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薛祺色心

薛瑞似是沒有想到小丫鬟居然會這麽問他。

他印象裏, 她從來不多話, 也從來不麻煩他,所以他才覺得她最合心意的。

不過嘛, 今天她多嘴這樣問他, 他倒是不讨厭。

但還是懶得回答,所以他十分簡略地回答了堯醉醉:“懶。”

堯醉醉點點頭:“成親确實很辛苦呢,成婚後, 累人煩人的事情更多了。”

“……”薛瑞懶, 懶得再應, 只覺得這小丫鬟說的确實戳中了他的心窩, 所以他不想成親。

只是, 薛瑞沒有說。

他讨厭那個陳嬌看他家小丫鬟的眼神。

這句話太長又顯得矯情,他還是懶得說了吧。

===

開了春, 薛氏果然來了薛瑞房裏。

這次薛氏是用了午膳方才過來的,倒是省了堯醉醉叫薛瑞早起的功夫。

薛氏進了薛瑞房裏,先是看了堯醉醉一眼,然後笑吟吟的看向薛瑞。

“瑞哥兒, 可還記得之前提起過, 開了春,便要給你定一門親事了?”薛氏擡手, 捂着薛瑞的手,努力讓母子倆顯得親昵。

薛瑞不喜歡這樣, 但他懶得睜開, 便任由薛氏牽着他。

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皮:“不。”

薛氏臉上的笑容不減, 她知道沒這麽容易說服薛瑞。

但她……有的是時間。

薛氏繼續輕輕拍着薛瑞的手背:“瑞哥兒,娘親給你相看了你老祖宗娘家的姑娘,就是元宵夜宴時老祖宗給你指的嬌娘,你可記得?”

陳嬌娉婷如玉,她相信自家瑞哥兒肯定記得。

薛瑞輕聲應了一聲,他當然記得。

那個擋路的陳嬌嘛……想想就有點煩人。

薛氏沒有錯過薛瑞眼角眉梢露出了一絲厭惡,她不知道自家瑞哥兒從何來的這種情緒,但也不好細問。

只好小心翼翼拐彎抹角的問道:“瑞哥兒,你瞧那姑娘如何?”

薛瑞還是言簡意赅,十分堅定:“不。”

薛氏一點兒也沒被薛瑞影響心情,也沒有萌生退意,她安撫似的拍着薛瑞的手背:“也是,你二人未曾接觸過,自然不知對方心性,等過幾日,老夫人要辦個賞月宴,到時候你定要前來。”

薛瑞沒有任何動靜,既沒答應,也沒反對。

他突然在想:也不知道那小丫鬟想不想看花……

薛氏見他沒有動靜,便覺得是默認,心內更喜。

也許瑞哥兒只是面子薄,不敢說他喜歡嬌娘,便讓他們多見幾面,先确定下彼此心意吧。

薛氏也不是古板之人,薛瑞是她的心尖寶貝,她總要尋個薛瑞喜歡的姑娘陪他過上一輩子。

和薛瑞探讨完這件事,薛夫人松了口氣似的,又将目光投向堯醉醉。

堯醉醉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自薛夫人和薛瑞談話以來,她已經感覺到薛夫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在她身上投下過不下四五次了。

她的頭垂得越來越低,低眉順眼,十分乖巧。

薛瑞也覺察到了薛夫人的目光,但是他沒有說話,懶。

反正有事他們總會說的,薛瑞從不自己開口。

果然,薛夫人沉吟了幾秒,還是開口了。

“瑞哥兒,嬌娘上次來咱府上,倒是看上你身邊這個丫鬟伶俐乖巧,聰明懂事,便向老夫人讨要了這個丫鬟。老祖宗不知是誰,便随意應允了她。”薛夫人知道這事說起來很不占理,但因為薛老夫人發了話,她還是不得不從。

倒是堯醉醉聽說這話,差點笑出了聲。

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陳嬌一個外府的小姐,竟讨丫鬟讨到了自己未成婚的夫婿院子裏?

說出來都嫌丢人。

那陳嬌大概是從小驕縱慣了,又讨薛老夫人喜歡,才會提出這麽無禮的要求吧。

薛夫人也覺得這樣不妥,但她為了讨薛老夫人歡心,還是說出了這件事。

反正從小到大,只要不是誤了瑞哥兒睡覺休息的事情,他都沒有反對過。

至于丫鬟婆子,他更是不甚在意,從來沒有說過半句話。

府上聰明伶俐會來事的丫鬟多了去了,她倒是再給他安排個更能幹更好看的就是。

薛氏除了覺得這事有點難以啓齒之外,并沒有覺得有任何難度。

沒想到薛瑞一個硬邦邦的“不”字,直接把她堵了回來。

薛氏知道,薛瑞拒絕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字數越少,他的态度就堅決。

若只說一個字,那這事便是很難讓他答應了。

薛氏一想,還盼望着薛瑞過幾日去參加賞月宴,便不想再多添一件事情去強迫他了。

她替薛瑞整了整衣領,溫柔又慈祥的說道:“那倒也是,這丫鬟是瑞哥兒用慣了的,突然離了她,肯定不習慣,那便先用着吧。嬌娘那邊,我給她派個更懂事的丫鬟過去。”

雖然暗諷了堯醉醉不懂事,但薛氏也沒什麽別的好說的。

她知道那嬌娘想要了這丫頭過去,也是怕這丫頭在她沒進門之前,奪了薛瑞的寵愛。

雖然覺得嬌娘有些操之過急,但薛氏也不好說什麽,她知道做當家主母的苦處。

小輩的事情,薛氏不想管太多,她應付家裏那些姨娘就有些精疲力盡了。

再次囑咐了薛瑞賞月宴的事情之後,薛氏便離開了。

薛瑞左耳進右耳出的聽着薛氏講完,待她走後,才悠悠開口。

“想去嗎?”薛瑞言簡意赅,堯醉醉聽得明白。

她點了點頭:“想去。”

不是對月亮感興趣,而是對嬌娘感興趣。

既然那個嬌娘這麽讨厭她,還沒進門就想要解決她。

那她就勉強……氣死那個嬌娘吧?

