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找到高菁

第三十章:找到高菁

慕舟行那晚回去後,便也租了一輛馬車,是将一輛車綁在兩匹馬上。将江月白仍在馬車裏面自己駕着馬,忙往雍州趕去。

等到江月白醒來之後,便将所有的事情告訴江月白,讓江月白接着趕馬,慕舟行自己則休息。

知道了高菁的遭遇,江月白一面哭着痛罵秦钰,一面使勁地趕馬。

慕舟行休息好了,江月白也不願讓慕舟行去趕馬,因為他終于知道了高菁的消息了。

江月白似乎有使不完的勁,越是使勁,勁越多。

一般江月白驅使三天的車,慕舟行只驅使一天的車。

就這樣十來天便到了雍州。

高菁的臉早已經被毀的體無完膚了,兩個人便四處找臉上無完好皮膚的人。

兩個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高菁的身影。

到了子時,大部分的人也都回到了自己家,慕舟行看着分外寂靜的雍州城,內心忽然有些焦急。

原本慕舟行與江月白說好了,到了子時便去金縷閣集合,可是慕舟行卻并未看見江月白。

只怕他是還想再找找,但這人也是要休息的,不可能讓他一直找下去的。

慕舟行沒辦法,只能去找江月白。

當慕舟行找到一個巷子的時候,江月白正在使勁地敲着一戶人家的門,一邊敲着還一邊含着:“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臉上的皮膚被燙壞了的女子?”

慕舟行看得清楚,那家的燈火本是暗的,後來刷的一下地亮了起來,随後門便被打開了,裏面走來了一群一群人,直接将江月白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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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以前,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江月白的對手。可是現在的江月白吃也不曾吃好,睡也不曾睡好,連把劍都握不起來了。

江月白抓着他們的衣角問道:“你們見過嗎?”

“我看你是瘋了!”

那些人罵着又使勁往江月白身上踹,慕舟行只能走上前給他們賠不是。

慕舟行走上前,對他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說道:“各位兄臺,是我兄弟不懂規矩。擾了你們的清夢,念在他失妻之痛,還望諸位多多諒解。”

那些人本來也就打過了,又見有人才勸阻,便也停下了手,只是依舊帶着些氣憤說道:“管好他!他不睡覺,還不準我們睡覺了嗎?”

“是,是,是。”

慕舟行連忙點頭,等到他們一行人離開了,慕舟行才看向躺在地上的江月白。

即使是平躺着,閉着眼睛,但眼角的淚水還是在流個不停。慕舟行就這麽守着江月白,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幹。

就這麽默默地哭了許久,江月白又嘶吼起來說道:“為什麽找不到,為什麽還是找不到!”

江月白大哭了好一會兒,又起身想去敲門。

慕舟行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拽着江月白的衣領,直接将江月白拖走。江月白像是一副被啃食得只剩下皮囊的軀殼,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到了一處有湖水的地方,慕舟行直接将江月白扔在岸邊。随後拿出一塊大石頭,将冰面給砸了開來。

江月白扯着慕舟行的衣角哭着說道:“慕舟行,我求求你,你帶我去找找她好不好!”

慕舟行一把拽住江月白的衣領口,直接将江月白給提了起來,看着江月白那雙無力的眼睛,慕舟行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并非不想找高菁,只是現如今我們沒有辦法找高菁!對!你是急着想找高菁,不想多等一秒。可是別人就有義務來配合你嗎?”

等到慕舟行一松開自己的手,江月白便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真可謂是弱不禁風。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連路都走不好了!你認出高菁之後她認得出你嗎?曾今風流倜傥的你去哪了?”

慕舟行一邊說着一邊将帕子在冰冷的湖水中打濕,手一伸進湖水,就好像伸進了鐵水中一般,拿出來時已經毫無直覺了。

高菁所經歷的疼痛只怕是更疼百倍,只是眼前的江月白如何能救高菁?慕舟行随後便将帕子擰幹,擦拭着江月白的臉。

“女為悅己者而容,女子失去了容顏大多都會很難受。再加上那灼傷也是真的疼痛難忍。高菁性子軟弱,定是哭了不少,那淚水留到臉上時該有多痛?臉被弄成這番模樣,那些人也定不會給高菁安排些輕松的活。你現在越是傷心難過,高菁的絕望便多上一分。”

慕舟行的語氣漸漸地變得溫和了起來。

這一段話算是将江月白給點醒了。

“舟行,我知道了,你帶我回去,我要吃東西,我要休息。明天我們接着去找高菁。”

雖然江月白已經努力地裝成一副平靜的樣子了,但是淚水還是在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過江月白能如此想,慕舟行便已經知足了。見江月白連支撐這自己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慕舟行便只能背這江月白回到金縷閣。

