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是重生女主的
第61章 我是重生女主的
◎極品小姑子◎
看見二人小動作的殷母也笑了笑, 但在看見給殷世成夾菜的廖月珍後,她臉上的笑又消失了。
夢裏就是廖月珍拆散了這對,但素錦也傻乎乎地上了當!他們再怎麽,也不會拿姑娘一輩子的事兒給兒子換錢財得助力!
老大若是知道這事兒, 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可惜素錦年紀小不知事, 被老大媳婦兒耍得團團轉。
想到這, 殷母又瞥了一眼廖月珍。
廖月珍發現後以為婆婆不滿自己只給殷世成夾菜,于是笑盈盈地想要給她夾菜時,察覺她意向的殷母立馬側着身體埋頭吃飯。
廖月珍:......她這婆婆到底是什麽心思啊?
摸不透婆婆心思的廖月珍幫着把碗筷收到竈房,然後拉着最小的殷素蘭套話,“小妹,娘平日有什麽愛好?”
殷素蘭剛要說話, 就被殷素錦給拉開了,“大嫂, 這裏我們來收拾就好,你還是跟着大哥他們趕緊下地忙吧。”
廖月珍發現兩個小姑子對自己的态度有些變化, 她心中疑惑更甚, 剛要說話,就聽見婆婆在喊她趕緊去地裏。
無奈之下廖月珍只能先緊着婆婆那邊,畢竟小姑子再怎麽也越不過婆婆去, 只有把公婆讨好了,才能在這個家舒舒服服的過下去。
殷素錦在她走後拉着殷素蘭叮囑着, “以後別一個人和她相處,都跟着我,知道嗎?”
“知道。”
殷素蘭跟着一起把碗筷鍋刷好, 接着背上她的小竹簍, 和殷素錦去旁邊的菜地栽菜苗, 姐妹二人一個打泥窩,一個在後面栽菜苗,很快一塊地就栽種好了,二人就在旁邊的小溪處洗了手,再往後山腳下去找野菜。
初春野菜冒頭多,這個季節正鮮嫩脆口,很多農戶家的小孩子只要得空都會來這邊找。
殷素錦的目标是芥菜,芥菜雖吃起來有一點微苦,但口感脆爽鮮嫩,不管是焯水後涼拌着吃,還是切成菜末和鹹菜炒着吃都不錯的。
而殷素蘭的膽子就大了,原主愛吃香椿,而且很喜歡爬樹,因為是個姑娘,還被殷母說了好幾次,但農家丫頭只要不是待嫁年紀,其實都管得不是那麽嚴。
所以殷素蘭一到後山腳下,就往往年原主愛去攀爬的香椿樹那邊去了,殷素錦也不拘着她,“不準爬太高,不然我就跟爹娘說。”
害怕殷素蘭不怕,她還又加了一句,“還跟大哥說。”
果然,殷素蘭興奮的小臉在聽見大哥後,變得有些害怕,“我知道了。”
殷素錦滿意點頭。
殷素蘭爬樹賊快,她瘦小又靈活,香椿樹完全能承受她的重量,很快她的小竹簍裏就鋪上了一層香椿。
她剛從第二棵香椿樹上下來,就見幾個半大的小子也往這邊來了,一看就知道目标和她一樣,反正竹簍裏也夠多了,殷素蘭不想和小孩子糾纏,于是下了樹就往殷素錦那邊跑。
結果腳下春生的雜草叢生,她滿眼都是起身往她這邊看的殷素錦,沒有注意腳下。
下一刻她就被雜草絆倒,整個人往前一撲……
“小妹!”
殷素錦吓壞了,丢掉鐮刀趕忙往她這邊跑來。
殷素蘭一動不動,像嘎了一樣整個正面都埋在泥草中。
系統憋笑的聲音在她腦子裏響起,【……幾輩子都沒今天這麽丢人過吧?】
【……閉嘴!】
“怎麽了?傷到哪裏了?”
殷素錦小心地扶住殷素蘭,看着她一臉泥也沒笑,而是關心地問道。
殷素蘭吐出一口泥水,哽咽道:“好丢人。”
見小妹眼睛發紅,小泥臉滿是難為情的模樣總算逗笑了殷素錦,但她只是淺淺一笑,然後把人扶起來,殷素蘭扭頭看自己的竹簍,“香椿沒掉出來吧?”
