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去純潔方越吟
失去純潔方越吟
他自從來到人界,還從沒來過這種地方,進去喝幾杯酒不算過分吧?何況他看上的是座正經青樓,又不是窯子,裏面的姑娘和倌兒都幹淨得很,只是唱唱曲子賣賣藝,不賣身的。
盛月蕭覺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
在姑娘們的簇擁下,二話不說地邁進了大門。
盛月蕭自己不覺得有什麽,雖然他有個白月光,但他又不記得那人是誰,說不定他們之間只是相互扶持的兄弟情呢?
他那麽喜歡看美人,怎麽能放過這次機會。
但他身後的方越吟卻是氣極了。
方美人站在原地,面色一陣青紫。
厲眸盯着眼前的青樓,仿佛是條臭水溝!
他咬牙切齒,當真想不明白!
——盛月蕭怎麽也喜歡用這種爛俗的法子吸引他的注意??
他知道他位高權重,俊美傾城,觊觎他美色的人數不勝數。
自從他繼位以來,多少人想方設法地要擠進他的後宮,他什麽手段沒見過?
盛月蕭用的這個辦法,是最爛,也是最俗套的一個。
盛月蕭對他有意,瞎子都能看出來,現在盛月蕭當着他的面要去逛青樓,不是吸引他的注意又是什麽?
但這不是讓他最感到厭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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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厭煩的是——
盛月蕭現在去青樓了。
那自己又該去哪兒?!!
方越吟難以忍受,暴怒的氣息又炸了起來。
身旁的侍衛簡直雙腿發軟,卑微勸說道:“……君上,我們還是跟進去吧。上神孤身一人,若是遇到什麽危險,我們可承擔不起。”
“而且最重要的是……”侍衛撓了撓自己的頭,“上神他好像……沒帶錢。”
方越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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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方美人還是強忍着惡心,跟了進去。
青樓裏跟他想的一樣。
紅波細紗,暗香缭繞,整座樓中充斥着女人的脂粉味。
但相比下作的窯子,這裏算是好得多,起碼這裏的女人是靠着一技傍身,在廳中與客人烹水煎茶,吟詩作曲,不至于進來就瞎了他的眼。
“方才進來的那個人哪去了?帶路!”
方越吟神色傲慢不耐,一身衣着看着就不俗,加上一副兇相,老鸨不敢怠慢,戰戰兢兢地領着他上了二樓。
“那位爺叫了我們這所有好看的姑娘和公子到屋裏過目,敢問……二位可是一起的?”
老鸨臉上挂着勉為其難地笑容,直到帶他到了門口才想起來,小心翼翼道:“若二位不是一起的,那我還是進去通禀……”
方越吟不聽她廢話。
“咣當”一聲踹了腳門!!
嫌惡地朝裏面喊:“盛月蕭,開門!”
屋內的人聽見動靜,前來給他開門。
但房門一開,傳來的并非是盛月蕭身上常有清淡的茶香,而是股幽蘭般勾人的香氣。方越吟如臨大敵,頓時皺緊眉頭嫌鄙地退後了幾步。
一群各有風姿的姑娘和公子從門內魚貫而出,從方越吟身側走過。
方越吟覺得自己快被熏暈了過去。
換做是宮裏,統統都要被拉去斬首!
方美人潔癖嚴重,難以忍受別人身上的氣味,哪怕是香的也不行!
他狠盯着站在門前悠哉悠哉的罪魁禍首,隐約透着殺氣,像要把人盯出兩個洞來。
一旁的老鸨沒再插嘴,笑着叫他們玩好,極有眼力地退遠了。
盛月蕭微微擡眉:“你怎麽跟上來了?”
方越吟不答話,一旁的侍衛避開旁人,小聲解釋道:“君上怕上神沒帶錢,特地跟了上來,況且這裏人多眼雜,還是讓屬下保護您比較好。”
盛月蕭意味深長地看向方越吟:“哦……君上還真是體貼,居然還怕本座狎妓沒帶夠錢。”
“不過君上多慮了。”盛月蕭和善地微微勾唇,“本座雖然沒帶錢,但本座身上帶了玉佩和指環——就是宮中孝敬我的那些,價值不菲,足夠了。”
“……”
他居然将宮裏的寶貝拿來狎妓!
簡直奇恥大辱!!
方越吟額角青筋暴起,厲眸盯向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盛月蕭,你是故意想激怒孤?!”
盛月蕭跟不上他的腦回路,覺得不解:“豈會?我只是想叫你們先到別處歇一晚,畢竟你應該不喜歡這種地方。”
“你知道就好。”
方越吟極讨厭他這副明知故犯、刻意吸引自己注意的樣子。
他壓低了嗓音,以免旁人聽到,眯眸道:“明知道孤最讨厭肮髒,還特地挑在這種時候來青樓?盛月蕭,別以為孤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但孤只覺得惡心!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來,否則別怪孤要你好瞧。”
“……”盛月蕭愈發迷惑,“什麽小心思?方越吟,我只是打算在這裏宿一晚,現在天都黑了,又不能趕路,我在這裏過一夜不過分吧?”
方越吟大怒:“你敢在這裏過夜,明日就別上孤的車!!”
盛月蕭好脾氣地微笑:“……且放心,我明日上車前一定洗幹淨。
他們正在這邊吵着,身後的屋內忽然傳來低咳聲。
聲音清脆悅耳。
将他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盛公子,可是出什麽事啦?”
