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鬧婚宴

鬧婚宴

西海水君同她溫柔地一笑,突然擡手就是一道法訣。衣知雪肩上的鳳兮眨巴眨巴眼睛,睡了過去。

衣知雪看着捆在自己身上的鎖鏈,挑了挑眉,也不驚慌,只問他:“你什麽意思?”

“小仙傾慕神上已久…”西海水君走近衣知雪,眼神癡迷地盯着她的臉。

當日衣知雪是斯何愛徒,他心中歡喜,卻不敢輕易言說,那位上神眼高于頂,哪裏看得上他一個西海水君。

衣知雪看他擡手想撫上自己的臉,問:“所以你現在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西海水君的手有些顫抖:“請神上原諒…”

衣知雪冷笑一聲:“不原諒。”

說罷,身上的鎖鏈應聲而斷,她手指一點,西海水君被擊飛在地。

他吐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地看着衣知雪:“這是捆仙索,你怎麽可能掙脫得了!”

衣知雪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就你的修為,再好的法寶,也困不住我。”

“不可能…”西海水君喃喃道。

衣知雪卻沒有耐心再同他廢話,擡手讓他露出原形,當然,是縮小了不少的版本,否則這房裏可塞不下。

“念在你我原先還有兩分情面,我不取你性命,以後記着見了我繞道走,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衣知雪說着,手上将他長長的身體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并順手封了法力。

西海水君狼狽地扭動着:“衣知雪,你可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你再沒有靠山了!”

衣知雪停下腳步,看他還要說什麽。

“斯何已經不在了,你以為自己還能像萬年前一樣嚣張跋扈,肆意妄為麽!”

短短一句話,叫衣知雪心中一驚,難道自己已經睡了萬年?至于西海水君說斯何不在,衣知雪才不信,三界之中,少有能傷到上神的東西。

何況西海水君方才那番作為,衣知雪當然沒法信他嘴裏說出的話。

又封了西海水君的嘴,衣知雪滿意道:“你就在這裏等着吧,看什麽時候有人能救你。或者等你兒子醒了,說不定能叫人來。”

說到這裏,她心裏又有些厭煩,兒子都有了,還在想對她行不軌之事,真是令人作嘔。

拎起摔在地上的鳳兮,衣知雪出了門。

摸着小家夥兒毛茸茸的頭,衣知雪想,如今這些小輩,當真是一點戒心也沒有。她輸了一絲法力給小鳳凰,鳳兮這才緩緩睜開眼。

“我怎麽睡着了?”鳳兮眨巴着黃豆大小的小眼睛,疑惑道。“你怎麽出來了?不是在和西海水君說話麽?”

“話不投機,不想與他多說了。”衣知雪漫不經心地道。

鳳兮哦了一聲,直覺到自己最好不要再問。

從西海水君這裏問不出什麽,只能換個人,衣知雪問鳳兮:“你父親今日應該也會到吧?”

“那是自然,我父親乃是鳳王,妖君大婚自然要宴請他的!”鳳兮一臉驕傲。

衣知雪便道:“那你帶我與他引薦一二好了。”

只是等到夜幕降臨,鳳兮也未曾感知到鳳王的氣息。

“怎麽回事兒?”衣知雪戳了戳小鳳凰。

鳳兮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他還盼着父王到了他就能擺脫這個女魔頭了,誰知道父王到現在也不見蹤影。

忽然聽見三聲鐘響,衣知雪擡頭看向聲響來源,有小妖進院子來禀報:“大婚即将開始,請諸位貴客移駕正廳。”

衣知雪便随着大流一起去了,左右尋不見鳳兮口中的父王,不如去瞧瞧有沒有別的熟人。好歹得弄清楚如今是怎麽個情況才好。

正廳之前,人頭攢動,以鳳兮的身份還坐不到最前,隔着人群,只見前方有一處祭臺,周圍都以紅綢裝飾,顯出一片熱烈。

妖君夫妻還沒有出現,衣知雪托着腮,百無聊賴地等着。桌上倒有不少美食,只是周圍人都不動筷,衣知雪也不好意思獨自壞了規矩。

“神界赤炎将軍攜禮代天君來賀——”

“魔界厲成王攜禮代魔君來賀——”

一紅一黑兩道人影從天邊飛來,同時落在地上,冷眼相對,都沒給對方什麽好臉色。

這兩人在神魔戰場上也不止一次地交過手,就算如今神魔兩族早已和談,見了面也是相看兩相厭,現在礙着場合不能出手,只能齊齊轉頭向不同的方向遠遠坐下。

衣知雪眼睛一亮,心道總算有個熟人了,這就要上前去尋赤炎。

“你往哪裏去?!”

衣知雪指指赤炎:“尋他去啊。”

鳳兮連忙咬住她肩上的一塊衣料,“赤炎将軍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神仙,你這樣無名無姓的小神仙貿然上前,被他一掌拍死也是活該!”

無名無姓的小神仙?衣知雪覺得有趣,自從跟了斯何上神,還沒人敢這樣說過她。即便是天君的左膀右臂赤炎,見着她也只能低頭退讓。

究竟她睡了多久,怎麽一切變得這樣多?從前還沒有誰敢這樣對她說話,衣知雪覺得新鮮,也沒有生氣:“那我要怎麽才能去見他?”