“沒有,”殷素錦掏出手帕要給她擦臉,殷素蘭不讓。
“回去洗洗就是了,別弄髒了手帕。”
殷素錦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拉着她擦去臉上大部分的泥,“手帕髒了就髒了,小小年紀,想那麽多做什麽?”
殷素蘭嘿嘿一笑沒說話,被殷素錦牽着手去她那邊裝挖好的芥菜,殷素蘭摔了一跤,身上都濕了,還帶着泥,殷素錦也不再想着挖野菜,而是帶着她回家收拾。
殷父看見她牽着個泥娃娃回來,忍不住一笑:“哪裏摔的?”
殷素蘭走進堂屋把竹簍放下,有些不好意思,“沒注意就摔了。”
“平地摔啊?”
見小幺女沒有說在哪裏摔的,殷父心裏就有數了,因為之前小幺女也平地摔過,每次他們問,小幺女就會略過這個問題,轉而回答別的。
“爹!”
殷素蘭跺腳。
殷父趕忙止住笑,“可摔到何處了?”
殷素蘭上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只吃了一嘴泥。”
“快去漱漱嘴,”殷父的大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腦袋,滿是慈愛道。
殷素蘭去漱了嘴後,便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又被殷素錦拉去木盆面前泡腳,“這天還涼着呢,你今早還犯頭疼呢,可不能馬虎。”
她一回來就趕緊燒了熱水,殷素蘭自然乖巧領情,等她泡好腳後,小臉蛋也紅撲撲的了。
殷素錦見此卻很滿意。
天都快黑了的時候,殷世成一行人才回來。
殷父招呼他們吃飯,吃過飯後,殷素錦又去燒了一大鍋開水,兌上冷水也夠他們清洗了。
但何野卻堅決要回家洗。
殷父正欲說他時,何野紅着臉低聲道:“叔,我回家洗,省得人說閑話。”
他立馬明白了,想到這小子和自家錦娘也是情投意合,而錦娘如今也十五了,是該議親的年紀,于是笑道:“行,聽你的。”
殷世成滿臉感激地舉着火把,将人送回家。
“何家小子也快十八了,有些事我們也得準備準備。”
殷母坐在殷父身旁含笑道。
殷父點頭,“是個好小子,這些年也知根知底,不錯。”
廖月珍站在堂屋門口,聽到他們的對話後默默退了回去,等她洗好回到房間時,看着櫃上正燃燒的油燈發呆。
上輩子殷素錦就是嫁給了何野,何野雖然家中無長輩,田地不多,又是清貧之家,但對殷素錦是真的好,二人生養了兩子一女,後何野還做起了山貨的買賣,日子更是一天比一天好。
後來殷世成高中狀元,回鄉時給了何野夫婦一筆銀子,讓他們在鎮上開了個雜貨鋪,都知道那是狀元郎姐姐姐夫的店,生意自然不必多說……
想到這,廖月珍抿緊唇。
明明家中銀錢拮據,錦娘又那般好顏色,為何不為她高選一佳婿,非要和一個泥腿子過一輩子。
若錦娘嫁入高門,他們何須再愁銀錢之事,大郎如此才學,但凡有眼的人都願意助一臂之力,何況還是親家呢?
越想廖月珍越覺得自己想的才是對的,一是為大郎着想,二是為錦娘着想。
體貼關懷哪有富貴權勢來的重要?
錦娘還是太年輕,所以才會在意那點溫情,若她和自己一樣重活一世,肯定不會選何野!
廖月珍點頭,不會選的。
這一次,她來幫錦娘做選擇。
她是為了錦娘好。
廖月珍閉上眼,極力勸說自己是一番好意,何野娶誰不是娶……
殷世成回房時,油燈昏昏亮着,廖月珍沒有加燈油,自然越燃燒越不亮了。
他剛躺下,身旁原本背對着他的人就貼了上來,“大郎,娘今天……我實在忐忑難安,又不知哪裏做錯,大郎可為我解惑?也好順了娘的心,好早日開顏。”
殷世成回房前也向殷母小聲問過,可是珍娘哪裏做得不如意,才惹得她忽然變了顏色。
殷母只是看着他嘆了口氣,只道他需眼明心亮,別的一概不說。
殷世成也在思索這幾個字的意思。
廖月珍軟若無骨地貼着她,嬌聲問自己時,殷世成沒有半分旖旎,反而将其往一旁輕輕一推,“娘一直這樣,沒有別的意思,今日太累,安歇吧。”
說完就雙手放下身前,挺着扳直的身體睡覺了。
被推的廖月珍:?