只見說話的是個相貌美豔、姿容絕色的小美人。
年紀約莫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衣着光鮮華美,鳳眸水潤,肌膚無瑕如玉,正朝這邊望着。眉眼波光流轉,恐怕只消一眼,就能叫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公子哥徹底淪陷,無可自拔。
小美人是這座青樓裏的花魁。
是盛月蕭剛剛從一衆美人裏挑選出來的人。
方越吟聽見他出聲,這才注意到屋裏有人,只瞥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厭惡。
但一旁的侍衛卻受到了深深的震駭,睜大眼眸,一時之間瞳孔大震!
若他眼不瞎的話,這、這小倌……
好像長得很像他家君上啊?!!
侍衛一時陷入了震驚。
小倌容貌精致,與他家君上起碼有五六分的相似,但輪廓比君上少了幾分狠厲,多了幾分柔和,眉眼之間沒有那股瘋癫的狠勁兒,反而有些媚态,身骨看起來也比他家君上柔軟得多,說話的語調也潤潤的,慢聲細語。
論相貌,他家君上的确可以稱作是“侍神界第一美人”,當之無愧。
這個小倌遠不及他家君上俊美棱厲。
但論氣質,這個小倌可比他家毫無人性的君上要溫柔得多得多得多!
簡直像個妖精!!
侍衛良久沒有回神。
一個青樓小倌,長得像他們的國君。
就很驚世駭俗。
更要緊的是,方越吟自己好像并沒有發覺這一點。
在遺世獨立的方美人面前,一個小倌根本不可能與他相提并論。在方美人眼裏,他風姿卓絕,獨一無二,這世上萬萬不可能有人配跟他像,想必若有人敢提個“像”字,他會把那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剁了喂狗吃。
侍衛因此沒敢多嘴,垂着頭裝鹌鹑。
“你今晚就打算跟他過夜?”方越吟只瞥了一眼,瞧不起道,“沒眼光。”
“什麽過不過夜的?君上不必說得那麽低俗。小葉精通琴棋書畫,舞技卓絕,可不是那種賣身的妓子,本座只是打算跟他秉燭夜談罷了。”
盛月蕭略微眨眼,溫和可欺地解釋,給人一種衣冠禽獸的錯覺。
方越吟看他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真是信他個鬼!
還管剛見面不到一刻鐘的男人叫“小葉”,真是肉麻又不知廉恥。
盛月蕭不等他開罵,說完緊接着又嘆了口氣:“君上真的不讓我在這裏留宿?”
方越吟想也不想,厭惡道:“不讓!”
盛月蕭微微一笑:“那正好。實不相瞞,本座打算替小葉贖個身,不貴,也就五千兩銀子。既然君上來都來了,就替本座付了罷,反正你也不想在這裏呆着,我們付完銀子立刻就走。”
“……”
方越吟震愕地盯着他。
他聾了嗎,盛月蕭要替一個小倌贖身?!
怎麽的?讨嫌這一次還不夠,以後還打算經常用這個辦法吸引自己注意?
盛月蕭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虧他想得出這種辦法!!
方越吟的氣息猶如滔滔江水,跌宕起伏地炸開。
炸開。
再炸開。
讓一個小倌住在他的宮裏,想都不要想!!!
盛月蕭似是感知到他的想法:“本座一定要帶他回去,煩請君上聽令。”
“…………”
方越吟厲眸緊盯着與他對視。
兩道目光相撞,仿佛碰擦出星火。
盛月蕭雖然看似溫和,目光卻寸步不讓,毫無溫度地勾唇看着他。
最終還是一旁的侍衛戰戰兢兢,打破了僵局,低聲道:“上神,君上。屬下這就去找車,讓那位小葉……公子,坐另一駕車裏,可否?”
方越吟目光依舊盯着盛月蕭,眯了眯眸,沒有答話。
盛月蕭淡笑着看向侍衛:“好,麻煩你了。”
侍衛領命告退。
盛月蕭道:“勞煩君上在這等等,我進去跟小葉說一聲。”
他懶得與這只狗廢話。
那個小倌與他記憶中模糊的臉很像,他現在一無所有,也就這麽點念想了,不可能退讓。
盛月蕭說罷便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
方越吟面色沉溺如水,眸底陰寒。
他不僅厭惡肮髒的東西,更厭惡身陷肮髒的人,盛月蕭心性放浪、自甘堕落,他簡直煩極了他。
方越吟胸腔緩緩起伏,無意中又起了殺心。
雙臂環着胸,殺氣四伏地站在門外等候,指尖輕輕點敲,滿是厭煩不耐。
周圍的人無端感到一股寒意恐懼,避退三尺,只敢遠遠觀望一眼,竊竊私語,繞路而行。
但凡是個腦子清醒的人,都不敢從他身邊路過。
但偏偏……
這種酒肉縱.欲的地方總有人不那麽太清醒。
方越吟正冷冷盯着緊閉的房門。
這時,有個男人從他背後路過。
方越吟倏忽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鼻間飄來一股酒臭味。
緊接着方美人渾身一個激靈!
一時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四起,猛然狠厲猙獰地回過頭,殺氣在胸口騰騰炸裂!!
“……”
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在青樓被醉漢摸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