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時舒言說完,留意到男人身後跟着的兩人表情瞬間變得很是古怪。
時舒言疑惑,難道是他撩人的姿勢不對?
他也是頭一次撩人,沒經驗啊。
下一秒,跟上來的趙廣宗看見對面的人,瞳孔一縮,不禁脫口而出:“顧松霖?卧槽!他怎麽也在這兒。”
時舒言:“!!!”
誰?!
他剛剛撩的男人是顧松霖!他穿書送的便宜老公?!
時舒言瞬間腳趾抓地。
确認穿書後他滿心的不願接受,一直都沒怎麽認真聽趙廣宗的話,這時才回想起這段的劇情。
今天算是攻受的新婚之夜。
原着中攻一開始是打算包養和白月光長相相似的受的,可受癡戀攻,賭了一把,提出要麽結婚要麽再也不要有任何糾纏。
他賭贏了,攻不舍得受那張和白月光相似的臉,答應下來,可又痛恨自己不能和白月光在一起,只能找個替代品。
另外,他心裏也知道一旦和別人結了婚,他和白月光在一起的幾率就更渺茫了。
于是領完結婚證就把受一個仍在民政局大門口,自己開車去和朋友喝酒消愁去了。
而新婚之夜獨守空房的主角受心如刀絞,難得做出出格的事情——到酒吧喝酒。
這就是他出現在酒吧的原因。
兩人離開時正好碰在一起,原着中,攻以為受是跟蹤他,過于幹涉他的自由,回去後兩人大吵了一架,新婚夜一地狼藉,攻陽臺抽煙,受獨自飲泣。
想到這裏時舒言抓狂。
啊啊啊!他一開口就把人給撩了,這還怎麽提離婚。
事情的發展突然就跑偏了啊!
時舒言一邊腳趾施工,一邊大腦飛速運轉,餘光瞥見想朝着顧松霖獻殷勤的趙廣宗。
等等,他現在還不能主動提離婚。
他現在的身份是個正在上大學的在校生,父母早逝,被舅舅撫養長大,舅舅家做生意,算是小有資産,按理說養十個原主都是沒有絲毫壓力的。
但原主的舅母是個勢利又刻薄的,一直看原主這個白吃白喝的便宜外甥不順眼,她在自己親兒子身上花幾十萬都不眨眼,但看見原主花一塊錢都得斜着眼罵上兩句“讨債鬼”。
原主舅舅是個耳根子軟的,一般也不怎麽管家裏的事,因而就導致原主舅母把自己親兒子養成了個不求上進的纨绔,把原主養成了脾氣軟懦、不自覺讨好人的性格。
時舒言理清現在的狀況,暗自皺眉,他現在沒有立身之本,貿然離婚,別的不說,單就他那勢利眼的舅母,得知讓他掉金龜婿的美夢突然破滅,就饒不了他。
他離婚的目的是不想受虐,可就目前的形勢看,就算離婚了,這狗比生活還是要虐他。
而且就算他提離婚,渣攻也必不可能答應放他離開,畢竟現在白月光沒回來,渣攻還要留他在身邊做替身呢。
時舒言仔細想了想,而後淡定了。
不慌。
原着受之所以被虐,是因為他深愛原着攻,求而不得才總是被虐心,甚至被甩一個億踐踏真心也不離開,還要留在渣攻身邊主動被虐。
自己又不愛那個渣攻,那對原主來說傷害值巨大的言語攻擊,對他來說簡直像開了防護盾,完全沒有任何殺傷力好吧。
既然如此,他可以先不用離婚。
記得書中白月光性格清冷,那他就做他自己,發揮嬌氣作精本色,努力讓顧松霖早點受不了他,主動提離婚,并甩給他一個億踐踏他的真心。
到時候他拿着一個億的分手費立刻遠走高飛,絕對讓極品親戚找不到他,更不會參與渣攻和白月光的虐戀糾纏。
反正他性格嬌,誰也別想給他委屈受,想虐他,更是門都沒有!
想通了這一點,時舒言快速找補,對顧松霖揚眉:“老公,今晚有人這樣跟你搭讪嗎?”
