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25.
25.
來學校時，為了趕課表，梁霧将車停在就近的停車場裏，從現在的位置走過去花了十多分鐘。
上了車，梁霧習慣性會先檢查手機，有沒有新消息需要立即回複的，因為一旦開起車來就沒辦法再看手機，擔心會錯過重要信息。
微信收到方詞玉的消息，時間剛好是倆人挂了電話的功夫，也就是在她進入tutorial所在的階梯教室時。
方詞玉：我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看到路城了
方詞玉：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因為有段距離，中間還有不少人
方詞玉：不過這樣的大帥哥我肯定不會認錯吧……？
方詞玉：好神奇，他怎麽跑溫哥華來了
方詞玉：哎算了你先忙！我去問問Zach怎麽回事
路城拉開門，坐上副駕駛。
梁霧的車子平時只有方詞玉會作為，更別提坐副駕上的異性，她還不大習慣，下意識肩膀往回縮了下，搭在車中央儲物盒上的胳膊肘也收了回去。
路城将她防備性質的小動作看在眼裏。
她頭也沒擡，邊從手機調出谷歌地圖邊問：“地址？”
“W1.”這是他目前住址的公寓名字。
梁霧不可置信地擡眼，與他剛好對視，路城倒是泰然自若，甚至還困惑地反問道：“怎麽了？”
她盯着對方半天，氣笑了，也沒說話，沉默地發動車子，也無需導航，這路線最近半個月走得已經很熟。
因為這是她回家的路線。
梁霧在八月中旬時從原先的住處搬家到了與方詞玉同一幢高層公寓，MC2，而路城所說的W1公寓，就在街對面，步行一分鐘。
兩棟公寓距離很近，這麽說，他們算四分之一的鄰居。
快到晚高峰，路上有些堵，車程大約二十分鐘，梁霧全程都黑着臉，而路城也很識趣的沒說一句話。
梁霧根本不慣他毛病，将車開進自己公寓的地下停車場，鎖了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臨走前撂下一句話：“不用謝。”
陰陽怪氣，嘲諷意味十足。
她的意思是讓他自己步行過馬路滾回家，都說送佛送到西，可至于這西在哪兒，她梁霧說了算。
路城站在原地，看她仍是有些出離憤怒的背影，舌尖悄悄移動至口腔內左側，在肌膚表面頂出尖兒，而後松開，笑了一聲。
梁霧剛才說話的語氣及神态，再結合剛才語境下的用詞用句，難道不是與他如出一轍？
回到家，梁霧拖着沉重疲憊的身子先去洗了手，又換上舒适的居家服，最後一頭栽倒進客廳的沙發裏。
重新再見到路城的第一眼，梁霧的潛意識就已經在暗示她：往後的日子也許不會像這半年間如此平靜無趣。
談不上這究竟是好是壞，但她唯一能夠确認的是，自己的內心有多慶幸。
手機放在腹部，震動兩下，還是方詞玉發來的微信。
先是問她到家沒，又說空下來給她回電話，有路城的驚天大瓜。
梁霧對着這兩行消息看了會兒，尤其是‘路城’這倆字，仿佛誰給她按下暫停鍵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片刻後，她撥通方詞玉的電話。
對方秒接起來。
“喂寶貝！”方詞玉親熱地喊着，又看了眼時間，“今天沒去健身房？”
她‘嗯’了聲，仰着頭，躺在沙發上，手機免提着放在自己胸前，“太累了，給自己放一天假。”
“好吧好吧，你有這個思想覺悟我就放心了。”方詞玉笑嘻嘻的，将話題轉到她所說的‘驚天大瓜’上，“知道嗎？原來我今天下午見到的真的是路城，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呢，所以我去問了Zach，他說對，路城真的來溫哥華了……”
梁霧盯着天花板看，覺着眼前的世界仿佛是扭曲的，白花花的牆面上憑空出現了漩渦，一圈圈的，帶有吸引力，她看着都眼暈。
“而且據說他是來我們學校做一年交換生，你知道我們學校每年都和世界各地的高校有合作嘛，可以到處交換。”方詞玉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一絲不漏的反饋給梁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她的聲音壓低了些，變得神秘兮兮的，“他是為了追求一名女生而來的。”
梁霧呼吸屏住，感覺天花板上的黑色漩渦旋轉速度越來越快，也越擴越大，甚至漩渦旁出現了小顆粒狀的黑點點。
