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準用別人的杯子
不準用別人的杯子
沈悅苓聽他這明顯不悅的語氣,才反映過來,他這還是在試探啊!
又是一道送命題啊,大意了!
“當然不想,感情的事,哪那麽容易收回啊,盡管我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争取早日能收回來。”
沈悅苓機靈地還給自己留了餘地。先鋪墊一下,等以後有合适的機會時,她便可以順理成章地說不喜歡他,安全脫身了。
“争取早日收回去?”今天沈悅苓的每句話,都讓梁亦想掐死她。
“是啊,你說的不會接納任何人。我知道我的感情給你造成困擾了,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那句話,我收回!”
“???”
鬧騰了一天,沈悅苓坐在屋子裏思考梁亦那句話什麽意思?
沒想出個所以然,看見绮煙正在外面閑得無聊。便出去拽着她的衣領,将她拖進了屋裏,關嚴了門窗,秋後算賬。
“說!為什麽害我?我平日裏對你不好嗎?”沈悅苓虎着臉,斥問道。
“我怎麽害你了?”绮煙一頭霧水。
沈悅苓掐着腰指了指窗子,“為什麽推我?”
“哦~原來推你那事啊。”绮煙坐在了案幾前的蒲墊上,拿起一小瓶制好的鳳仙花蔻丹,塗抹着指甲,“我那不是見你倆吵架,幫你們緩和氣氛嗎?沒有我那一下,你們能和好那麽快嗎?不感謝我就算了,竟然還說我害你!”
绮煙剜了一眼沒良心的沈悅苓,将塗抹好的手指裹上,展示給她看,“我手暫時不能用了,你喂我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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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喂你吃屎!”沈悅苓翻了個白眼,不再理這個女人。
“粗魯。”绮煙渾不在意她的不領情,彎下腰,像小狗一樣貼着杯沿吸了一口水,怡然自得。
“诶,你說你家少主說收回之前的話,到底什麽意思?”沈悅苓隐約有點猜想,不過怕自作多情,極力否認自己的想法。
“收回什麽話?”
“不要企圖進入他的心之類的話。”
“字面意思還不懂?就是愛上你了啊!想跟你成親生娃,三年抱倆!”绮煙興奮地大叫道,差點原地放鞭慶祝,她家少主,終于開竅了!
本來還朦朦胧胧地猜測,梁亦也許對她有點好感。但讓绮煙這麽一歡呼,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都是錯覺。
梁亦不知道又去忙什麽了,叫了兩個侍衛守着院子,最近他好像特別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父母的事有線索了。
累了一上午的沈悅苓,想坐下歇歇,看了看石凳,想起上次肚子疼的丢臉事件,心有餘悸。但也不能坐在地上吧?要不就坐一點點石凳的邊沿,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這樣想着,她便慢慢坐下去,突然一陣強勁的風自身邊刮過,吹得她身形不穩,實實誠誠地坐在了石凳上,心道這身子還是瘦弱啊。
剛想趕緊站起來,卻突然覺得這石凳竟然不涼了!
驚訝得她低頭看去,屁股下面坐着的石凳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繡花墊子。
又發現,自己被籠罩在陰影中。沈悅苓赫然擡頭,果然是梁亦站在她身旁。
“剛才那陣風是你?”沈悅苓再次感慨輕功的厲害,随即想到墊子,問道,“這墊子,是你的?”
“嗯,叫一個丫鬟給你做的。”
丫鬟?沈悅苓想起了珠芯。
難道他與她來往,不是在接頭,而是委托她給自己做墊子!
沈悅苓剛要投去感動的目光,卻見他執起桌面上的茶壺,倒在了沈悅苓的茶杯裏。
沈悅苓以為是給她倒的,感動得差點抹了淚,“你今天怎麽……”
感激的話沒說完,卻發現,他自己拿走了茶杯,一飲而盡。
“……”那是她的杯子!
