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早日定親

堯醉醉繼續垂着眼眸, 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一心一意伺候着薛瑞。

薛瑞則是眯着眼睛,沉迷睡覺, 無法自拔, 完全感受不到美人兒流連的目光。

堯醉醉知道那個美人兒肯定不是薛府的,因為原身的記憶裏并沒有她。

如果想要知道她為什麽這麽仇視自己,堯醉醉想不到原因。

原身婳婳性格軟糯, 從來不會主動招惹別人, 更別說惹這些小姐不高興。

所以, 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薛瑞。

堯醉醉瞥了眼正在打盹不知世事的薛瑞, 腹诽一句真是個不知人間險惡,惹盡麻煩的禍害。

薛老夫人很高興, 因為這是薛瑞第一次來參加元宵夜宴。

于是,薛老夫人開始熱情地給薛瑞介紹在場的賓客們。

薛瑞被薛老夫人攪了睡意,實在是難受得很,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駁了老太太的面子, 只好跟着假意敷衍的聽着。

實則是左耳進右耳出, 一個字眼兒也沒進腦子。

堯醉醉倒是聽得認真,薛瑞不管事, 她就操碎了心。

主子們的身份講究,一個也不能認錯。

等介紹到那個偷偷摸摸看薛瑞的美人兒, 堯醉醉才明白。

原來這是薛老夫人娘家的外孫女兒, 和薛瑞稍微能沾上點親戚關系。

薛老夫人頗為自豪隆重介紹着她, 連話語的篇幅也比其他人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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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哥兒,嬌娘可是咱們陳府的掌上明珠。琴棋書畫,女紅針線,樣樣不在話下,看這相貌,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真是讓我見一眼,便想起以前和嬌娘的祖母兩個人還是及笄之時吶……”薛老夫人說着說着,就開始回憶起青蔥歲月。

堯醉醉想,薛老夫人誇人實在是太過了些,這誇嬌娘誇得心思也忒明顯了。

在場都是明眼人,馬上明白薛老夫人是想給薛瑞和陳嬌牽線。

可是薛瑞呢,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發出了微微的呼嚕聲。

也許是薛老夫人介紹嬌娘的篇幅太長,內容又枯燥無味,所以把他聽得睡着了。

甚至,他都沒看嬌娘一眼。

衆人的臉色有些尴尬,氣氛十分沉靜,唯有薛瑞的呼吸聲伴随着呼嚕聲,在廳內響着。

本來臉上帶些嬌羞之意的嬌娘,笑容也有一絲僵硬,絞着帕子低了頭,不再敢擡頭。

薛老夫人從回憶裏掙紮出來,這才發現不對勁。

她正了正臉色,嚴肅的聲音把薛瑞從美夢裏拉回:“瑞哥兒既困了,便回去睡吧,身體要緊。”

薛瑞得了薛老夫人的話,高興得不行,立馬謝了老祖宗,催着堯醉醉推他離開。

他這十分不懂事的表現,讓一直在場的薛氏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她勉強地笑了笑:“我家瑞哥兒自除夕那夜着了風寒,喝過湯藥總不見好,還惹上了嗜睡的毛病,嬌娘可不要在意。”

嬌娘用帕子捂了捂嘴,輕輕一笑:“我曉得的,表哥向來是這個性子,率真得緊。”

===

堯醉醉推着薛瑞走出花廳,又被薛瑞塞了一個暖爐。

理由依舊是他懶得抱。

不過堯醉醉這次學乖了,她又掏出一個:“少爺,這個輕便,您拿着。”

于是,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抱了個暖爐,回院子裏。

薛瑞見路上和往常無二樣,黑漆漆的亮着影影綽綽的燈光。

他皺了皺眉:“花燈呢?”

“花燈在另一條路上。少爺若想去看花燈,咱們得圍着府上轉一圈。”堯醉醉老老實實的回答。

“去吧。”薛瑞打了個呵欠,強撐着困意。

明明記得她說了好幾次想去看元宵花燈的。

怎麽這丫頭記性比他還差?轉眼就忘了。

幸好他記得。

雖然很困,但多耽誤一會看個花燈也沒什麽的,反正明日打算睡到午時。

雖是這麽想,但薛瑞還是坐在去看花燈的輪椅上,睡着了……

堯醉醉腳步不減,推着薛瑞沿着一路花燈,走了下去。

各式各樣的花燈,亮着光,姿态新奇可愛,讓堯醉醉倒是一飽眼福。

但是,堯醉醉敏銳的發現,在她們主仆二人身後不遠的地方,一直有人在跟着他們。

她停下來賞燈,那人也停下來賞燈。

她繼續往前走,那人也跟着往前走。

堯醉醉抿嘴,也不管那麽多。

叫醒了薛瑞:“少爺,這條道上的花燈快賞完了,要不要從花園繞小路回院子裏?”

薛瑞被堯醉醉叫醒,看着身側繁華如許的花燈,還有眼前的燈火闌珊。

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怎麽睡着了。

應該和她一起賞花燈的。

應該……也挺有意思的吧?

