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碰瓷?

4.碰瓷?

奶茶店和蘇語桐出租房就隔了兩條街,雖然離得很近,但是蘇語桐還是在天将将亮時就起了床,簡單地洗漱收拾了一下後,拿出暑假作業寫了起來。

她現在每天要工作,只能擠一擠早晚的時間用來複習了。

挽狂瀾閑得無聊,又不能離開,只能旁觀這個小女孩起床後就像一個小陀螺一樣,轉來轉去地忙。

很快到了上班時間,蘇語桐換上了奶茶店的襯衣制服,長圍裙在腰上一捆,把小細腰掐得窄窄的,實在好看得緊,因此吸引了不少小夥子過來,醉翁之意不在奶茶地買奶茶。

一上午生意火爆,老板心裏高興極了,中午豪爽地給大家的午餐裏加了一個雞腿。

蘇語桐和人換班吃飯的時候,都快要虛脫了,看到雞腿兩眼放光,但到底還是個比較含蓄害羞的小姑娘,拿起雞腿也只是矜持地咬了一小口。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今天的雞腿似乎格外的對她胃口,可能是餓壞了。

她匆匆吃了一會兒,感覺肚子沒有那麽餓了,又想到昨天老祖說的血光之災,跟她說道:“如果我提前提醒他們的話,會有用嗎?”

“那可不一定,沒準适得其反。”她一開口,老祖就知道她要說什麽了,因為這姑娘昨天晚上已經念叨一晚上了,念得老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雖然小丫頭還嘴硬不承認!

蘇語桐用筷子戳了戳飯盒裏的米粒兒,又說道:“那、難道就真的沒別的解決辦法了嗎?”

老祖沒有回答她,蘇語桐等了一會兒,忍不住追問道:“怎麽不說話了。”

老祖笑了一聲,說道:“如果天意那麽容易違抗,我還會在這裏?”

蘇語桐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戳到了別人的痛楚,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祖默然,賊老天怎麽想的,誰又能滲透。

蘇語桐很快把飯吃完,收拾飯盒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我想再問一個問題。”

“說。”

“老祖,你能看到所有人的‘血光之災’嗎?我是說……”蘇語桐努力組織語言,“我是說,你能看到所有人的命運嗎?”

“能看到又如何?不能看到又如何?你想給人算命?”挽狂瀾微微挑眉。

“不是啊,我有點好奇,”小姑娘聲音柔柔地說,“而且我覺得如果真的擁有這種能力,應該會很痛苦吧。”

挽狂瀾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她有點想笑,想大聲狂笑,或許對心軟的人類來說,能看到別人悲慘的未來自己卻無力改變是一件很殘酷的事,可是,別人的死活,跟她有什麽關系?

老祖一生也做不少好事,可從沒得到過回報也就算了,最後還因為動了恻隐之心被出賣,導致萬年道行一朝化為烏有,她是沒被虐夠嗎,管別人的死活!

奶茶店真的很忙,尤其是中午的時候,附近好些工作黨會過來買茶奶,或者直接點外賣。

蘇語桐站在櫃臺前忙得腳不沾地,一直在不停地按客人要求給她們裝奶茶或者甜點。半下午的時候終于清閑了一會兒,蘇語桐跟店裏其他人都能坐下休息休息。

不過可能老天爺就是看不得人清閑,蘇語桐剛坐下來,就有一個高個男生走過來,他修長的手指在櫃臺上敲了敲,也不說話,站在那裏活像來收保護費的惡霸。

其他同事都坐在凳子上哎呀哎呀地□□,明顯不願意動,蘇語桐是個勤快的小姑娘,見有客人立刻就站了起來,過來問道:“請問需要什麽?”