堯醉醉總算在這枯燥無味的地方,找到了一絲期待和趣味。

她抿着唇,開始收拾剛剛薛氏喝過的茶杯,還有點心碗碟。

突然聽到薛瑞說了句:“你很懂事。”

他的聲音清潤,裹着窗格子裏投進來的陽光,蔓延進她的耳朵裏,好聽又動人。

她愣了愣,本來還不知道薛瑞無端誇她幹嘛,然後才反應過來。

原來薛瑞是在安慰她,剛剛薛氏暗諷她不懂事的那句話呢。

她抿嘴笑了笑:“謝謝少爺誇獎。”

她笑語吟吟地彎腰正對着薛瑞的臉,年輕的肌膚吹彈可破,還有清晰可見的絨毛。而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滿是溫和的笑意,如現在開了春的微風拂來,吹綠了河邊嫩柳,一片新綠之中,也吹紅了薛瑞的耳尖。

陽光投在她的眸子裏,滿是細細碎碎的光點,溫柔得不可思議,讓薛瑞晃得閉了眼,假裝睡覺。

但是他微微泛紅的耳尖,在陽光照耀下略顯透明的樣子,卻出賣了他波瀾起伏的內心。

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

誇她一下,就高興成這樣。

……

薛瑞臉上發熱,內心卻甜絲絲兒的,比剛剛吃了的芙蓉糕還要甜膩。

這個小丫鬟笑起來,好像比那個嬌娘好看多了。

===

酉時剛過,薛瑞便睡下了。

堯醉醉揉着酸痛的手,從薛瑞房裏走出來。

她才剛到院子裏,便看見姽姽站在一棵梨花樹下,笑吟吟地看着她。

姽姽已經好久沒有對她這麽笑過了。

堯醉醉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如此單純的嗎?害人之前,連僞裝都不裝一下的?

堯醉醉腳步不停,徑直走過去。

“妹妹,今日不當值?”姽姽背着手,笑着問道。

自從上回姽姽出了那事,薛瑞便再也不準她守夜當值了,而是換了另外一個二等丫鬟。

姽姽當時氣得咬牙切齒,還咒罵了堯醉醉一番,覺得是她從中作梗,唆使少爺下了這樣的命令。

兩人其實也算撕破了臉,堯醉醉便不想再多搭理她。

只是如果姽姽想要害她,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果然,姽姽笑着抱住她的胳膊:“妹妹,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誤會了你。今日我打發人去買了些酒和吃食,你去我房裏吃酒去吧?”

“好啊。”堯醉醉輕笑,仿佛什麽都沒察覺到似的,跟着姽姽走了。

姽姽走在前面,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

因為以前姽姽和堯醉醉是院裏的唯二的兩個一等丫鬟,所以姽姽的房間和堯醉醉的房間都在院子的西側,其他丫鬟婆子則住在院子的東側。

中間則是薛瑞的卧房、書房以及會客廳排成一列。

堯醉醉剛踏進房間,就見姽姽把門關上,還插上了門栓。

她一點也不慌,笑着問道:“姐姐這是何意?”

“何意?哈哈,當然是成全爺的美事了!”薛祺從屋子內的陰影處走出,猥……瑣的笑容在昏暗油燈的照耀下,越發惡心。

堯醉醉輕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何時薛二少爺和姐姐勾搭在一起了。”

“啧啧啧,婳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勾搭?我警告你!我和姽姽,是你情我願,郎情妾意的事情,怎麽能用勾搭來形容我們呢?”薛祺搓着手,興奮地朝堯醉醉走去。

薛瑞院子裏的兩個一等丫鬟各有姿色,他已經惦記很久了。

姽姽甜美清麗,婳婳溫婉動人,都讓他心神蕩漾,暗暗嫉妒着薛瑞福氣竟然這麽好,坐享齊人之福。

一點兒也不像他,天天被房裏那個惡婆娘管着,連逛個花樓回來都要被戳戳點點。

可惜的是,薛瑞房裏的丫鬟,并不搭理他。

姽姽是眼高于頂,從來都不屑理睬他,婳婳則是一見他就跑得比兔子還快,後來更是經常把他氣個半死。

不過沒想到,美人兒最終,都還是要歸到他的懷裏。

姽姽主動來找他,竟松了口,願意嫁給他做妾,甚至還把清白身子給了他,美得他幾天走路都飄在雲端。

更沒想到,雲雨之後,姽姽還主動提出。

把婳婳送到他床上,成全他多日來的念想。

薛祺嘴角蕩漾着邪惡的淫……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婳婳鼓鼓……囊囊的胸口。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這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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