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看着底下烏泱泱跪拜一片,夏憶悠有些膽怯的往安公公身後縮了縮。

“陛下,您該踏上天階去神壇了”安公公小聲提醒道。

“皇叔呢,他不是答應朕今日來的麽”

“這個時辰,王爺怕是不會來了,您還是趕緊上神壇吧,莫要誤了吉時”

夏憶悠撇撇嘴,耷拉着腦袋往臺階上走。突然,冰冷的大手輕輕包裹住她肥嫩的小手,擡頭就見那人輕蹙了眉沉聲道“把腦袋擡起來”

“皇叔…朕以為你不來了”

“我不在,你連路都不敢走了麽…”

感覺到他的聲音有些低喘,夏憶悠擔憂的朝他看去,輕輕喚了聲“皇叔…”

那人卻牽着她腳步未停,低啞道“好好走路,別發呆”

夏憶悠收回視線,默默照着他教導的姿勢拾階而上,這一暮在底下跪拜的群臣和百姓眼裏,無疑是皇帝被這異性王爺控制的死死的。

終于完成一系列的動作,夏憶悠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正要癱坐下來,就見那人朝她冷冷看來,忙又站直了身子。

沈君藺輕按了按胸口,朝身後吩咐道“宣旨吧”

祁楓領命将旨意傳給候在一旁的大神官。

宣旨?往常沒這一出啊,夏憶悠站直了身子朝那邊偷偷瞄去,湊巧撞上皇叔的眼神,忙輕吐舌頭作回正經模樣。

待大神官朝壇下衆臣宣完旨意,夏憶悠不解的皺了眉,皇叔時常教導她勿信那些怪力亂神,可是大神官剛剛說的夜觀星象什麽帝星需北方一顆天府星相輔才可穩于星宿之中分明也是怪談啊。

衆臣聽了皆是一驚,夏氏王朝誰人不知,八王爺的獨女靜和郡主夏嫣然生來命數占算便是天府星,而今八王爺一家被發配至北方,大神官口中那位輔助帝星的天府星可不就是靜和郡主嗎!想到此,衆臣心下感嘆,當真是奸臣啊,操控了小皇帝還不夠,竟然還要逼八王爺将獨女送入皇城為質,這着實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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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觀禮的百姓也紛紛議論開來,不外乎就是奸臣準備造反啦之類的。

見小皇帝歪了腦袋在發呆,沈君藺輕蹙了眉,正要上前低斥,就見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還自顧自的點了點小腦袋,然後乖乖擺出他平時教導的姿态威嚴的站立好。

沈君藺輕嘆了聲,到底沒上前訓斥。

等到儀式結束,夏憶悠心裏一陣歡呼,終于可以回去把腦袋上那重重的帝冕下下來啦。一心想着早早回去的她哪顧得上什麽帝王姿态,撒腿便往神階下跑。可惜她的小短腿不給力,踩着龍袍的下擺就摔了下去了。

小皇帝吓得閉緊了眼睛,突然聽到誰驚呼了聲“王爺”,然後就落到淡淡藥香的懷抱裏。

真好聞,夏憶悠滿足的又朝他懷裏嗅了嗅。冷不丁,聽到頭頂傳來低沉的輕喘聲。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好好走路…不要跑…尤其是有臺階的地方…唔…”

夏憶悠擡頭就見他緊捂胸口,額上沁滿了汗。不知所措的弱弱喚了聲“皇叔…”

祁楓飛身而來,拎開小皇帝,将主子扶起來,卻見他抵着腰輕喘着直抽冷氣,擔憂問道“主子,可是傷着腰了?”

微點了頭,胸口陣陣刺痛,他本就不适,又強行動用輕功,此刻竟痛的說不出話來。

壇下衆人緊張的朝這張望,小皇帝個頭小,剛剛摔下來的那幕下邊根本看不到,衆人只看到奸臣突然飛下臺階,以為他要伺機行刺,驚的衆人一身冷汗,卻不想小皇帝悠哉悠哉的走下來,卻是那奸臣慘白着臉被貼身侍衛給扶着緩步走進衆人視線中。

見王爺臉色不好,又是被扶下來的,安公公疾步上前朝祁楓擔憂道“王爺沒事吧”

祁楓朝一旁怯怯的小皇帝看去,冷聲回道“您覺得呢”