這句話既能化解他剛才沒認出顧松霖的意外,又能體現出他對顧松霖去酒吧這件事的在意、吃醋,側面讓渣男看到自己對他的一片“真心”。
他可真是個小聰明。
跟在顧松霖身後的季川、沈楷兩人聞言,表情恢複正常。
他們就說呢,時舒言怎麽會一副認不出顧松霖的樣子邀請他一起喝酒,原來是拈酸吃醋呢。
顧哥新婚之夜去酒吧喝酒,時舒言不高興才正常。
不過以往面對類似的情況,時舒言可不會主動對上顧松霖質問他。
季川心大沒再多想,倒是沈楷多看了時舒言一眼,總覺得今天的時舒言給他的感覺和以往不一樣。
顧松霖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青年身高不算太高,目測有1米78,但因為身形纖瘦,腰身比很完美,顯得很是高挑。
青年長相是那種很精致的帥氣與漂亮,面部線條柔和中不失清晰骨感,偏圓一些的不标準桃花眼平添幾分靈動活潑,淺粉色的唇瓣豐盈潤澤,上唇瓣中間點綴着一顆不甚明顯、但弧度飽滿得恰到好處的唇珠。
五官和氣質綜合起來不會讓人覺得女氣,只讓人覺得他像個被嬌生慣養長大的矜貴小少爺。
不知道是不是酒吧光線的問題,顧松霖覺得青年挑眉和他說話時,神态有點嬌蠻的感覺。
這和書中描寫的自卑內斂的性格似乎有些出入,不過看身邊人的表現,和青年對他的稱呼,青年确實是他目前身份的法定結婚對象。
顧松霖開口道:“你是第一個。”
聲線平穩低沉,又磁性悅耳。
時舒言愕然,按照劇情,顧松霖不應該因為他過度幹涉他的事情而勃然大怒嗎?
怎麽看起來情緒還挺穩定的啊,并沒有生氣發怒的跡象,還認真回答他。
難道是覺得在外面當着別人的面和他争吵他丢臉面,正壓着火氣呢?
時舒言忖度着。
趙廣宗後面跟過來,不知道前面發生的事情,對兩人的對話摸不着頭腦。
只隐隐覺得此時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而且時舒言在面對顧松霖時和以往的表現也不一樣。
在顧松霖強大的氣場震懾下也沒敢直接就問什麽情況,不過和稀泥他擅長。
便開口對時舒言道:“那什麽,時間不早了,你先和顧總回去吧,表哥以後再和你聚。”
說完又開口對顧松霖說話,只不過聲音裏多了幾分讨好的意思:“顧總,舒言也是太在乎你了,才會來這裏,你別生他氣啊。”
時舒言暗啧一聲,你這哪是在和稀泥,這是在拱火吧。
這話聽在顧松霖耳朵裏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徹底坐實了他過度幹涉顧松霖生活的行為。
好小子,原着受受虐有你一份功勞。
而我時舒言,能早日被甩、拿到一個億分手費,也有你的一筆功勞。
想到這裏時舒言甚至隐隐有點期待顧松霖發脾氣了。
然而,人依舊不動聲色,表情和剛才一般無二,淡淡道:“沒事,一起回去吧。”
時舒言跟着顧松霖一起上了沈楷的車,趙廣宗和季川則各自回去了。
一路上顧松霖都沒再說話,一直在看手機。
他想盡快了解這個世界的訊息。
時舒言和顧松霖并排坐在後排,沈楷的車大,後排空間寬裕,兩人中間都能再坐下一個人。
時舒言時不時瞧顧松霖一眼,對方一直神色平靜。
這是火山爆發前的平靜啊,越壓抑着,等到家了爆發起來就越猛烈。
時舒言暗想,也不知道渣男家的隔音好不好,要是渣男的火氣持續性輸出,在客廳摔摔打打制造噪音影響他睡覺就不好了。
一直在車上看手機很費眼睛,顧松霖放下手機,倚着座椅靠背閉目養神。
他不是沒注意到時舒言一直看自己。
他沒給對方任何回應是一時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突然有了一個深愛自己的新婚男妻。
十六歲父母意外車禍去世,他帶着八歲的弟弟獨自一人打拼,用了十年的時間硬是從一無所有,變成一家上市集團的總裁兼董事長。
十六歲以後的人生除了學習就是拼命的工作,從沒和人談過戀愛,他似乎也天生沒有這根弦,并沒有結婚的打算。
比起和另一個人相處磨合、組建家庭,他更願意把時間放到工作上。
他弟弟顧溪都給他給他起綽號,喊他工作狂。
想到家裏的蠢弟弟,顧松霖有些擔心,好在他做事喜歡未雨綢缪,早就為顧溪準備了信托基金,顧溪上個月剛過了十八歲生日,就算沒有了他在身邊,顧溪的生活也有保障。
思索間沈楷已經把車停下了。
沈楷和顧松霖住同一個別墅區,就在隔壁,因而別墅保安直接放行。
他把車停在了顧松霖的別墅門外,回頭看後排的兩人,然後問顧松霖:“用我扶你進去嗎?”