這才新婚幾天就膩了?
不應該啊!
廖月珍有些委屈地躺着,一直到半夜才睡去。
殷世成是個非常刻苦的人,只睡了兩個時辰,他便起身去家裏為他準備的小書房念書去了。
廖月珍才睡着不久,所以并沒有發現身旁人已經起身。
天微微亮,房門就被敲響,廖月珍吓一跳猛地睜開眼。
“還睡着呢?該起了,地裏一堆活,你倒是睡得舒服。”
殷母說完後冷哼一聲便走了。
廖月珍哪裏敢再睡,趕忙起身收拾好自己推開房門一看,好嘛,挑眼望去一片霧色。
但她不敢有半句抱怨,要想得到殷世成的心,就得安分守己,讓家裏和和樂樂的,否則她在殷世成心裏的地位一定會往下掉。
殷素蘭聽見竈房傳來動靜,掙紮着想起來去幫忙,結果被一旁的殷素錦拉住了,她低聲道:“娘說讓我們晚一刻再出去。”
殷素蘭一聽還能睡半刻,直接倒頭拉高被子繼續睡了。
殷素錦見此微微一笑,但她還是伸出素手去探了探殷素蘭的額頭,“頭還疼嗎?”
“不疼了。”
殷素蘭的聲音小小的,帶着困意。
殷素錦見此也不再追問,陪着她躺了一刻後,才起身慢悠悠地收拾。
“昨晚你和娘說了手帕的事嗎?”
“說過了,娘還把手帕拿走了,這事兒咱們別管。”
“欸。”
殷素蘭點頭,乖巧地跟在她身後出房門。
“也不知道爹的腳踝好些沒,”殷素蘭反手拉上房門時,還惦記着殷父扭傷的腳。
殷世成挑水回來聽到這話,露出笑顏:“我看過了,張老給的藥很好,已經消腫了。”
“我覺得我今天能下地幹活了!”
拄着木杖從堂屋出來的殷父聲音洪亮。
“爹,不可。”
殷世成臉上的笑立馬消散。
殷父輕咳一聲不敢再提,轉而看向偷笑的姐妹二人,“蘭娘去請你何大哥過來用早飯。”
那孩子昨天走的時候一個勁兒地說今天還來。
“好。”
殷素蘭快速洗漱好,然後去何野家尋人,結果何野不在家,她想了想後往自家地裏跑,果然看見那個忙碌的身影。
她嘆了口氣,接着大喊道:“何大哥!快跟我回去用飯!”
何野應了一聲,把那塊地最後一點活兒幹完後,這才直起身放下褲腳,穿上草鞋往她這邊來。
殷素蘭沒等他,而是跑回去跟家人道:“何大哥一早就去地裏幹活兒了,我在門口叫了半天發現沒人,去地裏才找到他的!”
“這小子真是!”
殷父腿腳不便,但也想出門迎何野,再說他兩句。
殷世成心知父親所想,先他一步出去。
何野見他出來還有些驚訝,“大郎去哪?”
“迎你吃飯去,”殷世成對何野也很滿意,做自己的妹夫是非常好的,二人關系也很不錯。
“跟我客氣什麽,”何野咧嘴一笑,然後從懷裏拿出一根木簪遞過去,“咳咳,麻煩代轉給錦娘。”
他每次要給殷素錦什麽東西,都是拖殷世成轉交的。
“知道了。”
殷世成接過去一看,“自己雕的?”
何野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嗯,打磨了好幾次,這根可算見得了人。”
殷世成笑了笑沒說話,等吃過早飯後,他來到竈房把簪子放在竈臺上,看了臉色發紅的殷素錦一眼,都不用說對方便知道是誰送的。
收拾好竈房後,殷素錦重新梳了頭,然後別上了那根木簪。
“好看嗎?”
