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水
雨水
俺病了,吃不下飯,以前三碗飯一炷香不到,現在一碗一個時辰,一粒一粒的吃。小蔥拌豆腐也不香了,跟嚼蠟似的。完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老爺,老爺!
啊?
老爺你在想什麽?小翠兒一臉好奇。
我在想什麽?腦袋裏全是那天的姑娘,真好看,比我見過的姑娘都好看!那眼睛跟月牙似的,眉毛像柳葉,嘴巴像櫻桃,那臉兒好像就我巴掌大,(*^__^*) 嘻嘻……我伸出手掌比劃比劃,還往自己臉上按了一下。
老爺!
啊?
你沒事吧?
沒事,我哪像有事。心裏甜甜的攥着那只錢袋。這花繡的真漂亮!
忠叔你快來!老爺生病了!一個人在那傻笑!
病了?我病了,我真的病了,忠叔,我想那姑娘!
老爺你先吃點飯,我已經派人去找了,說不定一會兒就有信兒了!
真的?忠叔你真好!我的心裏就跟貓抓似的直癢癢。
忠叔,找不到啊!
噓--!別讓老爺聽到,剛正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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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辦啊
你去找表少爺來,這樣-這樣-這樣。
知道了。
怎麽還不回來啊,翠兒!
快了老爺!
思足!思足!
老爺,表少爺來了!他怎麽來了?我這兒正等姑娘消息呢。
心不甘情不願的看着笑呵呵的張秉言。你來幹啥!
啊呀!思足你不歡迎我啊!我今兒可是來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哪都不去!拽緊衣領,我要等我的花姑娘!
老爺你去吧,出去轉轉沒準能找到線索哪,總好過你在家裏幹等。
想想也是,我想起了西廂裏的張生和莺莺,沒準就碰上了!
被秉言拉着出了門。我堅持不坐我的小驢車,我怕走的太快一不小心看不到。
今兒是雨水,可是北方的雨水是不下雨的,太冷都結成冰了。變成了雪花飄飄灑灑。
秉言帶了兩個小厮,我想我就不帶了,因為身上從來不超過十兩銀子,也很少會用掉,現在身上的十兩還是去年忠叔給我放身上的。臨出門忠叔塞給我一張銀票讓我帶着,我一看一百的。
拿這麽多錢幹嘛?
出去玩玩,身上總得帶些錢。
我有啊!從袖口裏掏出我的十兩的小錠子。什麽玩一下那麽貴,那我不要去了。
防身,防身好了。不由分說被忠叔推出了門。
秉言,咱們到底去哪?
你就別問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聽話的不再發問,我在路上左顧右盼。不過很可惜連個人影也沒發現,心情跌落到谷底。頓時沒了情緒,任秉言拉着往前。
哎呦!這不是秉言少爺!幾天不來姑娘們都想你了!
媽媽說笑了!
聒噪的嗓音吓得我一激靈,下意識的往秉言身後蹭了蹭。
這是妖怪嗎?臉上厚厚的□□随面部的抖動簌簌的往下掉,那鮮紅的嘴唇跟剛吃過人一樣。身體直哆嗦。
秉言咱回家吧,我想回家,隐隐裏帶着哭腔。我還沒找到我的花姑娘,不想被妖怪吃掉。
這位是?妖怪發現了我!
我表弟,査家老爺噢!秉言朝妖怪擠了擠眼!
妖怪的嘴角立刻挒到了眼睛上。這就是傳說中的査老爺啊!
救命啊!秉言,我想回家!
別呀,思足,今兒我可向忠叔保證了,讓你今天成年!
我已經成年了??我都十九了!難道我記錯了?我掰着手指頭又算了兩遍。
秉言不知道趴在妖怪的耳邊說了什麽?妖怪□□着離開了。秉言拉着我穿過嘈雜的大廳,踏着樓梯上了二樓。被引進了一間花廳,布置的倒還雅致。
秉言常來嗎?
還好,平常累了就會來消遣一下!
這是哪裏啊?我都沒來過!
思足,你沒來過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你說你攢那麽多錢幹嘛?趁着你啊年輕趕緊享受,要帶到棺材裏嗎?
什麽錢?我哪有錢?捂緊我的錢袋!
好好好,你沒錢行吧!我算服了你了!但說好,今天聽我的!否則不給你回家!
噢!聽話的老實答應。
一會就擺上四個果盤四樣點心。綠豆糕?蘸了一口放在嘴裏,竟入口即化,比金慶祥的還好吃。
嗯!好吃!一口接一口!
咳--,思足你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別跟沒見過世面似的好不好秉言用手裏的扇子磕了磕桌子檐。
好吃!這手藝絕了!
