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9

chapter 39

澤輕言出現得突然,鄭父和靳涵都怔了一下。

澤輕言開始劇烈咳嗽。

靳涵吓了一跳,見車還停在路邊,連忙下了車,趴在窗邊問他道:“你沒事吧?”

問完才想起來澤輕言生病的一切都是裝的,有點尴尬地和他對視了一眼。

澤輕言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彎起眼沖他笑了一下。

鄭父降下車窗道:“輕言。”

“岳父。”

他欲開門下車,鄭父連忙阻止他道:“不用下來了。”

澤輕言示意司機也将車停至路邊,鄭父下了車,走到他的車邊道:“輕言這是要去哪兒?佩豐那天去探望你,還說你最近看起來不太好,怎麽不在家裏多修養?”

澤輕言說:“早晨醒來,新雪不在,問了邢管家,才知道是岳父一大早要帶着新雪去‘檢查身體’,自從新雪有孕以來,澤家自認照顧得還算周到,該有的檢查一概不缺,不知道岳父擔心些什麽,為何清早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把新雪帶走?”

鄭父昨晚是讓靳涵提前和澤輕言打過招呼的,只是當時沒讓他說去醫院的事,鄭父心裏有鬼,一時也不敢直面回答這一問題。

澤輕言說:“新雪,上車吧。”

鄭父欲阻止,澤輕言的表情卻不善,甚至親自伸出手幫着靳涵把門打開,靳涵便只好坐上了車,回過頭看見鄭父欲言又止的表情。

澤輕言又道:“岳父,我并不是非要阻止你們見面,但若下次要帶新雪去什麽地方,不妨先提前跟我說一聲的好,免得叫人擔心,您覺得呢?”

鄭父:“呃……是。”

“開車吧。”澤輕言對司機道。

被澤輕言一通怼,鄭父全然啞口無言,立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車遠去。

等走遠了,靳涵才說:“你這演的會不會也太真了點……”

“……”澤輕言說,“你覺得我這是在幫誰……算了。”

他別過頭去,側面可以看到他輕顫的眼睫,靳涵訝然許久,腦子才轉過彎來。

澤輕言不知道他要幫劉媛媛“認親”的事,只以為他和鄭家有交易,早上聽說他要和鄭父去醫院,估計把鄭父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知道鄭父是要帶他去“把孩子打掉”。

他在鄭父面前表現出憤怒焦急是對的,但沒有必要。

靳涵究竟是男是女,懷沒懷孩子的事情會不會被鄭父知道,對澤輕言來說實際上是無所謂的,畢竟鄭父不會當着他的面拆穿,最有所謂的還是靳涵。

靳涵跟鄭父一樣語塞了:“我……”

“想必你也料得到,”澤輕言說,“我能去查劉媛媛,自然也會去查過你,你既不叫靳涵,也不叫劉媛媛,我跟你說了那麽多,你竟對我沒有一句實話,也許今天這事也該怪我多此一舉了。”

靳涵手忙腳亂:“不是,我……”

靳涵真的慌了,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直接告訴他他是穿來的,他在幫劉媛媛認親,這是書裏的世界?

他會怎麽想?

這種類同于直接摧毀一個人世界觀的事,他輕易做不出來。

可是……

靳涵道:“你看我……要是我不告訴你我是個男的,你看得出來嗎?”

澤輕言回過頭,靳涵認真地面對他。

澤輕言皺起眉頭:“你……”

“你不覺得奇怪嗎?我不是個女孩,可我卻能輕易扮成女孩,就連我穿上正常男裝都沒有人覺得不對勁。”

“這個世界裏沒有我,不管你怎麽查都不可能查到,因為我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

澤輕言:“……”

“不信你問小秦,”靳涵說,“小秦停車。”

小秦依言将車停至路邊。

靳涵說:“都是男人,我把上衣脫了給你看。”

靳涵剛把手放到衣擺上,被澤輕言一把摁住:“你幹什麽?!”

小秦也在前面捂住眼睛道:“夫人您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我在證明給你們看啊,你們為什麽不願意看,”靳涵說,“你們現在看到的樣子不是我,我不是劉媛媛,也不是鄭新雪,我就是靳涵。”

澤輕言沉默地認真觀察他。

“澤先生,你很聰明,”靳涵說,“這世上唯有你一個人發現了我不對勁,我想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我剛來這裏的時候,想盡了任何辦法,試圖讓別人知道我不是個女孩,可是都失敗了,因為沒有人相信,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澤輕言蹙眉回想,确實,仔細想來,他看靳涵的臉,總覺得似乎帶着一層薄霧。

“我在這世界裏長不了胡子,長不了個子,脫個衣服別人也都要轉過頭去,只有澤先生例外,迄今我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澤輕言确實能懂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在他對靳涵的身份有所懷疑的時候,确實冥冥中總有個念頭在阻止他,告訴他不要去懷疑。

澤輕言擡起頭,對小秦道:“小秦,不如……”

“不不……澤先生……”小秦一下讀懂了他的意思,連忙擺手道,“您知道就好了,不用……不用讓夫人脫衣服給我看……不、我并不是覺得冒犯,我明白夫、靳先生說的那種感覺了,我确實是不敢看……”

靳涵:“……”

他回過頭與澤輕言對視。

澤輕言道:“你來自另一個世界?”

