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保镖 54

第54章 保镖 54

池眠嘴張合數次, 想張口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

段周行自嘲一笑,他的笑在冬夜裏帶着些許破碎感, 一瞬間讓池眠心髒抽疼。

她想說, 不是這樣的,她沒有做任何傷害他的事,但頂着他懷疑的眼神,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段周行懷疑的眼神像兩把利劍, 直直插入她心髒, 插得她心髒比任何時候都要疼。

段周行說:“我以為我們是能攜手一生的伴侶和戰友, 沒想到這麽輕易就打了我的臉,我媽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值得你出賣我來換?”

池眠只覺得從心髒到嗓子,整個上半身都變得僵直麻木, 舌尖也全是苦味, 鼻尖一酸,差點就要哭出來。

池眠把臉轉開,她吸了吸鼻子, 平淡道:“也沒什麽, 給了我兩千萬和一套東邊的房子,我覺得這筆生意可以做我就做了, 而且她還同意幫助我爸媽來北京, 等我畢業就給我北京的戶口指标,她給的實在太多,所以我就接受了。”

這番話一出, 池眠很明顯看見段周行臉色鐵青, 他狠狠攥着拳頭,驀地朝方向盤狠狠砸下去。

他的拳頭帶着風聲, 速度極快,連喇叭都被砸響,在冬夜街面上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喇叭車聲。

池眠被吓一跳,剛剛那瞬間,她以為段周行是要揍她。

幸好,他就算是憤怒至極,也沒想傷害她一下。

這一拳砸下去,段周行喘了口粗氣,好半響才平息。

等他稍微平息一點,他才看着池眠,質問道:“她給你開的我都可以給你,你為什麽不找我,而要接受她的條件?”

事已至此,池眠已經清晰感受到了他們之間出現的那道巨大鴻溝。

池眠眼睛閉了閉,忍回了将要掉下的眼淚,“因為她說的已經兌現,而我不想吃你畫的餅了,不實際拿出來的都是畫餅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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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周行像只困獸,想要撕碎她,又找不到突破口更狠不下手。

突然,段周行把車門彈開,嗓子沙啞道:“你走吧。”

池眠怔住。

半響。

她說:“段哥……”

段周行打斷她:“你走吧,再不走我就讓律師來跟你溝通。”

池眠眼裏閃過諸般情緒,到最後,只換了個不舍。

她知道,他們完了。

再沒有以後了。

抱着這樣的情緒,她最後看着段周行背影,悄聲說:“你多保重,你的母親還有別的計劃,以後多照顧自己。”

說完這句,池眠毫不猶豫推車門離開,獨自走在寒風裏。

冬夜蕭索,風極大,在高樓之間穿行發出無數尖銳嘯聲,在這些尖銳的風聲中,漸漸掩蓋了池眠壓抑的啜泣聲。

她也不想的,可她沒辦法告訴段周行,段晶拿了她父母威脅她,她只能被動接受。

這是段家母子的戰場,其他人不過都是棋子,随時等着過河送死。

段周行還在車裏,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曾。

他們誰都沒發現,街角的綠化樹下一閃而過的相機閃光燈。

-

分手的事倒是沒給池眠留下什麽陰影,但是段晶答應給她的房子爽約了。

池眠一直沒收到段晶的過戶通知,她倒是無所謂,但是知道這件事的楊姐忍不了。

楊姐的意思,事都做了,總不能錢還沒拿到吧?

所以楊姐直接給段晶打了電話,被告知段晶出國了,有國外業務需要處理。

池眠一攤手:“你看吧,我就說人家要真想給,何必需要咱們去問。”

楊姐無語極了,“那這口氣就這麽算了?”

池眠:“那不然呢?咱也沒別的辦法了,當時本來就是口頭約定,她不願意誰也沒辦法。”

楊姐說:“幸好那兩千萬以廣告合作款的名義打咱們賬戶了,哎你找財務報稅了嗎?”

池眠鄭重點頭:“當然,不交稅我不想幹了嗎!”

楊姐松了口氣。

交稅就好,這幾年圈內頻繁因為稅務問題塌房的太多了,她們可不敢頂風作案。

随即,楊姐又問:“那你跟段總就這麽算了?”

池眠正看着窗外出神,她沒直接回楊姐的話。

窗外銀杏已經掉完了,地上密密麻麻鋪了一層,環衛工還沒來得及打掃幹淨,又被行人踩得到處都是。

比她的心思都亂。

半響。

池眠嘆了口氣,“等等看吧……”

至于等什麽,她沒說清楚,楊姐也就不問了。

她們有這個默契,楊姐管她的業務,感情上只要不塌房不搞不道德事件,楊姐都尊重不去過問她。

更何況在楊姐眼裏,池眠現在只是個失戀的小可憐。

楊姐拍拍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火鍋?”

