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chapter 8
靳涵吓了一跳,回過頭來。
澤輕言已經換上了一身長長的睡袍,襟口微微敞開着,外面披着一件外套。
靳涵皺了皺眉頭,小聲嘟囔:“總是不把領子扣好,能不感冒嗎?”
澤輕言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邢管家很快端來了一碗醒酒湯,許是覺得現在的氣氛他不便打攪,很快他就又消失了。
屋裏很安靜,靳涵喝了兩口湯,覺得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澤輕言,問他說:“你不是說你的房間裏有很多标本嗎,能不能帶我去看一看?”
澤輕言看了看他,意外道:“你不怕?”
靳涵慫慫地縮了縮腦袋:“怕啊,但我覺得應該沒那麽恐怖吧……”
澤輕言的表情緩和了些,想了想,他伸出了兩根手指道:“你看這是幾?”
靳涵仔細看了看,不确定地道:“四……還是……五?”
“……”澤輕言遺憾地放下手,對他道,“算了,改天吧,我怕你一不留神把我的标本砸壞了,到時候散落一地,那豈不是太可惜。”
靳涵腦補了下那些腦殼腸子們被他撞翻流一地的場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喝完湯,他覺得有些困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問道:“邢、邢管家,我的房間在哪裏?”
“他去休息了,”澤輕言說,“不用麻煩他,我來帶你上去吧。”
說完他站了起來,示意靳涵跟着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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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涵一個激靈,腦子忽然就轉過彎來了,想到他今天和澤輕言剛剛舉行了婚禮,那他們豈不是就要睡在一起了?
雖然還是有些怕怕的,但靳涵隐隐又有些興奮起來,睡在一起,就意外着要赤誠相對,這是不是說明他馬上就能擺脫劉媛媛的身份,讓對方意識到自己是個男人的事實了?
還沒等他腦補過多,澤輕言就在前面潑了他一捧冷水:“單獨的我房間已經為你收拾好了,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的,有什麽問題等你酒醒了之後我們再談。”
靳涵:“……”不對,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澤家給他安排的房間在二樓東面,打開門進去,地上鋪着一層柔軟的毛絨地毯,床單被罩都是淺粉色的,一切都遵循着女孩的喜好,靳涵卻不是很滿意,他想了想,回過頭問澤輕言道:“你真的不打算邀請我去你的房間裏看标本?”
澤輕言:“……”
“太晚了,改天吧,”澤輕言說,“今天先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會讓邢管家叫你起床吃早餐,睡吧,晚安。”
說完他不容拒絕地把房門關上了。
靳涵:“喂……”都是男人,害羞什麽?
也行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靳涵咂了咂嘴,回過頭去摸了摸房間裏的那床被鋪,感覺還挺舒服,于是便脫了鞋,趴到枕頭上呼呼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靳涵果然頭疼得不得了,昨天發生什麽事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邢管家早已等在門外,聽見房間裏來了細微的響動,便輕輕敲了敲門道:“夫人,早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趕緊下來吃吧。”
靳涵忍着宿醉後的頭暈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了一身衣服下去,發現澤輕言正坐在餐桌邊,也許是因為靳涵對于上次那張大長餐桌提出了異議,這次用餐的地點被換掉了,就在客廳的落地窗邊擺了一張小圓桌,上面還放了一束新鮮剛采摘的小花。
靳涵坐了下來,揉了揉額頭。
澤輕言連吃早餐的動作都是那麽優雅,像是對待什麽藝術品。
靳涵問他道:“我昨天晚上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澤輕言頓了頓:“你是指哪方面?”
靳涵語塞。
“如果你是指非要拉着我來我的房間跟我探讨生命和諧和标本的問題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沒有。”
靳涵:“……”好像有哪裏不對?
邢管家不一會兒便端來了熱騰騰的牛奶和剛煎好的三明治,靳涵想了想,還是選擇忘記剛才的話題,埋頭苦吃起來。
過了一會兒,邢管家過來對澤輕言道:“澤先生,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您和夫人用完了早餐就可以出發。”
澤輕言點了點頭。
靳涵喝着牛奶說:“去哪兒?”
澤輕言說:“你母親早上打電話過來,要你今天過去一趟,咳咳……我想反正沒事,就和你一起過去。”
靳涵捏着牛奶杯的手一僵。
估計是鄭母不放心他第一天晚上一個人留在澤宅,一定要把他叫回來确認一下。
但澤輕言又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非要和他一起去?