殷素錦轉頭對一直看着自己梳發的殷素蘭小聲問道。
“好看的,”殷素蘭點頭,“你什麽時候買的?”
殷素錦臉發熱,含糊道:“我看你頭沒梳好,來,我再給你梳一遍。”
殷素蘭滿臉疑惑,她覺得自己梳得很好啊,不過還是很聽話地站過去,由着殷素錦重新給她梳頭。
殷父坐在堂屋門口編簸箕,見姐妹二人在竈房門口梳頭,黑臉上多了幾分笑。
他這輩子命好,年輕的時候求娶到十裏八鄉顏色最好的姑娘,二人成婚後又添了一子兩女,除了老大殷世成膚色有點像他外,兩個姑娘長得都白嫩,就算是烈日下暴曬,也只是曬紅一些,歇一晚又白白嫩嫩的了。
而且三個孩子的模樣都俊。
殷父的臉在不知不覺中帶上了幾分驕傲。
殷素蘭瞧見後,小聲問殷素錦,“爹是不是很滿意自己編的簸箕啊,你看他笑成這樣。”
殷素錦跟着看過去,果然見爹滿臉是笑,她也不由得跟着一笑,“高興才好呢,剛才大哥他們走的時候,爹還自責自己昨天挑水沒看好腳下,傷了腳耽擱地裏的活兒。”
“我也會幹活,等我再大一點,我還能幹更多的活兒。”
殷素蘭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
殷素錦又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好了。”
“我去找芥菜,”殷素蘭背上竹簍就往外跑了。
殷素錦還要手裏還有活兒呢,殷母昨晚泡了幾碗黃豆,殷素錦要在家磨豆腐。
殷父雖然腳不方便,但他可以坐在高木凳上,幫着推石磨,父女二人配合得很好,等殷素蘭抱着一小團子回來時,豆腐已經在鍋裏了。
“喲,哪裏來的?”
殷素蘭放下背簍,然後抱着小團子來到殷父跟前,“爹,您看這個!”
埋頭編竹簸箕的殷父擡眼看過去,這一看立馬吓得臉都白了,“你、你快放下!”
“怎麽了?”
殷素蘭聞言趕緊把小團子放在地上,結果小團子站起來後,一個勁兒地蹭殷素蘭的腿,還發出奶唧唧的聲音。
“這是狼!不是狗!”
殷父怕它咬人,也不管個頭大不大了,直接把殷素蘭拉到自己身旁,然後面帶警惕地看着那個小團子。
殷素蘭一愣,“爹您看錯了,這不是狼,這是狼狗,是狼和狗的崽兒,就和王叔家養的那個一樣,我在後山腳下看見有人丢了的,我就抱回來了。”
殷父聞言仔細看了看,“尾巴豎着,還真是狼狗,這狼狗厲害得很,養得好能看家護院還能追獵物呢,怎麽會被人丢了呢?”
“不知道,瞧着不是咱們村的人,”殷素蘭扯謊,當然沒有那個人,“爹,我們養着吧,等大哥去讀書了,家裏就我們幾個人,還只有您一位男子,我們養一條狼狗,就不怕了。”
殷父聞言覺得也有道理,其實早先他就想養一條狗,但去幾戶人家看過狗崽兒後都不甚滿意,如今蘭娘無意中抱回一只狼狗崽兒,而且還格外親人,倒是不錯的。
“那就養着吧,不過是你抱回來的,你可多費心。”
“放心吧爹,我會照顧好小狼的!”
殷素蘭拍着胸口保證,
“小狼?”
“對啊,我給它取的名字,”殷素蘭驕傲道。
殷父嘴角一抽,又見小狼過來蹭自己的褲腳,于是伸手把它抱了起來。
小狼也不掙紮,小黑豆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尾巴搖得歡快極了,這般讨好的模樣讓殷父很是喜歡,“小狼,這名字好。”
小狼的尾巴搖得更歡快了。
其實它想幻化成狼的,但殷素蘭害怕狼不被普通人家接受,所以讓他化為狼狗。
殷素蘭又把它抱去竈房給殷素錦看。
殷素錦得知是狼狗後,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瓜,“那就養着吧,你心倒是細,知道家裏男丁少,有些事是得防着點。”
中午就吃豆花飯,盛一大碗飯,在上面放兩大勺豆花,再來兩勺去年殷母三人做的蘸醬,那味道痛快極了。
何野吃了三大碗才停下來。
“真好吃。”
他看着殷素錦發間的木簪後,聲音更加洪亮了。
殷素錦避開他的目光,側身小口吃飯。
殷素蘭年紀小,也沒什麽男女之防,聞言瘋狂點頭,“我二姐做的飯菜可好吃了!”
