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身
女身
家中還有些藥膏,都是趙月柏救下楚清後去醫館買來剩下的。
楚清看着趙月柏拿着一堆藥膏杵着,“有沒有哪裏受傷?”
被溫柔地安撫和關心,雖然僅僅是語言上的,也遠遠比不耐和呵斥更催動人心。
楚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她是個理性的人,現在卻被人牽着情緒走。
“沒有。”楚清笑盈盈道,她心裏堵得慌。但情感與理智的對抗中,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
楚清兩腿曲起,腦袋耷拉在膝蓋上,像只小鹿。
啧,真想摸摸她。沒真上手摸。
趙月柏眼皮微垂看着楚清的腳腕,外露的嫩白處起了一層粉紅,明顯是她剛剛借勢倒在地上被蹭出來的。
還說沒有,明明蹭破了皮,騙她......趙月柏的眸子暗了暗,她莫名有點焦躁,将手上的藥膏全放床上了,淡淡道:“想死我可不管你,自己上藥。”
被她擊得鼻尖一酸,楚清說話好像也帶了點哭腔:“嗯。”
是不是哭了?話是不是講太重了,她才剛受傷,雖然是裝的,不對,的确擦傷了……趙月柏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般地拿起一瓶擦傷藥。
“嘣~”的一聲木塞被拔開,趙月柏彎下身來,将藥瓶裏的擦傷藥倒了在手上。藥膏涼涼的,和楚清的指尖一樣。
“疼不疼?”趙月柏将藥膏抹在楚清的腳腕上,她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不像楚清一樣泛着冷意,倒是暖暖的。
指尖劃過腳脖處的肌膚,帶着點癢意,楚清的手指蜷了蜷,像有迷了路的螞蟻在爬,一直爬到她心裏。
趙月柏塗得用心。
“有一點。”裝哭的女人嘴角微勾,想說不疼的,還是算了,本來就有點疼。
趙月柏低着頭,直到把腳脖蹭紅的地方抹了遍以後,才停下。
“剩下的自己擦吧。”趙月柏起身,“我去準備晚飯。”說完就離開了。
身上其實沒多少擦傷,楚清自己随便抹了點藥膏就當完事了。
腳腕處似乎還殘留着趙月柏的餘溫,不知何時埋下的種子蠢蠢欲動,這段時間被越來越多的雨水澆灌,發芽、長大,纏在她心尖上。
“系統,打開數值面板。”
【數值面板】
姓名:趙月柏
年齡:19[26]
資産:7兩8錢、房屋[破舊]1座、田地[普通]3畝(不包含靈田)、驢車[普通]1輛(驢:強壯)
成就值:128點
趙月柏驚奇,她三天前天看明明只有五十多,才過沒多久就長了六七十點,這幾天她也就單純嘴欠一下啊,難道她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被記上了。
趙月柏冥思苦想,始終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系統,怎麽回事?突然多了這麽多成就點?”
“我只能告訴宿主你剛剛讓楚清很......。”它還不會形容這種情緒,于是用了一個通用的詞來代替,“很不爽。”
趙月柏:居然一下掙這麽多!我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
晚飯後楚清準備洗碗,被趙月柏攔下了,讓她回去休息養傷。
“我又不是傷到手了。”楚清嘴裏小聲嘟囔着,心裏卻升起一股隐秘的情緒,名為竊喜。
“嗯?”她們兩個離得近,楚清的話被趙月柏聽得清清楚楚,她挂起一抹惡劣的笑來:“那你洗吧。”
“自己都不心疼自己,還指望我心疼你?”嘴裏說着狠話,手上動作卻沒停下。
趙月柏這人口不對心,在楚清心裏早已沒了‘威嚴’。
“表兄教訓的是。”楚清低眉順眼。
趙月柏:又來這一套。
古時晚飯吃的都比較早,故而這時才黃昏,餘晖灑在趙月柏身上。
她眉眼生得淩厲動人,不說話時冷冷淡淡的,現在被餘晖相擁,柔和得緊。
楚清坐在院子裏看着趙月柏洗碗,哪家男子會主動做這些事呢?
