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夜色正濃,缺月順着守護傀儡未能照顧到的死角飛身掠入魑魅堡的內部。

所幸,她進入的地方是個逼仄昏暗的小倉庫,倉庫內堆放的是些缺胳膊斷腿的兵器,唯一像樣的東西,便是周身像個刺猬一樣炸開的麻繩。

缺月想着有總比沒有強,順手将麻繩揣到身上。

确認周圍是安全後,她接應楚疏桐一同進入魑魅堡。

缺月屏息,悄悄打開倉庫的房門,盡管已經萬分小心,但是年久失修的木門還是“吱呀”響了一聲。

她心頭一涼,發現裏面并沒有傳來人的驚呼聲,反而是地崩山搖般的水牛嚎叫聲嗷嗷響着。

定睛一看,只見兩名男子正躺在裏間的床鋪上呼呼大睡,嘴角的哈喇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着晶瑩的亮度。

再往裏屋的另一個房門之處看去,還有兩名負責鎮守的士兵靠在門框上,缺月趕忙蹑手蹑腳的淺淺往後退了一步。

後退時還不小心踩到了楚疏桐,他悶哼一聲,怒視缺月的後腦勺,卻也不敢多言。

直到缺月看到士兵頭頂的紅穗子一搖一搖時,她才松了一口氣,用氣聲道:“抱歉。現在暫時沒事,我們先過去。”

眼下,床上的五個人顯然已經沉睡,要說唯一的威脅,便是門口淺度睡眠的守衛。

她蹑手蹑腳的走到守衛身旁。

若是直接一劍下去,地下難免會被染上鮮血,若是輪班的人見到,那麽缺月暴露的會更快。

因此,她拿出方才的麻繩,她與楚疏桐一人一邊,将麻繩緊緊勒在守衛士兵的脖頸上。

缺月這邊的士兵很快便沒了氣息,在士兵将要倒下的瞬間她趕忙一把扶住,輕輕安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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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疏桐這邊的情況有些不妙,他的力氣沒用對地方,不但沒有把士兵勒死,反而将士兵給生生勒醒了。

那士兵吃痛,再加上見到眼前的兩位生面孔,驚呼一聲,眼珠圓瞪,開始發出劇烈的反抗,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缺月也顧不得留不留痕跡的問題了,趕忙将長劍祭出,一刀劈下,周遭終于安靜了下來。

落地聲音沉悶,帶着血液潺潺流出的細碎聲響,血液開始蔓延開來。

“嗯……嗯……嗯……”

其中一個床鋪上的人眉頭動了動,似乎是被吵醒了。缺月趕緊讓楚疏桐躲到一邊去,自己手持長劍,冷然緩步朝着床鋪上的人靠近。

好在這人并沒有完全醒過來,只是不耐煩的翻了個身,便繼續睡覺。

不多會,均勻的呼吸聲再次傳入耳朵。

缺月終于松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見了血光,那她決定徹底擺爛。

利劍寒芒陡然閃了五次。

這幾名男子身軀突然一震,在睡夢中便迎來死亡。

屋子裏的呼嚕聲也消失,整個屋子一片死寂,空氣中霎時間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缺月将屍/體挪到倉庫裏藏好,又和楚疏桐随便從五個人的床頭挑了兩件衣服草草穿上,而後将門口那裏的血液簡單處理了一番,繼續朝着魑魅堡裏面行進。

走出門之後,是一條幽深的走廊。

二人順着走廊緩緩行進,大約走了半刻鐘的時間,她陡然見到兩位守衛士兵直直站在那裏,精神抖擻。

這兩個士兵顯然比之前那兩個士兵對待工作的要求要認真的多,聽到動靜,便猛地轉過身來查看情況。

再見到二人也十分面生,便陡然警惕起來。

他們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你們是幹嘛的?”

言語間,手已經放在劍柄之上,随時準備一劍殺了二人。

缺月是女生,若是開口容易露出馬腳,她便戳了戳楚疏桐,朝楚疏桐使了使眼色。

楚疏桐立即心領神會,他欠身道:“前輩,我們是新來的。林統領說前輩辛苦了,特意讓我們來換班,命你們早些休息。”

那守衛士兵一聽這話,神色轉晴了幾分,再看他們身上的衣服,确實是林統領手下的士兵。

守衛士兵直了直身子,展顏笑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他轉身朝身旁的同僚道:“走吧,睡覺去。”

說罷,他晃了晃脖子,伸了個懶腰,“媽的,累死老子了,可算解放了。”

他都走了有一會了,見同僚沒有跟上來,“怎麽還不走?”

他同僚沒有睬他,一把拔出長劍架在楚疏桐的脖頸上,“林統領近日出任務,根本就沒時間招新人。你們撒謊都不打草稿的嗎!”