“是,”靳涵說,“我到這裏,就是為了完成劉媛媛的心願……現在的我就是劉媛媛,如果你還是有所懷疑,可以去查一查有關于她的生活軌跡,一定和現在的我是重疊的。”

澤輕言望向小秦。

小秦會意掏出了手機。

在小秦打電話找人詳細查閱劉媛媛的生活細節的時候,靳涵又對澤輕言道:“如果澤先生沒有發現我是個男人,我現在一定還是會繼續扮演劉媛媛,我需要幫她找回她的身世。”

“她的身世如何?”澤輕言說。

正好那份親子鑒定報告現在正在身上,靳涵拿給他看:“她是鄭伯父的私生女,陰差陽錯替姐姐代嫁,直至幾個月前才發現自己的真正身世,現在鄭伯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我剛剛告訴他的。”

“然後呢?”

“然後……我不知道,也許等鄭伯父真正承認了劉媛媛的身份,我就該離開這裏,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劉媛媛的事為什麽要你來管?”澤輕言問他。

只這個問題,靳涵沒辦法回答:“也許……不知道。”

澤輕言不可能不知道靳涵還有事情瞞着他,他未置可否,最後等小秦打完電話,還是對他道:“走,先回澤宅。”

因為澤輕言離開了那麽一會兒,澤宅便來了一幫人,已經快鬧翻天了,幾個親眷又說自己是“碰巧”過來探望澤輕言的,問邢管家澤輕言去了哪兒,是不是身體有所好轉。

臨到澤宅前邢管家已經給澤輕言打過了電話,等車在澤宅門口停下,澤輕言對靳涵道:“扶我一下。”

“啊?哦哦。”

靳涵先下了車,牽着澤輕言的手下來。

不得不說,他裝起病來真的很有一手,怪不得靳涵之前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演技堪稱影帝級別。

大概是這次“病”得要比以往都重些,澤輕言下了車,就悄悄用手扶住了靳涵的腰。

靳涵:“……”

他也将手搭在澤輕言的背上,澤輕言一邊咳嗽一邊和他相互攙扶着走進了澤宅。

靠得近了,澤輕言身上淺淡的香味在靳涵的鼻端萦繞開,惹得靳涵紅了耳根。

那幫人的吵吵鬧鬧,無非是想看看澤輕言現在怎麽樣了,見他還是看起來還是虛弱得很,不像是會病愈的樣子,這才放心被邢管家客客氣氣請走。

靳涵忽然有點同情起真正的澤輕言來,如果他沒有被那幫貪毒的人害死,而是拖着他病弱的身體真正活到了現在,這周圍四面楚歌,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個澤輕言那樣自如地應對?

傍晚的太陽是火紅色的,澤宅小花園的向陽花已經謝了,澤輕言不知道又動了什麽念頭,卷着袖子在花園裏面翻土。

靳涵走過去看了一會兒,夕陽的暖光緩緩降下,澤輕言蹲在那兒,暖紅色的陽光穿過他透白的皮膚,将他側臉的弧度映照得格外柔和。

靳涵忽然又想起原著裏的一段話。

【劉媛媛吃飽了,她想去花園裏坐坐,可想起澤輕言總愛一人在花園裏獨處,又怕碰上他,猶豫再三,還是打算先去花園裏看看。

到了那裏,澤輕言果然在,他好像愛慘了他的那些向日葵,在太陽下都曬出了汗,一滴晶瑩的汗珠緩緩從他蒼白病态的臉頰邊滑落,在陽光下像一枚橙色的珍珠。

他仿佛才察覺到劉媛媛來了,回過頭,沖她露出一抹難得一見的笑容:“鄭小姐來了,我馬上走。”】

靳涵驚詫于自己現在居然開始對着原著的內容犯花癡了,就見花園裏的澤輕言擡起頭來,他微微揚起眼尾,那表情便跟書裏寫的一模一樣,只是說的話有點……

“‘鄭小姐’準備什麽時候洗澡?”

“啊?什麽?”靳涵懷疑自己聽錯。

“一會兒脫衣服的時候叫我,我想再看一眼。”

靳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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