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顧松霖眉毛剛要蹙起……

“我要睡主卧,你再選個房間。”時舒言道。

主卧往往是一套房子裏格局最好、面積最大的房間,他才不要選次卧呢。

以為對方執意想和他同房的顧松霖:“……好。”

卧房在別墅二樓,以前家裏就顧松霖一個人住,自然他睡主卧,現在時舒言要睡主卧,他就要先搬出來。

兩人一同上了二樓,時舒言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11點了,以往這個時候他可能還在玩游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書前熬夜看那本小說,還沒恢複精神的緣故,現在困得很。

“困死了,顧……老公你搬完快點幫我把新床單鋪好。”

時舒言把到嘴邊的顧松霖三個字改為渣男不喜歡他喊的“老公”稱呼,打算從現在開始就逐漸積累渣男的對他的讨厭度,直至對方受不了甩了他。

顧松霖正把床上原本的床品拆下來往髒衣簍裏扔,聽到如此不客氣的話,看過去:"你不會自己鋪?"

卻見青年因為困倦,桃花眼眯起,打哈欠過後眼眸中泛着盈盈水光。

嘴巴微微嘟着,那顆唇珠更顯眼了一些,似乎因為不能馬上睡覺而不滿,看起來很是嬌氣。

“不會啊。”時舒言語氣理所當然。

以往都是家裏阿姨給他打掃收拾。

困意越來越濃,時舒言半邊身子靠在門板上,半合着雙眼,聲音沒什麽力度,軟軟的,好像在跟人撒嬌。

顧松霖一時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麽,收拾東西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顧松霖在成為顧總之前過過挺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家務事自然親力親為,後來有錢了也沒改掉部分習慣。

家裏并沒有請管家、保姆什麽的,只有一個做飯的阿姨,他經常吃住在公司,請的阿姨是為了給上學的弟弟顧溪做飯,阿姨每天飯點過來做飯,其他時間也不在家裏。

這一點上,他和原主倒是有些相似。

原主作為晉城後起之秀還算有些名氣,網上有關于他的財經報道。

他在車上用手機搜索原主信息時了解到對方也是早年經濟窘迫,後來白手起家有了現在的成績。

不過比不上自己穿書前的身家。

身為名副其實的工作狂,顧松霖想到這裏甚至已經開始忍不住規劃要怎麽發展現在的公司了。

不過思路很快被一道帶着含糊鼻音的軟軟聲音打斷:“其他的明天再收拾吧,顧松霖~我真的要困死了。”

見便宜老公幫他把床重新鋪好,迫不及待想睡覺的時舒言,立刻下了逐客令,還因為太困,都忘了深情地喊顧松霖老公了,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顧松霖這輩子都沒聽人用這麽嬌的聲音喊過他的名字,耳尖猛地一抖。

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如此撒嬌!

顧松霖眉頭微蹙,很是看不慣時舒言的做派,另外拿了一套床品大步流星的往次卧走去。

顧松霖一走,時舒言立刻沖了個戰鬥澡,然後快速躺平準備入睡。

本以為能很快入睡,沒想到他認床了。

什麽破床墊,好硬,硌人!

這被子怎麽這麽沉,壓得他有種喘氣都費勁的感覺。

時舒言在被窩裏翻來覆去,就是找不到舒服的睡覺姿勢。

正輾轉反側着,房門被敲響,顧松霖低沉的聲音傳來:“睡了嗎?”

“呼!”時舒言深呼一口氣,氣呼呼地坐起來,一臉不爽地去開門。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睡衣因為剛才的輾轉反側而弄得松松垮垮、衣領大開。

“幹什麽啊!”語氣兇巴巴。

因為顧松霖家的床品太難睡,時舒言自然把火氣對上顧松霖這個主人。

“我……”顧松霖都沒留意時舒言兇巴巴的語氣,因為他剛一開口,就看到時舒言領口處大片細白的肌膚。

他聲音一頓,偏頭移開視線,皺眉道:“你先穿好衣服!”

時舒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衣,不就是有點亂,至于反應這麽大嘛。

狗渣男該不會誤以為自己想要勾.引他吧。

伸手把領口收攏了一些,嘴上嘟囔:“誰睡覺還穿得板板正正的。”

再一看顧松霖,還是之前的長袖、長褲。

穿得板板正正。

睡覺模範竟在我眼前。

時舒言:“……你來幹什麽?”

