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采藥
采藥
沒有趙大一家的騷擾,日子清淨許多。趙月柏已經慢慢适應了這種生活,她們倆銀子攢了約有十三兩,也可以暫時松口氣。
趙炳也曾找過趙月柏,說着是要賠禮道歉。
他看楚清的火熱眼神和嘗試性的肢體觸碰被某人看得清楚。
趙月柏拿着掃帚把他打遠幾次後,趙炳也不敢再來了。
楚清吐槽趙大一家都是“欺軟怕硬的慫蛋”,趙月柏表示他們是慫蛋才好,不慫的話又來惹事遭人煩,更讓人恨。
至于趙炳娶妻一事,只聽說是告吹了。
知道趙月柏是女子後,兩人相處起來也輕松許多。反正,都是女的嘛,也不用像以前一樣規矩死板,她們都是這般想的。
趙月柏的嘴可從不軟過,仍然每天說着些狠話,把惡毒成就值賺得盆滿缽滿。楚清也不和她計較,心裏越發覺得這人可愛得緊。
這期間趙月柏對于楚清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又放心又擔心的,兩種心情交織雜糅讓她難以言述其中滋味。
擔心這人傷了腦袋,那她趙月柏還怎麽壓榨楚清幹活?
放心這人沒記起來,暫時還不會離開,還能多壓榨一會。
趙月柏:沒錯是這樣。
到底趙月柏拉着楚清去看了郎中,楚清心中無奈,她全都記得,又何來失憶一說。
是,她騙了趙月柏,楚清什麽也沒忘記。
但她拗不過這人,又不想讓趙月柏擔心來擔心去的,只好随了她的意。
老郎中是左思右想,最後得出來一個可能是思慮過多導致淤血不散的結論,給她們二人開了個方子。
只是裏面有味藥恰好早早地賣完了,約要過兩三天才能補上來。
寧可信其真,何況這方子有安神之效,對楚清也好。趙月柏如是想到。
缺的這味叫“桦荊”,類似棕色的細小枝幹,一年四季都長着,山上更多,沒想到還能入藥。
趙月柏決定帶楚清上山采藥去。
這段時間女人身體養好了不少,但畢竟已經買了驢車,趕路并不費力氣,平時在家中也很少出去。
雖然楚清也會下地幫着趙月白打理作物,但趙月柏都不會讓楚清幹些重活,所以這運動的時間幾乎沒有。
反正這藥也不難采,順便也當作是帶楚清爬山鍛煉身體了,楚清對此深表同意。
最近天天被趙月柏明裏暗裏說她身體虛,她一定要讓這人瞧瞧自己的厲害。
因此在回到家休息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趙月柏和楚清又吭哧吭哧地帶上背簍上山去了。
兩人正走得好好的,趙月柏餘光看見楚清的嘴角挑起。
楚清雙瞳剪水,氣質溫婉,皎皎如月光。她唇紅齒白的,笑得好看。
側臉真漂亮。趙月柏心想。
不過她在笑什麽?但是她也沒權利管那麽多不是,人家愛笑她的笑她的。
趙月柏心裏頭邊亂猜測邊環顧四周,找着藥材的蹤跡。
楚清在想什麽,當然是想起了趙月柏與她第一次上山時沒踩穩滑了一跤,讓她對趙月柏的性別起了疑心,想到這人當時窘迫的樣子,與平時拽拽的大相徑庭,別有一番趣味。
她的想法是不能讓趙月柏知道的,不然又要來一份‘裝腔作勢’了。楚清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開始尋找藥材。
趙月白偷偷觀察着楚清的表情,見她一會莞爾一笑一會板着個臉,心裏吐槽這女人變化多端神色無常。
明媚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最終灑落在兩人的身上,暖陽讓楚清的心也暖了起來,翠色的樹木在光照之下更顯得婀娜多姿。
這樣的生活她很喜歡。
桦荊雖然多,但兩人想着這是用來作藥的,便仔細地挑了些好的,一兩個時辰下來走走停停,各有了大半個背簍那麽多。
走了這麽久,楚清越發感覺一股酸脹之感從小腿傳來,不休息還好,停下來注意力全集中在腿上就很難再使勁兒,看了看背簍,呼了口氣,馬上就能回去了。
趙月柏成天鍛煉,并不感覺腿有什麽不适,她此刻采藥甚是認真,也沒去想她旁邊那人怎麽樣。
兩人又往山深處走了些,低頭的趙月柏被旁邊的樹葉拍到了臉,揮手掃開。
“這葉子很好聞。”楚清開口道,這種葉子有股淡淡的清香,柔和,不濃烈,給人一種舒适之感。
趙月柏本沒怎麽注意,被楚清這麽一說,于是仔細瞧了瞧。
“噢,這是木槿葉。”
木槿葉具有一種特殊的花香味道,有些類似于茉莉花和玫瑰花的香味。
過了幾秒,趙月柏才反應過來,揚起一個笑來,木槿葉!是可以用來做洗發水的木槿葉!
