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跡

血跡

一只雀兒停在樹梢上叽叽喳喳,頃刻後又有零零散散幾只黃雀停在它身旁。

微雨剛過,楚清倚在窗邊,淺淺呼吸,清新細膩的空氣潤得肺腑十分舒适,幾個月下來,她的身體好上不少。

她好笑地看着趙月柏獻寶似地捧着一個精致的漂亮簪子在她面前晃悠來晃悠去。

“你瞅瞅這個質地,我的眼光怎麽樣?”趙月柏得意洋洋。“你沒有見到憑我三寸不爛之舌講價的英姿,實在遺憾。”

“好看。”楚清颔首,如了她的願。

“你看簪子,你在看哪裏?”趙月柏面露驚疑之色,楚清怎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後邊看。

聞言,楚清才把視線轉向趙月柏手中的簪子,雕飾精美,是不錯的。

“你剛剛在看哪裏?”趙月柏不依不饒。

楚清煞有介事,纖長的手指向趙月柏後腰間:“在鑒賞你的尾巴。”

“我哪有尾巴?”趙月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片刻才反應過來楚清在笑話她翹尾巴,好你個楚某!

楚清卻是沒搭她話,走到書桌旁疊起兩個話本示意道:“該去找鄭海了。”

近幾日他們由于事忙,已經許久沒去找鄭海結算,這幾天楚清又寫好了個話本,打算一起交過去。

趙月柏将簪子一收,決定等以後再送出去,不送的話,她自己用也好。

兩人出門之後,從拐角飄來一個提着幾包藥材冷氣森森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人的臉,正是那棺材鋪女主人。

她走路沒聲,吓了趙月柏一跳,路過的時候趙月柏才發現兩人幾乎一般高。

那女人不說話也不作停留,徑直往東邊更遠些的宅子走去,她對新來的鄰居一點也不在乎。

此處兩邊道路草木甚多,郁郁蔥蔥,那女人背影挺直卻蕭索,形單影只,話不盡的孤冷。

趙月柏低眸看了一眼女人腳下的地面,還好有影子。

腰間被人捏了一把,趙月柏輕呼出聲:“你謀殺我!”

“看什麽看?”楚清觑了她一眼,“回神。”言畢直接走了。

宅外是開闊的石板路,兩人又走了一陣後人才漸漸多了起來,穿過熙熙攘攘的街巷和人群,方至鄭海的書肆。

書肆門口就是大街道,兩人所站的地方的不遠處的地面上混着幾圈凝了許久的暗褐色血點。

趙月柏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周圍,周圍人來來往往,高談闊論。

鄭海穿着一套淺黃老直褂,亮眼鮮明,正樂呵呵地站在門口攬客,笑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比之老鸨更熱情。

他眼力不錯,也見到了兩人的身影,揚手揮了揮,又快步向兩人走來。

見着楚清手裏的兩本子,鄭海樂得更歡,如今鋪子靠楚姑娘的話本就賺了幾乎是去年的四分之一,可見多受歡迎。

“二位來來來,二位貴客,叫我好等!”鄭海将兩人迎入賓間,又去內間拿了一個小木盒出來放在兩人面前,輕拍了拍。

“這是這段時間二位所得。”說罷他緩緩将盒子打開,正是九個二十兩的銀錠子。

趙月柏伸手接過,挑了幾個掂掂,又推給楚清,笑道:“看來鄭掌櫃生意很好呀。”

“可不嘛,得虧了楚姑娘的話本。”

“掌櫃的莫要擡舉我。”楚清微微一笑,意有所指:“想來掌櫃的找到了宣傳的好手段。”

鄭海兩掌一擊,搖頭道:“非也,這方面我并無什麽新花樣。”

“但是昨天,在書肆門口發生了件事。”鄭海忽然身子微微靠前,頓了頓,賣了個關子,見對面兩人露出好奇之色,又搓着手道:“前天書肆門口,有個女人差點被王大石叫人抽死。”

“好多人都來看,我這不趁這個機會攬了攬客。”

“你們知道的,人吶最愛看熱鬧。”

“王大石是在發什麽瘋?”

“說是這女人偷了他酒樓的雞,但是王大石也太狠了點,人家一個小姑娘骨瘦嶙峋的,又是他家掌廚的,還下這麽狠的手。”鄭海嘆道。

“是她家掌廚的?”趙月柏眉心攏起道:“想必廚藝很好了。”

鄭海抿了一口茶道:“這我不曉得,應當不錯,否則王大石也不會讓她做這份活。”

“現在那姑娘人是,沒了?”楚清突然開口。

“不知道啊,被王大石拖走了,也不知道最後怎麽樣了。”王大石搖頭晃腦地,為女人嘆惋。

幾人叨唠許久,天色漸晚,鄭海便邀人一起用飯,兩人回絕了。比起外人在的不自在,她們更喜歡兩人獨處。

新家的竈房比起原來的那個好上許多,兩人搬來之前還購了一批竈房廚具,都是新的,原來那些時不時就嘣裂一下,特別是那個鍋,讓人下廚時還要躲躲閃閃。

松窗竹戶,明燭木桌。

正堂裏是熱乎的飯菜,佳肴不過家常,今日趙月柏簡單炒了個紅燒肉、魚香肉絲與番茄炒蛋,菜香濃郁,屋門大敞,偶爾些涼風穿來,氣味便布滿了每一寸。

兩人三菜,趙月柏幫人盛好飯:“分明你才瘦,比我瘦得多。”

“記性真好。”楚清嘀咕一聲。

兩人是要分開睡了,這幾天總和楚清呆在一起,沒辦法進空間,今夜趙月柏回自個房後,将門叩好,心念一轉便進了空間。

空間裏溫度适宜,不比外頭清涼,但也不燥熱。靈田裏的蔬菜碩滿,一捆一捆的,她将明日要拉的貨收好放在一邊,又去尋許久前種下的竹筍和木槿樹。

木槿葉上次被摘完後,不過一周便長出枝桠,洗發水的存貨已賣的差不多,只待過幾日再制一輪。

趙月柏想起之前那個女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執着的客戶,最近她還是沒搶到,要不自己幫她收好一瓶,下次送給她?

這個念頭閃過,趙月柏又馬上否決了,不作這種蠢事。

……

周墨見趙月柏歇息,便躍入房子,附耳禀報錢樂今日派人跟蹤趙月柏的事。

“屬下未對那人動手。”

周墨說話向來簡練,今天話卻多了,還帶些抱怨。

“不過趙月柏逛街講價實在太久,砍了半天的價叫那小販實在耐不住就給她減了半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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