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斷絕
斷絕
趙月柏心煩得很,她雖然能抵抗住但是耐不住這兩人沒完沒了地發癫,又擔心楚清被兩人傷到,于是捏住瘋婆子和趙大兩人的肩膀,氣沉丹田,猛地往前一推出一米多。
她前世是個孤兒,從小被師父撿到,同他學些武功路數,長大後上學、工作後練習也沒落下。
這具身體雖然從未練過,但她的招式都是刻在腦子裏的,且這些天她日日下地加上靈植的調理,比這兩人強上太多。
劉成不平道:“趙大,你何必做得這麽不堪呢?”他方才路上聽旁人說趙大和趙月柏兩家又起沖突了,就跑了過來看是怎麽回事。
“關你們屁事!”
瘋婆子不依不饒,見奈何不了趙月柏,轉而撞向楚清。
趙月柏一驚,忙過去擋着,幸好及時,在瘋婆子撞上楚清前就攔下了。
美人卻倒在了地上,揚起了許多沙,不知是沙入了眼還是摔得疼,楚清眼尾微紅,睫羽輕顫,帶了一絲委屈哽咽道:“腿好痛。”
聽到這話,趙月柏和瘋婆子都一愣,明明沒撞上不是麽?
但趙月柏也管不得許多,慌忙低下身子查看楚清的傷。
在一個衆人都看不見的角度,美人沖趙月柏狡黠地眨了眨右眼,眸中帶淚。
自己都差點被她騙過去了,趙月柏反思自己的防騙意識怎麽越來越低。
“這麽嚴重?”趙月柏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她也滿意自己的演技。“你先回屋裏,這裏我來處理。”做戲做全套,說罷她将楚清打橫抱起,快步将人送到屋內。
一縷淡淡的與竹子類似的香氣在楚清鼻尖打轉,他們兩個貼得太近了,這是趙月柏身上的味道。
兩人的姿勢此時過于親密,楚清被抱起來的時候雙手本能地搭在趙月柏脖頸上,指尖輕觸着這人後脖子的肌膚。
涼涼的,趙月柏感嘆,這樣夏天楚清應該不會很熱吧?她好羨慕。
瘋婆子連楚清人都沒碰到,嚎道:“這蹄子是裝的!作孽呀她自己摔得關老婆子什麽事啊?”
趙大心裏又罵了一句臭婆娘一眼,就要離開。劉成上前攔住,“趙大,事還沒解決。”
“你,”怎麽這麽愛多管閑事?後半句趙大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趙月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們二人闖我家宅,傷我表妹,就在這給個說法吧。”趙月柏冷聲道,言語中淨是憤懑。
“要什麽說法?明明就是你們不尊長輩在先。”瘋婆子厚着臉皮道。
“各位在此做個見證,趙大兩人先是想私闖我家,又想私拿我的東西,還傷了我表妹,這樁樁件件。”趙月柏轉頭看向趙大,“就在公堂上說理。”
圍觀的人對視一眼,他們的确看到趙大他媳婦要拿他家東西,還打傷了趙月柏表妹。
“你要将你親大伯告上公堂?我可是你大伯!”趙大此時出聲了,那雙鼠目中透着難以置信。
如果真告上公堂,自己是站不住理的,按當朝法律規定,讀書人自父母犯事起嚴重者兩年內不得參加院試。
參加不了院試,成不了秀才,做不了狀元,趙月柏是在毀他兒子前程!