“等我父王來了,有他為你引薦還差不多!”鳳兮矜持道。

“那你那位父王,要什麽時候才能到?”

鳳兮舉起翅膀撓頭,支吾道:“說不定還要一會兒,妖君雖然是一界之主,但畢竟是小輩。如天君、魔君,便只送了賀禮,只派了屬下,不會親自到場;我族老祖宗也未必會來,不過我父王一定會來,還有讨人厭的作為四海水君的龍族也都會來。”

說話間,該來的陸陸續續都來了。唯有鳳兮口中的父王,鳳族族長遲遲未到,眼見着婚宴要開始了,鳳兮也焦慮起來。這可是他唯一逃脫這個大魔王的機會!

就在這時,鐘響九聲,妖族王宮正門緩緩打開,在柔婉的樂聲中,妖君牽着妖後從宮內緩緩走出。

衣知雪便側頭去看,片刻後皺起眉:“這妖君...我怎麽看着眼熟?”

“唔...原來是那只在蓬萊山搶我靈物的小賊!”衣知雪撫掌道,“他何時成了這勞什子妖君?”

不過衣知雪也沒想這時候上去與他算賬,畢竟是人家大婚,這時候攪局豈不是太過分。等這婚宴結束,再去問他要債也不遲。

“恭請妖君、妖後祭拜天地!”主婚的老妖高聲道。

身着喜服的妖君妖後占上祭臺,俯身祭拜天地,眼見着要禮成,卻有一道火焰突兀地從天邊落下,妖君連忙護住妖後向旁邊避開。

只是他們躲了開,祭臺卻被火焰點燃,熊熊大火燃燒,妖君怒道:“不知是哪位朋友,今日本君大婚,閣下若願意坐下喝杯水酒本君歡迎,若是想來搗亂,休怪本君手下無情!”

男人白發紅衣,眉眼極是妖冶,閃身出現在妖君面前,聽了他一番話,冷笑一聲,嘲諷之意滿滿。

“這是誰啊?這麽大膽子,敢這時候來砸場子。”鳳兮嘟囔了一句。

妖君這樁婚事是上禀過天君許可的,天君、魔君都送來賀儀,若有人想阻止,豈不是同時得罪了三界?

衣知雪聽了他的話,不由笑了起來:“小鳳凰,你怎麽連你家老祖宗也不認識?”

鳳兮一個腳滑,從衣知雪肩上摔了下去,好在及時扇起了一對小翅膀,重新站了上去。

“你說這就是元鳳老祖宗?!”鳳兮尖叫道,幾乎有些破音。

衣知雪覺得他這樣實在好玩,點點頭:“自然,我騙你作甚。”

“我可算知道為什麽父王一直沒來了...”鳳兮喃喃道。

鳳族老祖元鳳鳳扶搖負手站在妖君夫婦面前,身後是火光沖天。

妖君也認出了他,沉下臉質問道:“敢問元鳳大人為何要搗亂本君大婚?!”

“本君?”鳳扶搖嗤笑一聲,“如今你也敢稱一句本君了。”

妖君臉色難看:“本君乃天君親封的妖君,如何稱不得一句本君?元鳳大人不服,盡管去尋天君問一問。”

鳳扶搖白發飛揚:“妖君好大的氣派!不知你可還記得千年前,你不過是一條根腳低下的雜種蛇,若非我家阿雪為你伐筋洗髓,助你習得無上修為,你如今只會是一只無名無姓的小妖。

當日,你在我們的面立誓,此生不負阿雪,否則天地共誅!現在,你要娶別人,可問過我同不同意!”

妖君夜麟聽了這話,臉色陡然變得難看,只是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什麽話來辯駁,只因鳳扶搖說的句句不假。

在場衆人一片嘩然,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這回事的,陡然聽了這秘聞,不覺有些瞧不起夜麟。

夜麟身邊的妖後見此,反駁道:“洛水神女已經死了快萬年,我家君上等她到了現在,還不夠麽?!”

鳳扶搖擡手一揮,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妖後臉上,她身形不穩地倒在夜麟懷裏,右臉一片紅腫。

“就憑你一個看管天界靈獸園的小仙婢,也有資格這麽對本君說話?”鳳扶搖諷刺道。

妖後漓渚這輩子最恨被人提起的就是當初微末時在天界靈獸園當雜役的經歷。

一旁看戲看得正高興的衣知雪暗道,從一個小仙婢奮鬥到妖君明媒正娶的王後,勵志程度簡直可以出一本暢銷六界的狗血瑪麗蘇小說了。

這廂被鳳扶搖再三打臉的夜麟終于怒了,好歹他如今也是一界之主,不再是當初任人搓扁揉圓的毛頭小子了。

“元鳳大人,漓渚原也沒有說錯,阿雪...”

“我家阿雪不過是失蹤了,只要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你就得為她守身如玉!”這話說得實在霸道,但鳳扶搖說得理直氣壯。

夜麟冷着臉:“我敬您是長輩,再□□讓,可您要是再搗亂,休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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