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溫酒:什麽意思?】

【艾歐:???】

溫酒看着艾歐在不斷的輸入端開的對話框,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艾歐發消息過來,這一堆無厘頭的話把他給弄的莫名其妙。

不知道什麽時候,車子停了。

胡助理着急忙慌的在那裏拿着手機在回消息。

【有一個助理叫老胡:你人沒了,你沒有到處說溫酒就是顧總的結婚對象吧?】

【艾歐:我沒說啊,這我能說嗎?我知道的時候我都震驚了,溫酒居然連我都瞞着!】

【有一個助理叫老胡:不是溫酒瞞着你,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中間有很多事情在裏面,彎彎繞繞的也說不清楚,總之,你不要到處去說,更不要和溫酒說。】

【艾歐:·····但凡你早點跟我通風報信,現在說有什麽用,我剛才已經和他說了。】

在胡助理一陣窒息當中,艾歐給他甩過來幾張對話截圖。

雖然沒有直接點名,但是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位結婚對象肯定不簡單了。

胡助理扭頭過去看了眼顧景言,又看了眼溫酒,恰好撞到溫酒擡頭,溫酒盯着他看了兩眼,雖然那眼神當中什麽都沒有,但是被他這麽盯着,胡助理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心虛。

胡助理輕咳了一聲,算了,不想了,要是溫酒沒有反應過來,他先自亂陣腳的話賊喊抓賊?

胡助理把顧景言和溫酒送回了家,在溫酒上去之後,胡助理小聲跟顧景言說道:“顧總,小溫好像知道了。”

“什麽?”

“小溫好像知道你就是星言的老板了。”

顧景言:“·····”

顧景言進去的時候,老胡朝着他跑了過來,在他腿上親昵的蹭了兩下,顧景言在下面拿了藥箱,然後上了樓。

如果溫酒知道的話,會是什麽反應呢?

會怪他吧?

顧景言上去的時候,溫酒已經在訓練室裏面練舞了,顧景言在外面看了一下,試圖從溫酒的臉上找到一絲被騙之後的憤怒,但是他在外面看了好一會,都沒有讓他找到一絲破綻,不知是不是溫酒隐藏的太深。

溫酒練到十二點才開始擦了擦汗拿着手機走了出來。

他看了眼房間,又看了眼手中艾歐前面給他發的短信。

眸子微微眯着,想了片刻之後,才把手機收了起來,溫酒進去的時候,顧景言已經躺在床上了,溫酒輕輕走了過去,把燈給調小了之後,拿着衣服洗澡去了。

等他洗了出來,就看見那個原本躺着睡覺了的人已經坐了起來。

在溫酒看到坐着的人影的時候,還吓了一跳。

“顧先生,是不是我太吵了?”溫機有些抱歉的說道。

顧景言沒回道溫酒的問題,沖着他招了招手,溫酒走了過去之後,顧景言打開藥箱,輕車熟路的捏着溫酒的下巴給他上藥,“在你來之前,家裏的藥箱就是擺設,在你來了之後,它才真正派上用場。”

溫酒被顧景言捏着根本就不敢動,在聽了顧景言的話之後,他笑了笑。

很快就悲從中來,毫無防備的在顧景言拿着的面前劃過他的傷口的時候,溫酒又皺着眉頭吸了口冷氣。

“我輕一點。”

“沒關系,我能忍得住的。”溫酒沖着顧景言笑了笑。

兩個人離的太近了,溫酒的笑臉全都映在了顧景言的眸子當中,顧景言捏着溫酒下巴的拇指不禁在溫酒的下巴上擦了兩下,顧景言看溫酒的眸子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

那暧昧的兩下揉擦讓溫酒怔了片刻,某種異樣的東西劃過心頭,随着顧景言把手拿開,下巴的溫度驟消而讓溫酒恍惚了片刻。

那種東西消失的太快,甚至連溫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給溫酒上完藥之後,顧景言把藥箱給蓋上了,“早點睡。”

