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主來了
第1章 女主來了
裴松岩又做了那個夢。
夢裏有一個女聲告訴他:“女主要來了,你變成偏執男主了,快跑啊!”
只這一句話,說完戛然而止。
隔壁的大廳正在舉辦慈善晚宴,VIP休息室內,靠在沙發上睡着的裴松岩猛然睜開了雙眼。
一名美少年蹲在沙發前,正在偷看他睡覺,卻被他突然的睜眼吓到,向後跌倒在地毯上,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啊!”
逃也逃不掉了,少年只能定在原地,耳根通紅,瞳孔地震,白皙的娃娃臉上寫滿了呼嘯而過的彈幕:“我被裴影帝抓包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太尴尬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裴松岩先閉上眼,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皺眉慢條斯理地揉了一會太陽穴,才再次睜開雙眼,注視着他貓咪般的圓眼睛,緩緩吐出他的名字:
“柯純?”
美少年打了個激靈,呆了好久,才不可思議地顫唞着問:“您、您、您、您認、認識……我?”
裴松岩失笑。
“為什麽不認識?”
裴松岩今年才二十六,雖然精神狀态堪憂,但腦子還好用得很,記憶力也沒有受到什麽影響,更何況,柯純實在是個很難忘的人。
他模樣太好看了。
柯純今年才十九歲,比他小七歲,卻已經是當紅頂流歌星了,唇紅齒白,一笑兩個小酒窩加一顆小虎牙,感染力非常強。裴松岩不怎麽聽流行音樂,純粹就是因為他的臉才記住他的。
“你是怎麽進來的?”裴松岩換了一只手支着頭,懶洋洋地看着他,問,“我記得我鎖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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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起來,雙手交握,扣着指甲,如同被罰站般,眼神到處亂瞥,低頭結巴着說:“我、我、我看門開、開着。”
裴松岩笑了。
柯純的眼睛亮起光來,仿佛整個房間都瞬間開滿了繁花。
“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裴松岩說着,拿起桌上自己拿進來的一杯酒,遞給他,“我媽還是你的粉絲呢,能送我一張簽名嗎?”
柯純受寵若驚,縮起肩膀,連連點頭。
他接過酒杯,放在一邊,從白西裝上衣裏抽出一支簽字筆和一張名片,在名片空白的背面簽字,小聲問:“要、要to、to簽嗎?”
“不用了,”裴松岩眼中帶着笑意,稍揚起下巴,問他,“可惜今天沒有帶我媽買的CD來,以後有時間,你願意來我家做客,幫我在CD上簽名嗎?”
這回柯純全身都僵住了。
像只應激到無法動作的小貓,他臉色紅得可憐,屏住呼吸,雙手打顫,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裴松岩是世界級影帝,見過無數粉絲的激烈反應,但沒見過哪個頂流也能激動成這樣,還這麽可愛,挑了挑眉,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上身微微前傾,看了眼被他放下的那杯酒,笑問:“你不喝酒嗎?我家收藏了很多好酒。”
如果說上頭那句是暗示,那這句就是明示了——
衆所皆知,裴松岩的信息素味道是帶着雪松、焦糖香氣的,典型的,威士忌。
誰知柯純猶豫了一下,竟突然冷靜下來,搖頭拒絕了他:“我是歌手,煙酒都不能沾,也不會,喝酒一滴就倒。”
裴松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真是可惜了。”
可能是他感覺錯了吧。
這孩子畢竟也是個Alpha,一般來說不會喜歡A的,看來只是個普通粉絲。
·
柯純簽完名後,雙手将名片遞給裴松岩。
裴松岩單手接過,塞進西服褲袋,順便掏出褲帶裏的手機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問:“你不去外面走紅毯,在這做什麽呢?”
“我在找一個人,”柯純問他,“您呢,怎麽也不去外面,在這裏睡着了?”
