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于是終于團聚
于是終于團聚
我、我真的不是【】或者【】控……有人信麽?
硯中的墨已經被徐安垂着眸子磨了足足一上午了,除了磨墨他不知自己該做什麽。頭一次地,向來極有主見的他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知道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麽,無非沖到妹妹那裏,折斷那個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蒙了他親妹妹心竅的男人的脖子,如果時間允許,越痛苦越好——他甚至不想要他痛快的死。
可是不行。不管他多不願意,寧兒都喜歡那個男人……他無論如何不願傷害到他唯一的妹妹。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他沒有自欺欺人,他很明白自己此時的感受。他知道自己生氣不僅僅是因為寧兒看上的那個男人太過差勁,更重要的是,竟是……寧兒居然有了喜歡的人……
他從未像此時一樣覺出自己的扭曲,他竟不喜歡自己已經二十三歲卻還沒有開過情竅的妹妹步入正軌!他想要她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讓他随時随地都可以娶寵着她!
這是他身為兄長的強烈占有欲嗎?他真覺着自己瘋了似的,瘋了似的想要她永遠都只是他一個人的。
終于忍不住摔了手中的硯,任由墨汁潑了滿地,他閉上了眼,覺得二十六年來,除了那時将奄奄一息的她從勾欄院帶出來的時候,心情從未像現在一樣糟糕過。他想洩憤,不管以什麽方式,殺人也好!
……可是她不願他任意殺生,還因幾個蝼蟻般卑賤東西的性命與他賭過氣。所以他不能殺。
沉靜半晌,他忽然緊緊抓住自己的胳膊,指甲深深紮進肉裏。他拿自己洩憤。
曾夢痕低頭看着地面,同樣不知該如何是好。徐寧将曾天佑帶回來了,就在她的面前……跪着。
沒人讓他跪,他卻自動自發地屈膝,垂着頭,很是恭順的樣子。這卻讓她越發難受。
“不擾着你們了,我先出去……你們也要快些,免得讓人生疑了。”
“……好。”曾夢痕答應着,聽到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知道是徐寧出去了。這樣,房間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啊……曾夢痕忽然後悔了,她沒事答應要徐寧出去做什麽!現在……現在……要她怎麽做?
房間裏的氣氛很詭異,死一般的沉寂,鴉雀無聲,卻偏偏還似乎隐隐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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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夢痕偷眼去看曾天佑,心裏便忍不住打起顫來。他穿的是男寵常穿的薄衫,十分薄,甚至有一定的透明度,可以從外面隐約看到身體。結構也極致簡單。上衫僅有兩個扣子,下衫也很特殊,寬大松散,随手就能被扯掉。這顯然是為了讓主人方便“享用”而設計的。
曾夢痕覺得這種設計本身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更何況,也就是這種設計所采納的輕薄的衣料讓她讓她能夠隐約看到他腰腹臀上的傷痕。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他傷的不輕,傷痕也很多。
她正偷偷看着呢,卻未料男人竟也在這時擡起眼簾偷看她。她一驚,卻是下意識地佯作鎮定坦然地回望過去,倒是他,眸中染上些許驚慌,抿了抿嘴,有了動作。他俯下身子,以極致卑微地動作爬……爬到她的面前,聲音中滿是小心翼翼。
他說:“請您責罰。”
曾夢痕有些慶幸他沒叫她“娘娘”什麽的,因為那是意味着她是太子的女人的稱呼。然而,這點慶幸混在心裏那些複雜矛盾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情中又顯得不值一提了。
她沒說話,複雜的感情在她心裏四處亂撞,她收拾不好,理順不了。她不知道是該感謝他還是恨他。她氣他的自作主張,氣他輕視了自己對他的感情,卻也沒有辦法忽視他為了他受得那一身苦楚。
她腦子很亂,所以……她就幹脆放棄了,放棄整理自己的思路态度什麽的。其實,說來也是,何苦呢。既然不知道該怎麽做,那為什麽不順應本心?
如是想着,她從椅子上起來,蹲下身子,讓自己與他平齊,壓低頭去看他的臉。他眸中顯然閃爍着慌張,卻乖順地順從着她的意思,擡起頭任由着她的觀賞。
她又微微低了低頭,看着他的衣服,然後伸手扯開了,連帶着他的下衫。他因下衣被扯而換了個動作,又在衣物被褪盡之後迅速恢複了卑微的姿勢,将額頭貼到地上,感受她貼到他身上的目光。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抓起他的頭發,強迫他擡起臉,然後利落地甩給他一巴掌!他頓也不頓一下,從善如流地将另一邊臉也伸給她。見她沒有動作,他微微有些遲疑,想着是不是她只喜歡打一邊,就将原本那半邊臉又伸了回去,動作中滿是小心翼翼。
她想着,他這是又無意識賣萌了,卻笑不出來。
她抓着他的頭發向床邊走,然後将他用力推到床上。他被重重一摔亂了姿勢,又毫不遲疑地起身恢複跪伏的姿勢。她便也鎮定地按住他的腰,對着兩片挺翹的渾圓用上狠勁抽了一巴掌。巴掌下的肉體輕輕一顫,便像接收到了“如何讨好她”的訊號一樣溫順地壓低上身擡高臀部,便于她的抽打……乖得讓她心疼。
于是,她說了一個月以來對他所說的第一句話:“知道錯了?”