池眠唰一下回頭看着楊姐:“我可以吃?”

“哦我忘了。”楊姐說:“馬上要開團體演出,你要保持體重,你不能吃。”

池眠:……

池眠生無可戀倒回去,她明知道不能吃,但還是不死心想要問問。

這種要死不活的程度像極了工作,就是沉迷這種累死累活掙不到多少錢的感覺。

池眠收拾好東西,準備從休息室離開。

楊姐在給人發消息,喊住她,“一個人回去可以嗎?”

池眠笑了笑,“當然,我可是打不到的超人!”

她揮揮手,帶着小徐離了休息室,回自己公寓去了。

公寓裏關着燈,她也懶得開。

整個屋裏就剩了她一個人,寂靜到連浴室裏滴水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趁着周末,她給小徐放了個假,小徐跟朋友一起去三裏屯的酒吧玩去了。吳妙涵和嚴可瑜還在訓練室沒回來,嚴可瑜最近要給一個電視唱一支demo,吳妙涵被楊姐帶去談一個商務廣告了。

于是只剩了她一個人在。

屋子裏有一股長久不散的青松味,像極了段周行身上的香水味。

池眠嘆一口氣,把自己丢在客廳沙發上,今天農歷十五,外面的月光透過大落地窗照進來,照亮了窗前半邊地面。

她掏出手機,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手指在段周行的名字上劃過好幾回,卻始終按不下去。

她真的挺想段周行的。

她從沒想過,分手會這麽苦,五髒六腑像打翻了無數的苦瓜汁拌在了一起,讓她心髒無端變得酸脹,就連舌尖都是苦的。

外面的月亮越來越高,她沒在意,轉了個身看着窗戶。

窗戶外是萬家燈火,許許多多的燈亮着,不知道這些亮燈的人家裏有多少是有伴的?

可惜小徐現在不在,不然小徐一定會告訴她,這些房子裏除了情侶,更多的還是北漂的單身狗。

但池眠當下無法想更多,她心裏愁腸百轉,不知道該做點什麽。

恰在此時,她的手機響起,有個陌生電話進來了。

池眠有氣無力地接通,跟那頭聊了許久。

甚至聊到半夜睡着了。

-

十二月很快到來,離她們團得演出只差最後五天。

為了這次畢業演出,幾乎每一天池眠幾個都忙得團團轉,連想停下來喘口氣都怕被楊姐罵。

演出前半個月,所有的門票基本已售空,就連前排的座位也有黃牛高價倒賣,那個價格池眠都看得震驚,恨不得自己去做黃牛,不讓中間商賺這個差價。

當然她也只是想想。

随着演出臨近,團體接了好幾個贊助,服裝舞臺妝造都定下了贊助商。

這是場團體告別演出,贊助商贊助這種演出活動風險極小,而且能帶來的廣告收益相對較大,粉絲為了參加現場互動,是願意付費購買相關服務的,所以整場演出,就連好的廣告位都賣出去了。

搞完這場演出,她們三個每人能分到小一百萬,這段時間也不算白幹。

楊姐也陪着她們一起熬。

而越是臨近演出,池眠反而越淡定。

演完這場,她跟嚴可瑜吳妙涵三人就能從這個團出去,以後也不用跟團再組什麽活動。

團裏十一個人,藝人之間的關系沒有外界想象的那麽糟,當然也沒有那麽好。整個團她跟大多數都只是說得上話而已,真正關系好的,也不過嚴可瑜跟吳妙涵兩個人而已。

等演出結束,她就可以用密密麻麻的工作來讓她不再沉浸在失戀的痛苦裏。

楊姐知道她失戀的情況不好過問,但看IG娛樂的經紀部門并未對池眠的工作有任何要求,楊姐不敢多想,只是随時做好IG娛樂封鎖池眠工作的準備。

池眠跟IG簽了五年合約,當年她們那批選秀,公司押寶的人并不是池眠,所以對她的合約未做更多約束,如今兩年半過去,反倒是給了池眠機會。

就算是被IG娛樂封鎖了,她再忍兩年也就可以解約重新發展了。

兩年雖然重要,但對于娛樂圈的藝人來說,只要不是爆火的頂流,兩年時間影響倒也有限。

但這些都不能影響楊姐的正常工作。

她今天陪着池眠三人在公司試服裝,平臺把服裝統一定好送到各家公司,池眠正跟楊姐說着要不要改改尺碼的事。

“楊姐,我這個腰圍好像還是有點大,要不還是再改改?”