“确實好吃。”
何野也跟着大力點頭,那一臉傻樣讓殷母等人發笑,廖月珍卻是冷笑,這人窮就算了,還滿口甜言蜜語,難怪錦娘和公婆他們願意選這個人。
瞥見廖月珍冷笑的殷母心中湧起一股恨意,看來這個時候她就已經在算計錦娘了。
于是晚上夫妻夜話時,殷母就跟殷父道:“我去城隍廟上香的時候,順帶抽了一根簽,廟主給我解簽時大意是我們家好事将近,應該順從天意,否則有壞禍上門,我這兩天一直在思索這件事,他爹,我們還是早日把錦娘的事辦了吧,以免節外生枝。”
殷父也知道這一對是遲早的事,畢竟他一直以來也把何野當女婿的,“聽你的,他家中無長輩,這事兒我來跟他提。”
“你提什麽,我會辦好的,”殷母輕輕打了他一下。
殷父趕忙握住她的手,“好,聽你的。”
殷母聞言也高興,然後就聽見殷父有些遲疑地發問:“老大媳婦兒這兩天不得你眼了?都是人生肉長的,可別像別家似的那樣刻薄孩子。”
倒不是指責殷母,只是提醒她萬不能做那等人。
“唉,我也是被老鷹啄了眼啊……”
知道自己男人是藏不住話的,要是知道廖月珍對錦娘起了那等心思,怕是要和對方拼命。
所以她只說了廖月珍百裏不一,送給兩個女兒的見面禮都是他人代手,還在背後說女兒們的壞話。
殷父聽完後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
“太過分了!我們若是哪裏沒做對,她盡管說明白就是,怎麽、怎麽還……”
兒子女兒都是他的心頭肉,殷父是最見不得別人欺負他家孩子的。
偏偏欺負孩子的,是他們給老大娶進門的!
這可太糟心了!
“而且今兒中午,見何家小子誇我們錦娘菜食做得好,她居然發出冷笑,可見是覺得錦娘顏色好,何家小子不配。”
“呸!”
殷父直接坐起身來,語氣激昂,“她懂什麽?何家小子雖然貌不如我們錦娘,家境也一般,可這人實在,一副善心腸,對錦娘更是巴心巴肝,我們做爹娘的,就想着兒女能萬事順遂平安,這女婿我滿意得很,她一個剛進門的憑何冷笑!憑何不滿!”
“你小點聲兒!我看我就不應該告訴你這些事兒!”
殷母罵道。
“你就應該早點告訴我,她這麽對待我的錦娘和蘭娘,簡直是黑心腸的人!這樣的人如何能配我們大郎,我可憐的大郎啊嗚嗚嗚嗚……”
殷父竟自責到哭泣。
殷母:......
幸虧她沒有全部告知,不然這老頭子怕是想上吊了。
“二姐,你聽見什麽聲音了嗎?”
姐妹二人正在被窩裏說悄悄話的時候,殷素蘭忽然把被子往下一拉,然後扭頭問道。
殷素錦細細聽了一番,“好像是爹娘房裏傳來的,他們也沒睡。”
“是不是吵架了?我聽着爹的聲音好像挺大聲。”
殷素蘭道。
“不會吧……爹甚少和娘吵架,就算是吵架,”殷素錦仔細回憶了爹娘難得吵的那兩次,“也是爹把娘惹急了,然後被娘罵。”
“那就是說什麽太激動了,所以大聲大氣的。”
殷素蘭點頭,很贊同她的話。
忽然床邊傳來一陣哼唧聲,殷素蘭的聲音立馬小聲起來,“吵到小狼睡覺了。”
果然,她聲音小了後,小狼就不出聲了。
殷素錦眨了眨眼,貼過去小聲跟殷素蘭道:“果真機靈。”
這邊殷世成才練完大字回房躺下,廖月珍剛想貼過去親近一番,也聽見了殷父他們房裏發出一陣嘈雜聲,殷世成立馬坐起身,廖月珍只好收了手,然後滿臉疑惑道:“這是怎麽了?”