趙月柏彎着腰,修長的手指用絲瓜瓤就着草木灰一寸一寸地擦拭着碗筷,洗得極認真。
在這個世界裏,平民洗頭洗澡洗碗這些用的大多都是草木灰。
草木灰是草本、木本類植物在焚燒後所留下來的殘渣,因此很容易獲得。
它呈堿性,用它來洗碗的時候,會産生一種機械摩擦作用,也容易把碗筷上的油漬擦拭下來。因此是平民家裏清洗東西的的最佳選擇。
洗頭同樣用的比較多的也是草木灰,但使用過多或頻繁容易讓頭皮幹燥、發絲變得脆弱和易斷,也容易引起頭皮瘙癢、紅腫、炎症等症狀。
趙月柏作為一個曾經是現代人的人還不太習慣。
她在這邊想得認真,楚清在旁看得認真。
這人已經洗一個碗洗了半天了,還沒有換下一個的打算,趙月柏到底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月柏。”楚清走到趙月柏身旁,她的突然出聲驚得趙月柏一跳,往旁邊倒了一倒,結果正正好踩到了放在腳邊的水盆。
地本就滑,盆裏又都是水,被她一踩水濺了出來,地更濕了,瞬息帶得趙月柏的重心往前傾。
楚清正正好在趙月柏前頭,要摔倒的人總會習慣性的抓住身邊的人,趙月柏就正好張開雙臂,将楚清攬在懷裏。
“撕拉”地一聲,趙月柏只感覺有什麽東西被撕開了,胸口怎麽感覺涼了一點,她低頭一看。
“!!!”我的衣服怎麽開了?
楚清一臉無辜地擡頭,是剛剛她見這人往自己這邊倒來,便下意識地攥住了趙月柏的衣領,沒想到兩人的力氣都太大,直接扯開了。
她外衣裏面通常穿着薄棉布或麻布的內衣,這種內衣一般是白色或自然色的,吸汗透氣。
這時候的天氣已經漸漸轉溫了,平時趙月柏下地幹活容易熱,也很少穿的很厚。
所以現在她的裹胸布被面前的人看得清楚。
萬萬想不到是現在這種時候被發現了,趙月柏神情尴尬,看也沒看楚清一眼,趕緊沖回房裏換了衣服。
原來真的是女人啊,楚清笑容玩味。
這是兩個人的第一次擁抱,居然是這麽一個緣由。楚清眨了眨眼,這人一會兒會怎麽做?直接坦白?
不,這不是趙月柏的風格,她肯定會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用‘傲慢’的眼神,做一些‘了不得’的動作,說一些‘拽拽’的話。
這人會說什麽呢,楚清來了興致,會不會說什麽我想占她便宜之類的話,還是說我想謀殺她?說不定兩者都有。
趙月柏在屋子裏無聲尖叫,但很快又想清楚了,這有什麽,量楚清也不敢到處說。因此收拾一番後,她又雄赳赳地走了出去。
“你突然過來幹什麽?想謀殺我?”趙月柏冷聲冷氣地,旋即睥了楚清一眼:“休想占我便宜。”
楚清:果然如此。
她為自己猜中感到滿意,抿唇一笑,軟聲軟氣道:“我不敢的。”
“表...姐。”
趙月柏被這句低低的一句“表姐”喊得差點心悸。
從這幾天的态度上來看,楚清對她已經放下了戒備。
只要她繼續保持每天說幾句‘狠話’,攢夠了惡毒值,應當就能與系統解綁了,楚清應該不會把她噶掉的。
她也問過系統能不能和楚清透露關于它的信息,系統說除了“惡毒女配成就值”之類的不能說,其他的像“空間、靈田”之類的可以。它這番話打碎了趙月柏心裏的小九九。
“不許這麽叫我。”趙月柏板着臉。
矮了她半個頭的女人笑容垮了下來,神色委屈道:“難道不是表姐嗎?”
趙月柏和她呆了這麽大半個月時間,已經摸清了楚清是個什麽脾性,別看人溫溫柔柔的,其實肚裏一股‘壞水’,而且比她還擅長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