溫酒上了床,主動睡在了裏面。

自從顧景言的床被老胡咬壞了之後,顧景言就一直睡在了這邊,在顧景言的強烈要求下,溫酒把床靠了牆,這樣的話,無論溫酒晚上怎麽滾,都不會滾到地上去了。

溫酒訓練從白天到晚上,一刻都不帶停歇的,在回家之後,本就是處于疲憊狀态了,所以在這個時候,幾乎是沾床就能睡,而且睡的特別的沉。

顧景言卻沒睡的他這麽快,他等了片刻,等着裏面的人滾到他懷裏之後,他才心滿意足的抱着人睡覺了。

睡了片刻,顧景言又睜開了眼睛。

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雖然是溫酒自己跑他懷裏來的,但是····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算什麽?而且他在和溫酒假結婚之前,這些事情別說是和男的了,就是和女的他都沒有想過。

溫酒似乎是在他手上枕着睡着不太好,還自動調節了一下位置,然後對着他睡着了。

兩個人已經是鼻尖蹭鼻尖了。

顧景言都能感覺到溫酒鼻尖上傳過來的溫度。

顧景言反手把卧室裏面的小臺燈給打開了,溫酒睡覺時安靜的模樣被他看了個正着,睡着了的溫酒特別乖,顧景言的視線從閉着的眸子到臉再到嘴巴,溫酒的嘴形生的很好,又薄又有型,嘴角微微往上面翹着,天生就是一副笑臉樣。

顧景言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盯着溫酒的嘴唇發呆了。

雖然知道這是不能吃的,但是就是忍不住心裏冒出來的那些想法,忍不住想要····

想要去啃兩口。

顧景言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在快要咬上去的時候,顧景言又猛的停了下來。

随後卧室的燈被人粗暴的關上了,溫酒只感覺到了腦袋下面枕着的那只手被抽離出去,身邊好像空了一塊,溫酒在滾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顧景言原先睡的位置上面。

而顧景言,回了自己的房間,洗了個冷水澡。

第二天,胡助理來接溫酒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等着溫酒先說話,結果他不說話,溫酒和顧景言也不說話,他即使想要搞清楚目前是什麽狀況,他都沒有這個機會。

在送溫酒進去之後,胡助理才找到了這麽一個詢問的機會:“顧總,小溫問你了嗎?”

“沒有。”

胡助理松了口氣,“那如果是沒有的話,是不是代表小溫現在還不知道啊?”

顧景言看了眼胡助理,“他那麽聰明,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問出來。”

胡助理想了想,好像也是。

小溫在這方面就特別懂事,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在這個事情上,他們顧總會選擇小溫的原因。

不過····胡助理轉念一想,這好像也不是什麽值得慶祝的事情啊,如果一個人知道了另一個人在騙他,厲聲質問代表在乎的話,那麽沉默不語,知道當作不知道是不是就代表了不在乎了啊?胡護理看了眼他們顧總,又想到了小溫那好像對誰都很好的樣子,随後嘆了口氣,他老胡人馬上要進入中年了,好不容易磕了一次cp,居然be了。

太慘了。

估計現在他們顧總也不會有成家立業的心思,小溫就更加不用說了。

別說是不稀罕顧總了,胡助理覺得,小溫那張對誰都有好的樣子裏,藏着一個和誰都冷漠疏離的淡漠樣子。

對誰都好的潛臺詞就是跟誰都不親近。

溫酒回訓練室的時候,陳辰已經不在了,不過雖然陳辰走了,但是又來了一個新人。

盛驕和他說,“新人是之前挑着當替補的,為的就是防止這種事情發生。”

溫酒點了點頭。

下午因為Ake臨時有事,所以溫酒他們放了一下午的假,溫酒在微信上面問了顧景言晚上要不要在家裏吃飯,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後,又去買了一堆的菜。

顧景言回去的時候,本來以為等待他的是站在燈光下忙碌的人,結果一推開門,房內漆黑一片。

奔過來的,只有在裏面聽到動靜的老胡。

胡助理進去把燈給打開了,有些納悶的說道,“小溫他們今天下午不是不要訓練嗎?怎麽到現在還沒回家?”