生病了不能留在家裏嗎?說好的結婚後劉媛媛沒和他見過幾次面呢?
兩人吃完了早飯,便準備去鄭宅,澤輕言上去換了身衣服,一邊咳嗽一邊下來,坐上車的時候,靳涵忍不住問他:“總裁平時不都日理萬機的嗎?為什麽你看起來總是沒什麽事情做?”
“……”澤輕言說,“看來你對我平時的工作多有誤解,有機會我們還是需要互相深入了解一下。”
到了鄭家,鄭母對澤輕言的到來倍感意外,但還是熱情地把他迎了進來,鄭家的傭人做好了早餐,雖然靳涵和澤輕言已經吃過了,但鄭母讓人給他們又泡了紅茶,于是幾個人便坐下來一起品茗。
鄭母道:“澤先生,新雪昨晚上沒有給你添什麽麻煩吧?”
澤輕言道:“鄭夫人客氣了,以後都是一家人,叫我輕言就好了。”
鄭夫人略有些尴尬,但還是改了稱呼。
之後鄭夫人和澤輕言談起了一些生意上的事,靳涵不便去聽,不需要鄭母多言,他就站起來去了鄭新雪的書房。
鄭新雪的房間平常是不讓他進來的,他一般在鄭家都住在客房,只好在她的書房裏轉來轉去,那些東西又不敢多動,怕動壞了鄭新雪知道後來找他麻煩。
“不知道新雪大學念的是哪所學校?”
靳涵正在看上面陳列的獎杯,澤輕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鄭母聊完了,竟也跟着走了進來。
來了!
靳涵一聽見這個問題,整個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僵硬地轉過頭去,感覺脖子都跟着“咔咔咔”地響,他一邊想着自己今天有沒有帶小抄,一邊嘴裏飛快地答道:“阿德裏斯·佛羅倫斯·普利非斯·卡拉……卡拉……”
靳涵終于卡殼了,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腦後都跟着冒了汗。
“卡拉裏斯商學院。”
澤輕言随手撚起了鄭新雪書桌上的一個相框,裏面有一張畢業照,角落印着學校的名字。
“對,”靳涵說,“卡拉裏斯商學院。”
澤輕言笑了一下:“确實,這名字還挺難記,聽說你還學過好幾年的鋼琴?”
靳涵一瞬間簡直以為自己要被他看穿了,幸好他只是随口一問,并沒有放在心上,後面的問題不難,靳涵答得流暢多了,不一會兒鄭母也跟着過來了,大概是擔心他們獨處有事,順便還用警告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靳涵簡直欲哭無淚,心想他作為一個穿書者的尊嚴呢?
金手指呢?大殺四方呢?到底在哪?
為什麽他到這裏來還要負責答題?
眼看着時間已經不早,鄭母也找不到理由再讓他們在鄭家多留,便提出來要送他們回去。
澤輕言很客氣,要她在家門口止步,并答應她往後會帶着鄭新雪多回來坐坐,這才和靳涵一起回去。
在回去的車上,靳涵看着澤輕言,忍不住發了個呆。
——都說他變态,到底變态在哪兒?
靳涵不禁開始有點好奇了。
“澤先生,”前面的司機忽然道,“鞏太太的電話。”
澤輕言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接過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低低地應了一聲,擡起頭對司機道:“去老宅。”
司機點頭稱是,調轉了車頭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靳涵見他臉色好像不太好,問他道:“怎麽了,去哪兒?”
澤輕言笑了笑道:“我母親想見你。”
澤輕言的母親昨天婚禮上靳涵已經見過了,對她的第一印象不錯,可不知為什麽澤輕言提起她會是這麽一個表情。
難道是母子倆的關系不太好?看起來應該也不像呀?
靳涵覺得有點奇怪,卻也沒有多問,車子往澤家的老宅去。
靳涵發現了,只要不是去鄭家對着鄭母和鄭新雪,他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反正也沒人發現得了他是個男人的事,再加上澤家又沒有人見過他,其他的自由發揮就好了。
很快到了澤家老宅,這老宅比之澤宅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是大的離譜,不過裏面住的人可不止澤母一個,過一會兒靳涵就看到澤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圍了上來。
“哎喲,原來這就是鄭小姐呀,昨天婚禮上沒看清,今天認真一瞧,果然是屁股大,看起來就特別好生養,等以後輕言身體好了,三年抱倆不是問題的嘛……”
靳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