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

“啪”地一聲,箱子蓋被合上,剛數了一半的沈悅苓功虧一篑,憤怒擡眼,撞進了梁亦不悅的目光裏。

脫口而出的質問,被生生憋了回去。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昨天索吻的也是她,今天裝傻的還是她,撩撥得他心癢難耐,欲擒故縱這招倒是用得高明。

沈悅苓覺得自己可能是真傻,她真不知道他啥意思。今天自己可真沒惹他,為什麽莫名其妙地發脾氣?

梁亦見她還是懵懂的看着自己,一時氣急,脫口說出了心裏的想法:“你昨日是不是主動吻我了?”

沈悅苓恍然瞠目,這事不是結束了嗎?怎麽還帶找後賬的?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其實我,”绮煙,對不住了,來年的今日,她會給她多燒紙的,“都是因為绮煙!”

梁亦一怔,

仔細琢磨了一下,恍然明白過來,怪不得今日自己主動給她提供機會了,她都熟視無睹,原來是因為绮煙鬧別扭了。

她在吃醋!

這個認知讓梁亦的火氣迅速降了下來,“绮煙是我的屬下,我讓她易容留在侯府,是為了保全她的性命。我與她,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沈悅苓反應了一會才後知後覺,大佬是誤會她吃绮煙的醋了?他的腦回路真是越來越感人了。

“……我沒誤會,沒多想,沒生氣。”沈悅苓努力扮演一個懂事的愛慕者。就差發誓自己絕對不拈酸吃醋,大佬随意了。

可梁亦臉色卻沉了下來,沒有了剛才隐隐透出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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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誤會?那你說因為绮煙?”

猶豫了半晌,沈悅苓還是決定自己抗下所有,“因為,绮煙剛來那幾天總打擾我,我沒睡好,那天可能精神有點恍惚。”

終于圓回來了,沈悅苓自從穿書以來,覺得自己說謊話的造詣,已經上升到了無可比拟的程度了。

“精神,恍惚?”梁亦顯然對于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對,你知道,人在睡眠不足的情況下,是會下意識作出許多平時不敢做的事。”沈悅苓努力着補,使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梁亦面色稍緩,已經理解了她的說辭。所以,她平日不敢親自己,精神恍惚的時候,就情不自禁,暴露了真實想法。

“那你最近睡眠好了?”

“嗯,自從給绮煙換了床蠶絲被,她半夜就不鬧騰了。”這一半是實話。

梁亦想了想,對自己下屬做了新規定,“撤了她的蠶絲被吧。”

“?”

沈悅苓覺得他這個邏輯點,好像哪裏不對。

而正在窗外偷聽的绮煙,癟着嘴,突然被殃及池魚的她,覺得心好累。這麽多年的上下屬之情,終究是錯付了。

好在侯爺突然派人将梁亦叫走了,雖然有點好奇侯爺單獨找他有什麽事,但她此時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轉身正瞧見绮煙站在窗根下,委屈地眨巴着眼睛,争取不讓眼淚流下來。

沈悅苓走過去,關切地詢問道:“怎麽了?這是受什麽委屈了?”

绮煙仰面拭了拭淚,故作堅強:“沒事,不過是一床蠶絲被,不用安慰我,我可以的。”

沈悅苓無奈:“安慰什麽,他不讓你蓋你就不蓋啊?他晚上又不能看着你睡覺。”

绮煙頭搖得像撥浪鼓:“少主說一不二,我不可以違背他的命令。”

“這算什麽命令?他可能就是随口一說。”

“少主的每個字,都是命令!必須遵守!”绮煙強烈的信念感,不允許有人将少主的話當做兒戲。

沈悅苓無語地看着這個“死腦筋”,想了想,沖她招了招手。讓她進屋來。

她将那個叫珠芯的小丫鬟鬼鬼祟祟的行徑給她講了一遍,绮煙拍案而起,“她還恬不知恥地沖我們少主笑?”

“……這不是重點!”沈悅苓捂住她的嘴,小聲說道:“我現在主要怕她跟沈蘭汐同流合污害我。”

“說起來你那個姐姐也真是奇怪,你都不想搭理她,她還總是要求你做這做那,連諷刺帶指責的,怎麽就不能放過你呢?”绮煙義憤填膺地說道。

誰叫這就是炮灰的命呢。沈悅苓嘆了口氣,笑眯眯地眨着眼看着她,“绮煙,咱倆是不是好姐妹?”

