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丫鬟

公子丫鬟

該離開嗎?耳畔似乎有聲音催眠的回蕩着:“我不能走,白青衣愛極了溫陸平,我愛他愛到骨子裏,只要能同他在一處,應該遠遠瞧着他幸福都是幸福。”想法來的詭異莫名,卻似是附骨之蛆盤桓腦海,消彌不去。

留下來,為了溫陸平,為了愛情,還為了……面包手镯漂亮衣裳。白青衣心底抵觸留下,但,決然離開溫府?她狠不下心腸。自己精心盤算,奮力拼搏三年得來的安穩,舍不得啊!一想到放棄就心抽抽,肝疼腎也疼,于是踟蹰着拖延:“要不,等他定親,我再走?”

決定用拖字訣後,白青衣洩了重擔,渾身舒爽。情啊愛的全都抛到腦後,回房美美睡了一覺。

次日,雨過天晴初升的晨光熹微明媚。白青衣謹守貼身大丫環的職業道德,推開房門,伺候大爺起床洗漱。

月白色長袍精致華美,袖口襟線若隐若現。既不奢迷過度,又可顯出世家公子金貴氣度,溫陸平身姿颀長,自幼習武讀文。寬肩窄腰,身形很是好看。

白青衣低垂眉目,虛虛環抱男人精瘦腰身,從身後将腰帶抽出,纖纖十指翻飛,動作細致認真。溫陸平盯着女孩兒如蝶翼燦飛的眼睫,纖柔美麗,落下一層淺淺陰影。

睫毛長而卷翹,小蒲扇似的忽閃忽閃,靈動異常,撓人心扉。男人右手覆住她纖腰,指腹摩挲,只摸到絲綢衣料。

伺候溫陸平三年。洗漱穿衣的日常白,青衣信手捏來,熟練的不能再熟練。她心神專注地思考着衣衫搭配,時不時吩咐小丫鬟打下手。

白青衣渾然沒注意,自己與溫陸平距離越來越近。

溫陸平垂眸瞧她,黑謀深沉若星子,隐隐盛着思念。在外讀書,少有功夫回家,細細算來,他們也有三月沒見了。

男子望向白青衣的目光隐忍着情緒,薄唇微抿,喉結不受控制上下滾動。舒爾,他低了眉眼,粗糙指腹壓住白青衣張合吐字的飽滿紅唇。

力道很重。

白青衣一怔,跟他對視,溫熱的氣息噴薄到臉上,青竹般的男人迫近,周身似乎有無形張力,将四周空間壓到逼仄暧昧。白青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仰臉,“公子。”

溫陸平吻住她顫抖的眼睫毛,溫柔憐惜,淡淡的冷檀香萦繞耳畔,她莫名心尖發顫,從親吻中感覺到溫陸平對她的心悅憐惜,似是輕嗅玫瑰,緩慢暧昧吻過她微閉的雙眼。

勒在纖柔後腰的大掌越收越緊,是用那般極致的,生生要将她□□進自己血肉中的力道。白青衣疼得蹙眉低呼,心底有些抵觸他的親近,抿唇想後退。溫陸平察覺到她的抗拒,驟而用力,白青衣舒爾雙腳離地,只能用力摟抱他,生怕自己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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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晰記得,溫陸平耐性很差。她最初使手段當了他貼身丫鬟,渾然是瞎了眼,以為自己跟了個憐香惜玉的金大腿,日後能安安穩穩當個丫鬟到出府。殊不知,這男人冷清冷性面皮子底下,全是世家公子說一不二的主子爺範兒,霸道□□,不容許任何拒絕。

白青衣心跳微微加速,昨日哭得重了,澄澈如泉水的杏眸底下青黑沒退,淺淺淡淡映着,惹人憐惜。她微微仰頭,吐息如蘭,不想直接拒絕男人惹他不悅,選了其他借口軟聲哄:“老夫人還等着您去用早膳,公子剛剛回府,一大家子都等着,公子莫要去遲。”

白青衣聲線天然軟,平日講話盡量簡單生怕旁人覺得她狐媚。真正軟下聲線來,真真似是夜莺啼鳴,甜甜糯糯,紅唇微啓,誘人去一親芳澤。

明明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就是俏麗,就是能引動男人心魂,瘋狂想扯下她正正經經的面具,替那張嬌媚冷靜的臉蛋染上紅