“布丁奶茶。”男孩子看起來跟蘇語桐年齡差不多,聲音有點冷,但是很好聽。

“好的。”蘇語桐打算去幫他拿提前裝好的,聽他又說。

“要多加糖加奧利奧加冰激淩,大杯。”

“好的。”蘇語桐重新拿了個大的空杯子,一邊忙一邊抽空擡頭瞧了一眼。

站在外面的男孩頭上戴着棒球帽子,帽沿壓得低低的,蘇語桐只看到一雙冷漠的眼睛,看起來有點兇。她趕緊收回目光,按他的要求給他做了大杯布丁奶茶遞給他。

等人走了,蘇語桐才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在心裏說道:“這個人好兇,不知道他在學校會不會打人。”不對,這樣的男生說不定早就不讀書了。

沒有人回答她,她又加了一句,“沒想到這麽兇的人,這麽愛吃甜的。”

老祖很無語,這丫頭是把她當聊天樹洞了嗎???

不過等一下,她剛才沒注意那個男孩,這會兒聽了她正好看到他的背影……好家夥,好重的黑氣!這明顯是遲早會黑化做大反派的節奏啊!

另一邊,男孩提着大杯一聽就超甜的布丁奶茶往停車的地方走,遠處有人喊道:“烽哥,又給你家保姆買奶茶啊?她怎麽不自己來買。”

“順路而已。”賀延烽把布丁奶茶的袋子小心地挂在山地摩托的手把上,自己也跨了上去。

跟他一起的幾個男生湊過來,其中一個沖他擠擠眼睛說道:“剛才奶茶店那個妹子長得好漂亮啊。”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那小模樣長得簡直就是我初戀的樣子啊!”

“我覺得其實還好吧?”範立宏說,“說真的我覺得有點土,還不如咱們學校的蘇米麗呢。”

除賀延烽和他外,另外幾個男生聽見蘇米麗的名字,同時“切”了一聲,皆是一臉不屑。

賀延烽對他們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瞧見挂在把手上的袋子在冒水珠子,不耐煩道:“走了。”再不走冰都化了。

幾個男生便紛紛上了自己的車,吵吵鬧鬧離開了安熙路。

蘇語桐對不遠處一群男生對自己的讨論一無所知,夏天的奶茶店實在太忙了,蘇語桐五點下班後還幫忙加了兩個小時班才走。

“這個月說不定能掙四千多!”蘇語桐換上自己的衣服離開奶茶店,興奮地算着自己的工資。

挽狂瀾沒理她,蘇語桐自顧自說了一會兒,看見面前有一個年輕女人正牽着一個小孩下樓梯,小孩邊下樓梯邊叫她媽媽,跟她說自己在學校的事情,年輕女人則一邊笑着回答他的一萬個為什麽,一邊趁機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

蘇語桐猛地想起蕭靜芸,想到她看自己那種眼神,心情有點低落,忍不住又說:“不知道清山觀能不能求到平安符。”

老祖不置可否,畢竟在她眼裏,這種凡人開的破道觀,與騙錢無異。

蘇語桐趕上綠燈的最後幾秒過了馬路,回頭卻看見一個老人忽然左右腳絆了一下,撲倒在了地上。

“哎!怎麽回事。”這時紅燈亮起,一輛車正好開到老人的前面,大約是以為自己遇到碰瓷的了,趕緊從車上下來,說道,“老人家,我的車可沒有碰到你啊,我車前面有行車記錄儀的啊。”

這人的一嗓門喊得着實有點大,街邊有一兩個路過的人都扭頭看熱鬧。

蘇語桐注意到老人倒在地上,似乎費勁想爬起來,但手腳使不上力。這邊是一條人流量不大的小路,只有一個路過的阿姨注意到了老人的異樣,忍不住說道:“這老太太怕是真的摔倒了吧?”