算了,大佬是成大事之人,定是不拘小節的,可能都沒注意那是她的杯子。
沈悅苓運動出了一身汗,剛剛一杯水沒喝夠,順手拿起绮煙的杯子,端到了嘴邊。卻被梁亦一把攔住。
他抓着她拿杯的手腕,捏走了茶杯,冷聲警告:“不準用別人的杯子。”
“???”他剛還用了她的杯呢!
然後他将剛用過的茶杯,倒上了茶,塞進了她的手裏,示意她可以喝了。
“……”
沈悅苓很像采訪一下這位大佬,共用杯子什麽的,是在秀恩愛嗎?
關鍵是,他倆還沒到有恩愛可秀的地步吧?
見她猶豫半晌沒喝,梁亦手杵在桌子上,微微俯身,無形地壓力施壓過來,聲音低沉且不悅“怎麽?嫌棄我用過?”
“不敢。”沈悅苓強顏歡笑,幹了手中的茶。
強行被塞了一口狗糧的绮煙,默默地起了身,恹恹地蹲去牆角。
觸景生情,想起那日宵金閣裏的匆匆一瞥,祭奠她那還沒開始就逝去的愛情。
沈悅苓休息夠了,站起身準備繼續鍛煉。
抻了抻胳膊,梁亦卻主動上前擋在了他面前。
沈悅苓眨了眨眼,不知道大佬什麽意思,生怕自己擋了大佬的路,便向旁挪了一步。
誰知,梁亦也緊跟着挪了過來。她又向後退一步,他又跟着貼了上來。
兩人在院子裏好似跳起了交際舞,沈悅苓終于躲不動了,停下了腳步,神色有些許崩潰:“你到底想往哪個方向走?”
被反問的梁亦一時說不出話來,梗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不是要學輕功嗎?”
沈悅苓眼前一亮,可還是迷惑地問:“剛才那個走位,是在教我輕功?”
“不是。”他就是找了個借口而已,梁亦第一次有些心虛,想趕緊走開,掩飾尴尬。
但沈悅苓不明所以地追了上去,“我現在這身體,能學嗎?”
梁亦扭頭,看着她眼裏的希冀,本想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勉強可以學些基礎。”
沈悅苓很興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進屋換了身緊袖束腰裝,更适合練功夫。
梁亦準備了幾個沙袋,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沈悅苓湊近了,踮起一個沙袋,重得她雙手拿着都費勁。
“這是要綁我身上的?”
得到了梁亦肯定的點頭,沈悅苓深覺,自己現在好像确實不是學習輕功的好時機。這小身板,綁上這些沙袋還能站直走路嗎?
梁亦卻不由分說,拿起一個沙袋,先綁在了她的腳踝處,一邊一個。沈悅苓感情尚且能堅持。
接着梁亦又拿起一個沙袋,讓她張開手臂。沈悅苓照做,梁亦卻遲疑了一下,神色有一絲不自然。
走上前,抓着沙袋兩頭的繩子,雙臂繞過她的腰身,相當于将她環在了身前。
沈悅苓感受着梁亦的體溫和結實的胸膛,努力讓自己神游太空,堅決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紅臉。
任憑他手在自己腰身後面系着繩結,也巍然不動。
雖然她不太明白,系繩結為什麽非要采用這個暧昧的姿勢,在後面系其實更好系一點。
但她沒出言質疑,老實地等着他系完松開自己。
可這繩結是不是系得也太久了點,沈悅苓餘光瞟去,意外看見了梁亦正側頭盯着自己看。
他俯着身子,頭卻側了過來,距離近到,只要她微微側頭,兩張嘴就能貼在一起。
沈悅苓屏住呼吸,一時不敢亂動。
梁亦等了片刻,見她巍然不動,站得倒是比之前還挺直了,微微嘆了口氣,手上的繩子也終于系上了。
手掌輕撫過她的楊柳細腰,慢慢地放開了手。
陽光下,梁亦略顯透明的耳錘透着紅暈,但面色緊繃,将剩餘的兩個沙袋分別綁在了她的左右兩個手臂上。示意她擡擡胳膊動動腿。
沈悅苓憑借着強大的信念感,努力擡了擡胳膊,結果紋絲不動。
不僅紋絲不動,還墜得她彎了腰,但彎了一半又被腰上的沙袋卡住,她感覺自己的胳膊和腰快要折了。
梁亦馬上扶起她,快速将她手臂上和腰上的沙袋解掉,擔憂地看着她,“還好嗎?”