我也覺得這糕點做的不錯,新來的廚娘手藝還真好。
是哦!嘴裏含着半塊糕,才驚覺這聲音不是秉言的。無焦距的擡起頭才發現桌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女人。
査老爺好食欲呢!那女人小小的,語調裏沒有嘲笑,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聲調,淡淡的眉眼,正在喝一杯茶。
嘴邊的半塊糕穿過掌心掉在桌上。第一次覺得自己很丢臉,臉上紅紅的燃燒,手攥在桌子下面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思足你不要緊張,這是煙雨。
噢!煙雨你好!低着頭,不知該如何搭腔。
思足你別不說話!随意些,一會有好看的。
什麽好看的?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秉言買了個關子,煙雨也不答話,笑笑而已,可我分明感覺到那個笑容裏的無奈。
樓下掌聲雷動,原是到了掌燈時分。小厮推開了窗戶。
我正背對着窗,偏了頭往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吓的我連忙捂住眼睛。
思足你在幹什麽,快把手拿開,這可是難得的場面!
可,可!支開兩根手指,又偷偷望了一下,不行,沒穿衣服。
那才好看!今兒我可特意要的這間視野好的,別浪費!說着就來拽我手。我忙躲,身體自然後撤,你看這還有雨煙姑娘。
沒關系!今兒就是帶你來開葷的,我就不信化不開你這塊石頭。
秉言你這是什麽意思!非禮勿視,先生教的!
孔夫子還說食色性也哪!你的性在哪!
我要回家了!
你不能走!
別攔我!
快給我按住他!秉言和小厮一起朝我欺來。
這花廳的窗戶太低了!我眼看着自己大頭朝下的跩了下去。救命啊!!!我大聲呼救!全場靜止下來,只聽見落水的聲音。
一刻鐘以前
大廳內擠滿了消費的人群,屏住呼吸盯着通往中庭的門廊。随着壓抑呼吸的逐漸起伏,一個巨大的木桶漂浮着熱氣由中庭緩緩的被擡進大廳,置于中央的方桌上,保證了所有人的良好視野。尤其是從樓上。
只見水霧缭繞中,一個女人緩緩站立身姿,白嫩的肌膚,綽約的曲線若隐若現,水滴順着人們的目光滑過嬌嫩的唇瓣,凹凸的鎖骨----。激起意淫無限。
媽媽刺耳的嗓音驚醒仍沉迷于其中的人們!
這就是今天的姑娘!老規矩價高者得!直接就擡到您屋裏去!
回到落水的剎那
心,提到了嗓子眼!秉言正在窗口呼喊!耳邊響起了落水的聲音,我沒有摔死!滿臉的水滴也無法顯示我獲得重生的喜悅,可秉言的呼聲卻生生又讓我暈了過去。
査老爺,100兩!
什麽??
手忙腳亂的想攀住東西爬起來!水已經嗆到我的耳朵和眼睛裏,難過的要命。一手觸到桶壁,一手卻柔軟異常,掙紮着站起身,心還沒來得及回落,又撲通撲通的跳回來。我的手,正抓在一團松軟之上。
這-這-這-俺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舌頭飛速的打結,面前的女子卻紅着臉低着頭不說話。
思足,想不到你比我還心急。不過不用着急,今晚你是拔了頭籌,好眼光啊!
什麽頭籌??機械的轉動脖子。
還不就是!!!哈哈哈哈,恭喜査老爺了,今天晚上---!媽媽興奮的擠了上來。
什麽,我不就摸了一下就要一百兩,我讓讓她摸回來好了!
思足你冷靜點,不就一百兩嘛!你還不是九牛一毛。
誰說的,我都可以買好幾頭牛了!就摸那麽一下,我要回去,我要告她敲詐!
求求你了我的小少爺,你怎麽就這麽別扭哪!那可是香噴噴的黃花大閨女!想一想多美,那手感,今天晚上爽死你!
爽什麽!我不要!氣沖沖的推開房門。尋找回去的路。反正這錢我不拿,手死死按住錢袋。
思足你回來,怎麽也先把衣服換了。
不要!躲着秉言,一路小跑,忽然撞到了東西,瓷器碎裂的聲音。原來撞到人了。
對不起,對比起,俺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低着頭不停鞠躬。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不負責任了,你眼睛長在頭頂上了。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擡眼細瞧,粗布衣服,蘭花頭巾遮住半張臉,看不真清。
旁邊的門悄然拉開。
原來是査老爺!
哦,煙雨姑娘!
査老爺怎麽在這裏?
李媽!點心可好了!
小姐,我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不,是我撞掉的!不對,這聲音和剛才不同,剛剛明明是少女的清脆嗓音,現在怎麽忽地蒼老起來。
我這就去重做!李媽像是發現我的疑惑,撿起地上的糕點就要走。
査老爺喜歡的糕點就是出自李媽之手呢!
真的嗎!一提起剛剛的糕點,郁悶之情一掃而光。這位媽媽好手藝!我贊道!
李媽聽我這麽說好像開心了些!
多謝老爺誇獎!
思足!你怎麽跑到這來了,還不和我回去,姑娘正等着哪!秉言找到這邊來,煙雨你也在!快幫我勸勸他,他就是不開竅!
我不去!
必須去!
我不要姑娘,我指了指李媽,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