顧景言微微斂着眉頭,點開了溫酒給他發的消息,确信了溫酒是說買菜回來做飯之後,才給溫酒打電話。

結果打過去是無人接聽。

顧景言又打了一遍,無人接聽變成了已關機。

既然是這樣,就說明手機旁邊是有人的,只是那個人不方便接電話而已,在他的記憶中,無論什麽時候,溫酒都會接電話。

顧景言打開了家裏的監控,開了八倍速看完了,溫酒并沒有回來。

也就是說,從中午回來之後,溫酒就一直沒到家裏面來。

溫酒既然說了晚上讓他回來吃飯,他自己不可能不會回來的。

一抹心慌不知不覺間爬上了顧景言的心頭,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擔心。

“顧總,小溫不會出事了吧?”

顧景言:“你把溫酒他父親安頓在了哪裏?”

“莫格裏酒店。”

“去看看他現在還在不在酒店裏面。”

胡助理聽到之後,不敢有任何耽擱,連忙開着車子去酒店去了,顧景言在家裏面繼續給溫酒打電話,電話從第一波是無人接聽之後,就一直處于關機狀态了。

顧景言給尚穆蕭打了個電話。

“怎麽了?顧總。”

“幫我查個ip。”

尚穆蕭的好事被顧景言給打亂了,但是,這可是自己頭上最大的老板,不幫又不行,只好穿着衣服起來幫顧景言查顧ip地址。

在查到之後,尚穆蕭把地址給他發了過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婆丢了,這麽着急。”順帶,還打趣了他一句。

顧景言拿到地址後,微微蹙着眉頭,才一下午,溫酒從南方到了北方,打電話還是關機的。

“顧總,那個老頭不見了!”胡助理去酒店找了之後,立馬給顧景言回了個電話。

胡助理說完話之後,聽着那邊沒有聲音,以為是信號出什麽問題了。

還不等他開口說下一句話,那邊就說話了。

“給我買去S市的機票。”

溫酒回家,看着好端端坐在家裏面的媽媽,眸子中那最後一點燃着的小火苗逐漸熄滅了。

“您身體好點了嗎?”

溫媽媽沒用正眼看溫酒,陰陽怪氣的說道:“什麽好不好的,你怕是希望我直接死了吧,這樣的話,就沒人成為你的負擔了。”

溫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在争執這些東西,一點意義都沒有,“既然您沒事,我那邊還有工作——”

溫酒還沒說完,溫媽媽便強硬的打斷了他,“怎麽了?這回來一天都不住了?那你回來幹什麽?”

溫酒沉默了片刻,再次做出妥協,“那我明天再回去吧。”

溫媽媽滿意了,“回房間裏面歇着吧,走一路也累了。”

溫酒的确是累了,他本來滿心歡喜的買好了菜,準備回去做飯跟顧先生和胡哥一起吃的,但是,中途碰到了溫如順,溫如順态度十分強硬的把他給帶了後來,說是他媽媽身體不好了。

那個時候,A市沒有直接到S市的飛機。

所以他們轉了一次機,才回的家。

溫酒手機沒電了,回的太匆忙了,他連充電器都忘了拿。

溫酒進房間之後,看着房間裏面黑漆漆一片,正準備去摸燈的時候,後面的門被人哐當一下的關上了。

在溫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了上鎖的聲音。

“媽!”溫酒一身溫和盡退,取而代之的忍無可忍的喊了一聲,聲音因為壓抑不住的憤怒而帶着些許顫音。

“跟那個男的離婚,什麽時候想通了,我就什麽時候放你出來。”

“憑什麽?”

“憑我是你媽,我是為你好。”

溫酒覺得,最可悲的一句話就是,我是為你好。

在扯不動門的情況下,溫酒拉開了窗簾,直到看見窗戶上被釘死了之後,才知道為什麽房間裏外面路燈的燈光一點都透不進來。

因為,這個房間完全的被釘死了。

溫酒準備去開燈,但是按了好幾次開關,房間裏依然是漆黑一片。

溫酒的心一點點下沉,到了臨界點的時候,他拿着觸手可及的東西,朝着門狠狠的扔了過去。

在宣洩憤怒的同時,也掩不住心裏由內而外的崩潰。

他從來沒有體會到什麽叫做骨肉情深。

無論是和父母還是和他的親弟弟。

在這個家,他仿佛就是一個外人。

這麽多年的情緒積攢在這一刻,全然都爆發了出來。

門外,聽着溫酒在裏面扔東西的聲音,溫媽媽肉都疼了,“這個死小子,以為砸的東西不要錢啊?”

