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溫酒低着頭,伸手摘掉了顧景言的眼鏡,看着顧景言那張臉,迷迷糊糊說道:“顧先生,你可真好看。”

顧景言嘆了口氣,手穿過溫酒的頭發,繞到了溫酒的後頸,伸手在他的後頸上捏了兩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

“嗯?”溫酒迷茫的眸子朝着顧景言看了過去。

顧景言伸手将溫酒的頭往他這邊一按,随後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溫酒,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排斥嗎?”

溫酒搖了搖頭。

顧景言眸子中的火苗被一點點的點燃,他将溫酒徹底的壓在了他的身上,一觸即離的親吻第一次變了質。

他撬開溫酒微張着的唇,欣賞着他的所有動作,看着他僵硬的回應他的樣子時,顧景言心裏的火猶如被澆上了汽油一樣,火苗竄的老高。

溫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被顧景言從身上推了下來。

他全身都壓在了柔軟的被子上,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再次被人吻住了唇。

只是這次和前面的不一樣。

太兇了。

兇到溫酒都覺得顧景言是想要吃了他。

溫酒周遭的空氣被全數奪走,只剩下了快要窒息的他緊張的扯着顧景言的衣服,疲憊緊張的情況下,他眼皮又慢慢的合上了。

顧景言看着被親到睡着了的溫酒,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這就睡着了?這都能睡着?”

喝醉了的人果然最會撩撥人了,關鍵是,撩完之後還不負責任的睡着了。

顧景言又親了親溫酒,看着溫酒的睡顏,如果是你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今晚的事情誰都不可能用意外解決,顧景言把那份一直放在抽屜中的協議放進了碎紙機裏面碎成了一堆的碎片。

随後上床之後,把溫酒給抱在了懷裏。

溫酒第二天醒來之後,宿醉留下來的只有頭疼欲裂,加上溫酒病剛好,昏昏沉沉的躺在,渾身難受極了。

“喝點水。”顧景言給溫酒倒了杯溫水。

然後又給他吃了藥。

顧景言:“我沒想到你喝果酒也會醉,家裏沒有備醒酒的藥,等下我讓胡助理買了送過來。”

“顧先生,我昨晚沒做什麽吧?”溫酒仔細回憶了一下,腦袋現在就像是一團漿糊一樣,什麽都想不起。

顧景言:“……做的東西挺多的,都忘了?”

做的東西挺多的……

挺多的……

溫酒心裏咯噔了一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倒也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溫酒松了口氣,“那就好。”

顧景言莞爾,揉了揉溫酒的頭,“今天你跟你公司再請一天假吧,你這樣也去不了,我今天也不去了,我們談點事情。”

溫酒的心一下子又吊了起來,顧景言一個老板,說不去公司就不去公司了,是不是因為他昨天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

等顧景言出去之後,溫酒看了眼放在抽屜當中的協議。

不見了……

不見了!

顧先生肯定是要和他說協議的事情,現在一年都沒到,既然能讓顧先生拿出來說的,很有可能就是提前終止協議了。

雖然終止就終止,但是……溫酒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算了,就像顧先生那樣,把所有的危險扼殺在萌芽期是最好的。

顧先生對他很好,是他有些不遵守協議內容了。

溫酒下去把飯做好了,然後跟顧景言沉默的吃完了一餐飯。

胡助理是中午下班的時候來的,胡助理把藥放在了溫酒的面前,随後笑着說道:“小溫,顧總讓我給你買的藥。”

胡助理想要撮合這兩個人,所以但凡是顧總讓他做的,他都會告訴溫酒,這是顧總讓我這麽做的。

“謝謝。”溫酒接了過來。

胡助理敏銳的察覺到了家裏的氣氛好像不太對勁,溫酒看起來不太開心,就連他們顧總,都一副好像是要談一筆大生意的樣子。

趁着顧景言走了,胡助理拉着溫酒問了問,“小溫,你和顧總是怎麽了?”

“我……”溫酒搖了搖頭,“好像是我喝醉了之後說了什麽讓顧先生不開心的話,我忘記了。”

胡助理明白了,難怪今天顧總連班都沒去上了。

胡助理對上溫酒求救命的眼神的時候,撓了撓頭,這是風水輪流轉了嗎?想當初,只有他這麽看着溫酒的份。

胡助理嘆了口氣,“要不,你先找顧總認個錯?顧總會沖任何人發火,但是絕對不會沖你發火的,說不定這個事情說個對不起就過去了呢。”

溫酒:“但是我都不知道我昨晚幹了什麽,我看見顧先生放在抽屜裏面的協議不見了。”

“他要和你解約了????”胡助理一臉震驚,難道他覺得他們顧總喜歡小溫是種錯覺?

