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在姜晚和樊星恒确認關系後的第二天,樊星恒的臉就挂了彩。

随之而來的傳言,是樊星恒和他的好哥們鬧掰了。

姜晚在走廊上撞見樊星恒,他的嘴角破了,還有一塊淤青,明顯是被人打傷的。

樊星恒的人緣一直很好,從來也沒有打架鬧事,姜晚不了解緣由,但是很擔心他。

午休時,樊星恒約了姜晚到僻靜的教學樓,姜晚特意去醫務室買了藥,給樊星恒的傷口上藥。

樊星恒其實并不覺得有多痛,但見姜晚如此關懷他,故意呼痛,讓姜晚可以對他更溫柔一些。

姜晚想問又不敢問,她怕問得太多,會唐突了樊星恒。

樊星恒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姜晚吓了一跳,樊星恒以為她要躲,手上更用力了。

“怎麽了?”

樊星恒說:“傳言是真的。”

姜晚還在想是什麽傳言,樊星恒主動坦白了,他的确和他的好哥們鬧掰了,這傷就是好哥們打的。

“他為什麽要打你?”

“因為你。”

姜晚噎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場糾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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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星恒會認識姜晚,其實全因那個好哥們。好哥們從高一開始,就一直在留意姜晚,姜晚的身邊其實不乏追求者,但她向來都會明确拒絕,好哥們覺得自己沒戲,只好偷偷暗戀着姜晚。

關系好的幾個人,都知道他暗戀姜晚,連帶着自然也會關注着姜晚的動向。

姜晚就這樣進入了樊星恒的視野裏。

高一時,樊星恒只覺得姜晚是個白白淨淨的女生,确實挺讨喜。

但時間過得很快,到了高三,樊星恒無意間又聽好哥們提起姜晚,他這些年聽了無數次,早已習以為常,常常都忽略不計。但那一天,他沒來由就看了姜晚所在的方向一眼。

她長大了,漂亮了很多,一颦一笑皆是靈動。

姜晚似乎注意到了樊星恒的視線,突然也看了過來。

視線相對之時,姜晚的臉迅速就紅了,她下意識閃躲了一下,又看了回來,嘴角有羞澀的笑意。

樊星恒心動了,只覺姜晚越發讨喜。

在那之後,好哥們一提起姜晚,樊星恒不再分神。他在旁人的描述中,腦海裏同時勾畫出一個姜晚。

樊星恒察覺到,姜晚大概也是在意自己的。

樊星恒之所以沒怎麽和追求自己的女生交往,是因為他的內心有傲氣,一般的女生配不上自己。

但是姜晚是不一樣的。

如果他再猶豫、再靜待,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她的美。

樊星恒決定先下手為強,升旗禮後,他故意落後了腳步,直到姜晚走到了他的身後。

他松開了手,賭姜晚會撿起他的飯卡,主動跟他搭話。

說是賭,其實樊星恒也是勝券在握。

衆目睽睽之下,他贏得了美人歸。

但他在那一天,也失去了一個好哥們。

好哥們暗戀姜晚三年,沒有期盼過可以修成正果,但也沒有料到最好的兄弟會來挖他的牆腳。

樊星恒糾正他,他并非挖牆腳,因為姜晚根本就不是屬于他的。

好哥們氣急攻心,便揮了他一拳。

“告訴了你原因,是不是就給你造成了負擔?”

樊星恒見姜晚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難得有些心軟。

“我不知道……”

姜晚有些混亂,她不知道那些愛恨糾葛。

“這不是你的錯,姜晚,不用自責。”

“可你失去了一個朋友,這很遺憾。”

樊星恒其實沒有姜晚以為的遺憾,他不缺朋友,但他不想再多一個情敵。他破例還了他一拳,仁至義盡。

姜晚認真地考慮:“我們以後低調點吧,等過段時間,你們雙方都冷靜下來了,再好好談談,說不定還有轉機。”

樊星恒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就是不想遮遮掩掩。

可看姜晚如此為他着想,他否決的話說不出口。

“姜晚,你的心是水晶做的吧?”

“為什麽是水晶?”姜晚猜測樊星恒是不是想說她是玻璃心。

“因為……”樊星恒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很漂亮。”

——

後來每逢周末,姜晚和樊星恒都會相約在咖啡店,樊星恒給她做一對一的補習。

姜晚也很争氣,到了下一次的模拟考,不僅排名上升了,還刷新了史上最佳成績。

老師們便對兩人的戀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姜晚和樊星恒就這樣成為了學校的金童玉女。

臨近高考,樊星恒告訴姜晚,他和那個好哥們和好了。

姜晚和樊星恒是肉眼可見的般配情侶,好哥們終于接受了現實,囑咐樊星恒一定要好好對待姜晚。

姜晚聞言,笑眯眯地說:“我也會好好對你的。”

樊星恒那一瞬間很動容,他抱住了她,說她成為了他的新世界。

姜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是新世界,樊星恒的舊世界又是什麽,但她願意做一個世界,又或是一個宇宙,無條件去包容和愛護這一顆星。