“本來學校申請交換的deadline早就過了，他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去找到學校國際部的主任還是什麽，把他的名字加進了名單內，而且據說還是某一位今年跳槽到我們學校的一位教授推薦擔保的。”
“什麽教授？”梁霧一愣。
“cs的教授吧……具體叫什麽，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梁霧喃喃着：“怪不得。”
怪不得他能以交換生的身份做數學課TA，也許那門課就是這名今年剛跳槽來的教授作為授課老師。
“什麽？”方詞玉一頭霧水地問。
“沒什麽，然後呢？”
“還然後！難道目前的信息量不夠大了嗎！”方詞玉震驚，“不過我問Zach那名女生是誰，能讓大帥哥窮追不舍，從洛杉矶追到溫哥華來，他說他也不知道，還拜托我暗中觀察，說是裴項西和他自己都好奇死了。”
梁霧莫名有些心煩意亂，應付道：“興許只是單純的來交換。”
這話說的根本沒底氣，更不用提方詞玉會相信，“要相信愛情啊寶貝！”
額頭正上方德黑色漩渦逐漸被模糊掉，梁霧眼前像是被打了馬賽克一般，她‘啧’了聲：“你知道的，我命裏大概沒這玩意兒。”
“話可別說太滿。”方詞玉不樂意聽她的說法，“其實我覺得科研與愛情并不沖突…… ”
見方詞玉借機就想要搬出理論與自己一辯高下，梁霧及時打斷：“停，這問題我們讨論兩年多了，收場總是不太愉快。”
電話那頭的人一噎，咽下之後的話繼續剛才沒結束的話題：“哎，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路城真的是千裏追愛，那他喜歡的女生是什麽樣兒的啊？而且還是咱們學校的……卧槽，他不會喜歡那種名媛網紅風的吧？那洛杉矶也一抓一大把呀，所以應該不是？學霸型的？他讀的可是ucla诶，更不缺學霸了吧……梁霧，你猜猜呢？”
她‘啊？’一聲，眼前剛好恢複清明，黑色漩渦不見了，顆粒黑點消失，馬賽克世界也變得正常。
“算啦算啦！不為難你，畢竟你對這方面的敏感度太低了。”方詞玉自我圓場，“以後在學校碰見路城的話我可得好好觀察一下。Zach說過路城的女人緣特別好，上高中的時候就有許多學姐想要約他出去玩。美高你也知道，大概是不成文的規定，一般學姐都是看不上學弟的，更別提約會戀愛了。”
“是嗎。”梁霧淡淡的，倒沒什麽情緒反應在裏頭。
“那可不。”那邊傳來一聲‘叮’，方詞玉将手機留在桌上，人與聲音離話筒漸遠，“我烤箱裏的披薩好了，等下你過來吃？”
梁霧朝着天花板眨了下眼，又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不餓，你吃吧。今天太累了，一會兒看看書洗個澡就睡了。”
“行吧，我吃完去上舞蹈課，你要是餓了改變主意就自己來。”
她說好。
電話挂斷後，梁霧仍是保持着仰躺在沙發上的姿勢，放空思緒，就這麽靜靜呆了十分鐘。
這場放松的冥想結束于梁霧的一聲嘆息，她掙紮着坐起來，拿着電腦回到寫字桌前，繼續昨天還未完成的文獻。
下周就要與導師開會确定選題，她不可能什麽都沒準備就去胡說八道，尤其梁霧為這個獨立的課題，幾乎是騰出一整年的時間來，自然無比上心。
周五其實算是正式開學的第二天，她只有一節課，又是上午，梁霧打算上完課後就找個圖書館查資料看文獻到傍晚。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梁霧這節課是心理專業的必修課，位置很難搶，她去年就沒搶到，好在今年大四，是第一批選課的學生，這才占到一個名額。
梁霧進教室，挑了第三排坐下。
陸陸續續有學生進來，這是一節大課，起碼有兩百人，又是本學期第一堂課，幾乎所有注冊了這門課的學生都來了，教室裏頓時人聲鼎沸的。
她将電腦打開，左手撐着下巴，長發便順着後背滑落到側面，擋住左側的視線。
前三排的位子總是最少人選擇的，除了那些遲到沒有選擇權的學生外，幾乎沒有幾人會主動選擇坐在這片區域，所以梁霧身邊的座位經常是空空如也，她也樂得自在。
但凡事都有例外。
當她正準備為這門課重新建立一份筆記文檔時，聽到有人問：“不好意思，介意我坐在這裏嗎？”
梁霧放在觸控板上的手指一頓。
同樣的把戲，難道還想耍第二次？
下午去釣魚了所以更晚了，可忙活半天我連條魚影子都沒見到，魚線還斷了5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