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10.
但是很不幸地,不知是怎麽了,最近幾日易舟的號格外難搶。連續幾天挂號失敗之後,季予君索性也賭氣不再嘗試,原本混沌的腦海逐漸也恢複了清明。
“我為什麽要去見他?搞得像什麽似的。”季予君喃喃地說。
可是身體卻很誠實——一到晚上,還是會帶上易舟給他的那只手環。他好像已經逐漸适應了這種“束縛”,對其的看法也由一開始的嗤之以鼻、敬而遠之轉變為了甘之如饴。有的時候他在想,倘若原理相似,或許不僅僅是夜晚,在白天,是否也有類似于“束縛”的東西,可以讓人暫且忘卻煩擾和憂愁,從而在某種程度上進入“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又在一定程度上并不與真實的世界脫節,只是使人在心理上脫離俗務纏身的“此岸”,從而到達心靈徹底放松、得到淨化的“彼岸”。
季予君想不明白。于是他便不再深思,他本就不是多麽熱愛鑽研的人,要不也不會到了這個年紀還是整天過得如此輕松。
只是養父母去世之後,他好像整個人一下子從一只虛幻的泡泡中跌落,那曾經看起來牢不可摧的泡泡,碎裂的時候也只是彈指之間,到最後,也沒有留下一點點念想。有或許是有的,但是他記不起來了,也不想記。
是不是不去回想,就永遠可以僞裝成從來沒有發生的模樣?
逃避是懦弱的,但是現實卻始終是痛苦的。人的自我保護機能想要使自身免于痛楚,适當的逃避,應當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在逃避之中,他好像也想明白了很多事。他無意識地把從前用來打游戲的時間縮短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變得時常出神,在空蕩蕩的、沒有人氣的別墅裏,與自己獨處,看着陽光爬滿全身,再看影子在燈下慢慢拉長。
很多時候他神經是遲鈍的,感受不到時間的推移。總覺得一天的晝夜更替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啊。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才會對易舟産生特殊的依賴吧,畢竟這段時間裏,實在是太孤寂,每天都一成不變得可怕。
那……還是別再去了,反正一開始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他已經不再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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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季予君不知道怎麽的,心裏突然抑制不住地湧上來一陣煩躁。他抓抓頭發,有些頹唐地坐在桌後。
桌上只喝了兩口的美式已經涼了。
他的心裏始終存在着一個缺口。
對,就是這樣吧。
“這樣,去見心理醫生好像也很正常,不是嗎。”季予君頗有些自暴自棄地阖了阖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