殷世成有些擔心,但這個時辰了,去爹娘門前敲門很不合禮,所以在沒聽見後面的動靜後,他又躺下了,“無事。”
廖月珍:......
“大郎,你明日就去私塾讀書了,要一個月才回來一次,我想和你多說說話,”廖月珍小聲道。
“我今日太累,來日方長,不急這一天,往後有的是說話的時候,睡吧,”殷世成拒絕了她的聊天申請,并且轉過身背對着她睡了。
廖月珍見此眼睛一紅,她是真委屈,雖然嫁給殷世成有貪念以後富貴權利的生活,但她和對方相處這幾日,也逐漸生出了感情,甚至為了他,已經錦娘身上下了心思,就想給他鋪路,結果回門日後,殷世成就不再近她的身,這讓廖月珍怎不難堪委屈?
“大郎,我若哪裏沒做好,你盡管跟我說,千萬別憋在心裏,夫妻本是一體,可以說是無話不談,”廖月珍想了很久後,還是湊過去抱住他道。
但殷世成一直沒反應,似乎睡着了。
廖月珍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輕輕地抽泣聲在房裏響起,背對着她的殷世成臉色也不好看,今天娘給了他兩張手帕,讓他去鎮上的時候,順手拿去雜貨鋪賣了。
他記性好,一眼就看出那兩張手帕是廖月珍作新婦第二天送給兩位妹妹的見面禮。
同樣,他也有一張墨色的,上面繡的是青竹,兩者一對比,殷世成就看出不對了,廖月珍送給妹妹們的手帕,不是她親手繡的。
因為繡法和針腳都不一樣。
他雖是男子,也知道娘在教兩個妹妹繡活兒的時候,告訴她們要找到自己适合的繡法,這樣繡起來既好看又不費神。
不管是她們,還是那些繡娘,都有屬于自己的繡法。
殷世成當時還比作字體,每個人的字體不一樣。
他又想到殷母說的眼明心亮那四個字。
沒有弄清楚廖月珍真性子之前,他真的沒辦法面對她。
所以盡管聽見那輕輕地抽泣聲,他也強忍着沒有回頭。
翌日等廖月珍醒來時,身旁早已沒有人。
她有些慌張地穿好衣服去書房那邊,沒看見那幾本眼熟的書以及公公給大郎做的竹箱,就知道人已經走了。
廖月珍失神落魄地坐下,怎麽會這樣……
他們才新婚幾天,為何會變成這樣,難不成大郎有心儀的姑娘?
可若真是有,他為何還要求娶自己?
廖月珍打起精神,勸說自己可能對方只是簡單的心情不好,另外婆婆這兩天對她的态度也不是很親熱,或許是因為敬母,所以才會這樣對她。
正當她細想怎麽讨好婆婆的時候,就聽公公在院子裏大喊着,“大朗都出門了,還睡着呢!真是娶了個混賬東西回來!”
這混賬東西當然是指的廖月珍。
廖月珍心頭一慌,趕緊推門出去,“公公,大郎走了多久了?”
結果這幾天對她慈眉善目的公公黑着臉道:“他走多久了你都不知道?你睡得多熟!”
廖月珍雙眼一紅,“是我睡過頭了,沒發覺大朗起身,請公公莫氣,仔細傷了身體。”
“行了,惺惺作态作甚?大郎都走了,吃了早食就下地幹活去吧,忙着呢,”殷母從堂屋門口出來罵道。
“是。”
廖月珍垂下頭應道。
什麽意思?大郎在家,公婆就對她挺好,現在大朗離家了,就變了?
原本以為自己遇見了善待兒媳婦的公婆,不想還是一對惡人!
殷素蘭在竈房門口探頭探腦,被殷母無奈地過來把腦袋推了回去,“看什麽呢?”
“看爹娘教訓壞人!”
殷素蘭滿眼依賴道。
殷母笑着戳了戳她的小臉,“可還做夢了?”
