的眯起眸。
“啊嗷!!!”
話音落地,那男人傳出了更痛苦的嚎叫。
方美人心狠手辣,猛地将劍從他手裏拔出來,帶出大股黏膩的鮮血!接着就要朝那男人的腦袋一劍砍下去!!
“方越吟!”
盛月蕭心頭一駭。
他平日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今日卻下意識地上前雙手用力截住方越吟的手臂,硬生生擋了下來!
……接着,他在方美人狠厲憤怒地注視下,緩緩緩緩地嘆了口氣。
聲音虛浮無力、輕飄飄地說了句:“……別砍了,我暈血。”
方越吟:“…………”
周圍的男男女女們不敢出聲,遠遠躲在一旁看着。
空氣寂靜了那麽片刻。
方越吟從鼻腔擠出一聲恨恨的:“哼!!”
甩開盛月蕭的手臂,轉身就走。
……
待到一切處理完,盛月蕭從裏面走出來,身後跟着剛被買下來的小倌兒。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大街上燈火通明。
方越吟正抱着雙臂,背對着他,倨傲愠怒地站在車前,怒火未平。
方美人的尊駕後面多了一輛新車,是侍衛剛找人買下來的,方美人此刻胸中郁結,就連一駕車都看不順眼。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
一旁的侍衛慘遭牽連,被他指桑罵槐地道:
“你找來的是什麽破車?”
“又破又難看,這種下等貨也配跟着孤進宮?跟在孤的龍駕後頭,簡直有礙觀瞻,丢了孤的臉!你以為我鳳陽王宮是什麽地方,什麽牛鬼蛇神都想往裏進,門都沒有!”
“……”
侍衛認命地跪在地上,滿臉寫着為難。
盛月蕭身邊的小倌聽得一清二楚,知道這兩人身份不俗,生怕自己剛抱上的大腿飛了,于是嬌嘤嘤地拽住盛月蕭的袖子。
盛月蕭回以微笑表示安慰。
接着便從方越吟身後走過來。
他假意沒聽到那段怒罵,臉色露出疲憊,仿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剛才的混亂中解脫。
走過來緩緩長籲了口氣:“本座還當發生什麽大事呢,原來,君上方才只是被人摸了屁股啊……”
跪在地上的侍衛虎軀一震,震驚擡頭。
方越吟冷不防地聽到這句話,額角猛跳,炸得像個八百米長的鞭炮,回首惱羞成怒道:“盛月蕭,給孤閉嘴!!!”
盛月蕭一臉無奈:“喔……那君上不願提也罷。”
“不如這樣,你老老實實地讓本座帶他回宮,本座從此就替你保守這個秘密。否則本座就把這件事廣而告之,堂堂一國之君,在青樓被醉漢……”
方越吟一臉不可置信:“你威脅孤?!”
他知道盛月蕭一向無恥。
但他怎麽敢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威脅自己!!
是想死嗎?!
盛月蕭對他禮讓三分:“怎麽會?本座說笑的。”
“不過君上堂堂一國之君,不會真的跟一個小倌計較吧?偌大的王宮,連一個無家可歸的倌兒都容不下,更何況,還是本座看上的倌兒,若是被那些大臣知道了……”盛月蕭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幾分猶豫,眼眸瞥着方越吟,唉聲嘆氣。
“盛月蕭,你少跟孤來這套!”
方越吟看見他裝模作樣的樣子,就覺得肺要炸了,陰沉地盯着他。
大街上人來人往,身後的小倌聽懂他們二人身份,已是驚呆了,方越吟不想再繼續丢人下去,索性扭頭吼了侍衛一句:“客棧在哪?帶路!”
“……”
方越吟一路上沒有與盛月蕭說話,步履帶着怒氣,走得疾快。
到了客棧以後,“砰”地将門拍上!