等到馮遷将飯菜端出來的時候,江月白便瘋狂地吃東西,那種吃東西的速度,像是被餓了幾百年的猛獸。可是江月白吃的卻并沒有這麽享受。

吃着吃着,筷子忽然掉了,江月白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他便直接不管筷子了,直接用手抓着桌子上的食物往嘴巴裏面塞,直到塞到嘔吐為止。

以前江月白是最講究的,吃東西的時候總是慢條斯理的,而慕舟行嘗嘗嘴饞便不會顧及形象,每每此時,江月白便會嗤笑慕舟行一番。

如今倒是要反過來了。

等到江月白差不多吃好了,慕舟行便只見将江月白給打暈了,随後将江月白弄到房間裏面去了。

等慕舟行再次下來時看見那飯桌上的狼狽模樣,不忍嘆了一口氣。只是慕舟行卻實在沒辦法再吃下這些東西。

好在廚房中還有些馮遷吃下的剩菜,慕舟行收拾完江月白的飯桌後便将剩菜吃完了。

等到第二天,再看見江月白的時候,便覺得那精神氣确實恢複了不少。

慕舟行和江月白又分開去找。

這時,慕舟行便找到了那家首飾店,記起了歐陽月。

慕舟行先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進去。

可是并未看見歐陽月,而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人,慕舟行猜得到這是歐陽月的婆婆。

歐陽月的婆婆含着笑意看着慕舟行說道:“這位公子,是位生面孔啊!來這幹什麽呢?”

“實在不忍心欺瞞您,我是來這冀州找我的一位朋友的。”

“我呢,其他的愛好倒是沒什麽,就是愛管閑事,還有......”歐陽月的婆婆說着說着便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帶着嬌羞的眼神看了一眼慕舟行,随後又接着說道:“所以這要是來了什麽比較醒目的人,沒準我有映像呢!”

“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我認不認識,還得先讓我喝一杯茶,我才知道。”

慕舟行正想描述高菁的模樣,歐陽月的婆婆卻突然将慕舟行打斷了。

每日經過這首飾店的人流确實多,這是不是真有此事,慕舟行也不知道。但也怕此人叫自己進去是殺了自己。

不過慕舟行向來是不怕死的,于是便進到了裏面去。

歐陽月的婆婆先是到了兩杯茶,一杯放在她自己的面前。另一杯則慢慢地被推到了慕舟行的面前。

慕舟行能夠感受到有一道注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歐陽月的婆婆柔聲細語地說道:“你要找的人找什麽樣啊?”

慕舟行坦然地看着餓歐陽月婆婆那直勾勾的眼神,不慌不忙地說道:“我的朋友有一位妻子,被奸人所害,臉被灼熱的鐵燙傷了。聽說被送來了雍州城。”

歐陽月的婆婆慢條斯理地說道:“被毀容了?那能幹什麽,無非是當作賤奴被賣掉。”

慕舟行焦急地問道:“那販賣的地方在哪裏?”

“在......哈哈哈哈哈,告訴你無妨,但我看公子你還是別去了,免得進去了出不來。在青樓,你問問老鸨便知。”

歐陽月婆婆說着說着便哈哈地笑了起來。

“多謝。”

慕舟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恭恭敬敬地謝過歐陽月的婆婆。

歐陽月婆婆繼續說道:“既然想謝我,就把這杯茶喝掉吧!”

慕舟行也笑了笑,左手剛握住杯子,歐陽月的婆婆便一把抓住慕舟行的手,慕舟行則是猛的一抽,剛準備動手,便聽見歐陽月的婆婆說道:“這兒手指,不似女子那般纖細,但卻骨節分明,好看,太好看了。”

聽了這話,慕舟行拔腿就跑。原來以為性命會交代在這裏,沒想到原來交代在這裏的是清白。

慕舟行出去了之後便立刻去找江月白。

慕舟行找到江月白便說道:“去青樓,高菁很有可能在那裏。”

江月白聽到後,便和慕舟行跑到了青樓,好在只是剛近傍晚,門口迎接客人的人也還不是很多,來往的客人也并不多。

可是一走進去,這姑娘倒是真的不少。

個個都各有其美,或妖豔或清冷或溫柔或可愛,可是一群女子都圍了上來,一時之間慕舟行和江月白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

“公子,生的好俊俏啊!”

“公子,選奴家啊!”

“公子......”

慕舟行只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江月白此時找人心切,似乎馬上就要原地爆炸了。慕舟行一把抓住江月白的手沖江月白搖了搖頭。

慕舟行帶着笑容,對其中一位較為文靜的姑娘說道:“這位姑娘,你們老鸨在哪裏?我有一單買賣找你們老鸨要做。這要是耽誤了,只怕老鸨又該怪罪你們了。你們生的如此花容月貌,若是被責罰了,啧,可真是讓我于心不忍啊!”