“少爺?”堯醉醉适時打斷了薛瑞好不容易産生的胡思亂想。

他下意識地回答:“繞。”

懶人最喜歡繞近路了。

“好嘞。”堯醉醉推着薛瑞,就踏進了花園。

元宵佳節的花園,是鮮有人至的。

就連平日在這裏掃灑的丫鬟婆子,也都紛紛湧到賞花燈的道上,盡情賞花燈慶佳節了。

現在正是大好時辰,也只有薛瑞這樣的懶鬼想回去睡覺。

以及別有用心的人跟着踏了進來。

“表哥……”一道動聽又柔弱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帶着無限羞意。

堯醉醉停下腳步。

薛瑞根本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叫他。

還在莫名為什麽停下來了。

陳嬌已經追了上來,邁着細碎的步子,細腰婀娜,裙裾飄飄。

薛瑞懶得扭頭,直到陳嬌站在他面前,他才勉強擡眼。

看了一眼這個擋住他們道的女子。

這誰?

好像沒見過……

薛瑞自問過目不忘,他确信自己從來沒在薛府上見過這人,卻忘了就在半個時辰前,薛老夫人還在興致勃勃地給他介紹這位表妹。

陳嬌攔住薛瑞,卻一字不再說。

垂着頭絞着帕子,眼角眉梢,暈染着無限的羞意,尤其是那雙眼眸,像是快要羞得滴出水來。

然而,薛瑞的腦子裏除了憊懶,對這樣的美人兒,是無福消受的。

他皺着眉頭,很不耐煩地問道:“你誰?”

其實他還想說一句,為什麽要擋着道。

但是他覺得字數有點多,說出來太累。

陳嬌愣了愣,羞意盡數在臉上褪去,變成了惱意。

“表哥!我是嬌娘,剛剛老祖宗介紹過的……”陳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也不管這麽多禮數了。

和他對視着,陳嬌一點兒也不怵。

表哥這麽好看,家境又如此殷實,就算性子憊懶,她也願意嫁給他。

只要當家女主人不懶就行了,照樣把阖府上下打理得熨帖規整。

表哥是薛家大房的嫡長子,日後肯定是他繼承家業。若他不愛管事更好,都交由她來打理,定能幫扶着自個兒娘家也恢複往日榮光,甚至更上一層樓。

能嫁給表哥,真是百裏挑一的大好事。

薛瑞定定地看了陳嬌幾秒,然後冷漠地回答道:“不認識。”

陳嬌咬了咬唇,沒想到表哥竟如此……

反正這裏也無其他人,她只好挑明了說:“表哥,老祖宗說了,等開了春,便讓我們多見幾次,定了親事……”

說着說着,陳嬌又不由自主地嬌羞了起來。

這等羞人的話,竟逼着她一個大姑娘家說出來,真是羞得慌。

但是她又不敢不來。

陳嬌瞥了一眼薛瑞身邊的這個貼身丫鬟,眼裏滿是警惕和戒備。

她爹娘早就幫忙着來薛家內宅打聽過了。

四處都在盛傳,薛瑞近來很寵這個丫鬟,怕是早已收了做通房。

不僅提了她做管事丫鬟,還事事遑論大小都帶在身邊,寵得沒邊,只差沒擡了她做妾了。

這個消息讓陳嬌心裏慌得不行,趁着薛府元宵夜宴,便趕着來了。

她以後是當家主母,可不能讓一個小丫鬟占盡了威風,受盡了寵愛。

更何況,她不能允許薛瑞納妾,必須把他們這點私情扼殺在搖籃裏。

沒成想,今日一來,所見所聞,更讓她對這個丫鬟産生了深深的忌憚。

薛瑞就連用膳,也是由這丫頭喂到嘴邊的!

嫉妒如同狂風巨浪,席卷了陳嬌心底的每一寸土地。

她已經認定了薛瑞是她未來的丈夫,所以,她迫不及待地來立威了。

她的這一番作态,不是為了給薛瑞看,就是為了給這小丫鬟看的。

讓她知道,她們之間,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

可是,堯醉醉卻對她的揚威沒有任何感覺,表面上看上去,還是那副溫順乖巧,但實際卻毫不在乎的樣子。

讓陳嬌覺得有些挫敗。

更挫敗的是,她被薛瑞嫌棄了。

他只是皺着眉頭,嫌惡地打量了一番,然後說了兩個字:“就你?”

薛瑞難得地搖了搖頭,他很少做這個動作的,因為累。

堯醉醉會意地推着薛瑞,繼續往前走。

陳嬌還杵在原地,她被這兩個字澆得涼透了心。

就像是在數九寒冬裏,被一瓢涼水從頭頂澆到了腳心,渾身徹骨的寒意。

他說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這其中濃濃的嫌惡,又是什麽意思?

“表小姐,請讓一下。”堯醉醉低着頭,十分有禮貌地笑了笑。

陳嬌尋不到她的錯處,只好不甘心地偏了偏,讓薛瑞的輪椅過去。

一主一仆消失在花園深處,背影看上去卻像是那麽安寧和諧,似乎融不進她的一分半點。

陳嬌眼角潤上了淚水點點。

她知道,薛瑞是這世上最适合和她成婚的男子了。

她也有自信,除了她,薛瑞再也找不到世上比她好的女子了。

可為什麽,他那麽嫌棄她?不帶一點兒掩飾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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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醉醉推着薛瑞走遠。

快到院子裏的時候,堯醉醉忍不住問出了口。

“少爺,您為什麽那麽讨厭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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