“不用了,多謝。”顧松霖邁開長腿下車。
時舒言向沈楷道謝後也跟着下車。
別墅裏面黑漆漆的,顯然家裏沒有保姆等其他人在,顧松霖指紋解鎖後,別墅內的智能燈光瞬間自動亮起。
“咔噠!”時舒言進去後将門帶上,門鎖發出一聲細微的響動。
與此同時,走在他面前的顧松霖停下腳步,轉頭面向時舒言。
時舒言握着門柄的手一緊。
來了來了,火山要噴發了!
一路上顧松霖表情都是冷冷淡淡的,時舒言還真難以想象這麽帥一男人發起火來是什麽樣子。
如果是馬景濤咆哮帝那種……
對不起,他很難不笑場。
不行,光是想想就已經很想笑了。
時舒言小嘴一抿,趕緊回想自己這輩子最悲傷的事情進行情緒抵消,以免待會兒渣男發火咆哮的時候,自己一不小心笑出聲,那場面就尴尬了。
想了半天,他從小衣食豐足,好像也沒什麽傷心事。
等等,穿書到這裏就是他這輩子最讓他難受的事情了。
很好,現在已經笑不出來了。
顧松霖就看青年的嘴角一會兒往上翹起一點兒,一會兒又壓下去,表情變換,很是豐富,最終定格在有些傷心的模樣上。
可能是高興和他這具身體的原主結婚,又難過于原主不愛他。
顧松霖也無法,他習慣了獨身生活,無心于情愛,也并不打算和所謂的新婚對象相處磨合、重新給對方希望。
不過看對方對他深情不改的樣子,想必他提離婚對方肯定不能接受。
剛結婚就離婚,容易逼得對方做出過激舉動。
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兩人相敬如賓,字面意思上的。
就當同居室友相處,互不打擾。
時間一長,對方對他再多的感情也會被消磨殆盡,到那時無論是對方受不了和他離婚,還是兩人繼續維持名義上的夫妻關系都可以。
于自己而言,有這樣一個已婚的身份,倒也算個擋箭牌,省得被周邊的人或者在生意場上被人催婚了。
顧松霖結合原主對時舒言的态度,冷淡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感情,那就不要在這方面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只要你老老實實不生事端,我會給你提供優渥的物質生活,不會主動和你離婚。從今以後我們分房睡,除了我現在睡的房間,其他的房間随你選。”
其實顧松霖自己都還不知道原主為什麽娶一個不愛的人,他沒細看那本小說,不知道時舒言是白月光替身這回事,不過他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打算。
畢竟總有人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或許原主只是到了結婚的年齡,而時舒言又非常喜歡他,且沒有背景好拿捏,兩人便結婚了。
總歸不重要,他這樣說,對方該知道怎麽做了吧。
顧松霖自然想不到他現在以為不重要的事情,在以後的某個時間會變得無比重要。
時舒言:“……”
咦?怎麽和他想的發火不一樣。
不過沒關系,他又不是上趕着找氣受。
狗渣男現在說什麽不會主動提離婚,等到白月光回國怕是恨不得立刻甩了他。
至于分房睡的問題,時舒言斬釘截鐵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