殷素蘭趕緊湊過去低聲回着,“做夢了,不過這次的夢比之前那個夢要細很多。”
“跟娘回房說,”殷母拉着她回到姐妹二人的房間裏,細細聽她說。
“我夢見大哥今天回私塾,大嫂在幹活的時候故意在何大哥面前說他清貧不能給二姐好生活的話,把何大哥羞得面紅耳赤的,等娘請的媒人去找何大哥的時候,何大哥羞着臉說再等等,他攢更多的家底再娶二姐過門……”
殷素蘭小聲說完後,殷母已經面色發黑了。
于是等吃過早飯後,殷母就讓廖月珍待在家裏,洗一大家子的髒衣服,髒鞋子。
誰也不準幫忙。
廖月珍面對兩大盆髒衣服,還有木桶裏涼得不行的水,只覺得這日子過得比在齊家的時候還要難過!
至少嫁給齊正宏的時候,對方自視清高,也認為她是高人一等的,家裏的衣服都是那幾個妹妹洗,何時讓她碰過?
“我下地去了,你在家看着點,”殷父的腳踝已經沒有大礙,他在家看着兒媳婦總歸是不像話的,所以讓殷母在家看着點廖月珍。
“好,你放心。”
殷母也是一大早就起來了,然後借着送殷世成的機會去了隔壁村名聲不錯的媒人家拖對方去何野家一趟,因媒人上午不得空,所以說好下午去尋何野。
結果殷素蘭做了那等夢,想來是上午廖月珍跟何野說了那等話,所以正好就錯開了,讓何野誤會他們家看不起對方的家境,下午媒人再去的時候,他如何能答應?這可不行!
殷母在家,殷素蘭姐妹就跟着殷父下地去了。
小狼甩着一身小奶膘跟在殷素蘭後面。
見殷父回頭看自己,小狼還嗷嗚一聲。
“真把自己當狼了?”
殷父出了院子後,心情勉強好些。
今天何野怎麽也不願意過來吃早飯了,所以他們到地裏的時候,沒有意外地看見了忙碌的何野。
殷素錦待嫁年紀,所以去了另一邊忙碌,殷素蘭哪裏都能幹活,原主的力氣還算不錯,殷素蘭幹活也沒露餡兒,反而得到殷父的誇獎,“看你今天很有精神,可別絆得一身泥了。”
“爹!”
殷素蘭惱羞得很,“您又提那事兒!”
殷父哈哈大笑。
何野早就聽殷父提過幾句,所以這會兒也憋着笑,但不敢當着殷素蘭的面,畢竟姐妹二人關系好,他可不想惹惱了對方。
隔壁地是王大牛家的,他們一家幾口也在忙碌呢,聽見殷父這麽暢快的笑,王大牛嘿嘿一笑,“老哥,今兒這麽高興,買只兔子回去添道菜呗。”
他家兔子養得多,而兔子又會生,一冬下來,圈裏都快養不下了,所以王大牛見人就推自家的兔子。
殷父輕咳一聲,“又說笑,幹活幹活。”
他們家供着一個讀書人,銀錢可不能随便花的。
即便一只兔子只需要十幾個銅板,他和殷母還是舍不得,甚少買來吃。
殷素蘭見王大牛還想提,便指着在草地裏打滾的小狼,“王叔,我家有狼狗了,以後它給我們抓兔子吃。”
王大牛一聽是狼狗,還特意丢下鋤頭過來瞅了瞅,見果真是一條活潑的狼狗崽兒後,他扭頭對殷素蘭道:“兩只肥兔子,換你這只狼狗崽兒可好?”
殷父沒有插話,他想看看蘭娘的選擇。
“不行,”殷素蘭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小狼是我們的家人,我不會把家人拿去換兔子的,王叔以後莫要再提了。”
王大牛的媳婦兒聞言哈哈大笑,“說得好!這狼狗養大了以後看家護院,自然也算一家人,莫聽你王叔胡說。”
“唉,我是真愁啊,”王大牛嘆氣,“老狗沒了後,它的幾個崽兒也沒能養活,我們家兔子多,要是沒狗看家護院,這心裏實在是不踏實。”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作息有點亂,所以更新比較晚,我明天盡量調整時間,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