溫如順說道:“婦人之仁,他想砸你就讓他砸,就那點東西值幾個錢,顧老爺子那邊可是說了,只要溫酒同意離婚,四百萬立馬到賬。”

想到這裏,溫如順美滋滋的笑了笑,“要說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出手這叫一個闊綽啊,等溫酒跟這個男的離婚之後,再讓他去和宋宴複合,這樣的話,還能有五十萬。”

溫如順在外面算盤打的叮當響,溫酒在裏面,把東西都砸完了之後,沒有東西可以砸了,他坐在床上,眸子沒了光亮,原來,有些東西是無從發洩的。

溫酒坐在床上,枯坐了一個晚上。

直到淩晨,他整個人都瀕臨崩潰邊緣。

“我要回家……開門……”溫酒拍着房門,一遍一遍的重複,“我要回去。”

雙眼渙散不聚焦。

那雙平日裏笑意盈盈的眸子裏,就像是一堆死灰,沒有任何生機。

溫酒沒有時間,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房間裏面都是黑的,他只能靠聽外面的聲音來判斷時間。

旁邊擺着的一日三餐他碰都沒碰。

顧景言會來找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自信,但是,就是覺得,顧景言肯定會來找他。

在溫酒這樣絕望又帶着希望等待的時候,外面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麽東西砸在了門上面。

溫酒看了眼門,随後聽着外面沒有動靜了,那亮着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熬了不知道多久了,溫酒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到了極限。

他覺得自己瘋了。

他在被關期間,一直在想顧景言,顧景言會給他塗藥,會給他騰出一間房間來做訓練室,會對他笑,笑容裏全是善意,沒有半點陰謀算計。

溫酒垂着眸子,實在熬不住了,慢慢閉上了眼睛。

恍惚之中,他好像看見了多日未見的光投過微眯着的眼簾,映在他的眸子中。

溫酒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的那一刻,被眼前的白熾燈給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緩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溫酒張了張嘴巴,半響沒說出一句話來,他口特別幹,想喝水,特別想喝水。

一根棉簽在他嘴唇上塗了塗。

水份一點點的浸濕他的嘴唇。

溫酒微微側頭看過去,就看着顧景言拿着棉簽沾着水在一點一點十分認真的給他塗嘴唇。

“想不想喝口大的?”

溫酒點了點頭。

想,他都快渴死了。

在溫酒熾熱的目光下,顧景言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溫酒:“……”

溫酒臉上表情十分怪異,他翻了個身,表示不想理顧景言,不過他剛轉過去沒多久,接着就被顧景言轉了回來。

溫酒正準備說話,一個陰影附身過來,将他的視線全都擋住了。

一個濕潤的東西覆蓋在他的嘴唇上,溫酒猛的睜開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顧景言。

唇上的觸感一點點蔓延開來,直到蔓延到心口,某種激烈的情緒由內而外散發着,将溫酒的所有情緒都擊打的潰不成軍。

溫酒幹到裂開的嘴唇上,就像是幹涸許久的土地突然被下了一場久違的雨。

溫酒微微張開了嘴,明顯感覺到身上的人怔了一下。

溫酒眸子微擡,看了眼顧景言。

顧景言往前湊了湊,在有所行動之前,胡助理闖了進來。

非靜止狀态,三個人都沒動靜。

胡助理看着湊在一起的兩個人,頓時石化在原地,他腦袋還沒轉過來,但是身體先打破層層僵硬,推開門随後走了出去,然後關上門。

房間重新歸于平靜。

顧景言直起身體,“不能喝水,醫生說的。”

溫酒大腦一片空白,微微點了點頭之後,挪開了眸子。

“早點休息。”