“是。知道了。”
他忙答道。不知是不是曾夢痕的錯覺,她總覺得他似乎因為聽到她對他說的這短短的四個字而很激動。她沒再說話,又一下一下認認真真地對付起他的臀。
其實,曾夢痕不知道,于曾天佑而言,她的巴掌盡管疼卻很容易忍受。比起他從小受慣了的棍打鞭抽,這實在是極致的溫柔了。比起他自己,他更在意她的手打疼了沒……
仔細地将心裏的數字打得清楚了,她停了下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坐到一邊,問道:“多少下?”
“回小……您的話,三十二下。下奴皮糙肉厚,您需要我為您請鞭子來嗎?”他殷勤道。盡管已經脫離奴籍,他在她的面前卻還是自稱了“下奴”。
曾夢痕不回話,而是繼續問道:“你知道你抛棄我多少天了嗎?”
曾天佑微微怔了下,“抛棄”這個詞讓他說不出話來。但他還是立即答道:“三十二天。”
曾夢痕便不再問話了,他的心卻還在發顫。
又是沉默。這次,先有動作的卻是曾天佑。他像是想清楚了什麽,扭身跌到床下去,伏在地上輕輕親吻曾夢痕的鞋。這讓曾夢痕着實一愣,卻鬼使神差地沒有阻止,反而将鞋襪踢掉。
這顯然給了曾天佑莫大的鼓勵,他繼續低着頭,吻她的腳,又将她的腳趾含到嘴裏,用舌頭輕輕撫摸,像最虔誠的信徒見到了他的女神……或者根本就不是“像”。
曾夢痕奇異地瞬間适應了平素極少表露自己情感的曾天佑這樣超時代的舉動,她将腳從他口中抽了出來,猛地壓到他的身上,與他一起滾到地上,探着頭去舔咬他的脖頸。
像他這樣的習武之人,脖頸胸膛之類致命的地方是最大的敏感帶,也是她最喜歡挑逗的地方。他卻是因此意識到,她這是原諒她了,便溫順地挺着身子接受她的“折磨”。
可是他的肩膀卻被滴上了水,滾燙滾燙的,一直燙到他的心裏。
伏在他的肩上的女子哭着罵道:“曾天佑,你這混蛋!”泣不成聲……
“下、下次,再不原諒……你了。”
“沒有下次了,下奴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徐安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墨硯,他覺得自己必須和妹妹談談了。
他對這個妹妹的寵愛……老實說,就連他自己有時也會覺得稍過,可有什麽辦法呢?
他們自小命苦,父母走得早,他十歲拉着七歲的妹妹讨飯為生。日子原本過得辛苦,可好歹各自身旁還有唯一的親人依偎。他護着妹妹,日日盤算着等自己長得足夠大的時候,就去找份正經的工來做,看着妹妹長大嫁人,他自己也可以找個女人,過平靜的日子。他們曾經對未來充滿希望。
可是,天卻總不遂人意。
這年頭,兩個相依為命的小孩子,想要安全地活下來也許真的不容易……當拍花子将他們與十數個孩子一起綁在一個小屋,他見到身旁的孩子不是被打斷手腳乞讨就是被挑了送去那些腌臜的地方的時候,他明白,他們必須逃出去。
而實際上,他也做到了。
他拉着妹妹跑,身後自然是有人追的。而寧兒跑不動……
至今,他仍舊能清楚地記得那天,她九歲的妹妹也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拖累,便無論如何不願随他再跑下去。她央他先走,試圖用“你走了日後才能回來救我”來說服他。她狠狠咬他的手腕,甚至以死相逼……
這孩子從小就這麽懂事,懂事得過了頭。
他打了她三巴掌,捏緊她的下巴不讓她咬舌自盡,卻終究還是敵不過她眸中的堅決。
他看着她已經被掙紮着咬出血的舌頭,終于還是咬破了嘴唇,逼她發誓一定要好好活着,等他回來救她,便一步三回頭地一個人離開了……
他以淨身入宮的方式飛快地得到了權勢,在繁雜的宮中,他褪去天真,血裏滿是陰狠,但他仍忘不了她。他的懂事得過分的妹妹,他唯一的親人,是他在這世上僅有的光。
他找她很久,卻無奈僅以他畫出的她兒時的畫像,這人哪裏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好在,上天也不是完全不願眷顧他的。
在聽聞江南一個名姬與他畫出的畫像略有幾分相似時,他毫不猶豫地親自找過去,所抱希望不大,卻沒辦法不全力以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因為兒時對她犧牲的感動,還是因為……她是他二十年記憶中僅有的光,是他沾滿鮮血雙手唯一的救贖。
他發誓找到了她,他便一定要好好寵愛她。他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一個也沒有,他便下意識地将希望寄托到了親妹妹身上。血,終究是濃于水的吧。
快馬加鞭感到了那勾欄院裏,他一眼便看到了她,一眼便能認出,那就是她!
可是……她……
滿身鮮血。
快看快看~~這是小荼姑娘畫的人設圖哦~好吧,據她本人所說,已經給畫成場景圖了……
總之,畫得相當不錯,看起來是草螞蚱的那章呢!
但是……為什麽看不到忠犬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