“我在躲一個人。”
說着,裴松岩皺了皺眉,似乎很犯愁,又從褲袋裏掏出一支香煙和打火機,咬在嘴邊剛點燃,就按滅在了桌上的煙灰缸裏。
“啊,抱歉,我忘了你不抽煙。”
裴松岩有點煩燥地再次看了眼手機,按滅,起身整了整黑西裝的衣領,沖柯純禮貌一笑,隔着門上的玻璃确認走廊裏無人,就出了休息室,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屋裏傻站着。
“今天很高興跟你聊天,再會。”
他身高腿長,走得很快,還順手帶上了門,柯純只來得及喃喃低語了一句“再見”。
但門鎖壞了,很快,門又“吱”得打開了一條縫隙。
從這條縫隙中間,柯純死盯着裴松岩離去的背影。
許久後,柯純才撐不住了似的突然彎下腰,左手支着膝蓋,踉跄了兩步,右手關上門并抵住,拼命大喘氣,臉頰越來越紅,從側頸腺體處溢散出了濃重的Omega信息素。
強撐幾分鐘後,他勉強找回力氣,顫着左手,從西裝裏側的口袋裏掏出一枚抑制劑藥丸,塞進嘴裏幹咽下去,又摸出張阻隔貼,貼在側頸上,慢慢背靠着門,滑坐在地毯上。
又過了十幾分鐘,獨屬于Omega的被動情潮終于被抑制住,柯純掏出一瓶雪松味的僞Alpha香水,在自己周圍噴了兩下,呆呆地嗅着這股味道。
像他,又不像。
第一次跟他講話,顫音了,還結巴了,好丢臉。
但是好像被誇獎了,還被邀請了,只是這樣而已,腿就變得好軟,腰也好酥,好沒用。
但還是很不錯,之前從來沒聽說過他會随意邀請別人回家,要是能抓住這個機會答應就好了,可惜,太可惜了,如果不是自己精神有問題,想答應卻拒絕了,那說不定今晚就可以去他家做(客)……不,也不一定,他不是很随便的人,也許要從朋友做起,但那也好想去,想答應,好想答應,想去他家裏,好想去他家裏做客,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
柯純低頭咬起自己食指的第二節關節。
很快,又呆過兩分鐘後,雪松的香水味變淡,他才終于能站起來,反手“咔嗒”一聲,從門鎖中拔出一根細鐵絲,鎖上了門。
他回到沙發邊,捏起裴松岩遞給他的高腳杯,将整杯香槟一飲而盡,眼都不眨一下,只可惜這并不是裴松岩喝過的杯子,沒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柯純嘆了口氣,伸手捏起裴松岩留下的香煙。
他小心地捏着前半段,盡量不碰裴松岩咬過的過濾嘴,只歪着頭看,看了好一會後,臉頰逐漸浮現出一層不太正常的嫣紅,才抿唇坐進了裴松岩方才坐過的單人沙發上,抱着膝蓋縮成團,歪進靠墊裏,深吸一口氣,吐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将裴松岩咬過的部分輕輕含進口中。
·
裴松岩避開人群,來到二樓無人的露臺,默默點了支煙。
他今天會來到這裏,是因為一個名叫戚挽的女人。
但他在躲的那個人,也是戚挽。
不是他奇葩,而是……好吧,就是他奇葩,但是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只能盡力而為。
他的精神狀況存在一個嚴重的歷史遺留問題,從他上高中時第一次遇見戚挽就開始了。
別的青春期Alpha喜歡Omega,可能會言行不一,但裴松岩是“腦行不一”——腦子裏想的是一回事,實際上說的話、做的事全都是另一回事——可怕得很,認真跟別人傾訴這個問題吧,別人還會說他是死傲嬌,真的是無處說理,比窦娥還冤。
他的腦子告訴自己,我不喜歡戚挽,但是他的眼睛一看見戚挽,就必釘死在戚挽身上,有時候甚至眨都不能眨,酸痛不已,于是他的兄弟們就送了他一個外號:盯妻狂魔。≡
他的腦子告訴自己,我想去Q大學物理,但是他的手去翻戚挽的志願,還複制到了他自己的志願表上,于是他去了B大念商科,他的兄弟們又送了他新外號:追妻狂魔。
不幸中的萬幸是,戚挽因為學費緊張,就改志願,去了和B大同城的Y大免學費學舞蹈。
而且雖然同城,但除了偶爾聽到戚挽過得不好的消息,要給戚挽暗中出錢、幫她解決麻煩以外,裴松岩大學過得還算順利。
他的腦子告訴自己,我想退學,我想找一個沒有戚挽的城市重新開始正常的人生,嘴上卻說,“算了算了,堅持一下”,于是念了四年商科,同時自學物理,雖然辛苦,但好在沒有受到戚挽影響出現別的大偏差,所以他想着,讀研應該能報物理相關專業了吧?結果事實證明,是他圖樣圖森破了。
在畢業典禮上,裴松岩準備作為優秀畢業生致辭時,旁邊有兩個Omega閑聊,猝不及防提起了戚挽的名字。
一個小O說:“裴學長也太帥了吧,我畢業之前能鼓起勇氣跟他告白嗎?”
另一個小O說:“別想了,他有白月光,就是最近新出道的那個女演員戚挽,你居然沒聽說過?”
裴松岩手裏的礦泉水瓶都被吓掉了。
他的腦子在瘋狂吶喊,“滾啊!你們兩個,帶着這個名字,離我的人生遠一點!”,但本人卻不由自主地進入了娛樂圈,連演三部電影,連斬三屆國際影帝,這就是他從上高中後到現在所經歷的被動的一生了。
說出來別人可能會覺得他在凡爾賽,但他确實是被迫走紅的,包括今晚慈善晚會的紅毯,他也根本就不想來,純粹是偶然聽說戚挽要來,身體就自動出現在了這裏。
他一點也不喜歡娛樂圈。
他一點,也不喜歡戚挽。
作者有話要說:
排雷:
文案寫了再排一遍!
前期女主是反派,但後期反派會變成男的!哎嘿沒想到吧~
攻受精神都不太正常,受很癡漢,攻很嚴厲,有一點原因後面解釋,不要罵他們,是朕!是朕執意要寫bian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