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玉令

神玉令

四周是密不透風的牆面,臭味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缺月被嗆的嗓子眼都火辣辣的疼。

只是那老鼠竟是個挑嘴的,逮住一個人啃了幾口,似乎對那人的肉并不滿意,轉而去撕咬其中一位女子。

老鼠毫不猶豫,朝着女子的胳膊上來了一大口,一塊肉便從她的手臂上脫落下來。

似乎是痛意湧上心頭,那女子的眉頭不可覺察的微微擰了一下。

“這居然不是屍體!”

難得遇見個活人,缺月還指望着從這女人口中知道些什麽。

她連忙趕走老鼠蹲在那女人的身邊。女人的呼吸十分微弱,再加上這裏常年不見陽光,也就是剩下了微弱的一口氣而已。

看這女子的神色,現在應當需要趕緊進食才對。

可眼下,這裏能吃的恐怕只有方才的蛇蟲鼠蟻,以及旁邊已經死了的人的屍體。

且不說這女人能否接受吃這些,關鍵是女子現在幾乎是完全沒意識,根本做不到咀嚼。若是讓缺月嚼碎了喂給女子更是不可能。

方才的老鼠見到缺月的眼神吓得“唧唧”叫了兩聲,便夾着尾巴,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缺月抱着胳膊思忖了一陣,最後她毅然決然的劃破手指。

鮮血一滴一滴的從她的指尖流入女子的口中。

女子似乎喝到了什麽仙瓊玉露,她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就連她的嘴唇上的幹裂開始有了些許緩和,臉頰上逐漸出現了些許血色。

女子一睜眼,便見到自己面前蹲着一個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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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人影開始慢慢具象化,她終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孔。

她沒見過,是個生面孔。

她的神色陡然變得有些驚恐,可是由于身體狀況欠佳,最終只是那兩瓣枯葉一開一合,啞然道:“你是誰,你來做什麽……”

女子說完話,便又捂着胸口開始咳嗽起來。

見人醒了,缺月将手指收回來包紮起來,“我是意外進來的。”

女人仍然警惕的盯着缺月,拳頭攥的更緊了。

“你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就是這種态度嗎?”

缺月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上下打量了缺月一眼。

缺月的這副身體看起來比較柔弱,再加上方才為這女人放血,所以周身并沒有任何殺氣流露。

女人稍稍松了一口氣,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她猛地拉住缺月的胳膊。

“你應該是才進來沒多久吧,你可曾見過我的女兒?”

缺月側首:“你女兒?”

“對!”女人點點頭,“我女兒,大致十五六歲,比你稍小些,她叫紫萍。”

聽見紫萍這個名字,缺月的瞳孔頓時放大了些。

靖姑娘當時特意囑托過,她懷疑紫萍下毒是因家人被綁而被脅迫,若是碰到紫萍的家人,務必要想辦法救人。

“我們當時逃出來之後便和她走散了,饑寒交迫之下我也沒了意識,等再恢複意識的時候我已經在這裏了。”

“之前紫萍還會隔三差五的來這裏探望我,後來過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我擔心紫萍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話音未落,女人眼角一串淚珠便滾落下來。

“應該沒有。”

缺月親眼見到紫萍毫發無傷的回到南安王府,這段時間沒來,恐怕是因為府中的變故以及南安王尚在昏迷之中,紫萍應當還沒正式見到南安王。

沒了南安王的準許,紫萍自然無法過來探望。

“這些人都是怎麽回事,應該不是餓死或者渴死的吧。”

缺月順勢撩開那些人的衣服。

女人的頭稍微低了低,嘴唇緊緊擒住。

缺月又聯想到之前門口那兩個被缺月捉弄的守衛,心中已經知道了個大概。

“據我所知,南安王府中應該不缺奴隸。可南安王卻偏偏只是将你抓起來一直拘禁。再者,其餘人可以被守衛輕易弄死,可是唯獨你,他們卻會可以留着你的一口氣,說明你一定是有別的價值。”

缺月緩緩起身。

“他們利用你的存在威脅紫萍幫他們做事,我想應該只是他們發現的意外之喜,你身上,應當還有什麽是南安王所圖謀的吧。”

“是。”女人道,“那姑娘,你可曾聽聞……神玉令?”

“當然。”缺月驟然轉過身,“你知道神玉令的下落?”

“先前,神玉令一直在長公主手中。那是先皇留給長公主在危急時刻保命的東西。直到一次,長公主忽然将我喊去,又把神玉令和開啓神玉令的鑰匙一并交給我,讓我趕緊跑。等我再有長公主的消息時,便是說長公主得了癔症,火燒了公主府。”

“那神玉令現在在何處?”頓了頓,缺月道,“莫非,已經在南安王那裏了?”

“是……”

“南安王一直沒有殺你,是不是因為他得到了神玉令,卻沒有開啓神玉令的鑰匙,所以才一直關着你而不殺你?”

