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手撕謝春蟬與謝柏喜

手撕謝春蟬與謝柏喜

“就是這兒了,勞煩各位叔叔哥哥們。”沈瑩跳下馬車笑說。

黃村正仰頭看着高大的縣學門頭,眼中露出了敬羨,回頭道:“好。宋兄弟,你送梨花進去?”

沈瑩立馬想要拒絕,“嗯。”宋錦西卻點了頭。

沈瑩只得作罷。

算了,他們答應過小崔氏要照顧好自己的。

“就按昨兒說好的,傍晚城門關之前牆根邊等,咱們先去南市買鐵器了。”黃村正領着高鐵牛和高四虎告辭。

他們還帶了些高地村昨兒上午黑水潭獵的五花八門的蛇要出手,這些蛇都不大,無毒,漢子們獵起來也頗有經驗,而鐵器鋪又在南市要趕早去訂。

“我去北市找掮客。買炭和買騾車都要去城外的莊子,就不等你們了,咱們鎮上見。”朱二寶結清車夫的銀錢笑道。

“嗯。我負責鹽和糧食。”宋錦西還是一貫的神色冷淡。

這是各投他們的身份,獵人拿戶貼買彎刀,商戶拿牙帖買炭和騾車,就算加大采購量,也是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

至于宋錦西,沈瑩沒有多擔心他。

昨晚幾人商議時,他拿下這兩件難差事,見他的架勢極胸有成竹。

管他有什麽門道,套一句偉人的話:“管什麽黑貓白貓?只要能抓住老鼠的貓,就是好貓!”沈瑩不打算多事。

這些儲備物資是他們謝家二房,與高地村和宋家、朱家一起合夥置辦的,與桃花村其它人沒關系。

能湊上的銀錢也就這麽多,其它要買的,只能各家各管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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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狩獵還在進行,這幾天估計他們都是要不斷進城來買賣的。

送走他們,沈瑩有些欲言又止,其實她挺想問宋錦西桃花村發生的事,她心裏也一直在擔心陳雁兒一家。

可走在宋錦西身後,看着他邁着沉穩矯健的步伐,背影挺拔如松,她又只能繼續裝做什麽也不知道。

有些話說透了,這個時空的人只會當她是妖怪。

這縣學大概能進來讀書的也是非富即貴,古代要供出一個讀書人很不容易。幸好沈瑩昨晚換了新的衣裳,不至于因為像個乞兒而被門房拒之門外。

不過自古以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沈瑩以為宋錦西還要費點口舌,結果人家掏出一塊碎銀子便迅速搞定了。

正合她心意,能用錢搞定的事最好不要再浪費時間。

但這錢鐵定要還的,她琢磨着給宋小北買點什麽,就當還了這禮。

那愛搭不理的門房悄悄兒掂了掂銀子,臉上立即有了笑容,領着他們往裏走。

聽到他們說要找謝柏清謝小兒郞,收了腳步,臉上的表情豐富起來。

沈瑩知道哥哥謝柏清在李縣這幾界學子中頗有才名,考童生時是本縣第一,算是繼承了謝滿書的衣缽。

可惜去年砸傷了腿錯過秋闱,與秀才失之交臂。

他能進這縣學念書,還是昔日的老師憐他的才學,大力向縣學做學正的好友舉薦,做為旁聽生資格入校的。

“兒郞不曉得嗎?謝童生退學了。”那門房舍不得銀子,語氣又和氣了許多。

沈瑩與宋錦西對望一眼,宋錦西問:“是何時的事?又為了什麽?”

“就前兒吧,聽說他為了鄉下的妹妹,得罪了縣太爺身邊的哪位師爺。都說前程盡毀,他那腳也被木醫生診斷為要一跛到底了。”那門房壓低聲音說,又掂了掂手裏的碎銀,一臉的唏噓。

“要小老兒說,退了也好,腳都那樣了,參加科考肯定是不行啦,何必費那個銀錢在這兒受氣。”

門房的心裏話還沒好意思說,看謝柏清天天給同窗抄書就知道家裏窮,鄉下泥腿子就該回家種田嘛。

沈瑩急道:“我哥哥在縣學怎麽了?可受了什麽委屈?”

“原來小丫頭是謝童生的妹妹,謝童生可惜了。你們不曉得,”門房将他們領到一邊的無人處,将聲音壓得更低,

“謝童生平時坐在廊上旁聽,惹了不少學子不快,說他壞了規律。他又經常接些同窗的作業幫抄,或者幫他們跑跑腿什麽的,就前兒吧,被同窗舉報他為了掙銀錢,考試的時候傳紙條給同窗作弊。”

“誰舉報的?”

門房笑而不答,這是還要銀子的意思。

宋錦西似有些不耐煩,就要往外掏銀子,沈瑩推了回去,又出其不意從門房手裏搶過之前給他的碎銀,再往門房的手裏迅速塞了幾枚銅子,笑眯眯道:

“多謝老丈!不能讓老丈為難得罪人,我們回去問哥哥便知道了。”

說完她扯着宋錦西的衣袖轉身便走,氣得那門房在背後吹胡子瞪眼,悄悄呸了一口,罵道:“窮鬼,難怪被趕出去!”