溫酒繼續點頭,看着顧景言出去之後,溫酒心裏的某些情緒在土崩瓦解,對着顧景言的背影,情緒在放肆的外放。

顧景言突然回頭,正好就看見了溫酒臉上那沒有收回去的複雜神色,讓人看着,只想上去把他給抱住,哄哄他。

顧景言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他推着輪椅又到了床邊,随後說道:“我就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醫院的床太小,睡不了兩個人,很晚了,顧先生還是回去吧。”

“先睡吧。”

溫酒應了聲之後,扯着被子蓋住了自己小半個腦袋,直到房間的燈和門相繼被關上,他才重新從被子裏面冒頭出來。

此時的溫酒,腦袋裏面就是一團漿糊。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剛才柔軟的觸感仿佛不存在一樣。

但是,他心裏有清清楚楚的知道,剛才顧先生親他了,目的不明,卻将他的腦袋給攪成了一團漿糊,沒有思想的能力。

這是溫酒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心跳加速和緊張。

溫酒錘了錘腦袋,把那陌生的情緒從腦袋裏面趕了出去。

昏昏沉沉的又逼着自己睡覺了。

恍惚之間,溫酒半夢半醒的察覺到了身旁微微陷下去了一點,還沒等他分清楚現實和夢境時,他就被人給抱住了。

溫酒幾乎是一下就醒了過來。

雖然他以前經常醒過來的時候就是被顧景言抱着的,但是,這次不像以前,他經歷了暗無天日中漫長的想念之後,又被顧景言那不明不白的親吻給擾亂了神經,最後他突然發現,這些不安分的東西都是徘徊在協議之外的。

溫酒在短暫的睜開了眼睛之後,又默默的閉上了,就當作自己還在睡覺。

“還沒睡?”顧景言聽着他紊亂的呼吸聲低聲問道。

“……”裝睡失敗的溫酒只能回道,“前面睡着了的。”

“那是我把你給吵醒了?”

溫酒:“沒有,是我自己醒的,顧先生怎麽沒回去?”

“我想好好睡一覺。”顧景言摟着溫酒,在怎麽都聯系不到溫酒的時候,他都是睜着眼睛等到天明的。

溫酒微怔,以為顧景言是想睡覺了,立馬噤聲了。

兩個人中間的氣氛頗為詭異。

“你……”

“你……”

在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後,兩個人又同時開口。

“顧先生你先說。”

“你先說。”

溫酒張了張嘴,最後又把那些想要說的話藏在了心裏,那些糟心的事情本就只屬于他一個人,沒必要也沒有這個權利去說給一個無關人聽。

至少,甲方不會想要聽乙方說這些東西。

“顧先生早點睡。”

“你不說的話,我說了,”顧景言從旁邊摸出了手機,然後給溫酒看了一張圖片,“不好意思,我背着你做了一件事情,現在結果出來了,我覺得你應該有知道的權利。”

溫酒聽到顧景言的話,沒來由的就緊張了一下。

他用餘光看了眼顧景言的手機,卻沒敢用正眼去看,因為他覺得,顧景言會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跟他商量的,肯定是大事。

“什麽事情?”

“我給你和溫如順做了親子鑒定。”

顧景言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個時間點的病房中,聲音顯得格外的突出。

溫酒看向了顧景言手機上面的那張照片,忽略了所有的過程,溫酒直接看了結果。

當看到結果的時候,他竟然沒有覺得有絲毫的意外。

其實這次出來之後,顧景言不去查這個的話,他也是會去查的,因為他真的不相信,骨肉親情擺在前面,還會有父母會對自己的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看到那個結果的時候,溫酒心裏長時間的不平衡和怨恨突然就少了一個支撐點,讓他變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原因。

他們嫌他,其他如敝履,并不是因為他們偏心,而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外人而已。

因為只是一個無關的外人,所以跟什麽人在一起,只要能帶給他們利益,就都可以。

溫酒猛吸了口氣,冷氣嗆進氣管當中,他捂着嘴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顧景言幫他順着他的後背,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有說,卻在溫酒的身邊,給溫酒刷足了安全感。

後背的手一下一下的輕輕拍着給他順氣,溫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什麽時候發現鼻尖酸澀,眼淚擋都擋不住的。

在他發現的時候,一只手拿着一張紙已經在給他擦眼淚了。

這種效果就像是在一個人憋屈到了極點的時候,然後有人輕輕過去問他:你沒事吧?