“哎,說話就好好說話,別惡心人啊!”绮煙抓着蒲墊,向後扽了幾下,想離她遠點。

沈悅苓湊上去,抓住她的手臂,臉在上面蹭了蹭,想學绮煙的妩媚模樣,卻學成了撒嬌。

“幫幫我呗,幫我盯着珠芯,別人我不放心。”

“天啊,你給我起開……我答應了,答應了!”绮煙被惡心得不行,答應了才得以抽回自己的胳膊,“你下次有話直說好吧?不用拿對付少主那套對付我,畢竟你是我少主母,你的吩咐我自然會聽啊。”

說罷,生怕她又纏過來,撒腿跑出了房間,動作迅速且粗魯,沒有一點嬌媚花魁的樣子。

沈悅苓放下心來的同時,不禁反應過來她的話,她什麽時候用這招對付梁亦了?

陽光正好,在院子裏練拳的沈悅苓,聽見院牆外傳來争執聲,因為有梁亦兩個字,她格外敏感,慌裏慌張地跑出去查看。

“梁亦,你站住!”

是侍衛統領。他是侯府的老人了,矜矜業業的,無功無過,雖然侍衛們功夫都不咋地,但是勝在衷心。

梁亦都調撥到她的院子了,怎麽還有矛盾呢?也是,反派大佬到哪裏沒有矛盾?

梁亦看見了沈悅苓探出來的小腦袋,垂了眼眸,不想與他起沖突,只低聲說了句:“讓開。”

沉着且威嚴的聲音裏透着不耐,讓作為領導的侍衛統領極其落不下臉面。

本來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見他從侯爺書房出來,好奇地問問單獨找他什麽事。

畢竟,梁亦的能力他企及不了,何況這小子最近還搭上了二小姐。難免會威脅到他的位置。

“我問你問題,您怎麽不回答?這還沒當侍衛統領呢,就開始目中無人了?”

真是不知死活啊,還是沒遭受過大佬無情的毒打。

沈悅苓走了過去,站在兩人中間,誇張的指着侍衛統領叫喊道:“你別不識好歹啊!梁亦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

沈悅苓一邊怒斥着,一邊給侍衛統領使眼色,希望他能看懂自己意思,趕緊走吧。這可是為了救他的命啊。

侍衛統領觑着眼,額頭被皺成了川字,也看不懂小姐啥意思。

“二小姐,你眼睛疼嗎?”

沈悅苓眼睛都快眨抽抽了,見梁亦歪頭看過來,趕快閉了眼,要被這個傻大個氣死了。

“剛剛迷眼了。”沈悅苓只能找借口圓過去。

“我看看。”梁亦手扶着她的雙肩,将她扭轉過去,面對自己。

沈悅苓睜開一只眼觀察情況,只見梁亦正斜挑着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情好似再說:看你還裝到什麽時候?

被揭穿了的沈悅苓,兩只眼睛都睜開了,憨憨一笑,還不忘誇一波彩虹屁:“呀,怎麽一看見你,我就耳清目明了呢?哪都不難受了。”

梁亦本來沉着的臉色,終是憋不住上揚了嘴角。食指彎曲,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鬼才信你的話。”

仿佛被兩人屏蔽了的侍衛統領,呆呆地望着膩歪的兩人,終于知道梁亦是不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了。

人家這是奔着做沈家女婿來的,誰跟他搶什麽破統領的位置啊?!

他回去還是召集衆兄弟,能抱大腿的趕緊抱大腿吧,別等着人家成了自己主子,找自己秋後算賬可就慘了。

侍衛統領默默離去,讓沈悅苓松了口氣,她不僅是擔心梁亦亂殺無辜,還要将一切能導致他黑化的因素給消滅掉。

只要他完成蟄伏在侯府的任務離開之前不黑化,她就徹底平安了!

心情一放松,人也有點飄了,腳下虛浮,一腳踢在了石頭上。

整個人向前栽倒下去,眼看要跟大地來個親密的碰撞,半途中,被撈起。

梁亦将她扶正,松了口氣。

沈悅苓沒心沒肺地哈哈一笑,繼續彩虹屁:“有你在身邊就是安全,想摔倒都不容易呢。”

梁亦打趣道:“難不成你想摔倒啊?”

“沒有,我就是……啊!”

沈悅苓向前邁步時,沒注意剛剛摔倒被扶起時刮了裙角。此刻,裙角被她死死踩在腳下。作勢向前撲去。

梁亦近在她身前,張開雙臂,直接接住了她。兩人相擁,沈悅苓的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雙手還環住了他的脖頸。

她緩緩擡了頭,梁亦正低頭看着她。兩人這姿态,感覺下一個動作,就應該開親了。

對于她的主動投懷送抱,梁亦恍然明白了點什麽。

沈悅苓就怕他亂明白些什麽,趕緊澄清:“我說我真的是不小心摔倒的,你信嗎?”

梁亦這次憋住了笑容,略帶傲嬌地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沈悅苓放開了手,站直了身子,扯了扯裙子,确認沒再踩着,也确認了周圍沒有大塊石頭了,才提着裙子邁步像屋子裏走去。

邊走還邊保證着:“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懷裏空了的梁亦,一時有點懵,原地呆愣了片刻,快步追了上去,“那我還說,只此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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