再也沒理會盛月蕭。
“……”盛月蕭摸了摸鼻子,不甚在意,轉頭帶着他的新歡進屋裏談心。
這一晚,他們幾人分房而睡。
翌日一早,方越吟見到他依舊臭着個臉,眼神都沒給一個,卻默許了讓那個小倌坐另一駕馬車回去。
盛月蕭也就遵守承諾,讓“被醉漢摸屁股”這件事成為了他們兩個人……
啊不,四個人之間的秘密。
只不過,他深知方越吟是個什麽尿性。
方越吟看那小倌不順眼,恐怕不會給小倌好果子吃,哪日一聲令下将小倌砍了也不是沒可能。
盛月蕭因此也不敢讓小倌到他面前去晃。
好在這個小倌平時乖巧得很。畢竟青樓瓦院出身的人,有朝一日能進入王宮,住進神塔,已經是天大的光榮,恨不能長在塔裏,寸步不離,當然不敢去讨別人的嫌。
小倌對此也從不遮掩,表現得相當感恩戴德。
經常當着盛月蕭的面感嘆:“唉……人家以前做夢都沒敢想過,替我贖身的人竟然是位神君,我這是多大的福分,能得到上神的青睐呀~以後人家當牛做馬也一定要報答您,嘤嘤嘤……”
盛月蕭:“…………”
說實話,他有些郁悶。
小倌雖然長得與他的夢中人有些神似。
但一嘤起來可就不像了。
盛月蕭有點失望。
不過他修養良好,才不會像方越吟一樣指着別人的鼻子罵罵咧咧,禮貌性地勾唇,勉強對小倌回以微笑。
小倌見他笑了,頓時被這張俊顏迷得神魂颠倒,嘤得更厲害了:“人家不僅這輩子做牛做馬,來世也要跟着您!嘤!!!”
“……”
倒也不必如此。
小倌花名青鸾,本名叫葉亦。
自小在青樓裏長大,學過四書五經,精通琴棋書畫,是老鸨拿來攬客圈錢的工具。他姿色出衆,年紀又尚好,要不是那青樓沒什麽名氣,老鸨沒見過世面,也不會幾千兩就輕易将他拱手送人。
葉亦本人胸無大志,聖賢書全都看了個寂寞,覺得人生在世,有錢就行。
如今抱上盛月蕭這條大腿,那是一點也不想撒手。
盛月蕭帶他回來的第一日,就将他交給了神使照料。
神使不耐煩,倒也沒說什麽,直接将葉亦給安排在了四層。
他不想管盛月蕭帶回來的人,自然也懶得立規矩,四層以下,随便他怎麽禍禍都行。
葉亦因此感覺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寵愛,感激涕零,簡直要落下淚來。
自從那日回宮以後,盛月蕭就沒去上過朝。
他看看小葉就夠了,不想看見方越吟那條瘋狗。
盡管小葉是朵只會嘤嘤的嬌花,但至少不會惹他不高興。既然有了其他替代品,那還要那條狗東西幹什麽?
盛月蕭也只是可惜方越吟的那張臉。
這種感覺就像一盤珍馐美味看似色香味俱全。
但本質卻是一坨屎。
讓人想下下不去手,頻頻把筷子拿起又撂下,遺憾哀怨,恨得心癢癢。
尤其在人饑腸辘辘的時候,這盤屎的誘惑力變得尤為強大。
他輾轉反側,想找個人傾訴。
可惜身邊沒人。
盛月蕭憋得慌,最後只能去找神使。
“……”
神使聽着他癱在圈椅上苦訴衷腸,感慨人生多艱,表情相當冷漠無情。
最終神使被盛月蕭念得煩了,甩袖才道:“上神還是省省罷!”
“你也知道方越吟他與你不合。”
“倘若這世上的都是人,方越吟就是條狗,與人天性不同,無法交流,加上又有瘋犬病,人們只會忌憚他,可誰又會聽他的?”
“沒有人在意他究竟咬不咬人,因為什麽咬人。”
“人們只會看到,他是條瘋狗罷了!”
神使的嗓音喑啞難聽,冷漠至極,背對着盛月蕭,正在用剪刀毫無感情地修剪花枝。
盛月蕭略微一頓。
幽幽看了他一眼:“神使似乎對他有些了解?”
神使看也不看地答:“不熟。”
“哦。”
盛月坐起身來,又好奇地笑了笑。
“那像他這樣忤逆神界的人,神使不打算上報給神界,治他的罪嗎?”
神使回頭看了他一眼。
眼神仿佛寫滿了“關你屁事”。
丢下剪刀,徑自走了。
“……”
啧。
盛月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嘆口氣,又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