“哇~”解掉沙袋,沈悅苓覺得自己宛如新生,阻止了他要解腳踝上的沙袋,說,“我試試能不能擡腿。”
沈悅苓艱難地擡起了一只腿,身形不穩,一把抓住了站在身前的梁亦的手,被梁亦反手握住。大大的手掌溫度逐漸上升。
她繼續擡另一只腿,擡了兩下腿,耗盡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渾身浸了水般流着汗。
梁亦将她腳踝的沙袋也解掉了。腳上的輕松感讓她原地跳了兩下,覺得輕松不已,笑着對梁亦說:“我覺得我蹦的都比以前高了。這個方法果然有用!”
“你連基本功都沒開始練,就覺得身輕如燕了?”
梁亦調侃了一句,便趁着沈悅苓滿院蹦跶的時候,吩咐丫鬟備好了熱水,然後拉住她拽到偏房門前說:“去洗漱吧。”
“哇,我師父真貼心,還幫我備了洗澡水。”沈悅苓興奮勁沒過,出言調戲了梁亦。
可卻沒想到,他對自己的誇贊并未顯得開心,拉着臉說:“我不是你師父!”
沈悅苓沒在意他的反應,轉身去洗漱了。
洗漱好的沈悅苓舒服不已,重新梳了妝,打開南面的小窗,正見一丫鬟鬼鬼祟祟地從後院牆的側門走了進來。
那個側門,是運柴火方便留的門,一般不走人。而且讓沈悅苓驚訝的是,那丫鬟是珠芯。
直覺告訴沈悅苓,珠芯有問題。沒等她分析明白,偏房屋門被敲響了。
随即傳來梁亦的聲音:“還沒洗好?”
“好了好了。”沈悅苓開門出去了,覺得大佬管的事越來越寬了,洗個澡還催。
梁亦拉着她的手,進了屋子,将躲在屋裏偷懶午睡的绮煙趕了出去。
绮煙內心是崩潰的,每天被迫吃狗糧不說,還虐狗~
門窗都關着,屋裏僅有兩人,梁亦沉默盯着她,氣氛顯得詭異。
沈悅苓感覺他這兩天,時不時的抽風,現在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麽。
梁亦見她沒有反應,皺了眉。
她明明喜歡自己喜歡得情難自禁,昨日的主動索吻被窗外的動靜破壞,他今日便好心給她提供數次機會,她怎麽這麽笨,一個也沒把握住?
也許是害羞?
梁亦手握拳,抵在下唇處,輕咳了兩聲。忽略紅透的耳根,倒是一副正經的模樣。
“現在屋裏沒有別人,你想做什麽,可以做了。”
他允許她情不自禁了,這回她總該懂了吧。
沈悅苓恍然大悟起了身,梁亦反而有些緊張,抿唇看着她。誰知她竟然嫌自己擋了路,輕推開了他,擦着他的身側向一旁的博文櫃走去。
她從櫃子底層拿出一把小金鑰匙,又翻出一個雕木棕漆的小箱子。打開了上面的金鎖,黃燦燦地晃了她的眼。
“幸好你提醒我了,我一直想數數這箱子裏到底有多少金子,這幾日忙忘了。正所謂財不外露,你幫我守着點門哈。”
“……”
愣怔過後,見她果真在認真數着金子,梁亦咬着後槽牙,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