顧景言發現那眼淚越擦就流的越兇,再準備換紙的時候,發現櫃子上面的紙巾已經用完了,顧景言嘆了口氣,“如果知道你會這麽難受,我不應該去查這個的。但是我覺得你現在知道比這輩子都蒙在鼓裏強。”

“我知道。”

顧景言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下去,看着溫酒那哭到停不下來的樣子,他嘆了口氣,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才能有效的去哄人,“如果你真的難以接受的話,我可以讓你父母同意我們,你也可以把這個事情當作沒有發生過,可以照樣把他們當作父母。”

“我不是因為這個,”溫酒低着頭,聲音帶着哭腔,“我其實,以前就一直想過去查這個,因為我覺得,如果真的是親生的的話,即使再怎麽偏心,也不會是這樣的。”

“小溫,你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這種事情你可以自己做決定,這個決定權在你,”顧景言揉了揉溫酒的頭,“你只需要把你的決定告訴我,我都可以配合你的。你如果想繼續待在那邊的話,我可以讓他們同意的。”

溫酒搖了搖頭,“不要了,沒關系的,顧先生我會自己處理的。”

“那就好,如果遇到處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和我說。”

“好,”溫酒看着顧景言的側臉,借着窗外醫院綠化帶的路燈,正好就看見了顧景言看着他的眸子,這是溫酒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明顯感覺心漏跳了一拍的感覺,“謝謝顧先生。”

“不用和我說謝謝。”

溫酒眸子酸澀,微微閉着眼睛沒在吭聲,把所有思緒都藏在翻湧的眸子中,随後眼睛一閉,便只有自己知道這其中苦楚。

第二天溫酒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胡助理來接的,順帶給溫酒帶了一束花,雖然胡助理說是顧景言吩咐的,但是溫酒知道,顧先生才不會搞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

所以東西八成是胡助理用公款給他買的。

溫酒:“謝謝胡哥。”

“謝我幹什麽!謝顧總啊,”胡助理嘿嘿一笑,直到昨天晚上之後,他再也不敢直接推門去找顧總了,“這都是顧總在裏面弄呢,而且你昏迷的時候,顧總可是寸步不離的照顧,那擔心的勁兒啊,誰都能看出來。”

溫酒莞爾,他病剛好,臉色還有些蒼白,“顧先生人很好。”

胡助理愣了一下,昨天不是都親了嗎?怎麽這會又再發好人卡?

胡助理企圖把溫酒的思想給引過來,“是吧,我也覺得顧總特別好,要是我的喜歡男的,我肯定會喜歡顧總啊,你想想,顧總簡直是長在所有擇偶标準上的男人。”

溫酒認可的點點頭:“是的。”

簡直太标準了。

顏控患者發自內心的認可。

但是,溫酒沒有忘記在他們簽協議的時候,顧景言對他說的話。

他是個不婚主義,以事業為先,可能家庭對于顧先生來說就是種拖累。

“那你的意思怎麽樣?”

胡助理臉上的試探溫酒想不去注意都難,他不禁深思,胡助理在試探什麽呢?是不是……顧先生讓他來試探的?

商人似乎都有危機意識,好像都有種能将即将會發生的風險捏死在萌芽狀态時的本事。

溫酒眸子閃了閃,所以我就是那個準備随時掐死在萌芽狀态的風險嗎?