“要不要教訓他?”宋錦西的聲線陡然變冷。

沈瑩搖頭,笑道:“這種人呀,拿走他将要到手的銀錢比殺了他還難受,不必再節外生枝在他身上費力氣了。”

“你讀過書?”

沈瑩心裏哎呀,又用成語了。

“讀過。我爹爹和哥哥都是讀書人,耳目熏染,不但我,連我娘,我姐,我家小八小九都識字的。”

“讀書好。”

“(⊙o⊙)哦。”

“讀書能明理。”

“嗯。那大郞哥你家裏既然有藏書,也上過學堂嗎?”沈瑩想着謝柏清的事,不想跟他鬼扯,幹脆直戳他不想回答的,只想早點結束話題。

“……上過。”

“噢,大郞哥你送我去我四叔的鋪子吧。你知道在哪兒嗎?”

“知道。”

“勞煩。”

“你不好奇?”

宋錦西的意思,你不問我從沒上私塾,怎麽上的學堂?

沈瑩能回答啥呢?說我知道你們家都不是普通人,否則雲來軒倒夜香漢子背後的人,也不會為了弄死你們家要燒全村了。

“不好奇,我擔心我哥呢。”沈瑩一句話便把宋錦西給堵死了。人家兄妹情深呢,正為兄長的憂愁而憂,沒閑心跟你磕牙。

“嗯。糖葫蘆吃嗎?”

沈瑩:……

她以前很有自信,以為她懂,現在她覺得她不懂,直男這種生物真的太奇怪了。

你說吧她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平時也沒點好吃的,餓得瘦不拉幾的,他說要買,她能說不想吃嗎?這不得表演一下?

可按世俗常理來說,才聽見兄長出事,就讓她吃糖葫蘆,如果她說想吃,會不會顯得她太沒心肝了?

而且你如果真要買吧,直接的買就成了,你買了她還能不吃咋的?可你又沒買,還問她,這麽難的選擇題你讓謝梨一個小丫頭怎麽做?

沈瑩只能矜持的搖頭,“沒心情,不吃了。”

“嗯。”宋錦西倒是痛快,轉身趁叫騾車的空檔自己給自己買了一串,當着沈瑩的面兒還吃得挺來勁的。

一個長得極不賴的清冷美青年,就算穿着一身粗陋的布衣,那也一看就是那種深沉凜然型的,結果當街旁若無人咬一口糖葫蘆咔嚓一聲響,是炫耀牙齒好嗎?這畫面實在詭異。

行,領教了,直男!

沈瑩握着剛才搶來那塊碎銀,決定不還給宋錦西,她要把它還給宋小北。

上了車,宋錦西又問:“你怎麽知道你哥哥在鋪子裏,而不在你四叔家裏?”

這是又考她的智商嗎?他倒是十萬個為什麽,好奇寶寶一個。

“我四叔四嬸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哥前兩年讀書既費了他們的銀錢,現在眼見考秀才無望,還不得狠狠壓榨剝削他?怎麽會讓他在家呆着。”

“在家也可以做事。”

“大郞哥你這就不曉得了,我哥長得俊,雜貨鋪裏站着那就是一道風景,會吸引小娘子們經常來光顧,多賣出東西的。”

宋錦西倒是沒生氣她的搶白,只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好奇她一個小丫頭怎麽懂男女之事,這些他也就是這一兩年才懂的。

“不用這麽看着我,‘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爹告訴我的。”沈瑩賞了他一個白眼。

宋錦西不能不佩服她睜眼說瞎話的能力了,謝滿書離開李縣上京趕考時,沈瑩才五歲。

**

騾車拉着他們迅速來到北市,宋錦西帶着沈瑩東走西打聽,終于把她帶到了一間比較偏僻也不算大的雜貨鋪前,沈瑩一眼便看見了謝柏清。

她的哥哥正在廊下踩着木梯往上挂十幾把雨傘,兩只腳因為有一只是跛的,站立很是不穩的樣子。他的身材清瘦,一張臉蒼白得可怕。

她那謝劉氏所生的小姑謝春蟬,生得活脫脫又一個謝劉氏,正邊唾沫飛濺地嗑瓜子兒,邊對她哥哥指手劃腳,大呼小叫:

“你蠢不蠢?狗屁童生,我看四叔罵的沒錯,都是作弊抄來的,斜了,斜了!這腳跛了,連眼晴也瞎了呀?”

她那三房王氏所生的混不吝的四堂哥謝柏喜,也閑閑地抱着手臂靠在門邊看笑話,一邊看還一邊伸出一只腳踩着謝柏清的木梯故意晃蕩了兩下,笑道:

“小姑說的對,大堂哥不是我說你,你幹啥都不行,這還跛了,還作弊被趕出學堂,換我呀早沒臉做人投江去了!”

沈瑩不由氣笑了,這種年月,旱到這種程度,還能磕得起瓜子,不擔心口渴。她之前是看到了的,東市一碗水都賣到五文一碗了。

他們整個謝家喝二房的血,吃二房的肉,還有臉叽歪,欺負她哥!

若不是謝梨落水之前的某段記憶因為一時受驚,這會兒見了謝春蟬才想起,她還蒙在鼓裏呢。

她倒是要看看了,等她撕破這層遮羞布,他們還有臉叫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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