楊姐一看,這些衣服也不知道是誰先挑了剩下的,送過來的衣服都比池眠自己的尺碼大。

嚴可瑜跟吳妙涵骨架都比她大一點,穿着倒是正好,只有她,不管穿哪一套腰圍都大出2公分。

楊姐輕輕皺眉,“我等下送到化妝部去,讓她們想想辦法改一下,演出還有時間,現在改也來得及,要是公司裏改不了,我讓小徐出去找個裁縫店看看。”

池眠點點頭,“行,她倆的沒問題吧?”

嚴可瑜跟吳妙涵試完衣服進來,兩個人手上拿着好幾套演出服,身上就穿着普通的訓練服。

聞言,嚴可瑜把衣服遞給助理,“我的還行,尺碼都能接受。”

吳妙涵也點頭,“我的也差不多,你怎麽了困困?”

池眠說:“那可太奇怪了,我送過來的衣服都比我正常的尺碼大一點,現在重新買也來不及。按道理說都是平臺定的,應該不會出這種纰漏啊?”

嚴可瑜跟楊姐對視一眼,“有沒有一個可能,是有人跟你換了?”

池眠看了她一眼,立刻意識到她說的是誰。

是莫晨。

團裏歷來跟她最不對付的莫晨。

池眠有點不理解,“不能吧,她跟我可差了一個碼,為了搞我硬把自己塞進小尺碼裏嗎?而且這是團體畢業演出,陷害我她有什麽好處?”

嚴可瑜說:“那誰知道呢,目前來看她最有動機,也最有下手的理由。”

池眠:……

這女人是瘋了嗎?

她想不通這個事,幹脆丢開不想,“算了,要真是她,等團體演出結束之後有機會再收拾她,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楊姐說:“想這些沒用,一件衣服而已,改改尺碼就行,你們好好練習,等團體結束後,看我怎麽收拾她們。”

池眠:“楊姐有殺氣。”

吳妙涵:“看刀!”

兩個人正鬧着,楊姐突然坐起身,皺着眉頭看着池眠三人,“眠眠你最近被拍了?”

池眠三人一臉懵。

楊姐把手機遞過來,“你們自己看吧。”

手機上亮着微博頁面,一個八卦狗仔營銷號新發了條微博。

【@八卦新鮮看:女團頂流瓜預告,跟公司老板熱戀中,帶實錘。女方是兩年前選秀出道的女團成員,在團內是dancer擔當,男方是女方公司老板,今年才回國,很帥,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兩年前選秀出道的女團全網只有池眠她們團,這個指向就非常明顯了。

楊姐說:“我本來還以為是其他公司的,結果我一看是今年回國的,那必是段總無疑了,眠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什麽時候被拍了?”

池眠想了半天,“我沒什麽印象,會不會是之前被拍的?”

楊姐:……

她想起來池眠跟段周行已經分手了,她想了想,直接說:“算了,我聯系一下這個公司的人,直接看看對方想幹嘛吧。”

說罷,她原地打了幾個電話,不大會功夫,她看着池眠,“人聯系到了,正好在附近做采訪,等下到咱們公司來,我跟他見見聊聊看,你別擔心了。”

這方面的事,池眠歷來相信楊姐能處理好,她擅長處理這些。

所以池眠只是點點頭,“好。”

應完她坐在原地咬着指甲,營銷號說帶實錘,那到底是什麽程度的實錘?

-

池眠她們三人一曲跳完,倚靠着窗戶站着的楊姐電話響了。

楊姐直接接通,“是我,在前臺?行你讓他進來吧,幫我帶去休息室,我馬上就來。”

挂完電話,楊姐交代三人,“對方來了,我去看一下,你們好好練習。”

池眠乖巧應了。

楊姐一走,嚴可瑜攬着池眠安慰,“沒事的困困,相信楊姐能處理好。”

“我就是好奇,到底被拍到了什麽。”池眠說:“算了不想了,等下楊姐回來就知道了。”

池眠把事丢開,三個人跟在舞蹈老師身後對着鏡子練習動作。

可動作沒練幾個,小徐突然推門進來,“眠眠,楊姐喊你。”

池眠帶着疑惑,在休息室見到了楊姐,以及坐在楊姐對面的一個男人。

這人帶着黑色的鴨舌帽,臉上有口罩,身上穿了一件深灰色毛衣。看得出來他毛衣的質量并不是很好,袖口和前胸都起了球,一摩擦還有沙沙的靜電聲。

他身前小茶幾上的水杯還冒着熱水,但他似乎沒有半點想摘下口罩喝一口的想法。

池眠給楊姐遞了個眼神,楊姐先是瞪她一眼,才招手讓她坐下,“這是新晨娛樂的記者,他今天來找我,說拍到點東西,想給我們看看。”

池眠:“什麽東西?”

對方把手機遞過來,池眠一劃開,入眼就是她跟段周行在車上的合照,一連好幾張都是她跟段周行在一起,甚至有一張還是在車裏親吻的。

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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