不對啊。

如果是錯覺的話,那顧總就有渣男嫌疑了,都親了,居然是不喜歡嗎?

胡助理百思不得其解,正在他琢磨對策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胡助理拿出來一看,上面寫着艾歐兩個字。

他突然把手機翻了個邊,怕溫酒看見。

随後他走到外面去接的電話。

回來的時候,火急火燎的把顧景言給叫走了,臨走之前,還給溫酒扔了一個ok的手勢。

顧景言:“小溫,等我回來我們再談。”

“好的,顧先生。”

溫酒不是怕顧景言跟他解約,而是他和顧景言解約之後,他可能就再也看不見顧景言了。

溫酒晃了晃腦袋,果然是腦袋迷糊就容易想的多。

溫酒在二手交易平臺上看了一下房子,他得做好準備,在和顧先生簽了協議之後就搬出去。

“顧總,顧二叔快開庭了,所以老爺子那邊最近動作特別多,要不要找人看着點小溫?”胡助理想到了溫酒說的那些話,在後面又給小溫求了一下情,“我聽小溫說,他好像做了什麽惹你生氣的事情?”

“他和你這麽說的?”顧景言仿佛能想到溫酒慘兮兮的和胡助理說這個的表情。

“小溫就挺慌的。”

“我會回去和他說的。”

“那老爺子那邊呢?估計現在老爺子在到處找關系想要給二叔減刑,但是有顧總您在盯着,這個關系也走不通。”

“我無所謂,我不出具諒解書,有醫院的傷殘證明,而且那個司機那邊有很完整的證據鏈是他找的人撞的,我不參與開庭,也不會讓別人參與判刑。”

胡助理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顧家老爺子在想什麽,要知道,顧總只是把顧總父母的公司拿回來,然後并沒有特別為難顧二叔,法院該怎麽判就怎麽判,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啊,也不知道老爺子怎麽就這麽想不開,非得跟顧總對着幹,有這時間還不如想想,顧二叔為什麽會進去。

有時候學不會自我反思的人通常都是因為吃的虧不夠。

顧景言回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事情才剛處理完,正準備回家的時候,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老爺子。

以及站在後面一臉為難的胡助理。

顧景言知道,要是老爺子想要進來,根本就沒有人能攔得住,于是他對着胡助理說道:“倒茶。”

“好的,顧總。”

老爺子冷漠的進了顧景言的辦公室,顧景言跟在後面。

“最近還好嗎?”

“爺爺,有什麽事情嗎?”

“我沒有事情就不能來看看你?”大概是顧景言說的話過于直白,老爺子被拆穿之後惱羞成怒的看了眼顧景言。

顧景言莞爾:“我躺在醫院裏面要死了的時候,爺爺只擔心會不會因為我死了而加重二叔的刑罰,所以看我這件事情,未免有些太多餘了。”

顧景言看着老爺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随後又說道:“如果不是我讓胡助理轉交證據轉交的夠快,可能爺爺您現在已經幫着二叔埋屍躲罪了吧?”

老爺子臉色鐵青,好半響才憤怒的看着顧景言:“難怪你父母就是寧可死都不要你,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麽怪物!顧景言,早在你父母把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去掐死你,不然我們家也不會被你給弄的家破人亡!”

“這個我就幫不了你了,雖然你不能掐死剛生下來的我,但是你可以掐死現在的我。”

顧景言眼神過于坦蕩,那濃烈報複翻湧在眸子中,大有要把對不起他的人都淹死在他的憤怒當中。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的父母因你而死,你做了這種事情要怎麽去跟你爸交差?”

“該交差的可不是我啊,不應該是二叔麽?”

“只要你出具諒解書,顧家的股份全都給你,你要多少都沒關系。”

顧景言知道,已經到了最後了,老爺子已經找不到任何辦法了,所以這是他最後做出的讓步了。

顧景言:“我要這麽多錢幹什麽?我只不過是想讓那個讓我在醫院裏躺了這麽久的罪魁禍首得到他應有的懲罰而已,我有什麽錯?”