楚疏桐趕忙舉起手,“前輩,冷靜。我們是林統領親眷的好友,我們在外面沒什麽活幹,林統領念及昔日情分,這才給我們開了個後門,讓我們沒經過選拔,直接入了咱這。”

那守衛士兵沉吟良久。

林統領的親眷,他下意識便聯想到魑魅堡的彩蝶丫頭。

彩蝶丫頭伶牙俐齒,頗得聶飛的信賴。而且長的也是水靈動人,是大多士兵的命中情人。

“你是彩蝶丫頭的朋友嗎?”

那士兵的神色終于緩和下來,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插回劍鞘。

楚疏桐自然不知道那彩蝶到底是誰,只能裝作一副聽懂了的樣子,“沒錯。”

那士兵的神色立馬變得阿谀奉承起來,從腰間拿出些碎銀子偷偷塞到楚疏桐手中,趴在楚疏桐耳邊壓低聲音道:“這是我的小小心意,還望小師弟以後多在彩蝶丫頭面前替我美言幾句,若是以後我能和彩蝶丫頭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楚疏桐被這士兵嘴裏的韭菜味嗆的胃裏翻江倒海,幾欲幹嘔,但是礙于勢弱,只能屏息龇牙道:“一定,一定!”

那守衛士兵會意一笑,黑乎乎的皮膚似乎還泛出了些許潮紅,就連走路都有些順拐。

楚疏桐似乎想起了什麽,默默拉住那守衛士兵,沉聲道:“前輩,咱們這,是不是來了個犯人叫慕寒食啊。”

一聽“慕寒食”三個字,那守衛士兵臉上的潮紅陡然褪去,神色變得驚異萬分。

他先是把自己的同僚打發走,這才勾回來,沉聲道:“你問慕寒食做什麽?”

“啊,我也是聽說的,好奇,想問問。”

楚疏桐看這人反應如此激烈,也不敢追問下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暴露了。

那守衛士兵嘆了口氣,“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我是看在彩蝶丫頭的份上才告訴你的,你可不能出去亂說啊。”他拍了拍楚疏桐的肩膀。

楚疏桐連連頓首,目光灼灼。

守衛士兵負手而立,“這慕寒食跟咱們堡主積怨已久,此次被堡主抓住以後被關在咱們堡的第四層上。聽說每日都是嚴刑拷打,各種酷刑輪流上。”

言畢,還龇着牙搖搖頭。

“好啦,我不和你多說了,明日還要早起,我先回了。小師弟珍重啊!”

楚疏桐含笑拜別這位“前輩”,一直目送他順利回到屋子裏後關燈休息,這才和缺月商量起來。

楚疏桐用氣聲道:“慕寒食在第四層。我們現在才在第一層,我們怎麽上去啊!”

缺月環顧四周,确認沒人,道:“我怎麽知道。總之,你聽我指揮就行。”

當時長歌本是準備将魑魅堡賜給缺月,但缺月對這些東西并不感興趣,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

魑魅堡這才落在潋滟手中。現在想來,缺月還當真有些後悔,要是當初多看一眼就好了。

沒別的辦法,楚疏桐和缺月只能順着腳下的青石板一路向前走着。

由于光線實在昏暗,比方才的長廊更黑了幾分,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能看見周邊非常小的範圍。

因此,關于不遠處,那身着紅色戰甲的人走出房門站在遠處看着二人很久這件事,二人也渾然不知。

直到缺月看到那紅靴子時,她猛地頓住腳步,一把拉住楚疏桐。

楚疏桐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定了定才發現眼前還有個人。他本想開口,可是不知道眼前人倒地是誰,若是叫錯了更難辦。

他只能低首施禮,幹笑一聲,期待對面的人能夠先開口。

那紅衣戰甲的男人走進了些,沉聲道:“缺月大人,怎的忽然來了興致,來我魑魅堡了?也不提前給我說說,我好出去迎你啊。”

他的語氣帶着一股寒涼的冷氣,步步緊逼。

“原來是趙統領。”缺月擡起頭對上趙統領的目光,“你的主子潋滟近日可好啊,我正準備去看她來着。”

“主子她好不好,我這下人說了可不算。不如,我帶您親自去瞧一瞧,你不就知道了。您與主子也好久沒見了,也該敘敘舊了。”

言語看似客氣,實際上确是委婉的要直接将缺月綁去潋滟和聶飛面前邀功。

眼看事情沒了轉圜的餘地,缺月猛地蹲下來了個掃蕩腿,紅衣戰甲的男子猝不及防,砰的倒在地上。

下一瞬,趙統領便沒了氣息。

缺月将趙統領的屍體拖入房中患上趙統領的衣裳,又翻箱倒櫃了許久,總算是找到了通行令牌。

臨走前,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又找來了個面具戴在臉上,這才放心離開。

果然,有了趙統領這一身行頭,路上的蝦兵蟹将皆是低下頭,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更沒人敢上前搭話。

終于,她順利抵達了魑魅堡通往下一層的入口。

缺月一臉自信的将腰間的通行令牌舉起,目不斜視的就要往裏行進。

只聽利劍出鞘,交叉出現在缺月面前,便生生攔住了缺月的腳步。

“趙統領,您可是忘了些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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