溫酒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最晚那個意味不明的親吻。

溫酒嘆了口氣,想不出就不想了。

什麽東西都是扼殺在萌芽期最容易。

胡助理把溫酒送回家之後,又給了溫酒一部手機,“你的那個手機沒找到,顧總讓我給你買了個新的。”

溫酒接了過來,“好的,謝謝顧先生和胡哥。”

“那你就先休息,公司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好。”

這幾天溫酒瘦了不少,原本就沒多少肉的臉上更消瘦了,而且因為病了一場,在極其壓抑的環境下,他整張臉的臉色都不好,煞白一片。

溫酒剛把門給關上,老胡就朝着他跑了過來。

溫酒揉了揉老胡的頭,往狗盆裏放了些狗糧随後就進房間去了。

房間裏他走的時候是什麽樣,回來又是什麽樣。

如果不是桌子上的煙灰缸裏躺着一個煙頭的話,溫酒都要覺得顧景言沒回來過了。

溫酒把煙灰缸給清理幹淨之後,拿着衣服洗了個澡,之後就下去做飯了。

晚上八點,顧景言回來的時候,還沒開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平時總想着蹭飯的胡助理這次特別有眼力見,把顧景言送到家裏之後就悄無聲息的溜了。

“顧先生,胡哥沒來嗎?”

“嗯,”顧景言看着重新又恢複了煙火味的家,微微朝着輪椅後面靠過去,模樣十分輕松,“以後別去買菜了,要買什麽菜告訴我,我讓胡助理去買。”

“為什麽?”溫酒不解的問。

“我感覺你和菜場犯沖。”

“……啊?”溫酒花了幾秒鐘來反應,随後笑着說道,“顧先生,你們當總裁的還信這個嗎?”

“總裁不信,”顧景言看了眼溫酒,“顧先生信。”

“謝謝顧先生來找我,我買了點飲料,顧先生要來一點嗎?”

顧景言:“好。”

溫酒給自己和顧景言都倒了一杯,然後小心翼翼的跟顧景言幹了一杯。

顧景言平時不喜歡喝飲料,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沾。

他喝了一口,淡淡的果酒的味道在口腔中散發開來。

味道還不錯。

顧景言看了眼坐在對面明顯被這個果酒俘獲了的溫酒,說道,“如果喜歡這款的話,可以多備一點在家裏。”

“好啊。”溫酒笑着點了點頭。

這餐飯吃的比較久,顧景言就在桌邊陪着溫酒一直在喝溫酒喜歡喝的果酒。

果酒裏面的酒精濃度對于顧景言來說,那就是約等于無的,但是對于從來沒有沾過酒的溫酒來說,後勁十足。

最後一杯喝完了之後,溫酒才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嗎?”顧景言看着那慘白的臉上出現的紅暈,打定主意不會讓溫酒碰酒了,就這酒量,不能恭維。

溫酒點了點頭,準備收碗的時候,被顧景言抓住了手,“我來,你有點醉了,先上樓去休息。”

溫酒聽後點了點頭,不過他卻沒有上去,而是坐在一邊,看着顧景言收拾。

顧景言:“……”

本來站起來兩分鐘可以解決的事情,愣是被這個監工給延長到了五分鐘。

五分鐘過後,顧景言說道:“走吧,小監工,上去休息了。”

溫酒明顯看起來醉的不輕,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走到房間了,就一頭栽在了床上。

顧景言嘆了口氣,确認溫酒已經睡了之後,站了起來,給溫酒脫掉了外衣,然後給他蓋上了被子。

溫酒不喜歡晚上睡覺之前不洗澡,顧景言看着溫酒這樣子,估計也只能給他擦一擦,免得他不舒服了。

顧景言擰了毛巾給溫酒上上下下的擦了一遍,在他剛把溫酒的褲子給弄下來的時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顧景言看着自己正在扒溫酒褲子的手,覺得有必要解釋一句,于是他說道:“我給你擦一擦,睡覺會舒服一些。”

溫酒沒有說話,坐了起來。

顧景言看着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眉頭跳了一下。

随後,出乎顧景言意料的,溫酒把他撲在了床上。

兩個人都栽在了柔軟的大床中,溫酒熾熱的呼吸打在他的頸側,顧景言捏毛巾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一些,手背上,青筋因為用力而十分明顯。

在他以為這就是最大的挑戰和誘惑的時候,溫酒張開了嘴唇,親昵的在他的頸側輕輕tian舐啃咬。

“小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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