相較于草木灰,木槿葉具有更溫和的性質,它的成分更适合頭皮護理。
同時它富含維生素和抗氧化物質,可以滋養頭發,其中的天然成分也具有抗炎和舒緩頭皮的作用。
因此,它很明顯更适合用來洗頭。趙月柏不受控地朝楚清張開雙臂,狠狠将人懷抱住,天知道她有多想洗一個清清爽爽的頭。
不愧是女主,和她在一起運氣都這麽好。
趙月柏抱的很用力,她的興奮通過肢體的接觸透徹得如酥酥麻麻的醉酒感傳導到楚清的四肢百骸。
因為離得近,趙月柏身上的竹香更明顯了,比這人口中的木槿葉還香許多。
“表姐怎麽這麽歡喜?”她聲音溫軟,又因為被抱了,若有若無地含了一絲羞赧。
楚清兩旁的手不知怎麽放了,如果回抱,好像不太合适,心裏想着不太合适,手卻緩緩擡了起來。
可趙月柏被她一句問,腦子也反應過來自己抱了楚清,趕忙向後一撤,若無其事道:“這種葉子的汁水可以用來洗頭,比草木灰好用很多。”
剛擡起手來的楚清:早知道不問了。
楚清順着動作擡起手撩了撩垂落在臉頰的青絲,趙月柏剛剛退的這麽快,難道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剛剛是沒站穩,所以借你撐了一下,別多想。”趙月柏生硬地找了個理由,有借口總比沒借口好不是?
“嗯。”楚清覺得好笑,還沒站穩呢。
趙月柏心裏盤算着她們兩人都有了大半個背簍的桦荊,已經夠用很久了,因此将兩人的堆在同一個背簍裏,另一個則用來裝木槿葉。
她心裏想着事,又添了句:“我可不想抱你,順手的事。”
楚清告訴自己要冷靜:“我也不想。”
兩人不再講話,氣氛沉悶下來。
小腿還有點酸,楚清是不會說出來的,免得趙月柏又順手做什麽事讓人誤會的。
木槿葉并不難采,她們兩個做的也快,不多一會一個背簍已經裝滿了。
“我們回去吧。”趙月柏開口道。
楚清點點頭,跟在趙月柏身後往山下走去。每擡一步,酸軟之感就更深一層。
上山容易下山難,盡管萿山較為平緩,楚清還是慢了許多。
趙月柏了然,腳步放慢了許多。楚清一整天和自己忙了這麽久,山路也不好走,腿現在肯定很酸漲,自己倒是還行。
好不容易到家後,楚清将背簍一卸,頓時整個人輕松許多。趙月柏在旁邊看得哼哼笑:“菜鳥。”
這兩個字楚清分開來聽都能聽懂,合在一起雖然沒聽過但聽趙月柏的語氣明顯不是什麽好詞,楚清現在沒力氣和她鬥嘴,整個人都軟趴趴的。
趙月柏決定暫時放過她:“你先去坐一會,有事再來找你幫忙。”藥都采回來了,剩下的工作簡單,她自己一個人也能行。
楚清沒逞強,她的确累了。
--------
繁星點點,三畝田地的菜苗已經長得茁壯,随風搖曳,發出陣陣沙沙聲。不遠處的宅院裏,說是宅院,不過是幾所在一起的泥土茅草房,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蹲着藥碗叩響了屋門。
“我煮好了藥。”聲音悅耳。
“請進。”話音剛落,木門就被推開,楚清看着女人端着藥來到自己面前,“喝藥。”
楚清知道趙月柏熬了許久,心中湧起一股感激,這人對自己這麽好,收留自己、帶自己看病、給自己熬藥,如此種種。
相比之下,自己為她做的實在太少,根本不足為道,甚至還騙了她。
趙月柏又将藥遞進一些。
好苦,楚清嘗了一口,難制地皺眉。
“活該你苦。”
“不過,你有福了。”眼前人突然伸出左手,裏面赫然是幾顆糖,是她最喜歡的山楂。
趙月柏不情不願:“前幾天給劉叔兒子買糖剩下的。”
楚清更覺這人別扭,笑得溫柔:“多謝表姐體貼。”
“誰要體貼你。”趙月柏梗了梗脖子,“酸甜的和苦的一起吃更難吃。”
她說完也覺得自己離譜,立馬轉了個話題:“腿還酸麽?”
“酸。”
“那好極了,酸疼酸疼的最好。”趙月柏嗤笑一聲,“腿伸出來。”
“月柏要做什麽?”
“施以酷刑。”趙月柏面不改色,楚清現在小腿酸的厲害,據她的經驗此時是她最好的報複機會。
楚清眼見小腿被趙月柏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一寸一寸地揉搓着,疼得她想撓扁眼前的人。
她垂眸看着那雙手,趙月柏心性好,所以對她好。
“活該你疼。”趙月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