這些姑娘聽見是要找老鸨做生意,也并未多加強求,只想着不要耽誤了老鸨做生意,紛紛讓行,那位較為文靜的姑娘還為慕舟行引路。

等到老鸨出來之後,便上下掃視着慕舟行好江月白。慕舟行之前就被這麽看了一次了,現在又來,這心中是真的別提有多麽難受了。

老鸨看着眼前的兩位青年笑着說道:“二位看起來可不像是來這買姑娘的。”

慕舟行是笑着說道:“我們是來這買賤奴的,不知老鸨可做不做這個生意?”

老鸨撇了兩人一眼說道:“好在你們來的早,這外頭的客人還不多。要不然,我可就不管兩位客官了。”

老鸨随後慢慢地離開了,慕舟行和江月白也連忙跟了上去。

慕舟行更是直接往老鸨的手中塞了兩張銀票。

“喲,客官有這東西不早點拿出來,我這就帶你們去,你們盡管看,挑到滿意為止!”

老鸨收了銀票之後,別提有多麽願意了,看着将于吧和慕舟行的眼神都便得溫和了不少。很快便去到了後院的一處草坪,老鸨将那草坪翻了開了,原來是一個地窖。

老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我過不了多久就要去接待客人了,這裏頭味道大,不要髒了我的衣服。我信二位公子,你們自己下去挑,挑中了帶上來,我們再做買賣如何?”

慕舟行笑着說道:“一切都聽老板娘的。”

随後老鸨又從不遠處的桌子上拿出了兩盞煤油燈,點燃後遞給了慕舟行和江月白。

随後兩個人便走了進去。

剛開始還好,能夠借着入口的燈光看見路,多走了一下便必須借助那煤油燈了。

離地窖口近的那一段路上擺滿了酒壇子,所以剛開始聞見的全是酒味,可是越往裏走酒味便越淡臭味卻越發濃郁。

那種臭,不當當只有飯菜的馊味和汗臭味,還有屍體的腐臭味。

江月白越走臉色越是難看,因為這些都是高菁走過的地方。

等到進來的時候,一大群人都像慕舟行和江月白伸出手,他們雖然是虛弱的,可是喊聲卻十分大,因為這是他們沒出去的希望。

這邊上還堆着幾具人的屍體,一些奇奇怪怪的蟲子爬在那些屍體上面,一股腐爛味撲鼻而來。

慕舟行和江月白則是快速地掃過所有人的臉,努力地找着高菁的臉,那張已經被損壞的臉。

可是看了好久面前的人都沒看見高菁,而後面地人慕舟行和江月白又無法看清。

慕舟行和江月白齊聲喊道:“高菁,高菁!”

“我就是,我就是!”

“我才叫高菁。”

“是我!”

“......”

于是整個牢房便出現了此起彼伏的高菁。

兩個人只得穿過那些人群,走到後面去看看,可等到繞過了人群,便看見了一個瘦削的身形正靠在牆角。

江月白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去,生怕腳步重了驚到了那個人。

江月白将手輕輕地搭在那個人的肩膀上,輕聲地喚了一聲“高菁”。

那人先是顫抖了一下,随後将自己的頭埋得更下了。

江月白忍着眼淚,哽咽地說道:“別怕,我來帶你走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那個人微微地擡起了自己的臉,雖然臉上早已經看不出是皮膚的痕跡了,但那雙眼睛,江月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認不出的。

看着從上到□□無完膚的,身上全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跡。高菁本就身形瘦小,現在看來也只剩下皮包骨了。

看着高菁,江月白只覺得那些傷都傷在自己的心口一般。

“我帶你走。”

江月白正想将高菁扶起來時,卻發現高菁無法直立,她的雙腿似乎被打斷了。

“沒事,沒事。我背你。”

江月白的淚水早已經啪嗒啪嗒地掉在了那黑兮兮的地板上了。

而眼前的高菁也一直在哭,她很想強忍着這些委屈,不告訴江月白。可是用□□上疼痛留下來的記憶真的好深刻,一聽見江月白的聲音,高菁便覺得分外委屈。

江月白很快便将高菁背了一來,一手護着高菁,一手拿着煤油燈。

等出去後,慕舟行又拿了五百兩的銀票塞給老鸨問道:“您看夠了嗎?”

看見如此多的銀票,老鸨的眼睛都泛起了光,連忙說道:“夠夠夠,這可太夠了!”

江月白一路将高菁背回金縷閣,而慕舟行則立刻去請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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