“拿睡衣和浴巾。”

剛才他走得太匆忙,等在次卧收拾好打算去洗澡時才想起沒拿浴巾和睡衣,這才返回來。

顧松霖拿完東西走後,時舒言又翻來覆去了大半夜才實在困得不行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整個人都低氣壓了,做了大半夜鬼壓床的夢不說,起床時一動就發現渾身酸痛。

要不是門好好反鎖着,他都懷疑是顧松霖這狗渣男半夜潛進來把自己揍了一頓。

揉着腰下樓,時舒言看到一樓餐廳裏,顧松霖正在吃早餐。

早餐顯然是兩人份,時舒言在顧松霖對面坐下,正要享用早餐,突然意識到什麽。

環顧了一圈客廳和廚房,果然沒見到有其他人在,他不可思議地對對面慢條斯理吃着早餐的男人道:“這是你做的?”

“不然呢?難不成還是你夢游做的?”

顧松霖擦了擦手,指節修長的大手拿起玻璃杯,仰頭将剩下的小半杯牛奶一飲而盡,突出的喉結随着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頗有些男人的性.感。

顧松霖的精神也不太好,昨晚他先是通過原主的電腦和手機基本掌握了原主的所有信息。

除了原主手機裏的一個加密相冊,他沒能打開。

總共沒睡幾個小時,還一直做夢。

夢裏他的那個男妻一直衣衫不整地對着他撒嬌,一會兒喊他名字,一會兒喊老公的。

被人在夢裏煩了一晚上,因而見到時舒言時語氣有些不善。

時舒言輕哼了一聲,他不就比他起得稍微晚了一點點嗎,至于這樣怼他!

再說他起得晚還不是因為狗渣男家的床和被褥太不舒服。

這個一定得換。

還有洗漱用品的什麽的都不是他慣用的牌子,也得換。

衣服、鞋子也要買新的。

想要做的事情太多,時舒言下意識想喊管家,可是舉目望去整個別墅只有他和顧松霖兩個人。

“你家裏都沒有管家的嗎?”

昨天見顧松霖自己收拾房間的時候他就想問了。

“沒有,也沒必要。”顧松霖整理了一下領帶,起身打算去公司。

“怎麽沒必要,沒有管家的霸總算什麽合格的霸總。”時舒言小聲吐槽了一句。

因為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顧松霖略懂一些經典霸總文學的梗。

比如霸總文裏的管家最大的作用就是說一句:“好久沒見少爺笑得這麽開心了。”

顧松霖停下腳步,轉頭道:“管家來了會沒有用武之地,因為我看笑話的時候也是會笑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沒想到狗渣男還會突然講冷笑話,時舒言笑得差點被嘴裏沒咽下去的牛奶給嗆到。

“以後不要在我吃飯的時候突然講笑話好不好。”時舒言咳得臉色泛紅,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而後正色道:“那是你根本不懂怎麽高質量享受生活,管家的用處可多着呢。”

顧松霖确實不懂怎麽高質量享受生活,他只知道怎麽高效率工作。

時舒言畢竟是他的合法配偶,自己能滿足他的可以适當滿足,便道:“你想要管家的話我讓助理安排。”

時舒言:“不要你安排,管家的人選我要自己定。”

管家用着順不順手差別可大了去了,他得自己選人。

“行,晚點我讓助理聯系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時舒言開心地朝顧松霖捏了個心:“愛你!老公!”

顧松霖輕咳一聲,沉聲警告道:“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都說了不會喜歡他,果然還是不死心。

夢裏勾引他不算,現在又明晃晃的示愛,真是一點都不矜持!

看顧松霖神色不渝地快速離開家,時舒言很是好笑。

這麽反感?

他都沒故意展露“真心”呢,剛才只是比較開心,下意識用比心表示感謝罷了,真沒故意撩顧松霖。

看來他拿着一個億遠走高飛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哼,要是白月光對你說這話,肯定高興得魂都飛了。”時舒言戲精上身,一個人演上了,做出被傷透了心的模樣,語調凄凄婉婉,“我說愛你,你就嫌棄得跟什麽似的。”

還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

然後哀怨地洗了一盤水果。

然後哀怨地找了一個電影投影播放。

然後哀怨地盤腿坐在沙發上邊看電影邊吃水果。

然後哀怨地:“嗝!”