說罷,不再多語,忙和候在下邊的肖彬一同将主子扶上禦辇。

待禦辇走遠了,小皇帝扯了扯安公公的衣擺,奶聲奶氣道“皇叔怎麽了啊”

瞧着那一臉無辜模樣,安公公深深嘆了口氣,他才想問這小祖宗,到底又怎麽了。

誰知小皇帝接下來的話,驚的他險些站不穩。

“皇叔抱着我摔到臺階上了,他是不是很疼啊”

安公公先是将她好好檢查一番,見絲毫沒有傷處,連個擦傷都有,這才松了口氣。旋即又心事重重的皺了眉,王爺身子不好,也不知道摔傷了沒,真要有個好歹,這小祖宗可怎麽辦啊……

寧清殿內,一衆禦醫焦頭爛額的探讨藥方。

“王爺此次傷着腰部筋骨又觸發了心疾,這方子雖能給他止了痛,卻會加重他的心疾”

“但若是不行此方,王爺心痛的症狀怕是緩不了了,還有他的腰傷…”

最終禦醫商議後,仍只開了溫和滋補的方子,交代其萬不可動氣勞神後便一一退下了。

祁楓朝氣憤撕了藥方的盧澤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麽”

“這幫庸醫膽小怕事只知道開溫補的方子,再這般耽誤下去,主子的舊疾怕是要嚴重了”

這話在理,肖彬贊同的點點頭,轉身寫書信往忘悠谷寄去。

安公公去看了幾次,皆被告知王爺無礙已經歇下了。回了承乾殿就見元宵元寶二人托腮的坐在廊下,看到他,二人忙跑進殿裏大聲叫喚“陛下,安公公回來啦”

然後那圓乎的小身影就蹭蹭蹭朝他跑來。

“安公公,見到皇叔了嗎?”

見他搖頭,小皇帝撇撇嘴不滿的哼了聲。

安公公欣慰道“王爺可算沒白疼你,陛下既然擔心為何不親自去呢,興許王爺見着你病就好了”

“朕不去,去了他又該訓朕了”還有他那一幫黑臉的侍衛,她才不要過去!夏憶悠扭頭往寝殿走。

卻聽安公公嘆息道“也不知那幾個侍衛怎麽回事,撕了禦醫開的方子,不讓王爺用藥,還不讓老奴去見王爺,也不知王爺是不是真的無礙歇下了”

誰知小皇帝聽了,轉身氣鼓鼓說道“放肆!竟然不讓皇叔吃藥!”說着朝一旁的元寶吩咐道“去将宮裏的禦林軍叫來,朕要好好懲治這些惡奴!”

沈君藺聽到外間的動靜,叫來肖彬低喘道“發生何事”

猶豫一番,見主子沉了臉,忙答道“是禦林軍總管前來禀報,說是…陛下突然召禦林軍去承乾殿,他來請示問該如何響應”

撫了撫胸口,擡手按住暈眩的額角,低啞道“所為何事”

肖彬一愣,他可不知陛下因何召禦林軍,大概小孩子心性覺着好玩吧。

良久,那人輕嘆了聲“不必理會”

得了令的總管長長舒了口氣,有王爺這話,他就不必擔憂陛下責罰了。

承乾殿裏,小皇帝伸長脖子看了半晌也未見着個人影,嘟嘴朝元宵說道“元寶墨跡什麽呢!怎麽還不回來啊”

正說着,就見元寶一頭汗的跑來,滿臉的委屈。

夏憶悠朝他身後望了望,沒見着禦林軍,皺眉不滿道“人呢”

元寶努努嘴,委屈道“他們壓根就不理會陛下的指令,說是王爺說了,不必理會”

聞言,小皇帝氣憤的連哼好幾聲還是不解氣,直接指天嚷嚷道“奸臣!朕遲早要處他極刑,拿鞭子抽他!抽到他屁股開花!”

元寶在一旁贊同的直點頭。

承乾殿外,肖彬扶住因暈眩虛軟的身影,擔憂道“主子”

聽聞小丫頭突召禦林軍,雖交代下去讓他們不必理會,但到底是不放心忍着不适前來看望。

沈君藺緊捂胸口,險些喘不上氣,良久,才稍緩了些,慘白着臉低喘道“回…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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