“是我大伯就能做賊了?何況我們早已分家。”趙月柏反問。“話我說到這了,明日我便報官,回去等官府通知吧。”
“停下!停下!趙大,你們又鬧些什麽?”遠遠聽見動靜的裏正拄着拐杖走過來,敲了兩下,喊道。
村裏人都知道趙大與趙月柏的事,趙大在他弟剛走的時候就把家分了,吞了趙月柏家不少錢,也不管趙月柏死活。
他方才聽到什麽“報官”,“怎麽回事?”裏正狠狠擡起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
村民并不會輕易鬧上官府。由于交通不便,前往官府需要耗費較長的時間和精力,而且可能需要路費。
此外還需要支付打官司的費用,例如請托、禮金等。對于平民來說,這些成本是相當高昂的,因此他們通常會盡量避免報官。
平民也因為擔心報官可能會導致更多的麻煩和不公正對待,大多都會嘗試在村內解決以避免陷入更多的紛争。
幾個人三言兩語将事情與他說了。
趙大所作确實令人惡心。裏正負責管理村莊的事務,調解糾紛,維護秩序,今天這事也在他職責內。
趙月柏未等他開口,便說:“裏爺,您來得正好,我今日想作個了斷。”稱裏正為“裏爺”或“裏頭”是一種尊稱,趙月柏擺明了姿态。
“我父母親過世後趙大不顧與我父親的兄弟情分和與我的叔侄關系,欺我辱我,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今天還想闖進我家,偷我東西,還将我表妹傷得不輕。我今日就與趙家斷絕一切關系,從今以後我只是趙月柏,以後我兩家毫無關系。懇請裏爺作公證。”
趙月柏一番話說得铿锵有力,堅定不移。
衆人這幾年都将趙大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今天趙月柏說出這番話也是情理之中。
“我沒傷他表妹!明明是那賤人自己摔的!”趙氏手拍着膝蓋大嚎道。
楚清此時一瘸一拐地扶在門框傷,眼中閃過晶瑩,“這麽說你不否認自己私闖民宅了?你也确是推了我,我作甚自讨苦吃?”
劉成此時站出來:“月柏和楚姑娘說得不錯。”
其他人見有人主動作證,也紛紛表明趙月柏二人說的是自己所聞所見。
聽他們的動靜,裏正點點頭,臉色低沉下來,對趙大兩人說道:“可恥!”又轉頭對衆人揮手道:“都且散去做自己的事。”
事到如今,已容不得趙大等人答不答應,斷絕關系與分家不同,分家了名義上他還是趙月柏大伯,還能時不時來撈點好處,但又想到自家兒子,如果不配合說不定趙月柏真将他們告上公堂。
趙大臉黑,咬咬牙點了頭。
“還有。”趙月柏冷笑一聲,“趙氏傷我表妹,要賠償。”“不信的話你們也大可請個郎中查查。”
聽到這句話,趙大狠狠一瞪趙氏,臭婆娘,如果不是她,今天自己怎麽會這麽丢臉。請郎中不也得花錢,指不定還比買藥的錢貴。
劉成打了個招呼就回家去了,他家中還有許多事要忙。趙月柏心中感激,想着改日登門道謝。
裏正寫好公證書後,趙大與趙月柏分別印了手印上去,三家各收一份。
趙月柏看着白紙黑字紅手印,舒了口氣,今天也算是把這件麻煩事給解決了。
趙大賠了有五十文,與這裏請郎中和買藥的價錢相差無幾。
如今趙月柏雖然不缺這點錢了,但是看着兩人不爽十分解氣,何況也不能讓她‘表妹’白白受傷不是?
今天裏正在這斷然是不會同意她報官的,畢竟官府有記錄地方治安情況,這會影響到裏正和鸻鴻村的形象。
她現在還是得給裏正面子的。
對裏正來說這件事趙大雖作的可惡,往大往小說都鬧不上官府去。
當事人請人公證是需要給公證費的,這次是趙月柏主動請的人,于是她拿出了二十幾文交給裏正。
“你這孩子,欸。”裏正撫着胡須感慨,搖頭道:“留着給你表妹買藥吧,這次不收你的了。”趙月柏家中不富裕,他本就沒抱着收公證費的打算。
“裏爺,我們夠用,這你必須得收下的。”請人公證可不是借人驢車,趙月柏還是分的明白的,要做就要做的利落透徹。
裏正見她堅持,到底還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