溫陸平垂頭,薄涼唇瓣吻過她挺翹瓊鼻,話語喑啞,宛如含了水在喉間,喉結性感地自下劃上,須臾間重又落下。

腎上腺素分泌,白青衣退無可退,勸說被溫陸平無視到徹底。男人薄唇落在她鼻尖,淡淡的冷檀香侵入,白青衣偏頭,鼻尖已經冒出汗珠,一顆顆往外沁:“公子,別胡鬧了,老夫人在等您。”

溫陸平返家第一日,依照規矩,老夫人會召集全家一塊吃早膳。老人家上了年紀,就喜歡兒孫滿堂的歡樂。

溫陸平不聞不聽,薄唇貼着她,白青衣更着急了。說真的,她不想,心裏頭膈應。

“公子,”她低低的,着急又喊好幾聲,溫陸平終于搭理她了,語調有壓抑的火:“讓他們等着。青兒,嗯?”

白青衣知道他的意思,主動親他。狗男人矯情得很,每回想耍流氓吃她豆腐,還要矜持貴氣地賞過來一個眼神,叫她自行體會。

那意思——爺給你機會,可以親了。

白青衣努力笑得開心,攥緊拳頭MMP:個大豬蹄子,還裝貞潔。雲袖紅招的頭牌清倌都梳攏過,個不要臉皮的。

可人家是爺,白青衣權當繼續嫖小鮮肉,見勸說不動,索性當個享受。

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呢。

女子眸含春水,情意綿綿,纖纖手指輕輕勾住溫陸平脖頸。修剪得宜的指甲劃他皮膚,張口咬住唇形極好看的下唇。

牙齒碾磨,撕咬,小獸啃吃食物似的,特別認真精心地侍弄。

挑逗緩慢,溫陸平深邃眼底波光湧動,漩渦般滲人。耐不住女孩兒小貓逗弄般的動作,反客為主,大掌順着後腰下滑,手指攏住她挺翹的臀。

深吻纏綿,男人如掠奪領地的獸,清隽面龐冷淡如常,手掌百無禁忌,情熱的火控制不住灼燒。

白青衣被親得唇瓣生疼,身體先與想法飛快後退。這男人瘋了嗎?

溫陸平眸色似被墨染過,黑沉沉得吓人,壓着白青衣不允許她躲開。

霸道無理的強勢模樣,哪裏能瞧出丁點清冷沉肅,渾然不似臨安城稱贊的那位無雙公子了。

白青衣呼吸被盡數奪走,嬌嫩小臉紅暈如霞,手指掐住溫陸平胳臂。想逼他退開,奈何,男人似是覺不到痛處。許久,他傾身後退。

負手而立,泠然如月,連發絲也不曾有半點紊亂。反觀白青衣,氣喘籲籲靠坐卓沿,面紅如酒,雙唇微腫。

紅唇遭受碾磨後,紅的鮮豔欲滴,水潤一片。領口衣襟扯開大片,瑩白肌膚若隐若現,偶爾可見點點殷紅。

胸口衣襟更是淩亂,褶皺繁亂,衣帶松散,好似遭了難。

可憐極了,誘人得宛如成熟水蜜桃。溫陸平低垂眉目,如月般疏離冷淡的眸暗光湧動,最終歸于平靜:“此次從南洲回來,給你帶了根玉簪子。”

溫陸平取出花紋繁複精致的小盒,打開後取出玉簪。

玉質瑩潤,玉簪周身籠罩淺淺光華。雕工精湛,是最上等的貨。溫陸平替她簪好,打量一番,溫聲誇贊:“很适合你。”

“這是我在南洲長用的。”

語罷,他轉身出門,朝福壽堂去了。

白青衣慵懶坐下,沒骨頭似的窩在太師椅中。一吻後,她嬌媚瑰麗的臉蛋還殘留着紅暈,漫不經心捏着褪下的玉簪打量一番,輕笑:“羊脂白玉?呵呵。”

這是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她不是真正的十七歲小姑娘,上輩子混跡娛樂圈,什麽手段套路沒見過。

他是在告訴她,縱使主母進門,自己也是獨一份的嗎?

