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們還沒退婚？
你們還沒退婚？
驀的想起剛剛跟他在角落裏的小丫鬟紅臉的模樣，想起自己再也不臉紅的誓言，自覺啪啪打臉。
用空着的那只手狀若無事地抹了抹額頭的汗，當做屋子熱般扇了扇風。
她堅信，只要她夠淡定，他就發現不了自己是因為他臉紅。
“好吃。”梁亦已經吃完了嘴裏的，眼神示意她手裏握着的那塊，張開了嘴，顯然還想讓她喂給他吃。
沈悅苓清了清嗓子，将剩下的半塊塞到了他手裏，低頭将糕點裝盤，不再理會他。
梁亦一路随着沈悅苓到了沈侯爺的書房門外，沈悅苓回頭，神色還有些許尴尬的痕跡，沒有直視他，“你忙你的吧，我去哄哄我爹。”
梁亦點點頭，伸手用拇指自然擦拭掉她臉上蹭的面粉，且沒離開半步。雙手抱胸，握劍的手疊在前，閑适地靠在牆邊，擺明了要站在這等她。
沈悅苓也沒管他走不走，徑直提着食盒進了屋。
沈侯爺正在屋裏獨自看着賬本，猛然見女兒到來，訝異地問道：“苓兒？你怎麽來了？是不是缺錢了？”
他這寶貝女兒，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每次來主動找他，都是因為錢不夠花了。
所以他起身，去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個紅漆盒子遞給她，“這些夠嗎？不夠的話爹讓人去庫裏給你取。”
沈悅苓看着滿滿一盒金條，心裏酸脹不已，扣上了盒蓋，将手裏的食盒拿上桌子，拿出茉莉酥，遞過去一塊到他嘴邊。
沈侯爺愣怔了一瞬，心裏欣慰不已，女兒知道給爹爹送吃食，真是不白疼她。欣喜地張開嘴咬了一口，含笑點點頭，順手将金子往她身前推了推。
“……”還是以為自己是來要金子的。
“爹，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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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吃，這廚子的手藝越來越精進了哈。哪個廚子做的，爹得好好賞他。”主要是能讓他寶貝女兒親自喂他，趁着這高興勁，他也想賞人表達一下愉悅。
“是我做的！”沈悅苓歡快地說。眼都笑彎了，露出了滿口小白牙。
本來笑着的沈侯爺，聽聞這句話後，突然收斂了笑容。難以置信地看了她半晌，眼裏湧滿了淚水。鬥大的淚撲簌地往下掉，沈悅苓一時慌了神。
“爹，你，你怎麽了？”
沈悅苓一邊忙着掏手絹幫他擦淚，一邊不知所措地詢問着，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得他這麽傷心？
哭得泣不成聲的沈侯爺顧不上什麽形象，拉着一旁也跟着抹淚的管家說：“這是我女兒親手給我做的糕點。快去拿密封罐，我得封存起來。”
沈悅苓松了口氣，她爹這是喜極而泣啊。吓了她一跳，這爹也太可愛了。
“不用爹，你喜歡吃，我以後天天給你做。”沈悅苓又展了笑顏，拿起一塊塞進侯爺嘴裏，給她倒了杯茶，讓他慢點吃。
“我是來跟爹道歉的，袁将軍的事，讓爹為難了，還損失了那麽多金子鋪子，我知道這點微不足道的糕點，也不能彌補您的損失，我能幫您做點什麽，您就告訴我，我肯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悅苓又豪氣地拍了拍胸膛，身體果然好多了，這次都沒咳嗽。
沈侯爺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能擠出花來。握着沈悅苓的手，慈愛地笑着：“我寶貝女兒做的糕點，是全天下最寶貴的東西，給我一座城我都不換！”
沈悅苓被這無私的親情脹得滿滿的，也紅了眼眶。
“苓兒啊你不小了，都及笄兩年了，等你與二殿下退親後，該給你重新說門親事了。”
沒想到，沈侯爺話鋒一轉，落到了催婚上。
“爹，您怎麽就一心把我嫁出去呢？再說了二殿下的聘禮和庚帖都還回去了嗎？”她可記得嚴瑾程并不想退婚，他還指望靠自己登上太子之位呢。
“……還沒，派人去了幾次了，二殿下都找各種理由給拖延了，即使把他的庚帖和聘禮扔了，不拿回你的庚帖，這婚也屬于沒退成。”
侯爺憂慮不已，不明白這二皇子怎麽回事，明明自己說的退婚，又一直拖着。
“那等爹爹退了這門婚事，再議別的吧。”
沈悅苓出了書房，松了口氣。走了兩步，正對上梁亦沉寂的眸子。心裏一驚，猜想着剛剛的談話他聽到了多少？
兩人在回院子的路上走着，梁亦一聲不吭，不僅沒了先前的愉悅氣氛，還多了一絲冷意。
沈悅苓瑟縮了下，雙臂環胸，企圖抵禦一點冷空氣。
“你與二皇子還沒退婚？”
沉冷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沈悅苓擡頭看去，他刀削般的側臉緊繃，滿臉寫着不悅兩個字。
他果然都聽見了。沒等沈悅苓解釋什麽，他緊接着跟了一句：“我來解決。”
“你怎麽解決？”
不顧沈悅苓在後面追問，梁亦已經徑直進了院子，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沈悅苓納悶，好端端，為什麽他看起來像是在生氣？
宵金閣，是臨央城最大，最奢華的風月場所。
集青樓，賭坊，酒樓于一體，來這裏消費，人均千兩黃金，有家底的，一夜消費萬兩，十萬兩黃金也大有人在。是名副其實的敗金場所。
今夜宵金閣更是空前的熱鬧。停馬車之處已經擁擠不堪，只能将馬車停在外面街道旁。
一會的功夫，街道兩邊也停滿了，後來的只能停得越來越遠。
饒是如此，大家寧願停好馬車後，徒步走一刻鐘，也要往已經滿是人潮的大堂裏擠。
得了沈侯爺賠償的袁琦睿，黑色眼罩擋住了一只眼，嘴唇還有些淤紫，卻不影響他鼻孔朝天，昂首闊步地進入大堂。
以前他家世看似顯赫，卻外強中幹，袁将軍幾乎将俸祿都給他揮霍了，可跟那些家底殷實的富家公子一比，就不夠看了。
窮慣了的他，猛然乍富，恨不得把自個身上都鍍層金。更是将之前想玩，玩不起的東西，全部玩一遍過過瘾。
十間鋪子，二十萬兩黃金，那是他爹這輩子也賺不到的財富。可全是憑借自己這只眼睛換回來的！
所以這錢，他花得理直氣壯，心安理得！
今日是名震臨央城的花魁娘子，绮煙的首夜禮。
他跟那些世家公子，富商豪紳一樣，包了包間，只為一會能一睹佳人的絕世容顏。
他先去賭坊試了試手氣，沒想到贏了幾百兩銀子。身邊的狐朋狗友也都把他捧上了天，美得他春風得意，覺得自己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