“那是你二叔!”

“是啊,但是法律可不管他是我的誰。”

顧老爺子憤憤的揚起了手,但是接觸到顧景言目光的時候,看到顧景言鏡片透出來的寒意,又收回了手,跪在了顧景言的面前。

顧景言無動于衷。

“胡助理,找人送老爺子回去。”

在門剛打開的時候,顧老爺子從地上站了起來,“顧景言,我都這麽求你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只要你出諒解書,我保證以後你二叔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也不會!景言,你就放過你二叔這一次。”

“不放過。”

顧景言就這麽淡薄的用三個字打發了顧老爺子,他冷漠的眼神把老爺子氣的夠嗆,老爺子指着顧景言,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咒罵道:“像你這種人,就該一輩子孤苦無依。”

胡助理聽着眉頭緊緊的蹙着,這像是爺爺說出來的話嗎?

連帶着說話都顯得不客氣了,“您要是再在公司裏面鬧的話,我就讓保安上來了。”

“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保安。”胡助理直接拿着對講機把保安叫上來然後帶走了顧老爺子,胡助理看着顧景言的閉着眼睛靠在了輪椅上面。

這都是些什麽糟心事啊!

“顧總,那現在還要送你回去嗎?”

顧景言:“晚上再回去吧。”

胡助理點了點頭,又問顧景言要不要給溫酒說一下。

顧景言說道:“你跟他說一下,就說我晚上回去。”

“好的,顧總。”

等胡助理忙完了手上的事情,給溫酒打電話的時候,打了兩次都被溫酒給按掉了。

在這方面,胡助理都快有ptsd了。

要知道,每一次溫酒出事都是從不接電話開始的。

【溫酒:胡哥,怎麽了?我現在有點事情,不太方便接電話。】

【有一個助理叫老胡:沒什麽事情,我就是和你說一下,顧總可能要忙到晚上才能回來。】

【溫酒:好的,我知道了。】

【有一個助理叫老胡:你在家裏做一頓飯,說不定顧總就不生氣了呢,反正顧總也不會真的生你的氣,而且沒有什麽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

【溫酒:哈哈,好的!】

溫酒放下手機,才正眼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他不知道顧老爺子來找他的目的在哪裏,只是這一次的顧老爺子好像連他平時總揣着的修養都抛開了,什麽話都不顧忌的往外面說。

“溫酒,我實話跟你說吧,你知道顧景言為什麽會走到這種地步嗎?”

“顧爺爺,如果我想知道這些事情的話,我覺得我問景言本人可信度會更高一些。”

溫酒不卑不亢的看着顧老爺子,顧老爺子早就知道溫酒不是什麽特別好拿捏的人了,但是,比起顧景言,溫酒可以說是好忽悠太多了。

“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麽跟自己家人的關系都不好?”

溫酒嘆了口氣,随後搖了搖頭,“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和自己的家人關系不好,如果有,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顧先生。”

“就算他害死了自己父母,讓自己的叔叔入獄也沒關系?”

“那我也要聽顧先生親口說。”

溫酒的倔強讓顧老爺子十分頭疼,但是,又不知道該拿溫酒怎麽辦,他現在想的只有給兒子減刑,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去得罪顧景言。

“溫酒,你就真的為了錢什麽都能幹的出來?你就準備讓顧景言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你不是喜歡他嗎?你就該勸勸他啊。”

“我不是為了錢,我也不會勸他,而且我說過,有罪才能被送進去,法律不會懲罰無罪之人。”

溫酒站了起來,“爺爺,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你知道他為什麽這個年紀才結婚嗎?根本不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适的,因為合适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你不想知道他的腿還有他的病?他的以前你不想知道嗎?”

溫酒眸子閃了閃,在他遲鈍的片刻,顧老爺子抓住了機會,繼續說道,“他之所以這麽久沒有結婚,并不是因為他不想結婚,而是因為那個跟他結婚的人已經死了,現在仔細看來,你跟那個孩子還有點像。”

“我不想聽。”溫酒微抿着唇,大步走開了。

但是,這拒絕的樣子在顧老爺子看來,可是太漏洞百出了。

溫酒動搖了。

只要動搖了就好辦了。

他不想結婚是因為他想結婚的人已經死了……

你和那個孩子還有點像……

這些話無數次的循環在溫酒的腦袋裏面,随後直到車的喇叭聲響起,溫酒才猛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闖了紅燈。

溫酒快走了幾步,走到了對面。

這是顧先生的私事,他不該管的。溫酒在心裏想了片刻之後,順道買了些菜回去了。

顧景言回去的時候,溫酒一如往常的煮好了飯菜。

顧景言:“小溫,我們把沒聊完的事情聊完吧?”