蘇語桐跑過來,蹲在老人身邊大致給她檢查了一下,說道:“骨頭應該沒事,不過這個奶奶可能有其他病症,意識有點不清楚,阿姨幫我扶一下,我背她去醫院。”她之前在醫院照顧過無兒無女的張主任,跟醫生護士學過一些醫療常識。

路過的阿姨見小姑娘這麽勇敢,也趕緊過來幫忙。

蘇語桐最近感覺自己的力氣忽然變大了,就像昨天那個小偷,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她一把扯倒在地,雖然她以前在家裏時常幹農活重活,但力氣也沒這麽大的,這會兒也是,那老太太看起來怎麽也有九十來斤,她竟然一下子就将人背了起來。

一直沒開口的挽狂瀾忽然說道:“你就不怕她死在你背上,這一看就是碰瓷的,咱們快走吧別管她,馬上紅綠燈了……”

“那也不能放着老人不管啊,”蘇語桐背着人走路還是有點吃力的,一邊還要用義正辭嚴的語氣分心跟她說話,“敬老愛幼,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我們絕不能丢!老祖你不要心理那麽陰暗,覺得所有人都是壞人。”

挽狂瀾被一個小姑娘教訓,冷笑了一聲,“我看是你太天真。”

幫忙的阿姨一臉驚嘆地看着這個小姑娘輕易就将一個九十來斤的老人背了起來,不過這個老太太确實看起來情況不好,就跟在她旁邊給她指路。

到醫院後,需要先挂號墊付醫療費的,好在急證室的醫生很有經驗,發現老人的衣服裏縫着一塊寫着電話號碼和聯系人的布條,應該是老人的家屬,就打電話聯系了對方過來,讓小姑娘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因為醫生誇獎她,說要不是她及時把老人送到醫院,老人這一身慢性..病被這一摔怕是會産生不可逆轉的傷害。蘇語桐高興極了,覺得自己真正幫到了別人,她現在第一個念頭就是打電話回去告訴張主任這件事,然後、她又想到蕭靜芸,不知道跟她說這件事的話,她會是什麽反應。

會覺得她多管閑事嗎?還是會誇她了不起呢?就像剛才那對年輕母子的對話一樣。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吐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想多了,她跟蕭靜芸都不熟。

因為陷入了這種糾結的心理中,她直到晚上才發現,老祖從她離開醫院後就沒再跟她說過話了。

老祖?老祖看着她頭頂直直垂落的一道功德金光,萬全不想再和她說話了!

……

蕭靜芸從派出所回家後,有點茶飯不思。

忍了兩天,這天晚上她終于忍不住跟丈夫說道:“衍忠,我覺得、我覺得我愛上了一個人。”

正在脫衣服的蘇衍忠聞言一怔,他放好衣服,過來攬住她的肩膀,含笑說道:“老婆,你可別吓我,說吧,是哪個小帥哥最近又跟你獻殷勤了?”

蕭靜芸也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拍了他一下,說道:“我說的是一個女孩兒。”

蘇衍忠誇張地松了一口氣,把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說道:“你吓死我了,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兩人結婚将近二十年了,還在讀書時就暗生情絮,是自由戀愛結合的,年少夫妻最是情深。蕭靜芸抱住丈夫的肩膀,向他傾述自己的心事。

“那個女孩跟我們家米麗一般大,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她第一眼,就忍不住想靠近她,想跟她說話,”蕭靜芸頓了頓,低聲說道,“衍忠,你說我這是怎麽了?”

蘇衍忠當然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同性戀,他仔細想了想,說道:“是不是移情?因為她看起來跟咱們米麗差不多大,所以你也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了?”

蕭靜芸想想,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夫妻倆正說着,樓下傳來女兒蘇米麗的聲音。蘇衍忠瞧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已經快十一點了,臉色微沉。

蕭靜芸現在莫名對女兒有點罪惡感,于是拉着丈夫下樓,想跟女兒親近親近。

結果兩人才走到二樓走廊,就看到蘇米麗一臉醉意,衣衫不整地靠在保姆身上,一邊還笑嘻嘻舉着手說:“張哥,別走呀,咱們再來一杯……”

從小就對兩個兒女以身作則教育他們的蘇衍忠終于壓不住心裏的怒火,大步過去一把将女兒從保姆身上扯下來,指着她怒喝道:“蘇米麗,你前天是怎麽答應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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