女人點點頭。

“你将此鑰匙交給靖姑娘,她見到這個,便會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聽了女人适才所言,缺月才知道了那壁畫之中的女子到底是誰。

竟是長公主,那靖姑娘,應當就是長公主之女了。

缺月手中有了信物作媒介,心道:或許可以借着此玉簪入夢,若是能夠弄清楚此事的前因後果,那麽破夢而出便有希望。

只是在別人所造夢境入夢,缺月還是第一次嘗試。

她握緊了手中的玉簪,将自己的神識慢慢放空。

-

幾只鳥兒在空中歡快的飛來飛去,樹葉在微風中搖曳,仿佛在和晚風輕歌輕舞。

感受到微風的吹拂,缺月猛地睜開雙眼。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是透明的。看來,缺月因為實體并沒有出現在這個夢境之中,所以只能作為一個看客存在。

漆黑的夜裏,缺月晃見身旁一個剛及笄的少女正趴在窗邊鬼鬼祟祟的在觀察着什麽。

夜幕之中,女孩身着一身銀白色長裙,酰足跪在地上,就像是一泊月光,純潔無瑕。

順着少女的目光望去,只見一男一女正相視而立。

屋內的只亮了一盞燈,再加上缺月離得遠,是以只能勉強看出其大致的輪廓。

缺月走進一看,那女子的胸前有些濕潤了,層層輕紗貼在女子的身上,勾勒出了女子曼妙的身材。

女子腳邊是一大灘積水,幾只魚兒在積水中蹦蹦跳跳,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對面的男子,其脖頸之上有一明顯至極的奴印,那奴印之上都挂着些許汗珠。

兩人之間,誰也沒有說話,空氣中安靜的可怕,仿佛只有二人的心髒在胸腔中肆無忌憚的跳動。

有了黑夜的遮掩,男子的膽子似乎出奇的大。

男子的眼神飄來飄去,一會落在女子的胸口,一會又趕忙別開眼神看向一邊。

他的雙手在背後互相揉搓着,喉結一上一下的頻率也格外的高。

晚風還算是涼爽,每一次吹過男子火熱的身體,都可以為他收去些許熱意。可晚風的力量似乎不夠,男子身上的炙熱不減反增,已經掩蓋不住他波濤洶湧的愛意。

對面的女子敏銳的注意到了男子的異樣,臉色瞬間有些發白,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男子霎時間便慌了神,連忙拱了拱脊背,試圖遮掩。

“蓉兒……”

看來這個人便是長公主了,果真和那日她在淨塵寺見到的神明金身長的一般無二。

缺月心道。

長公主這邊,不知道是因為惱羞成怒,還是少女的羞澀,她的臉上也添了些許緋紅。

她利落的披上了一件外衫,羞憤交加,怒目而視,仿佛要用眼神将對面的男子戳出來無數個窟窿。

男子這邊似乎也察覺到了長公主的窘境,連忙背過身去,“不是,我……”

“你閉嘴!”

長公主猛地朝着男子推了一把,而後扭過頭憤然離去。

窗外一直偷窺的女孩一臉震驚。她的瞳孔放大了很多倍,恨不得将整個眼白全部占滿。

随後,她像是脫力一般呆呆的坐在地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默默咬着自己的嘴唇,哪怕是嘴唇早已破裂出血,也絲毫不願罷休。

男子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忽然眼眸一閃,徑直沖向門外。

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女孩連忙頭也不回的跑遠。隐隐約約間,缺月似乎聽到了微弱的啜泣聲。

大大咧咧的男子絲毫沒有發現方才偷窺的女孩,兀自提起門口的木桶走到水井旁,一連打了好幾桶涼水,呼啦啦的便朝着自己的頭顱沖下去。

井水順着他的身上流過,他身上的衣物也被盡數打濕。

秋季的井水不似夏日井水,更多的是冰涼。

刺骨的寒意鑽入骨髓,終于在第八桶水從他頭上澆過後,他某處的興奮感才堪堪褪去。

他沒有着急回屋,反而在夜色中獨立立了半個時辰左右,他才驟然想起屋內的魚兒。

魚兒沒了水,整個身體都幹了。他趕忙将魚兒在水中泡了泡,可終究是無力回天。

他心中絕望極了,重重将自己甩在床榻之上。

似乎是嫌被子礙事,他便把被子放到一邊。似乎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就連枕頭都被他一腳踹下床鋪。終于,她在床上躺成一個“大”字。

他的嘴角是按捺不住的興奮,他用手對着蘋果肌拍了很多下,古銅色的皮膚上都有了幾個掌印,黑種透紅,紅中透黑。

可是依舊毫無用處。

狠了狠心,他朝着自己打了好幾個耳光,可是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炙熱的內心。

無奈之下,他簡單換了見衣裳,便再次點亮燭光,兀自寫起了東西。

長公主明日要出門一趟,尚不在府中。他便想着先寫一封請罪信交給長公主,以表歉意。

淡淡閃爍的燭光映照在男子的面龐上,墨筆點字,情深意切。

起初,他寫得真的是一封請罪信。

寫着寫着,他的思緒開始慢慢飄遠。

他一想到所愛之人的那張面孔,他的心跳便停不下來的在他的身體裏橫沖直撞。

鬼使神差下,他的雙手似乎都不聽大腦的控制。

我愛你,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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