啊,一不小心吃撐了。

沉浸式怨夫表演被迫中斷。

正好這時門鈴響起,是顧松霖的助理馮應來了。

“時少爺你好,顧總讓我帶您去選聘管家。”

“你好,先進來坐吧。”時舒言将人讓進來,自己上樓去換衣服。

馮應坐在客廳沙發上,不着痕跡地打量着時舒言。

顧松霖結婚的事情,身邊比較近的一小部分人是知道的。

比如馮應,作為顧松霖的助理,要安排他的行程,自然知道他昨天空出時間去登記結婚了。

他們這些知道顧總結婚的人都隐約猜測,顧總和新夫人應該沒什麽感情。

匆匆結婚,連婚禮都沒辦,而且顧總那幾天心情明顯不好,辦公室裏的人都戰兢兢唯恐犯錯撞在顧總槍口上。

再加上顧總登記結婚第二天就照常上班,連蜜月都不度。

足以見得這婚結得屬實敷衍。

而且他還幫顧總聯系過律師起草婚前協議,裏面有雙方婚前、婚後財産皆獨立這一項。

也就是說這位新夫人和顧總離婚的話,分不到顧總的一分財産。

由此也能看出兩人的感情多半不好。

所以今早上班接到顧總的通知,讓他陪新夫人挑選管家時,他是有些意外的。

聽說時舒言家境普通,以前家裏也沒有管家吧,而一結婚就要這要那,馮應自然而然的把對方想成了一嫁入豪門就忍不住攀比顯擺、可勁作妖的人。

來時心中不自覺戴上的有色眼鏡,在看到時舒言本人時卻很快破碎。

青年外形優越,樣貌出挑,關鍵是那周身從容不迫的氣度,完全不像是普通家庭培養出的孩子,倒像是他在商業晚宴上見過的世家豪門的少爺。

這種感覺在來到人才中介公司後愈加強烈。

只見時舒言從容不迫地詢問那些應聘管家的人。

“你知道什麽樣的葡萄酒最有收藏價值嗎?”

“如果讓你準備一場大型晚宴……”

原以為時舒言只是誰便找個管家充有錢人的場面,沒想到他好像真的很懂上流社會的生活。

馮應對時舒言的看法逐漸轉變。

時舒言面試了幾個管家後都不滿意,讓接待的人叫來經理,詢問道:“你們公司的金牌管家就是這種層次水平?沒有更好的了嗎?”

經理一看就知道時舒言要求很高,連忙親自招待時舒言:“當然有、當然有,您稍等。”

轉頭對之前的業務員到:“你讓周輔才趕緊過來。”

沒過多久,經理口中的周輔才趕到,對方一身典型英倫管家的西裝裝扮,整潔利落,身形中等,是個五十多歲、很有精氣神的小老頭。

時舒言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對方都對答如流。

時舒言又提到自己以前常用的國外品牌的高端定制品類,沒想到這位周管家對這些品牌也頗有了解,而且還有很多家供應方的聯系方式。

原來周管家是國際管家學院畢業的,一畢業就在Y國一富豪家工作了三十多年,直到去年他的雇主急症去世,家裏兒孫争奪家産亂成一鍋粥,年過半百的管家便辭職回歸了故土。

因為他開出的年薪相對較高,一時間沒有雇主聘用他。

他也不急,他不缺錢,只是做了三十多年的工作突然辭去,有些不習慣而已,不過他也并不打算因此自降升價。

他自認為他值得年薪百萬。

真正好的管家,縱然年薪很高,但是他們絕對能幫雇主創造出遠超他們年薪的價值。

時舒言和周管家簡直是伯樂遇見千裏馬、俞伯牙看到鐘子期,兩人一番交談下來,都認定了對方是自己想要的管家/雇主。

時舒言當即就定下了周管家,很是滿意地對馮應道:“就他了!”

經理笑得見牙不見眼,別人都是雇主挑管家,這周老頭不僅要的年薪高得離譜,還挑雇主,大半年了也沒找到合适的雇主,沒想到今天成了,他們作為中介能拿到一筆非常不菲的報酬!

經理立刻道:“周管家年薪兩百萬,我們公司的中介費按照年薪10%一次結清,是二十萬,您看怎麽付款方便? ”

馮應聽經理一說對方的年薪當即吓了一跳,年薪二百萬!

他作為顧松霖的特助,工作強度很高,年薪都不足百萬,一個管家居然年薪二百萬!

馮應不敢做這個主,對時舒言道:“我請示一下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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