高考後,成績塵埃落定,樊星恒毫不意外考上了頂級學府,而姜晚也考上了在上海的大學,兩人的學校距離不算遠,經常見面不是難題。

但在那一年的暑假,某一天開始,樊星恒突然變得郁郁寡歡。

姜晚問他原因,他也不答,他總是默默地看着她,或是時不時給她拍照,說要留念現在美好的一切。

也許,樊星恒是恐懼着大學後可能發生的變故。

姜晚只能用實際行動去告訴他,她是不會變的。

大學開學前,樊星恒要比姜晚提早一個星期出發去上海,姜晚還想再多陪陪家人,于是就不一起走了。

反正,開學以後又會再見的。

在樊星恒出發的前一天,姜晚去了樊星恒的家,他的家裏收拾得很幹淨,空無一人。

姜晚和樊星恒在一起的半年裏,她只見過一次樊星恒的家人,是他的母親,是一個保養得非常好的美人。那次的見面很意外,在是路上的偶遇,樊星恒的母親的個性很驕傲,一開始只打量了一番姜晚後,就沒有再正眼看過她,似乎并不認可她。

後來樊星恒安慰她,他的母親一向如此,除了父親以外,她的心裏就像裝不下任何人。哪怕是對待親生兒子,她也是冷漠又嚴格。

那次也是姜晚第一次聽樊星恒提起他的父親。

傳聞樊星恒是單親家庭,從小到大都是和母親生活在一起。

畢竟這是家事,樊星恒也不願意提起,姜晚也一直沒有特意追問過。

“今晚我媽媽不會回來,只有我們兩個。”那一天,樊星恒如此告訴她。

那是一個邀約。

姜晚沒有做好準備,但還是義無反顧地留了下來。

這是她最喜歡的人。

是她認為會一輩子喜歡的人。

是她認為會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姜晚就這樣第一次和樊星恒單獨過了一夜。

第二天,姜晚起得晚了,樊星恒溫柔地吻着她,讓她不用勉強起來送他。

樊星恒把家裏的鑰匙給了她,讓她離開時鎖門就好。

姜晚睡眼惺忪地告訴他:“等我到上海找你。”

“好……”

那時候,姜晚以為自己睡得迷糊,發生了錯覺,因為她隐約聽到了樊星恒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離開前,最後跟她說:“你也等我,好嗎?”

那一天過後,樊星恒就徹底失去了下落。

他的聯系方式,全部都沒有回音。

沒有任何一個人有他的消息。

姜晚去了樊星恒的大學,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前來報道。

等姜晚再一次回到香城,她手裏還存着樊星恒的家門鑰匙,那裏卻已換了一戶人在居住。

關于樊星恒的一切,就像是海市蜃樓。

姜晚确實抓不住他。

姜晚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原因,才讓他下定決心抛棄一切消失。

樊星恒曾經說她的心是水晶做的,他卻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消失的那一天起,她的心就碎掉了。

——

任斯麥推薦給姜晚的黑色緊身連衣裙,姜晚最後還是放下了。

校慶後還有聚餐,姜晚如果穿得太緊的話,會影響她的食欲。

姜晚相中了一條薰衣草色的連衣裙,腰部有松緊帶,好看又中用。

任斯麥嘆息道:“居然讓你搶先一步了,我本來也看中這條裙子。”

裙子而已,可以拱手相讓。

姜晚又去挑了別的裙子。

然而任斯麥試穿過後,發現薰衣草色的裙子還是姜晚穿得更好看。

“你是人穿裙子,我是裙子穿人。”任斯麥照着鏡子,總覺得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大概是有姜晚珠玉在前,她看着自己就遜色了。

“才沒有,你也穿得很好看。”姜晚由衷地說,“不過你的腰比我細呢,大概穿收腰的會更好看。”

任斯麥便又拿回了一開始給姜晚挑的黑色連衣裙。

比劃的時候感覺一般般,沒想到穿上身後,真的顯得她曲線凹凸有致。

任斯麥說:“突然發現,其實我們倆乍眼看上去還挺像的。”

姜晚認同地點點頭。

她們身材相似,以前就經常互借衣服來穿,雖然五官各有不同,但以前她們也試過留一樣的發型,一眼看去,也容易讓別人産生混淆。

任斯麥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的好姐妹,我們長得這麽像,也是一種緣分。”

姜晚頓時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爸那老頑固,非要我去相親,你知道的,我是個不婚主義,可我爸又不接受,我們吵了好幾天,他都氣到要吃降血壓藥了,我有些過意不去,但又不想違背自己的心,不如你大發善心幫我去應付下吧。”

“這……不太好吧。”

“好像說對方條件挺不錯的,說不定你适合呢。”

“怎麽可能……”姜晚有些話不好明說,任斯麥家裏有紅色背景,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物,姜晚哪裏好意思去頂替任斯麥相親,萬一暴露了,問題可就更嚴重了。

任斯麥坦白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和相親對象結婚,我都吓醒了。可能別人都覺得結婚是一件喜慶的事,但我就是很恐懼,只要是稍微沾一點邊的,哪怕是相親我都很抗拒。明明我的家庭成長環境沒有不幸福,爸媽都勸我去試一試,祖祖輩輩都這麽過來的,我怎麽可以不一樣,可我……就是打從心底不願意。”

任斯麥的手正在發抖,姜晚握住了她的手。

任斯麥紅了眼睛,“我知道,我是不正常的。”

“你沒有不正常。”姜晚抱了抱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大家都說任斯麥出身好,會投胎,卻不知道她也有她的壓力。

任斯麥輕聲說:“你就幫我去見一次,就當做免費吃一頓大餐,我會給你訂最好的餐廳。”

姜晚的心早就軟下來了。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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