呵呵噠,去你丫的。

随手把玉簪子扔到旁邊桌子上。大爺出門了,她順理成章跑到人家矜貴柔軟的床上又躺了會兒。四仰八叉:“有錢就是爽啊。”

她就慘啦,得卷包袱走人。念及此,心頭又沉重壓抑,痛得難受。

躺了會兒,重新換過衣裳沒多久。成姑姑過來尋她:“青衣,老夫人喊你過去。”

出門後,白青衣再次變成溫府冷靜大氣、沉穩成熟的大丫鬟,她笑容清淺,又不失禮貌:“好。”

自老太爺去了後,整個溫府都是溫老夫人當家做主。溫家三房,都不曾分家出去。

這位溫老太太是溫府實際話事人,白青衣跟她打過不少教導。溫老夫人極其精明,不是個糊塗的。

她心思電轉,思忖溫老夫人尋自己何事。溫陸平寵愛她,孟大小姐即将進門,難不成于此有關?

白青衣低眉順眼跟着成姑姑走進福壽堂,溫老夫人正半窩在軟榻上,兩個小丫鬟替她按摩捶腿。

堂內檀香袅袅,溫老夫人年僅七旬,滿頭銀發,眼角深深的法令紋蔓延出去,銘刻着歲月和滄桑。瞧見白青衣進門,她笑容溫平地道:“青衣丫頭,你昨晚身子不好?”

白青衣一突,她可不覺得,這老太太叫她過來是單純詢問病情的。當下恭恭敬敬欠身回答:“奴昨日受寒,身子虛,有些咳痰,已經好多了。謝老夫人挂念。”

溫老夫人颔首,略顯渾濁的雙眼眯了起來,嘆道:“你性子要強,這女子啊,該軟和的時候就得軟和下來。畢竟,投胎出生,咱們的身份是上輩子注定的。積福積德就能享樂 ,做了壞事,就怨怪不得老天爺。是不是啊,丫頭?”

白青衣玲珑心思,在溫老夫人說起要強軟和,再聯系昨晚上。立刻明白過來,溫陸平是溫家能振興門楣的最大依仗和希望。溫老夫人自然不會讓孫子出任何差錯,溫陸平院子裏任何風吹草動,溫老夫人都能知道。

溫陸平昨晚上親自給她送溫暖,叫溫老夫人知道了。加上孟家結親之事,溫老夫人不希望出任何茬子,這是隐晦的警告和敲打。

叫她想明白自己的身份。

丫鬟就是丫鬟,出身地位。瓦礫如何能與美玉配?

自然得是美玉跟珠翠。

那才相輔相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白青衣非常識趣,微笑着擡頭,不見半點陰霾:“老夫人說的是,公子體恤下人,奴日後會提醒公子的。”

老夫人顯然很滿意她的聰明識趣,笑着點頭:“孟家小姐今日要來府中拜訪,你素來會做點心玩意。待到孟家姑娘來了,你用心伺候,務必讓客人滿意,不可出半點茬子,明白嗎?”

“是。”

“行了,去準備吧。”

成姑姑送白青衣離開,很快又回轉,扶着溫老夫人起身:“老夫人,這事兒,您怎的叫青衣去?”

溫老夫人語無波瀾:“行止這孩子,寵溺太過,失了分寸都不知。早先不好過分敲打,趁着結親,好叫這丫頭明白身份。臨安城裏,她名聲太過,孟家人定然不快,叫她過去,孟家人自然懂我的意思。”

只是他們溫府的丫鬟而已,孟家人不快,随意斥責兩句消火便也罷了。

成姑姑心下暗嘆,她倒挺欣賞青衣這丫頭。可惜,身份太低。想着,她道:“晨時三公子說的貴妾之事?”

“青衣本事不小,加上她跟知府夫人的情分,還有另外幾家。當個貴妾雖說高擡了她,日後對行止有益處 。”老夫人盤算着利弊得失:“得等些時候,至少孟家丫頭過門一年。到時行止考中舉人甚至進士,剛入仕途,我不好動用大人情。叫青衣急一急,想行止納她,她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介時水到渠成,行止仕途定能扶搖直上,青衣當行止貴妾,很會拿捏分寸得失,能幫的上行止。

老太太算盤打得很響。成姑姑垂首聽着,嘆道:“只是,可憐青衣這丫頭了。”

老太太渾不在意:“一個奴婢,貴妾已經很擡舉她了。若不是行止堅持……罷了,這孩子難得喜歡,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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