“好的,顧先生。”溫酒安靜的聽着,等着顧景言接下來的話。

“我想——”

顧景言話還沒說完,溫酒和他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溫酒這邊的是艾歐,顧景言那邊的是胡助理。

溫酒接了電話:“艾歐哥。”

“小溫,你看了熱搜沒有?”說完,不等溫酒回答,艾歐又說了,“這個事情其實早就在我們的預料之內,知道你們結婚的事情的人太多了,所以根本瞞不住的,現在公司已經緊急開啓應對方案了,你現在不要再來公司,等這件事情熱度下去之後再去公司,知道嗎?”

“好。”

溫酒挂了電話,他沒上微博也能從艾歐的語氣當中知道現在微博是什麽情況,雖然公司已經做過風險預測,不過,溫酒并不覺得,在這種時候,公司會冒着很有可能不會回本的風險再繼續推他。

資本是無情的。

溫酒過去的時候,顧景言還在打電話。

沒聊完的話題估計就只能推到明天了。

沒過多久,盛驕的電話過來了,估計也是看了熱搜的。

盛驕:“你上熱搜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的。”

盛驕沉默了片刻,幾乎是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真的結婚了?”

還是兩次!

溫酒:“嗯。”

對面又沉默,這次沉默的時間比較長,在溫酒以為盛驕不在電話旁邊了,準備挂電話的時候,盛驕又說話了,“早知道你是星言老板娘,我還罩你幹什麽!溫酒,你太讨厭了,你就不能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嗎?害得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盛驕的這句話要素過多,溫酒卻只抓住了一個重點,重點就是那個星言老板娘。

“什麽星言老板娘?”

“還騙我呢?你和顧景言結婚的視頻都曝光出來了,還有尚穆蕭助陣,我都看見了。”

“你是說……他是星言的……”

溫酒說完之後,盛驕變得更不可思議了,“溫酒,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他什麽身份吧?”

溫酒:“……”

還真的不知道……

現在想來,好像的确是有太多的漏洞了。

還有艾歐的那番話,他那個時候就有點懷疑了,只是後面出了事,他又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搞得給忘了。

“好的,我知道了。”

溫酒挂了電話,坐在了房間裏,感覺心裏有些悶。

他早就知道顧景言身份不特殊的。

只是,他沒想到,星言是他的。

所以,顧景言應該是他最大的老板。

溫酒嘆了口氣,現在知道還挺好,顧先生瞞着這件事情估計是不想在離婚的時候折騰起不必要的亂子。

溫酒微微抿着唇。

還好,現在還挺早的,他跟顧先生,從來就不是一根線上的。

溫酒洗了個澡,連吃飯都沒有心情了,恹恹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顧景言處理完這些事情下去的時候,看見桌子上一桌子的飯菜還沒有被動過,他把飯菜放進微波爐裏簡單的熱了一下之後,給溫酒送了飯上去。

熱搜突然被爆了,雖然公司在緊急操作了,但是,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對溫酒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一小批粉絲而言,可以說是塌房塌了個幹淨,對溫酒的事業肯定是有影響的。

“怎麽沒吃飯就睡了?”

溫酒睜開眼睛,“顧先生,我同意。”

“同意什麽?”

溫酒笑着道,“如果是要提前解除協議關系的話,我同意的。”

顧景言一愣,看了眼溫酒,他是想起了昨天晚上喝醉的事情了?

也是,昨晚溫酒喝醉了,胡鬧也就算了,他居然也跟着一起,怎麽看都有些趁人之危。

“為什麽?”

“顧先生想要辦的事情已經辦好了,而且我想要通過結婚去做的事情也做好了,所以我覺得三年或許沒有必要。”

“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溫酒一頓,随後搖了搖頭。

“那為什麽要急着離婚?”

“難道顧先生要和我說的不是這個嗎?”

“……不是。”

“顧先生要和我說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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